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王大娘催着回家,把孩子给带回去,再去给苏姚准备一点吃的。明月对俞淞说, &34;走,回家。&34;
俞蔚和俞锐都是大孩子了,在面对血腥场景的时候,当家长的没来得及叫他们捂眼睛,他们就已经看见了。
这俩孩子平时特别淘气,看见大人都很忙,这时候倒是乖乖的站在一旁。俞锐和前蔚想问点什么,又有点怕怕的。
还是前淞小声问明月, “这是怎么了,苏姚怎么就生了,不是还有大半个月吗?”苏姚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但明月在家里不止一次提到过,他也就记住了。
明月俞淞这一行人,是电影播完以后就立刻回家,其他人都是连片尾曲都得看完,加上路上磨磨蹭蹭的,回家比这一家子晚一会。
这时候其他去看电影的人家,也都回家去了。
明月和前淞正在街门口,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随即便是阵阵的咒骂声。明月俞淞彼此对视了一眼,明月带着孩子回家,前淞去最近的一家打听发生啥了。他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去询问人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等到看见院子里的场景时,俞淞又没忍住骂了一句, “草”。
刚才传出骂人动静的不知这一家,俞淞连着去了几家院子,几乎如出一辙的作案手法。是的,他已经将是归结为作案了。
像是这种大规模的杀鸡行为,不是犯罪是什么?
想起刚才在周言安家院子里也看到了一样的场景,前淞觉得,苏姚保不
齐是看见这场景,被吓到了。
他这时候没有急着去跟上司汇报,得先跟家里的领导说一下。
明月也震惊了,原来苏姚家院子里那个样子,是进了坏人,这坏人还不止针对苏姚一家,家属院一大半的人家都遭殃了。
俞淞不是个蠢人,他如果蠢的话,也不会跟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前辈当同级。
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这几户人家几乎都在同时发生,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这几户人家都出去看电影了。
在一个相对比较集中地时间里回家,所以才会此起彼伏地骂起来。
那人知道团里今晚放电影,特意找了一个大家都不在家的时候,潜进来干坏事。
那明月又有问题了, &34;苏姚在家,院子的鸡怎么会遭殃。咱家人都出去了,咱们家怎么就没事。&34;
他们家院子里也养了几只鸡,明月回家的时候,没看见院子里有什么异样。
前淞挠挠头,这也是他没想清楚的地方,他说, &34;今天你去周团家多帮衬一些,不是得给苏姚准备点吃的。我看她家院子里那一地的鸡,也别浪费了,你给收拾收拾,就用那鸡挺好的。&34;
他得去把这件事处理一下,进家里杀鸡,这举动像是在报复人,但总不至于这么多家都把人给得罪了。
前淞脸上多了一抹不大正经的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大包天的货,你说你报复别人就算了,干嘛非得罪那个阎王。
你说杀个鸡就算了,谁也不至于揪着不放,几只鸡能有多少钱。
但是你把人家媳妇吓得早产了,你看看那阎王能不能让你好过。
俞淞收起看热闹的心态,摇摇头,这事得去找石团汇报一下。
原本这种事是归周言安管的,但是人家媳妇生孩子,这时候也不能没眼色的去麻烦他。一群家属,这时候已经把洪科长家给围住了。
这倒不是因为她们知道,这是洪科长侄子干的,而是这件事归洪科长来管,都是过来找洪科长反映问题的。
洪科长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发现俩宝贝侄子晚上还没回家呢。
听到俞淞的汇报,石团长皱起眉头。
他们家两口子都有工作,院子里没有养鸡,因此他不知道。当然
他心里也纳闷,俞淞为啥不去找周言安,来跟他说这件事。知道听见前淞说,苏姚在家里生孩子。
石抗一这才明白。
至于俞淞为啥不找保卫科科长商量这件事,他的理由很简单,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估计跟洪家那两个小患子脱不了干系。
家属院里都是什么样的人,大家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俞淞还是比较了解的。
小毛病或许有,至于说能干出这种事,前淞觉得不至于。
而自从洪家那两个崽子过来,家属院无端地生了多少事情,要说跟他们没关系,俞淞是不相信的。
事关家属院的安危,石抗一自己也要住在这里,他当即叫俞淞去处理这件事。
俞淞这样,其实算是僭越了。
他一个下属,抢了上司的活儿,要是干的好,洪科长也不会感激他,反而记恨上他。至于要是干的不好了,那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俞淞为什么主动去要这个活,他不怕得罪洪科长吗?洪科长是他的上司,不管怎么说,都能叫他吃一壶。
但如果洪科长不是他的领导了呢,那还有给他穿小鞋的机会吗。洪科长的侄子干了这种事,他自己也得受牵连。
俞淞才升职没多长时间,原本是没有这样心思的,但是机会都已经送到了他面前,如果他视而不见,那就是傻子了。
他送洪科长一程,洪科长空出一个位置给他,彼此互惠互利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事情还得从苏姚那里开始查。
俞淞又回到了周言安家院子里,院子里的血腥味几乎已经消失了,是靳劫把菜园子上的泥土给盖在鸡血上。
鸡的尸体也已经不见了,前淞猜测可能是他媳妇给带回家了。
生孩子没有那么快的,已经后半夜了,苏姚还在生孩子。
整个家属院都灯火通明的,也不是只有周言安一家亮着灯。
别人家里,这时候也没睡觉呢。
正在烧火的王大娘已经被家里人劝走了,如今坐在灶坑前打盹的是靳劫。
人家那屋在生孩子,俞淞一个大男人不好靠近的,他小声喊, &34;周团,周团你出来一下。&34;周言安一动不动的站了几个小时,已经浑身发麻。
听见堂屋的动静,他才不
情愿的走过去。
&34;有事?&34;
俞淞笑了一下,言简意赅说道, “咱们家属院,一大半晚上去看电影的人家,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的鸡被杀了,跟你家这种情况很像。&34;
“有点像是报复社会,这人还挺聪明的,没有去家里有人的报复,不过你们家很奇怪,不知是苏姚一个孕妇在家,你也在家。这小贼找老爷们都不在的时候动手,应该不愿意跟……&34;
周言安打断他, “我晚上去喂养了。”
俞淞听着一愣,就听他继续说, “我出门的时候,怕家里进坏人,就把大门给锁上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能对得上了。
别看周言安手抖的跟帕金森似的,却不耽误脑袋分析, &34;有可能是洪科长侄子,带着外人过来干的。&34;
俞淞也是这么想的。
“拜托了。”
俞淞轻轻笑了, &34;放心吧,这种事情,义不容辞。&34;
俞淞又去隔壁找王家老太太,王大妈年纪大,这时候已经睡着了。
想了想这件事得赶紧解决,于是他十分不讲道德的把睡着的老人家给叫起来。王大妈带着孙女睡在小炕上,炕柜跟三个孙子分开。半夜被吵醒,王主任的表情不大好。
俞淞笑得十分谄媚,王主任倒也没说啥。
听到王大妈的回忆,俞淞眉头挑起,那个虎背熊腰的描述,确实想洪家那两个侄子。王大娘把白天的情况描述了一遍,俞淞点点头,再三跟人道谢。
从王家出来,前淞低头问俞锐, &34;你怎么看?&34;
没错,俞锐一直跟在俞淞身后当小尾巴,从石团长家跟到王主任家里,他都在场。
俞锐笑得像个小狐狸, &34;或许我们应该去看看山峰和海洋在不在家。&34;
很显然,洪山峰和洪海洋不在洪家。
洪科长这时候还在忙着处理家属院的杀鸡事件,是黄月华接待俞淞的。
黄月华真是恨足了夫家两个侄子,主动跟俞淞说,这俩人什么时候坐火车。
洪科长脸色变了又变,当着外人的面,没有一巴掌扇过去。
俞淞跟黄月华道了一句谢,带着身后的小尾巴,出去找人。
他懒得在半路上找人,一脚油门直奔火车站。
跟着忙碌了一晚上,副驾驶位上的俞锐已经睡着了。
赶在天亮之前,前淞驱车赶到火车站。
东方的天空被红光占满,太阳还没生气,俞淞把副驾驶上的儿子推醒,俞锐揉了揉眼睛, &34;找到了?&34;
俞淞手指东方, “看日出。”
天空中洒下当天的第一缕曦光,周言安家东屋传出微弱的婴儿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