男人的身形越发的虚幻,他望着阿丑,笑的很好看很好看。他说要将自己最好看的一面留给她,便做到。他很自私,他想她记住的一直一直的记着他,不要忘记他,永远在意他,爱着他。“好好活着,记得我。”看,他就是这么自私,男人的眸子弯弯,声音越发的虚渺。指尖触碰着阿丑的脸颊,却只是徒劳的穿过:“答应我”阿丑不愿意点头,她牵引着天道的力量,牵引着万物的生机,牵引着任何一点儿但凡有用的力量,此刻她只想要救他。这是最后一世了,这一世,若是不能够成就真正的至尊,若是不能够成就万古长存,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她挣扎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甚至天道也被她算计了,可是为什么,结果却是这般阿丑的眼中忍不住的现出了怨愤之色,天地有感,越发的昏暗,越发的沉甸甸的压抑到了极点。她不愿意他死,什么叫我活着记住你,若是你真的死了,真的消散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阿丑从来都有自己的固执与坚持,而那其中,最不容许碰触的,便是颜丰。现在颜丰却如此要求她,她做不到点头。甚至在男人再次出声要求的时候,缓缓的摇头:“我不会答应你的,要么你活着,我活着,要么你死,我也死。”阿丑的声音从来不曾如此的冷然坚定过,那是下定了决心,再也无可更改的声音,她盯视着有些笑不下去的男人,盯视着那张绝艳的容颜,一字一顿:“我不会让你放心的丢下我的”被丢下了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他都死于她的手中或者是先她而死,每一次她都告诉自己还有机会,所以忍着所有的悲伤与苦痛,一个人,一次次的爬起来。每一次的爬起来,她都告诉自己,会再相见的,会再遇到的,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可是这一次,已经不成了,他们之间,这一次真的到了绝地。“丫头,别任性”颜丰心头震动,却是再也笑不出声,冷了容颜:“你的命现在牵引着天道法则,牵引着万物生灵,丫头,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的人生,不止我一个。”他想要让她永远记住他,想要他在她心中独一无二,却不愿意她的心中除去了他之外荒芜一片,颜丰不忍心。他自私的想要永远活在她的心中,他自私的再一次选择先放弃,他根本不值得阿丑如此。“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很任性吗”阿丑眼角再次滑落泪滴,她虚虚环抱住男人的双手张开,天地轰隆,越来越多的生灵之气向着这边牵引,以着她的脚边为中心,山石草木灵气雷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生机,所有的一切万物,尽数开始了绷损。阿丑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在男人变色的容颜中,流着泪微微勾起了唇。以天地为祭,以自身为祭。不成功,便成仁,这一次,不用你先死,我先死,好不好我其实一点儿都不坚强,我其实一点儿都不顾全大局,我其实最是自私懦弱,所以,这一次,别让我一个人绝望,别丢下我一个人。以天地为祭,以自身为祭。这样的法子是天地间最大的禁忌之法,是需要祭奠整片天地与一个至尊才能够成功的,阿丑不能够让颜丰起死回生,但是她可以以命换命,方才脑海中突然间便冒出了这道被封存在记忆最深处的禁忌之法。那一刻,阿丑忘记了所有,她不去考虑任何其他的,她只需要做自己本心最想做的便好。那便是,救下颜丰。颜丰想要阻止阿丑,他也在看到阿丑的动作和造成的后果之后,脑海中乍然出现了这道禁忌之法,这是被天地被法则被大道所禁止的法子,这是要牺牲一个至尊的全部存在和一方世界的大量生机才有可能成功的。而无论成功与否,无论他是否能够活下来,施行这道禁忌之法的阿丑,却是绝无活络。颜丰的面色难看至极,他想要阻止阿丑,却根本是动弹不了一下,他的身子就像是被生生的长在了那里一般,无论他如何的努力,都动弹不了哪怕一个小手指头。颜丰的眼中现出了绝望,他望着那边身形有些虚幻了的阿丑,握紧了拳头。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就立马死去,立马消散的再也没有丝毫踪影。那一刻,他对自己的无能痛恨到了极点。“你想救她吗”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在颜丰的耳际,仿佛是从心底传来,又仿佛是从冥冥中的无尽空茫处传来。颜丰无法张口,但是他的心中却是狠狠的点头,他的面上全是急切与迫切。不需要知道是谁在说话,不需要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什么,颜丰只想要让阿丑停止,让她停止那愚蠢的献祭她自己的行为。“那么,离开吧。”那道声音在颜丰的心底响起,便仿佛扎根了一般,一字一顿,铭刻神魂:“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眼前,让她寻不到你,那样,她就不会再做任何的傻事了。”是呀,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的救下阿丑。他若是先死了,死在阿丑的面前,她必然说道做到,必然会随他而去,若是他活下来了颜丰望着阿丑,望着那个身处一片荒芜之间的模糊身影,这样的活下来,他宁愿没有。他不要以她的生命为代价的活下来,颜丰无法忍受。“帮我”颜丰在心底喊着这两个字,他无法出声,可是他相信那道声音会听到他心底的呐喊。无论对方是谁,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颜丰此刻只想要立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离开阿丑的视线,只要他离开了,只要她无法确定自己的生死,那么,她就不会贸然的放弃希望,就会好好的活着。比起记住她,他更加希望她好好的活着。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交易达成。”如你所愿,也如我所愿。一道乍然出现的风,将颜丰已经消散了大半的身影彻底的席卷在其中,在阿丑猝不及防之间,消失在了空间裂隙之间。“颜颜”阿丑嘶喊了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献祭,顾不得什么生死,她身形一晃,伸手抓向那边,却只是抓住了一缕空气。原地彻底消失了颜丰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了颜丰的气息。阿丑咬牙,眼中是焦虑,痛苦与绝望,愤怒,她双手一翻,再次链接天道,心念不断的延伸再延伸。颜丰已经那般,是谁,是谁带走了他,是谁在她的面前将他带走。阿丑害怕,害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颜丰彻底的消散在这片天地之间,只要那么一想,便觉得整颗心都窒息一般的疼痛。阿丑本来便占据了天道法则的大部分本体,此刻心中念想着一定要找到颜丰,一定要救回他,心念的力量更是无限的放大,几乎在眨眼间,本来还没有掌握在手中的剩余的小半部分天道与法则彻底的掌控在了掌中。此刻,她才真的是一念间万物生,一念间万灵灭。可是即便掌控了天地,即便将九州大地搜寻了个天翻地覆,还是没有。没有,没有,没有阿丑不甘心的寻觅着,可是任凭着她如何的努力,也没有颜丰的丝毫踪迹。天地万物都在颤抖,九天像是随手都会崩塌一般,带着一种极致的压抑在每一个人的头顶浮现。万灵忍不住的跪在了地上,他们祈求着上苍的怜悯,更有许多族群中有祭司的,已经在匆忙慌张的准备祭祀了。“你若是再这么下去,才是真的没有了丝毫希望。”不知道何时,南隅圣宗身上的禁制已经解脱。方才阿丑状若疯狂的想要祭祀万物,祭祀自身,身处在她身侧的南隅圣宗也差点儿连着一起被当做祭品祭祀了。他知晓阿丑对颜丰爱之入骨,可是没有想到是爱的这么疯,方才差点儿就彻底的神魂湮灭了。南隅圣宗不在乎自己因为争夺魔台而死,毕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自己的野心而死,早就做好的承受一切的准备。可是他从来没有想着会如此的死法,为了阿丑的一个疯狂的念头,为了留住颜丰的生命,现在想来,南隅圣宗还是忍不住心底有些窝火。若不是颜丰突然消失,阿丑彻底融身天道去寻觅颜丰的踪影,南隅圣宗此刻也不会还活着,更加不会有精力去阻止阿丑了。他倒不是多么好心,在阿丑差点儿将他献祭,而且两个人近乎彻底撕破脸之后还要帮她。只是此刻阿丑明显掌握着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若是任凭着她这么失去理智的作下去,自己也可能会跟着去死。南隅圣宗若是要死,也要选择自己的死法,也要为自己想要的而死,所以他开了口。阿丑幻化的身子顿住了动作,半晌,她出声,声音很空:“什么意思”“不论是谁带走了他,总不会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的,他走的时候还没有彻底消散,也许那个有办法在你眼皮子底下带走他的人能够救他也说不定,但是你现在找不到人,徒劳的发怒,徒劳的发疯,不止没有丝毫用处,更是会扰乱天机,扰乱万物平衡,更加找不到他。”南隅圣宗如此道。阿丑慢慢的转过了头,容颜还是那张容颜,可是此刻望去,却有种不敢仰视的莫名威严在其中闪烁。南隅圣宗微微眯起眼睛,阿丑不止是天命的仙道至尊,只是至尊,不可能能够让天道都无法,不可能能够占据天道化身法则,阿丑能够做到这些,只有一个可能,她是超越了天道的存在。也许,自己将目光只是望向了魔道至尊的位子有些短浅,也许,自己在这个便宜徒弟的身上,能够得到比自己想要的还多的东西。南隅圣宗转首望向了魔台:“起码魔台还没有消失不是吗”仙台魔台永远不会真正的消失陨灭,天地还在,仙台魔台便还会一直在,但是每当一任的至尊消散死亡的时候,魔台和仙台都会融入虚空消失一次,便是彻底的暗寂了光芒,彻底的失去了其中的一缕相连的神念,等待下一任主人的再次唤醒。阿丑也望向了魔台,念动间,那散发着微弱幽芒的魔台出现在了阿丑的掌心之中,五指慢慢的收紧,阿丑茫然四顾,这个已经损毁了的仙宫,空旷的可怕。“我会找到他的”她一字一顿:“不论他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即便不在这片天地中,即便是消失在这一方世界中,她也一定会再次找到他南隅圣宗的话阿丑听进去了,可是更重要的是,没有亲眼看着颜丰消失,她便可以告诉自己,他没有事,他不会死。“是你”颜丰微微眯着眼睛,他的身形越发的虚幻了,他望着眼前出现的人影,即便虚弱至此,身上的气势也是丝毫不弱,甚至更加凌厉。因为面前这个人,这个一直阴魂不散的人。若是颜丰没有想起更加久远的记忆的话,他会以为自己和对方只是见过几面,可是待到想起那更加久远的记忆之后,颜丰面对着眼前这个秀丽绝伦的少年摸样的家伙,却是忍不住心底发狠。许多事情,若是将记忆互相串联互相印证,便也就发现了端倪。他和阿丑这一世世的轮回,这一次次的生离死别,原来只以为是天道作梗,此刻望见了对方,再印证了一番,颜丰在其中发现了对方的影子。天道是明处动手,而面前的家伙却是暗处使力。“你可真是命大,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天道收拾了呢,果然是一丘之貉。”颜丰在一瞬间的急怒之后,便冷了面容,如此道。渊随意的站在颜丰的身侧,望着他若隐若现的身形,丝毫不介意对方的冷言冷语,因为,面前的家伙现在也只能够过过嘴瘾了。,,;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