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就好似两人在猜谜一般简单。夜皇扫视四周,神情不过是一凛便恢复了正常,他低头欣赏着转头看他的女子,伸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身上的披风将她包的紧紧的,丝毫沾不到一点风雨,而她眉目间的神情犹如一只慵懒的小猫,完全没有被眼前的场景吓的竖起自己的毛。“若是你祖母想要这天下,你当如何”不知夜皇为何会忽然有此一问,但她也知道,夜皇不是那种空穴来风之人,仔细回忆着与祖母之间的谈话,祖母的雍容和温和让她怎样都觉得不是这样的人,但终究是人心难测,看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想到此,凤吟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便是这倾盆大雨都小了一些。“她想要这天下,便去夺啊,与我何干”是啊,那个妇人想要得到这天下,为何要牵扯上她自己的儿孙这样明明白白的道理,在这狂风暴雨中,却怎样都理不顺。夜皇看着凤吟那少有的俏皮模样,不禁温柔的一笑,俊美的脸额上映射出无尽的光亮,让凤吟有些睁不开双眼,心跳不争气的有些加速。每每见到他的笑,她都会恍惚片刻,而真正能够见到他笑的人,恐怕也只有她那一个,那恍惚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你祖母想要让我为她拿下这天下,你当如何”还未从夜皇魅惑人心的笑容中反应过来,他就又轻轻启唇吐出一个如此重量级的问题。凤吟微微皱起眉头,这个问题值得考量,就算是祖母想要得到天下,夜皇也并非是可以随便指使之人,怎能是祖母说让就让的,但夜皇既然这般问了,难不成就如同夜皇先前所说,祖母要他拿下北夏国才能娶她见怀中女子眉头越皱越紧,夜皇伸手,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眉间,慢慢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不怕,有我在。”闻言,凤吟惊诧的抬头看他,还记得他以前自称都是“本王”,口气中满满的霸道自信,声音独特的沙哑,让人听着心中都是一荡,可如今,他似是对她更加宠溺了,便是话语都没有了以前的霸道,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会失去她一般想到此,凤吟转头看向被血染红了的京都城门,他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神情的一刹那变化,他以为他藏住了,却怎样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他是怕了吗这样一个霸气又洒脱的男子,什么才能牵绊他心中的这个念头刚起,凤吟便是笑了,她还记得他方才说过的那句话暗夜之王,战神之神,暗夜之王,战神之神,凤吟,本王看中的女人,你以为你逃得掉应该是她想多了,三年未见,也许他心中会比以往更加珍惜现在的难得一见,她又何尝不是,快马加鞭赶往北夏国的时候,她心中更想见的是这个男人“你来了。”倾盆大雨中,忽然传来一个清淡的声音,如此远又如此近,在空中回荡,声音嘶哑而又沉稳。凤吟心头一震,她缓缓抬头看向城门,眼前被雨水所遮挡,但仍旧遮挡不住城门上那抹明黄色,是南宫泉忽然,一道闪电从天而下,将整个乌黑色的天空撕裂成了无数块,长长的闪电划过整个天空,照亮了城门上的那人。南宫泉的脸色有些苍白,剑眉之间却没有一丝忧虑和欢愉,一片平淡,看不出喜与悲,让她心里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看着独自一人站在城墙的南宫泉,夜皇唇角牵起一丝冷笑,“本王此次来是为了取你的命”闻言,南宫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看着城下那个高挑的身影,在这雷霆大雨之间,本应该渺小不可及,而他这个最有魄力的皇子竟然顶天立地,挺直的背,还有那一身漆黑色的铠甲,白皙冰冷的面容,便是天地都变了颜色,黯淡了许多。“哼三年来,你战功累累,若是你征战四海,这天下迟早都是你的难不成你竟然要为了那个不过养了你几年的夜傲天,就要葬送本属于你的江山”凤吟心中一惊,夜皇确实厉害,战场上战无不胜,从她来到这个世上,所看到的能够争霸天下的,恐怕确实只有此人而已,但夜皇却又慵懒至极,若是征战四海,他却是懒的连看都不看,只有当北夏国被遣返之时,才会不情不愿坐上战马若他真的想要这天下不,夜皇本性慵懒,懒的管这些,那若是祖母真的拿她威胁他,他会不会“就算只是几年,夜傲天也是本王的父亲,子报父仇,天经地义。”夜皇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凤吟的思绪,他的声音尽管清淡,却好似穿透了眼前浓密的大雨,落在了南宫泉的耳中。大雨落在身上,虽然有披风挡住了雨水,但是那雨水的冰凉还是透着披风传到了身上,凤吟缓缓伸手,蓦然握住了夜皇那只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入手处一片冰凉,让她浑身不禁颤了颤。夜皇察觉到怀中女子的动作,感受着她柔滑小手的温度,脸上的冰凉顿时缓和了许多,,他的手轻轻动了动,想要躲开,她温热的手掌却好似黏在了他的手上,竟然固执的没有躲开,夜皇心中一股暖只是微微触碰到那颗冰凉的心,就一瞬间暖了全身。南宫泉紧紧握着双拳,微微眯着双眸,死死的盯着城楼下的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从齿缝间狠狠的吐出一句话,“朕,才是你的父皇”闻言,夜皇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他没有抬头,只是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女子,笑道:“本王的父亲只有一个,你算哪个”嘭南宫泉上前一步,双拳狠狠的砸在城墙之上,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渐渐弥散在大雨中。“呵呵众叛亲离的感觉如何”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忽然在身侧传来,这句话中夹杂了满满的嘲讽和恨意南宫泉的身子一颤,他缓缓转头看去,却见南宫澈负手站到了他的身侧,双眼目视着城楼下的一男一女,嘴角的笑容仍旧是那般儒雅柔和,谁都不能想象,刚才那极具讽刺之意的话竟是出自他口。城楼下的女子紧紧窝在男子的怀中,乌黑色的长发被雨水沾湿,白皙细腻的面容上,那双眸子仍旧和以前一样清明坚定,樱红色的双唇好像能过滴出水来,他心中一揪,三年未见,她依旧如常,而他却早已是亡国太子,当年,他能够驱使她,利用她,训练她,只是因着这个太子之位,如今,他抓不住她,便是如同那个男子将她拥入怀中的机会都再也没有这般想着想着,心里蓦然一痛,南宫澈嘴角却扯出更动人的微笑,他转头看着南宫泉,眉眼里一片温和,“儿臣要感谢父皇,若不是父皇,儿臣也不会活的这般辛苦。”南宫泉心中一动,他脸额上显露出一丝沉痛之色,“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为了她,就算天地都可以毁灭”“就连父皇还未出世的儿子都可以,是吗”听着南宫泉那满似感慨的话语,南宫澈脸色瞬间冰冷了下来,他开口强行打断南宫泉的话,冰冷的声调猛的抬高。南宫泉被打断之后脸色有些黑,在他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打断他,帝王的威严是不允许任何人侵犯的,他心底一瞬间涌出滔天的愤怒,却在南宫澈这句话之后消失殆尽。南宫泉的神情显露出无尽的惆怅,他认真的看着两步远的南宫澈,悲痛的说道:“朕也不想这样”说罢,他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上不时划过的闪电,“朕见过的美人无数,但她的美丽,却让人震撼,心惊你不曾知道她驰骋沙场的洒脱,温润婉转的笑容,那时候,便是这天下,朕都可以拿来换她”“咯咯咯咯”天空中好似传来一阵阵清脆如铃的笑声,南宫澈微微眯起双眼。遍地雪白色的凤仙花,花瓣的中央被点点粉色点缀着,娇嫩欲滴,蝴蝶在花丛里来回飘动,在这样美丽的场景里,忽然闯进去一个身着白色千层百折裙的女子,一头乌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在风中飘扬,头顶凤头簪下的吊坠在空中不停的摆动,偶尔转头,肌肤如雪,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犹如步入凡尘的仙子,倾城倾国的容貌映入眼帘,竟是那般熟悉笑声从女子的口中传出,动听如莺鸣,她缓缓弯下身,伸手折起一朵凤仙花,唇角带着美妙的笑意,轻轻念道:“花开堪折直须折”“凤仙姑娘,要不要喝点茶水”一个清秀的女子猛然出现在视野,欢笑的开口说道。咔嚓一道极粗的闪电忽然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在了地上,照亮了天地。第207章:乖乖等着我这莫大的声音也将南宫澈从神识中惊醒过来,他额心里猛然一跳,有些惊恐的回过神,刚才他所想的女子,竟然是在山谷中的凤吟想到此,南宫澈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他没有听到身旁南宫泉究竟说了多少,只是双拳紧握,转头死死的盯着南宫泉那缅怀神情的面容,狠狠的喝到:“够了你若真的爱她,为何最后杀了她不要再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你是真的爱她,还是爱她能够带给你的利益”“当初你不惜陷害母后,差点害死母后肚子里的我,就是为了腾出皇后之位送给她,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她,不正是因为她手中的凤牌”“只是她最后还是嫁给了慕容将军,你怕了,你害怕慕容将军的权势太大,所以才杀人灭口”“你爱的不是她,是权利是天下”你爱的不是她,是权利是天下天下看着满眼赤红的南宫澈,南宫泉微微一怔,却不过片刻就恢复了神情,脸上再没有了悲痛,缅怀和怔愣,有的是一片苍白的淡漠和运筹帷幄。他将南宫澈上下看了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波澜,似是有些赞赏的说道:“原来这些年你藏的够深,竟然知道了这么多。”南宫澈双拳紧握,眼眸里尽是嗜杀之意,他想杀掉全天下的人,他的愤怒也不会得到消减,他英明的父皇终于不再伪装了吗,终于开口承认了吗,他想要上前杀了南宫泉,但想着京城陷落的时候,母后口吐鲜血,倒在他怀里时,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不要嫉恨你父皇”手心一痛,他竟是掐破了手心的肉,指甲深深的刺了进去,愤恨的喝道:“若不是母后拼死保住我,如今你看到的就是空气,就不会有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我”南宫泉的眸子微微颤了颤,他静静的转头看着城下的凤吟和夜皇,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你与朕也是同一类人。”南宫澈随着南宫泉的眼神看了过去,入眼处是城门下马上的女子,一身的白衣如画,仍旧是方才他记忆力的女子,而此时那女子似是察觉了他的视线,缓缓抬头看了过来,双目对视,看着她清澈如泉的眸子,南宫澈不禁躲开了她的眼神。是的,他与南宫泉一样,没有什么能够比权力和天下更重要,便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子,他都不会允许自己真正的喜欢,还要利用这个女子,折磨这个女子,最后更是告诉了蒙古人她的所在,只是为了得到蒙古的支持,得到这个江山,更甚者是天下“所以说,你更适合做一个皇帝。”南宫澈猛然抬起头,惊愕的看着身前面无表情的南宫泉,心中忐忑万分,他适合做一个皇帝做父皇这样的皇帝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他和父皇不同,他母后逝世之时,他会流泪,当初告诉蒙古人凤吟的位置时,他从来没有想过她死,她不在的这三年,他从未碰过任何女子他或许与父皇一样,对自己够狠,但是父皇对别人更狠,而他终究是有情的,他心里有情,尽管被他死死的压在最偏僻的角落“啪啪啪”“真精彩,若不是国亡的时候站在你们的身后,本将军还不知道你们有这么多的恩怨情仇,真是精彩”鼓掌声和一个年轻男子硬朗清澈的声音传来,南宫泉和南宫澈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去,却见一个身形高挑,身穿黑色铠甲,红色披风的男子缓缓走来,他的整张面容都在帽子和乌云下遮掩着,只隐约显现出模糊的面容来。南宫泉淡淡一笑,负手转身,雍容的帝王霸气重新在他的身上显现,“赫连将军太过武断,你如今不过是掌控了京都而已,若想让我北夏国变成你的囊中之物,还是两个月之后再说吧”“难不成这就是远近闻名的南楚国赫连金尧大将军”在见到异国之人时,南宫澈的神情瞬间恢复过来,好像方才歇斯底里呼喊的并非是他这样儒雅温和之人。南宫澈将对面隐藏在披风之下的赫连金尧上下打量了一番,轻笑道:“听说赫连将军对南楚国皇帝的一些做法很是不认同,即使如此,在此时此刻,何不拥兵自重,坐上北夏国的龙椅,自立为王”“哼”赫连金尧冷哼一声,那老妇就是因为他要与夜皇的军队汇合,这才只给了他十万人马,就算他想要坐上北夏国的龙椅,恐怕也没有能力保住,想要维持现在的状况,就只能依靠南楚国的兵力。不再理会这两个王国父子,赫连金尧大步上前,来到城门之上,俯视着城楼下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