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私心的,有自己偏爱之人,有自己倾向之人。不是谁相处的更多,谁付出的更多,便一定能够成为那个人的心中至重。对颜丰而言。最重要的永远是他的感觉。他的感情淡薄,越是如此,当那一点点的感情波动出现的时候,在他的心中占据的比重反而更加超过普通人的全情热爱。甚至因为那一点感情太过微薄太过难得,更是可以成为执念一般的存在。他在意这那个让他心中微微一动的女子,不是爱情,只是在意。只是无法磨灭那一刻的记忆。只是无法磨灭心中的那一下子微动,无法忘记那一刻空洞的心口被什么填补上的一丝丝满足的滋味儿。若是从来没有遇上,若是从来不曾知晓,也许就不会如此在意,也许就不会那般难以忍受心底的空洞。可是他遇上了让他心动了一下的阿丑,他知晓了那空洞的心被什么填补上一角的感觉,拥有之后再失去,远远的比永远不曾拥有更加难以忍受。颜丰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他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便会去夺,去争,去得到。阎女只以为自己消磨了颜丰对阿丑的所有情意,只以为男人已经不会那般轻易动情,只以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终于得到了回报。只以为即便自己久久的无法得到男人的心,得到人也不错。只以为旁的人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男人的心了。她曾经是魔,她对天道说实话,实在没有什么好的观感,毕竟天道曾经是抑制魔道发展的,将魔界禁锢在另外一个世界之中,不让魔界的人轻易踏足修仙者的世界。而在她成为此界仙道至尊之后,虽然是蒙蔽了天道,得到法则天道的承认才会这般顺利,但是天道也给了她一次次的折磨。每到了仙魔之力相互冲突的时候,便是阎女折磨的开始。那样的痛苦,不论是对谁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阎女让颜丰也成为仙魔之体,未尝不是想要他陪着她一起。她总是时时刻刻的想要与他一起,同甘共苦。可惜这一切终究不能够如阎女所愿,在她心情明朗的亲自过问着三个月后仙宫的结侣大典的布置情形的时候,颜丰正将自己打扮的极致惊艳,正在想象着要让阿丑对他更加无法忘怀,对他迷恋,想象着那个丑丫头会为了自己的失约有多么后悔,也是面上难得多了些真实的笑意。但是让偶然见到颜丰的人以为他是为了和阎女将要正式敬告上天,结为道侣的事情而开心呢。从前仙宫的人将颜丰当做是阎女的附属品,对他只是表面的尊重。那些对颜丰献殷勤的人不是被他的面貌所迷,便是另有所图。而现在,所有的仙宫中人,再没有一个人敢于小觑颜丰,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自以为颜丰是阎女的附属。他的修为也许不如身为至尊的阎女,却也是少数的大能,这么多年,颜丰不知道处理了多少来仙宫或者在仙宫外阻截他,想要找他麻烦的修士,其中不乏几位大能。也因此,大多数人对于颜丰与阎女将要到来的结合,一般都是持着祝福的态度的。也是看着一对相配的人在一起,才是应该。道侣之间大多都是需要修为相差不大的,相差大了的话,那就不是互相帮助的道侣,而是纯粹拖后腿的存在了。而颜丰,很显然修为是足够了,不是什么拖后腿的,容貌更是让每一个见到的人惊叹,许多人内心深处不是不觉得钦佩羡慕阎女的。十万年也没有找过一个道侣恋人,以为她是纯粹的冷情,就像是凡间的石女一般,对男人不带动情的,哪里想到只是从前人家眼光太高,稍微一般点儿的没有看上,最后千挑万选的才找到颜丰这么一个绝对长面子的养眼的存在。阿丑一路走来,听的尽数都是这么些话语,老调重弹了这么多年,也不嫌弃无聊。阿丑咬牙,觉得这些话听着怎么那么刺耳。果然,她也是人,也是女人。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度那么淡定。曾经大度淡定冷静镇定不为所动,是自觉自己与颜丰之间的情谊稳固,不会改变,没有人能够阻碍的了。即便阎女再厉害,也终究无法控制感情的走向。归根结底就是依仗着颜丰对她的感情。现如今事到临头了,才知晓自己从来做不到真正的面对心爱的人被抢走的结局,会有冷静这两个字的存在。那根本是不可能的阿丑找颜丰也许不易,颜丰要想要找到阿丑,却是容易至极,毕竟阿丑入了红枫谷一趟,入了他的禁制,有些东西就已经埋藏在了她的身体上。颜丰一路听着那些自己与阎女如何如何相配,如何如何天作之合,如何如何让人艳羡的时候,心里是有些烦厌的。他现在重要的可是找到阿丑,让她看到自己现在比起以前更加美的容颜,让她后悔死,让她知道她自己究竟愚蠢的错过了什么可是当颜丰找到阿丑,在现实中再次看到那个心底念念不忘要报复了三百年的丑丫头的时候,颜丰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动弹不了了。他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无法挪动脚步一下。他见到她第一句话要说什么要用如何的态度开场愤怒惊喜平淡冷酷还是狠辣颜丰有些陷入选择困难中了。却在这时,他意外的发现,阿丑似乎对那些弟子口中的议论颇为不满,颇为忍耐的样子颜丰的修为极高,感觉敏锐至极,只要他想要感应,少有感应不到的人。阿丑显然现在不是那个能够轻易逃开颜丰感应的人。那些个弟子所说的和自己一路听来的大同小异,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出了九重天塔才这么短暂的时间,这边的弟子就收到了消息,仙宫的消息传递速度,真的是让颜丰叹为观止。只是这些对现在的颜丰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弟子所说的话,对阿丑的影响。丑丫头看似表情不变,那眼中的黯然与厌恶却是分明。那是因为她听到了那些个仙宫弟子赞叹着颜丰与阎女天生一对,因为她嫉妒了,她难受了。那一刻,颜丰停住了自己所有的动作,远远的望着少女那强自压抑的样子,从心底深处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轻松愉悦。那一刻,他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三声了。看着你不舒服,我便舒服了。看着你不痛快,我便痛快了。该颜丰唇角勾起一个得意自负的笑容,因为这个发现,对阿丑那隐隐的怨念,却是慢慢的在消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宽容许多。只是阿丑这么心里有些不自在,颜丰便能够做到放下三百年的愤怒气恨怨念,可想而知,他究竟有多么的在意她。只是颜丰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他被阎女唤醒了三百多年,却只是随心所欲的玩了三百年,除了阿丑,他对谁都没有用过心,也因此,错过了发现自己心意的机会。阿丑本来确实是不痛快的,红枫谷中的失落自责,一路之上听闻的嫉妒无奈,这些都在在的像是一条毒蛇一般,不断的啃噬着她的心。她甚至有种拔剑让那些人闭嘴的冲动,可是突然之间,她感觉到了乾元鼎中那一抹来自于颜丰的气息的微动。三百年修养,养护,虽然始终无法养出真正能够思考的神智来,比起以往,却是有用的太多,起码,那一抹元息从前无法感知到颜丰的到来,感知到了也无法用自主的意识向着阿丑提醒,在身处乾元鼎的情形下。可是现在,因为三百多年的锤炼,这一抹元息多了许多的可能。其中一种便是在遇到自己本体到来的时候,忍不住的便想要冲出乾元鼎,想要与对方合二为一。只有合二为一才能够更加强大,更加完整。这不是生灵的意志,只是一份力量一抹没有神智的气息的本能的追逐于感应。当然,若是真的合二为一,被吞的也只有这抹傻瓜元息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对阿丑而言最重要的是,三百多年的朝夕相处,那乾元鼎中的元息想要传达的东西,她隐约看明白了,感受明白了。是颜丰,颜丰就在附近,颜丰也许是来找她的。无法控制的去想,去念,去欣喜,阿丑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当场笑出声来,或者顺着那一抹元息的指点,直接找到颜丰,向颜丰道歉,道歉她失约三百年,向颜丰恳求,恳求对方不要与阎女结为道侣。想象很美满,现实很骨感,现实便是即便是神经大条如她,都知道这一次不一定能够那么好运的蒙混过关。都知道那些所谓的条件,她也只是提提,多的破坏也搞不了。唯一能够搞定的是颜丰,唯一能够决定的是颜丰,就如同阎女等了颜丰三百多年,甚至更久远的万年,也不曾真正的做到勉强过他。他的骄傲,若是真的决定了一件事情,便是死也会去做,若是不想要接受一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骄傲,偏执,凉薄。这才是颜丰的真正性情,不止是阎女磨灭的那些情绪,他本身也不见得多么的热心只是这些比较让人无从下手的性情,在阿丑的面前,曾经的颜丰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此时,在阿丑失约三百年之后,他对她,显然不再有那些宽容了。阿丑最终还是没有故作不知的离开,等待下一次更好的机会或者找个合适的地方时间之类的。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候,她在犹豫了之后,终究选择了主动的接近乾元鼎中元息指印的地方。她不想要再错过了。阿丑见到颜丰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能够不和她结为道侣吗”她知道自己应该寻找更多委婉的说辞,应该寻找合适的机会,起码先在颜丰的面前道歉忏悔,然后慢慢的让他原谅自己,再和他加深一下感情,最后再提出自己的目的。这才是正常的程序,才是最稳妥的方法。颜丰对她是在意的,无论现在这在意经过三百年的失约与空白,磨灭了多少,也终究是有些不同的。这一点阿丑还是很确定的。那样的慢慢来的法子,不会错。可是当真的直面颜丰的一刻,阿丑那些想法,那些小技巧,尽数忘在了脑后。她近乎贪婪的望着面前的这个人,面对着久久不曾见到的男人,她无法做到一个字的虚言欺瞒,也做不到那些所谓的镇定冷静缜密计划。便像是一个冲动的莽撞的笨蛋一样,她见到他的第一眼,直愣愣的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要和阎女成为道侣。话一出口,阿丑就想要苦笑,她可真是阿丑等着颜丰喷她。她甚至都猜得到等会儿男人会怎么喷她,他的舌头还是很毒的。可是久久的沉默之后,她听到颜丰莫测的声音幽幽响起在耳边:“也不是不可以。”阿丑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颜丰,像是望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般。“你,你说什么”忍不住的再问了一遍想要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毛病,没有听错。“我说”颜丰笑的比之万紫千红刹那绽放也不逊色分毫,笑的宛若一道神光在眼前绽放,一字一顿:“若是你让我满意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你这个小小的要求。”和阎女成为道侣,从来不再颜丰内心深处占据多大的比重,比起阎女重视非常的结侣大典,颜丰更喜欢用那个让面前的丑丫头好好的听话,给自己赔罪,让自己撒气。那些隐隐的怨恨消散了,但是不满与恶趣味的戏谑却不曾消退。甚至因为对象是自己感兴趣的丑丫头,是唯一感涮他的女子,颜丰觉得更加有趣。下一刻,男人单手擒住了阿丑的下巴,唇吻落了她的唇角。阿丑呆愣愣的任凭着男人亲吻,他的吻技似乎更好了。迷迷糊糊间,阿丑如此想到。,,;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