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来的照片不止一张,往下翻,柏自初和秦月身边还有其他不少人,应该是整个剧组都出动了,第一张是只有他们两个出镜。
照片一路拍到他们上了同一辆车,手底下人说 【先生,夫人和剧组的人去吃饭了,等到了再告知您地点。】
靳闻则修长的身子靠在桌边,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他捏着手机,面无表情打字: 【不必跟了。】
对面忙回: 【是。】
“咔哒”,他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幽邃的眸子瞥到满桌子的菜,眉宇间有戾气上浮。
暴君本来那么长时间没见到他,都扭着猫步过来了,见他神色不对,很有眼力见儿地停在了餐厅门口,小小地“喵”了一声。
靳闻则缓缓扭头,暴君瞳孔竖成一条线,身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他目光下移,见大花猫的脖子上系了个红色的领结,镶嵌着椭圆形的锆石,旁边还有蕾丝点缀,很是精致。
勾唇轻笑了下,他淡淡道:&34;她给你打扮得倒是美。&34;他一说话,暴君又“喵”了一声,朝他走过来。
靳闻则蹲下,朝它伸出了手,暴君慢慢地把脑袋顶了过去,蹭了蹭。
刚揉了它毛茸茸的头两下,他的掌心就红了,却恍若未觉。
&34;走吧,她晚上不回来吃,我喂你。&34;
说完,他收回手,抽了张桌上的纸巾随便擦擦手掌,就去摁下了喂食器的按钮, “哗啦啦!”猫粮被快速投到了它不锈钢餐盘中。
他低头,看暴君吃得欢快,脸色却更冷了。罢了,他一个人吃就是。心里这样想,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半晌未动。
眉心松开又拧紧,最终他大步迈回了餐桌旁,抄起桌面上的手机,孤注一掷般,拨通了秦月的电话。
这次终于打通了,那边轻快地“喂?”了一声。
听筒里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传来,靳闻则: &34;嗯,收工了?&34;&34;刚收工没多久,你今天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了?&34;
车内,秦月依旧和柏自初坐在一排,讲电话的时候下意识看窗外的风景,没注意到柏自初克制地凝视着她。
“我回国了。”
秦月眼里
浮现自己察觉不到的惊喜: &34;你怎么没和我说呀!&34;
“我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没接。”
&34;啊……之前在忙,我没看手机。&34;秦月略带歉意地道。
“没事。”靳闻则仿佛丝毫都不在意,淡淡地问, &34;你晚上在哪里吃?&34;秦月扭头看了柏自初一眼,后者一怔,勾唇浅笑了下。
是她的错觉吗?柏自初看她的目光,就好像他们熟识似的,可这不也是他们第三次相处?“和剧组的人约好了聚餐,你呢?”
&34;在家里吃。你不是说你的速食面快过期了,我吃了吧,免得浪费。&34;
秦月哑了两秒,眼前浮现了她吃大餐,靳闻则凄凄冷冷是速食面的场景……有点愧疚。“你不是说那个是垃圾食品嘛。”她小声嘀咕。&34;又有鸡腿,又有青菜,营养均衡。&34;
&34;……&34;秦月被噎得说不出话,看了柏自初一眼。柏自初便小声问: &34;怎么了吗?&34;
秦月捂住话筒: “我在问我……朋友晚饭怎么解决。”&34;不然让他和咱们一起。&34;秦月眼睛一亮: &34;可以吗?&34;柏自初勾唇笑: &34;自然。&34;
“谢谢!”
秦月松开手,雀跃地和靳闻则说了让他过来的事。
靳闻则的脸上仍旧没有笑意。都这样了,秦月竟然还要在外面吃。她想吃就吃去,他对那种场合不感兴趣。
&34;地点在哪里?&34;
内心深处的话脱口而出,靳闻则表情空白了一秒,重重地揉了揉眉心。秦月利落地报上地址,冲着手机摆摆手: “一会儿饭店见~”二十分钟后,他们的车子在饭店门口停下,服务生领他们去了订好的包厢。
剧组人不多,包厢里两张大桌子正好可以坐下。
大家贴心地让柏自初坐主桌,秦月是女主角,坐在他左手边,苏元洲犹豫了片刻,从柏自初身后绕过去,想坐秦月另一边去。
有工作人员笑着说: “这个饭店口碑很好,我们有口福了,谢谢柏导啊!”其他人也附和: &34;谢谢柏导请客!&34;
柏自初微笑: &34;不
用,闹出了那么大的乌龙,请大家吃饭是应该的。&34;他不提还好,一提,所有人都跟着笑,秦月笑得最大声。
苏元洲趁机走到了秦月身边,边拉开椅子边佩服地说: “拍戏差点把自己拍进局子,我还是头一次见,你们太强了哈哈哈,我后悔没跟你们一块去了。&34;
秦月笑得泪花都出来了,一口皓白的牙齿整整齐齐的。&34;你幸好是没去,当时我脚趾都能抠出城堡,哈哈哈!&34;柏自初红着耳根,略不满地叫了她一声: “秦月。”
&34;诶,在呢。我刚刚看朋友圈,已经有几十个朋友给我点赞了,柏导咱们也加个好友吧?&34;柏自初抿着唇: &34;……&34;
一片欢声笑语里,包厢的门打开,靠近门的那一张桌,立刻噤声。
秦月下意识往门那边看去,穿了身修身黑色西装,打着银色领结,脚踩褐色皮鞋,黑发雪肤,俊美无俦的靳闻则,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进了门。
一段时间不见,她还是会为他的美色所惊艳,呆呆望着他,移不开眼。
&34;靳先生?&34;上次靳闻则来剧组,贺兆向大家介绍过他,对于长相如此完美的人,大家的印象都很深刻,纷纷起身同他打招呼。
柏自初同靳闻则对视,也站了起来,问他: &34;你好?&34;靳闻则目光移到秦月的脸上,后者回神:“他是来找我。”柏自初转头: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34;朋友?&34;靳闻则低冷磁性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幽邃的瞳孔映着秦月的身影。秦月心口莫名一紧。有什么问题吗?
顶着靳闻则深重的目光,秦月心虚地“嗯”了声。
柏自初客气一笑:“靳先生,欢迎,请落座吧。”
靳闻则淡淡颔首,长腿迈开,自然地走到了秦月身边,坐在了——苏元洲抽出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坐的椅子上。
“多谢。”他有礼但疏离地同苏元洲说。
被抢了位置的苏元洲石化在原地,心都在滴血,还要干巴巴地说:&34;不谢。&34;最终,从左到右是柏自初,秦月,靳闻则,苏元洲这么坐。
忌惮靳闻则,包厢里安静了片刻,但他只和秦月一个人低声讲话,慢慢地,大家重新放开了。秦月目光扫过他
放在桌子上的手,担忧地问: &34;是不是过敏了?&34;
&34;没事,碰了下猫。&34;靳闻则握拳,不在意地道。
秦月马上不认同地说: “过敏可大可小,再这样,我,我………”靳闻则似笑非笑,抬眼看她:“你怎么?”
&34;反正是你的猫,我又不能怎么样。&34;秦月泄气地说。
靳闻则一怔,身段不自觉放软,低声保证着:“下次不会了。”他们之间的氛围是如此融洽,柏自初和苏元洲坐在他们左右,插不进去话。
点过菜,柏自初终于找到机会,侧头和秦月说: “你有没有考虑过上演技培新课?我可以帮你介绍老师。或者我抽时间教你也行。&34;
秦月的小脸儿一下垮了下来: &34;敬业的柏导,都已经收工了,咱们就不说工作了好不好?&34;靳闻则正在往瓷白的杯子中倒茶,这状似“撒娇”的语气,让他的修长的手指紧了紧。柏自初面色也不自然了一瞬,手指推了推鼻梁,后知后觉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镜。苏元洲年纪小,玩心大,很理解秦月,于是应和着: &34;是啊柏导,吃饭不谈工作!&34;柏自初缓缓摇头,随他们去了。
苏元洲偏头,目光越过靳闻则,落在秦月的脸上。
&34;月月姐,趁着还没上菜,要不要开—局游戏?&34;
&34;嗯?&34;
说话时,靳闻则把茶杯递了过来,秦月顺手接过,动作熟稔得像是做过许多回。
苏元洲的眸子黯淡了两分,语气如常:“我看王者的好友天梯列表里你也在,要不要我带你开黑?&34;
秦月拿出手机: &34;好啊好啊,&34;边开游戏,她边感慨, &34;新赛季开始后,我还没找到机会排位呢,名字应该在列表最下面吧,这都能被你发现。&34;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柏自初和靳闻则都看向了苏元洲,他像是被两只猛兽同时盯上,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按下紧张,他没接秦月的话,而是道: “我也上一下游戏。”
同桌的人听到动静,主动道: &34;王者吗?我也在玩!算我一个吧!&34;
“我也有号,要不咱们五黑吧?”
苏元洲的笑容快凝固了。赛季初五黑最容易碰到代练队,很容易被血虐的。他只是想和秦月打打游戏,拉近一下关系而已啊!
秦月对于谁当队友倒是没所谓,轻快地应声: “可以啊,我拉你们进队。”苏元洲暗暗叹气: “我来开组吧。”
很快,五个人就组好了,柏自初没玩过这游戏,听他们讨论阵容,完全插不上话。
因为撞了位置,秦月拿法师诸葛亮去打野,队里另外一个妹子拿法师小乔走中路,苏元洲玩的是射手,走发育路。
开局后,秦月低着头打了个喷嚏,视野一黑。
&34;啊,墨镜忘了还柏导了。&34;她换完衣裳,直接就别在了头上,刚刚被她的喷嚏给震了下来。操控着手机上的人物往外走,还要去买装备,她一时腾不出手来。
柏自初伸手,正要取下她的墨镜,另一只手从她脑后绕过来,力度虽轻,却不容拒绝地压着她的耳朵,把她往自己这边摁了摁。
骤然贴近的身体,只隔了两层薄薄的衣衫,秦月甚至能感觉到他肌肤的弹性,以及稍冷的体温。独属于他的冷香,密密匝匝包裹着她,犹如猛兽在圈着领地。
秦月微怔,手下甚至忘了动,人物卡在墙上了都没发现。
心跳有加快的趋势,她鼻梁上一空,是墨镜被靳闻则给摘了下去。他自然地松开了摁着她耳朵的手,但是触感却久久都没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