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而不厌”心中虽然无比反感,但面子还是要维持的。鲁桓公不愿意往死里得罪郑国不假,宋蔡以及天子,他也不想和他们翻脸。于是,鲁桓公笑呵呵的道:“天使、宋公、蔡侯过谦了,三位君侯既有命,寡人敢不从命”“鲁侯高义”三人听到鲁桓公如此回答,心下不由得一喜,这意味着鲁侯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却未料到,他们话音刚落,鲁桓公直接调转了话题“今日,寡人有些疲惫,便先告辞了,三位君侯如有事,不妨遣人前去告知寡人”鲁桓公已经准备开溜了,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回去之后,他得和鲁国的智囊商议一下对策。如果贸然退出与三国的联合,肯定会引发三国的不满。到时,鲁国就是真正的里外不是人了。“既如此,寡人送鲁侯”虢公笑眯眯的说道。接着,宋公和蔡侯亦如此表态。鲁桓公坚决不让,虢公、宋公和蔡侯还是将鲁桓公送出了殿门。等鲁桓公带人走远,蔡侯开口对虢公和宋公道:“鲁侯有貳我之心”虢公依旧笑呵呵的道:“无妨,鲁侯终必助我”虢公心中是相当笃定。实在是留个鲁侯的路说到底就这么一条。周宋蔡这条船他不坐也得坐。因为他一旦宣布中立,势必会得罪宋蔡和天子,鲁侯肯定不会傻到这么做。而且,就算他宣布中立了,郑国还不一定会请他的情。这会想起来中立了,早干什么去了。鲁侯总不能掉份到去找郑伯道歉吧。这倒是一条取得谅解的好路子,可惜鲁侯是绝对不可能走的。退一万步来讲,即便鲁侯去找郑伯,取得了郑伯的谅解,那又能如何郑国和齐国是盟友,鲁国和齐国是地缘国家,齐鲁纷争,郑国根本就不会考虑帮助鲁国,至少在可遇见的未来是这样的。没看到齐侯刚才是怎么表态的吗两国的关系好到这个程度,郑国可能撇下齐国,帮助鲁国吗不可能的,甚至中立都不存在的。这样一来,鲁国还有的选吗答案是没有。一旦退出联合,那么不但要得罪天子和宋蔡,在郑齐那边也讨不到好。鲁国的智囊又不是吃素的,难道连这点智慧都没有吗所以说,鲁国非但不会退出,还会大力协助三国,生怕三国会不满意。一旦三国不满意鲁国的作为,鲁国就算是彻底被中原大国给孤立了。鲁国只有一条路走到黑这一个选择。贼船不是你想下就能下的。第二百零四章 不战何待“君上,周、宋、鲁、蔡欺我太甚,不如因而伐之,可建大功”回到馆舍中,方落座,高渠弥便迫不及待的向郑庄公建议道。此言一出,立刻博得了郑国群臣的赞赏。很多人直接叫嚣着“周、宋、鲁、蔡可伐也”就是当初劝郑庄公以大局为重的原繁,也是表达了类似的看法。打出了“敌不可纵,纵敌患生”的口号。至于这个敌说的是谁,各人都心知肚明。总之,经虢公提出更立郑国世子一事后,郑国上下皆以之为耻,欲以战来洗刷被加之于身的侮辱。诸侯国换不换储,在此时那是诸侯国自家的事,别说宋、鲁、蔡无权插手,就是天子也得掂量掂量。这就好比后世毛子选总统,米国直接公开声明让毛子民众必须选某某某,不选不行。这不是赤裸裸打毛子的脸吗毛子可能会答应吗同样的道理,天子这也是一巴掌打在郑国君臣脸上。若天子还有宗周时期的那个威势,郑国上下虽然心里有怨恨,但形势比人强,捏着鼻子还有认命的可能。毕竟从周公制定的礼法制度上来说,天子确实是有这个权利的,就像鲁武公,被逼得实在没招,只能屈服。但,问题是,现在是成周时期。此时的天子固然还有些号召力不假,但距离成为明日黄花也就差那么一天。要知道,原来成周有地六百里,六六三十六,也就是三十六万平方里的土地。而现在呢,就剩一二百里的土地。土地少也就算了,财政还特别糟糕。平王刚去世时,桓王连平王的丧葬费都凑不齐。桓王又特别反感郑国的作为,不愿欠郑国的情,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派人到鲁国来求赙丧葬费。没地没钱,兵也不多,郑忽是真不知道这天子哪来的自信敢胁迫郑国换掉自己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郑忽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再讲什么息事宁人,并力北进那就是自绝于郑国了。群臣都这么拥护他这个世子了,他再说这样的话,那不是明显的不知好歹吗郑忽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蠢事“走一步看一步吧”郑忽心说。天子出的这个幺蛾子确实是打乱了郑国原本的部署。不说别的,郑庄公一旦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曲阜,天子暂且不论,其他三国宋、鲁、蔡,郑庄公能不与他们开战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先不说郑庄公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就是此时的价值观。此时讲究的是什么讲究的是有恩必尝,有仇必报,有恩不尝,有仇不报是要遭社会唾弃的。想当初郑国为什么会和卫国结怨,不就是因为公孙滑共叔段之子请卫桓公伐郑在前,之后郑国报复,后来误会虽然解除了,但卫国一瞧,郑国竟然伐我,这还管什么误会解除没解除,先报复回来再说。然后,郑国再一瞧,好家伙,误会解除你还伐我,必须得报复过来。就这样,两国报复来报复去。同样的道理,当年郑国和陈国怎么偃兵戈的郑国劫掠了陈国边境的一座城池,后来又派人将俘获的男女淄重还了过去,托言军队不听指挥,并向陈侯道歉。这就算是于陈有恩了,于是,陈侯终于愿意撇下盟友宋、卫,和郑国订立盟约,约定互不侵犯。就像后来子贡问孔子“以德报怨何如”孔子说:“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就是此时社会价值观的真实反应。此时不讲究什么感化怀柔,给人结仇了,那就一个选择报复回去。不报复回去,别说周围的人的知道后会看不起你,就是家里人知道了也会瞧不起你。国家也一样,一旦与其他国家结仇,国人即便用脚投票,得到的最终结果也一定是报仇。在这个问题上,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没有一点弯弯绕。事实上,高渠弥及群臣的建议,正合郑庄公的心意,将近一年没和中原这几国开战了,宋、鲁、蔡三国怕是忘记了郑国的威势了吧不打几仗,让他们长长记性,还真以为郑国学会修身养性了呢“二三子之言甚合寡人心意,待归国后,亟备粮秣,整军旅,缮甲兵,与之宣战”郑庄公面色冷冽,果断的下达了命令。这样的事再忍气吞声,别说国人,就是他自己都看不起他自己。正如孔子所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是一个能容忍的枭雄不假,但也得看对谁。对天子,对宋、鲁、蔡,实在没有容忍的必要。还是那句话,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怕个球郑庄公的命令使得原本心怀愤怒的群臣立马振奋了起来。皆高呼“君上之明也矣,臣等谨受命”就连满脑子北进的郑忽也跟着这样喊。没办法,现在和宋、鲁、蔡乃至成周开战已经成为人心所向。计划终究还是赶不上变化。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郑忽心里却在琢磨着一旦开战,郑国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最大利益。郑国群臣之所以叫嚣开战,左右无非是发泄对几国的不满,同时想要洗刷郑国方才蒙受的羞辱。士可杀不可辱嘛但是,郑忽却不能如此简单的考虑问题,战争的最终目的不仅是为了获胜扬威,洗刷耻辱,更是为了获利。既然此时郑国已经走到了战争的边缘,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必定是要跟宋、鲁、蔡甚至天子争个高低的。那么,如何做才能让郑国受益,让他国受损,这成了郑忽必须要思考的问题。思来想去,郑忽认为趁着这个机会继续蚕食成周的王畿或许是个不错的思路。原因也很简单,宋蔡的领地不好蚕食,一旦蚕食,接下来等待郑国就是接连不断的报复行动。鲁国也一样,而且鲁国与郑国不接壤,没有蚕食的意义。算来算去,就剩下天子这个软柿子了,兵不多还没钱,跳来跳去惹人烦,是时候该给他一个教训了到时候郑国联合齐国胖揍宋蔡鲁一顿后,估计天子能指挥的中原大国也就只剩下卫国和陈国了。陈国不用担心,估计也是出工不出力,卫国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这样算下来,天子反而成了最佳人选。但问题是,这一切都是计划,真的能如郑忽所愿吗就在郑国群臣振奋之际,齐侯带领着齐国群臣走了进来。离开鲁国大殿,齐国群臣一路上也是气愤不已,天子这样搞事情不但是打郑国的脸,也损害了齐国的利益。若是此次天子真成功的换下了郑国的诸君,其他的先不说,以后齐国的储君岂不是岌岌可危防微杜渐,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就像当年宣王换鲁太子的时候,惹得列国普遍不满,南方的几个国家更是公开和宣王唱反调。这不是一件小事。是以,齐国自国君以下,没有不支持郑国的,在回来的路上,齐国群臣就开始讨论该如何帮助郑国反对天子的乱命。没错,就是乱命,齐国群臣认为天子这样悖谬的命令已经不能称之为诏令了。是以,齐国君臣根本就没回自家的馆舍,直接顺道就进入了郑国的馆舍。“郑伯”“齐侯”两国国君及两国群臣相互见礼之后,很快又坐到了一块。话说,齐侯现在也有些后悔。因为此次的曲阜相会,是他应承下来的,郑伯那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过来的。本来以为即便出些幺蛾子,事情也不会闹的特别大。谁知道王权竟然亲自下场了,还联合宋、鲁、蔡三国打了郑国君臣的脸。这一巴掌不单是打在郑国脸上,也打在齐国上下脸上。齐国在中间说和,搞成这样,这是一点颜面都给齐国留。更别说还损害了齐国的切身利益。此时,面对郑庄公,齐侯也是有些愧疚。齐侯拉着郑庄公的手道:“此事,唉”“真是使得寡人无颜再见郑伯,惭愧之至,惭愧之至”“此事与齐侯无涉,齐侯毋须放在心上,且齐之助我已多矣,寡人感激不尽”郑庄公开解外加感谢齐侯道。事情本来就和齐侯没多大关系,这是郑国上下都知道的。而且人家齐侯对郑国确实没得说。从朝正以后就费心费力的帮助郑国请平,后来发现苗头可能有点不对,又召集齐国的智囊帮助郑国出主意,再之后又为郑国摇旗呐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郑国群臣哪个谈起齐侯,不得竖个大拇指。“父君君上之言极是,齐侯多虑了,忽等谢齐侯及齐国上下襄助之恩”郑忽紧随郑庄公之后,带领着郑国群臣向齐侯表示感谢。“寡人惶恐”齐侯客气的回了一礼。之后向郑庄公确认道:“此事郑伯欲如何处置,战否”“事已至此,不战何待”郑庄公毫不犹豫的回道。齐侯点点头,对此也很理解,这事他和他的智囊们在路上已经讨论过了。别说是郑国,就是他们齐国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必然会和这几国干一仗。这样的事情就没有退缩的余地。“既如此,郑伯如有需要,寡人自当全力助之”第三百零五章 君其图之夜,漆黑的让人看不到方向。郑国馆舍中,郑国君臣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鲁侯。郑庄公本来就已确定明日向鲁侯请辞,两国虽然闹的很不愉快,但身为国君,无论在谈判桌前闹的有多凶,该有的气度,还是要保持的。所以,不告而别这种有损大国风度的事情,郑庄公断然是不会去做的。却未料到鲁侯会不请自来。“鲁侯此来,所为何事”相互见礼之后,郑庄公也没什么寒暄,直入主题道。同时一双眼睛紧盯着鲁侯。“郑伯贵客,寡人恐有招待不周之处,特来相询”鲁桓公被郑庄公盯的有点发虚,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鲁侯却是说笑了,有天使在,寡人何敢称贵”郑庄公皮笑肉不笑的揶揄道。鲁桓公尴尬的嘿笑两声,道:“郑伯说笑了,说笑了”他总不能说,他刚从虢公那出来,是虢公让他前来和郑国讲条件的吧事实上,正如虢公所料,鲁国的智囊商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