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张琴,她眼神一亮,顿时计从心来,“姐姐可是看出这张琴的来历了”凤吟蓦地回过神来,她方才心中焦急,哪里有时间去看这张琴,如今被夏若昀一提醒,这古琴果然是有些来历。略一沉吟,凤吟就猜出了夏若昀的意思,夏若昀这一问,一是如果她能够回答出来,那她自然是懂琴,既然懂琴,自然是会弹琴,但会弹琴也不代表她知道这张琴的来历。二是夏若昀向院落内的所有人说明,她自己早已看出了这张琴的来历。凤吟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损人利己的一句话不知道要花费夏若昀多少心思,不愧是丞相之女。刘贵妃看向夏若昀的眼神充满赞赏,点了点头之后才看向凤吟,这个姿色平平的女子,也怪不得卓儿不喜欢,想到此,再看向夏若昀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几分。“姐姐琴艺如此之好,难不成不认识这张琴”夏若昀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做惊讶状。院落里的沉寂渐渐变成了无形的威压,看着凤吟的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疑惑,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拓跋硕看着凤吟的眼神都由闪闪发光到不屑。“那琴是一张名琴”“谁知道,反正她肯定不知道站了这么久了,还在装模作样”“这凤府大小姐从小就蛮横无礼,先不说琴棋书画,就是女红都不会大家小姐这样没用,真是丢了凤老爷子的脸真不知道凤老爷怎么会这样宠她这样的一个女子,莫说是我家的小妾,就连怡红院里的姑娘她都比不上”众大臣重新小声说了起来,不少被带来宴会的公子更是大声喧哗,眼神里浓重的鄙视让本来对凤吟有些看好的人也不禁疑惑失望起来。皇后坐在南宫泉的身侧,一直以来都没有开口说话,温和但气势十足的笑容让人敬而远之,但是她眼神一直都会不经意的落在凤吟的身上,此时的眼里更是有着一丝期待,但再久而久之的沉寂和骚乱之后,她的脸上也显露出一丝失望,那人的女儿,竟然如此无能。南宫泉饮完一杯酒,抬眼看向凤吟,见她站在那里发愣的模样,不禁蹙了下眉头,刚要开口让她退下,就听凤吟开口说了话。凤吟见夜皇露出一个诱人的笑容,再看其他人厌恶不耐的神色,知道再也耽搁不了时间,她抬头笑看着夏若昀,“妹妹好眼力,这张琴名为焦尾。”凤吟从未听说过北夏国,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曾经是否出现过东汉朝代,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闻言,夏若昀微微一怔,撇过头去,没有说话。那些公子哥心中有惊有怒,她竟然知道院落内的大臣则是心中一松,转头看向拓跋硕,这次这个蒙古可汗也不能说什么了。皇后和南宫泉只是微微一怔之后就释然了,再次看向凤吟之时眼神带着一丝兴趣。见夏若昀的这番神色,凤吟顿时松了一口气,想来北夏国之前曾经有过东汉,也许这个世界与她的那个世界曾经有过交叉点得出这样的结论,凤吟顿时有些紧张,她记忆中的那些古代里的东西看来不能随便用,不知道是否出现过。凤吟缓步走到坐垫旁,俯身轻抚着这张琴,淡淡的说道:“这是东汉蔡邕亲自制作的一张琴。传闻,蔡邕在亡命江湖之时曾经在烈火中救出一段尚未烧完,声音异常的梧桐木。他依据木头的长短和形状,制成了一张七弦琴,果然声音不凡,但因琴尾还留有焦痕,所以取名为焦尾。”南宫泉眼神一亮,他望着院落的白衣女子,依稀有着那人的风范,心头一阵紧张,“既然是名琴,必然会弹出一首好曲”南宫卓凤眼微眯,这个女人,今天站在众人前的气质和高贵绝无仅有,让他心里一荡,竟然有些看不透她,她还是那个花痴凤吟吗“皇上儿媳不能弹”凤吟抬头直直的看向南宫泉,她犹如违背圣旨般的一句话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震惊的站了起来仍旧是一片寂静。当众驳了他的面子,违抗圣旨,这让南宫泉心中一丝丝怒火渐渐升腾而起,直想要拍桌而起,下令拉下去斩首但是看向凤吟那双清明的眼睛和镇定的神色,南宫泉心中的怒火被一丝疑惑代替,鬼使神差的说出两个字,“为何”众人一愣,但见皇上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将这女子的话放在心上,这才纷纷坐了下去。面色平静,但是藏在袖口里的双手早已握紧泛白,但见皇上真的好奇的问了一句,凤吟这才呼出一口气,都说圣意难违,但是圣心更难猜。第十五章琴有五不弹凤吟垂眸行了一礼,声音清澈如溪水,婉转如莺鸣,“琴有五不弹,疾风甚雨不弹,尘市不弹,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不衣冠不弹。”夏丞相看着凤吟微微眯起双眼,此女子有胆有识,绝非若儿可比,可惜的是个女儿身,如果是个男子,肯定难以对付,看来有她在,若儿很难在王府得势南宫泉微微一怔,“竟然还有如此说法,却不知今天犯了弹琴的哪个忌讳。”闻言,凤吟浅浅一笑,看向夜皇的神色带着一丝雀跃,“现在虽不是风和日丽,但也月色怡人。皇宫别院,花香四溢,这种杯中自有天上月,腹内更牵万种情的景色,绝非尘市。琴后有垫子,自然能坐。儿媳自是不敢不衣冠而出现在宴会之上。”这出奇的说法,让夜皇不禁来了兴致,他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波光流转,妖魅带笑,此时隐住了眼底浓重的杀气,柔美异常,全然不像那夜的模样,“俗子是谁”凤吟浅浅一笑,没有说话。院落里的人纷纷被凤吟这新奇的说法给吸引住了,所有人都看着她,连之前他们口中的嘲讽都忘记了,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好像也没有传闻中的不堪。这时,拓跋硕也忍不住的站了起来,看着凤吟复又好奇的问道:“俗子是谁”闻言,凤吟这才转头笑看着拓跋硕,“俗子在问谁”这两问让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就连南宫泉也是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凤府小姐所说的俗子就是拓跋硕因为有俗子,所以不弹南宫泉心中顿时一阵畅快,刚才拓跋硕毫无礼数和粗俗的话让他心中早已闷着一口气不好发作出来,此刻这凤府小姐凤吟为他除了这口气,这琴断是不能弹的“你”看着周围窃喜的众人和不断飘荡过来的低低细语,拓跋硕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凤吟口中的俗子就是他身为蒙古九部落可汗,手下谄媚的人不少,他不屑,但现在这样当面讽刺他的还从来没有一个拓跋硕心中愤怒,但见凤吟镇定自若的面容,他却转而笑了,一甩袖子,“本汗是一粗人,本来就不懂这些,王妃说的是。”凤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分明在拓跋硕眼中看到了愤怒,那丝愤怒却忽然消失殆尽,这拓跋硕究竟是怕她什么或者是另有所图第28章:离婚吧,王爷在听到凤吟口中的嘲讽之时,夏若昀嘴角就勾起了微笑,经过接触,她知道拓跋硕是个粗人,又及其要面子,被凤吟骂为俗子,肯定不会罢休,要找凤吟麻烦的而且,像拓跋硕这样的粗人,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样粗俗的话来。但听到拓跋硕温和的话语,让她不由一怔,旋即心底涌现出一丝愤恨和嫉妒,凭什么刚才她开口说拓跋硕的时候,得到的是南宫卓的冷眼相对和拓跋硕的不屑目光,而拓跋硕竟然对这个丑陋的女人这样纵容“不知道有什么是可以对着本汗这个粗人演奏的”拓跋硕眼底带着笑,直勾勾的看着凤吟,好似下一秒就要吞噬掉她一样。凤吟心中一阵警觉,心里却想要哭,她不会弹琴,这才用了这样的手段搪塞过去。她转头看向台上,南宫泉,皇后,刘贵妃都在看着她,这些人一副好奇不肯罢休的模样,如果不演奏点什么,这一些人恐怕都不会死心的。可是她确实不会啊转念至此,凤吟忽然眼神一亮,她转头笑吟吟的看向广陵王夜皇,“王爷可否借我一件东西”夜皇慢慢的将酒杯中的酒倒入口中,半响才看向凤吟,眼底带着一丝戏谑,“你要借什么东西”“你怀中的箫”凤吟的声音不大,但是清楚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众人纷纷看向广陵王,这一身黑衣铠甲,秀发丽容,实在想不出会藏着一把箫。夜皇脸上的笑容慢慢隐退,他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你若能说出那箫的来历,本王便借给你。”这声音好像没有一丝变化,但落在凤吟的耳中,凤吟心中一紧,刚才打量夜皇的时候,在他侧身之时就看到他腰间的鼓起,虽然细微,但是身为特警的她眼里极好,大约判断出来是把箫。刚才苦恼之际,灵光一闪想起了夜皇的箫,这才开口借他的,想不到他反应竟然这样异常,莫非触到了他的逆鳞但如今的她骑虎难下,仔细看了看夜皇的腰间,凤吟的神情也凝重起来,“应该是琴箫。”“何为琴箫”夜皇没有抬头,但这声音带着一丝逼问。“琴箫,伴琴而生的箫。共开八孔,七后一,直径略细,音色较小,与琴和鸣恰好。”还记得不懂丝竹音色的闺蜜突然拉着她去学箫,原来是看上了那个年轻教授,当时她也只是略听了一下,还是记得一些。夜皇狭长的眸子望着凤吟,蓦地迸射出一丝杀机,树上的花瓣纷纷洒洒的落了下来,群臣的衣衫无风自动。凤吟只觉得一股气势缓缓推来,她站立在原地,左腿后退半步,这才堪堪抵住了,心中念叨着,完了完了,果然是触到他的逆鳞了要死了那气势好似一张屏障,紧绷颤动,好像达到了极点,终于破碎了,挨着凤吟的皮肤滑过,最后消失无踪。“本王就借你。”夜皇一瞬间换回原来懒散的模样,丝毫没有刚才的那浓重的杀气。凤吟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个妖媚的男人,终于是大着胆子向他走去。离那男人越近,就越觉得不安,终于走到夜皇的身前。凤吟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接过夜皇递来的那支玉箫,而夜皇那双白皙细嫩的手晃了她的眼睛,怎么怎么可以有男人的手这么好看顶着周身的压力,凤吟只是怔了怔,不敢停留,转身向院落中央走去,她静静的站定,扫了全场一眼,被所有人注目没有让她产生一丝自豪感,心头无来由的一阵恐慌。凤吟缓了缓神,有些疑惑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看着手中的玉箫,放在唇边,一阵幽香传来,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只是停顿片刻,箫声在夜风中起,在桃花中散,在天地间缓缓流淌衬着箫声,徐徐吹来的清风中,带着一丝神清骨秀,典雅高洁,竟然让人听着听着闭上了双目,去感受那心旷神怡,超凡脱俗的境界,思之犹闻暗香浮动夜皇端着酒杯的双手停顿在半空中,他怀中的这只箫是父亲夜傲天留下来的,他只知道是父亲心爱之物,母亲却厌恶至极,他小时从母亲手中护了下来,随身携带,不敢让他人看到,只因这只箫长的极丑。箫都是七孔,他从未见过八孔箫,他曾试着吹过,但那声音杂乱不堪,丝毫没有章法,但那是父亲留下来的,他怎样都舍不得丢弃而如今,这个女人,不仅知道这只箫的名字,更用这只箫吹出如此美妙的曲子夜皇望着凤吟的眼神一阵迷茫,心中顿时升腾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一种亲切夜皇自嘲一笑,也许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会吹这只箫的人,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吧。低头沉思的南宫卓被箫声一点点的吸引,从箫声中他听出了那些坚毅,迎寒傲立,清新典雅的气息,就好像这几天凤吟给他的感觉。南宫卓蓦地抬头看着院落中那个白衣女子,她的脸色还微微泛白,她隐藏在白色衣衫里的肌肤不知道有多少他亲自留下来的淤痕南宫卓心中涌现出一丝心酸,他怎么可以对这样一个女子如此心狠,他当初怎么下的去手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在花间,整个院子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半响,凤吟睁开双眸,随着飘落下来的花瓣缓缓行了一礼。凤吟的动作好像打破了整个院子里的寂静,所有人回过神来,纷纷倒吸了一口气,从今往后,这个不起眼的白衣女子将再也不会被看不起,她的才华震惊了所有人,包括台上安坐的南宫泉“好,好,好”南宫泉赞了三次,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瞥了一眼沉醉的拓跋硕,亟不可待的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见糊弄过去了所有人,凤吟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梅花三弄。”“好一个梅花三弄朕竟然从曲子中听出了高洁不屈,妙啊,妙啊”南宫泉双眸之中带着亮光,他确实挺喜欢这个看似柔弱无比的女子,就凭这曲子,她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媳,着实有想招她进宫的念头凤吟哪里知道南宫泉这个想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