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鼎已经开口了,南宫烈只好退开一步,让帐外三人进来。付千醇率先迈开步子,进入帐中,清影紧随其后。“南宫总帅有礼了”付千醇朝南宫鼎颔首拱手。清影也跟着朝他颔首微笑,一边施礼,一边偷偷地打量起来。南宫鼎对二人点点头,在小辈们没察觉间,看向付千醇,与他交换了个眼神,默然表示敬意。付千醇回以一笑,也并不在意什么礼节。“秦奡,你发什么呆啊快点进来”这时,南宫烈不耐烦地说道,心中狐疑着:真不知道秦奡干嘛突然僵在原地清影与付千醇二人这才注意到,秦奡没有跟进来,二人对视一眼,皆不明白。秦奡沉着脸,隐在黑暗中的拳头紧紧握着,他咬了咬牙,抬眼看向南宫烈,眸中带着狠绝之色。南宫烈一怔,打了个激灵,冷意像是从骨头中透出来的一般,让人心生畏惧。他的眼神与爹好像南宫烈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小步,仿佛回想起自己十岁那年的片段。当时鎏宇与炎阎正在休战期,爹在北疆坐镇,他同哥哥们来北疆看望爹,却遇上炎阎突然破坏约定进攻鎏宇。爹那时候在战场上厮杀的表情非常恐怖,仿若修罗一般,冷酷而阴狠,那样子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中,从来不曾褪去。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明白当杀到麻木之时,那才是最自然的表情,但每每想起爹那时候的眼神,他便会感到恐惧。而秦奡现在的眼神与那时候的爹看上去,一模一样那充满恨意与冷漠的眼睛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错觉南宫烈抿了下嘴角,就听身旁传来清影的声音“秦奡,你怎么了”清影有些担心地问道。秦奡拧了下眉,调整了下呼吸,冷声道,“没事。”秦奡一定有心事清影始终没有再问,毕竟这场合也不合时宜。付千醇见他如此冷绝,就觉得不对,心想,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奡有这样的表情,他虽然平日里总是沉着脸,但是那神色虽冷,实际上却透着平和,不若今日这般充满恨意的冷。“怎么了”南宫鼎见三人全都不做声,便迈步走了过来。南宫烈的手保持着掀开帘子的动作,早就僵硬了,听到南宫鼎的声音,猛然回过头,“爹”他念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有些微颤。见幺子突然一副见鬼的样子,南宫鼎看不顺眼,皱了下眉,偏过头,看向帐外。秦奡正好也偏过头,二人的视线撞到一处,诡谲的氛围悄然蔓延开来。南宫鼎只觉脑子轰然一下,在秦奡的脸上仿佛看到一个思念了二十年的影子,这孩子,长得好像她他眼中的震惊与愁绪仿佛也感染了自己,秦奡看着南宫鼎的眼睛,丝毫不惧,亦没有躲藏,他知道,他认出来了毕竟,人人都说他与娘长得很像秦奡不知此时自己该作何感想他似乎能感受到他心底的痛苦,这让他多少有些欣慰,可是转念一想却又不是滋味,痛的难道就只有他一人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娘这些年受的罪难道就白受了吗他是不是真的思念着娘,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娘因为他伤了一辈子的心。他姓秦,与她一样南宫鼎心底有个声音,明明很肯定,却又无法确定,若真如他所想,他又如何能问出口呢若真是那样,他该如何自处而那孩子又是怎么看自己的也许,作为父亲,他的确是失败的不管是以前的阿允,还是现在的阿烈,还有他们是不是原本就认识付千醇狐疑地看着二人,只觉他们像是认识了许久似得,关系很不寻常“爹”南宫烈有些不安,来回看着南宫鼎与秦奡,对秦奡如此直白的瞪视有些不爽,但又见爹的眼中似乎有着愧色,当下心里更是堵得慌。爹怎么活像是欠了他什么似得南宫烈闷闷地想。南宫烈的突然发声,就像是一个指令一般,刺激着南宫鼎将心底的话吐了出来,“你娘”南宫鼎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了,然而秦奡却在他才开口之时,便偏过头,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他不想听,他知道他要说什么紧握的拳不停地发抖,在转身的瞬间,心底的五味杂陈翻涌而上,眼角也涌上一层薄雾,秦奡忍耐着,嘴角划过一抹嘲弄。自己竟然害怕了竟然逃避了原来,自己从来没有做好准备要见他从来没有秦奡的心里别扭极了,他不想承认,却渴望着承认。娘总是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他本姓南宫决不能忘记自己来自哪里可是他却执拗地不愿听从娘的安排,一定要让自己从母姓。可是,在他心底深处,其实是向往着那个他本应该称作“爹”的男人,也向往着“南宫”这个姓氏的。他心知肚明,却因这样的想法而自我厌恶,仿佛这么想就是背叛了娘。秦奡的心情矛盾而复杂,他不想被这糟糕的情绪折磨,所以逃避便成了唯一的选择。清影将秦奡的痛苦看在眼底,她不懂他突然怎么了,但在南宫鼎未说完的话中,仿佛发现了点端倪。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别人也许不懂,但她却立马猜到了回想起秦奡曾经与自己说过的他父母的事儿,所有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全都拼凑在了一起。清影心中一疼,秦奡一定很难受人有的时候看得太透彻,也不见得会是件好事清影似乎能感受到秦奡的痛苦,这么想着,又觉得看透也许也是件好事。如此她便能感同身受。担忧揪心,清影也便顾不上什么了礼数,迅速略过南宫鼎身边,就朝秦奡离去的方向追去。现在,她必须陪在他身边,哪怕他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付千醇见清影走了,现场的气氛也僵得诡异,回想起秦奡令人骇然的神情,不由得也担心起来。他朝众人拱了拱手,追着二人离去。南宫鼎的心思全在秦奡身上,目光随着他渐渐远去,心底的失落也扩散开来。那孩子一定怨恨死自己了吧答案,已经很清楚了直到秦奡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南宫鼎闭了闭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恍惚着迈开步子朝帐外走去,也顾不得南宫烈在身后呼唤自己的声音。南宫鹏上前拍了拍南宫烈的肩膀,朝他摇了摇头。看着渐行渐远的大哥,只觉他突然就老了心中回想起秦奡来军塾时,自己看到他,就觉得他与印象中的某个人很像,南宫鹏不禁在心中感叹:原来是这个原因呐,,;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