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姐妹真象从那以后,她无比的信任那个老中医,老中医让她先治一个疗程七天,她便每天都去。陈若兰伺候完父亲,还要陪母亲去推拿针炙,每天苦不堪言。这一天,顾爱雪针好了,老中医正给她起针的时候,只见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走路一颠一顛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旁边两张床上两个妇女连忙招呼道:“苏嫂子,你来了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柳芽道:“这两天家里的羊下窝了,没空来,就担误了两天。”陈若希一见那两个人,吃了一惊,但见那个婆婆根本没注意她,又一想,那天她和二姐根本没有到她家,只在路上看了一眼,她不认识她,她才放了心。老中医的屋里四张床,她们在最里面一张,柳芽来得晚,只剩下最外面一张床,柳芽便将苏红抚到那张床上,老中医便开始给她扎针。陈若希见了,附在顾爱雪的耳边小声说:“妈,她就是”是谁顾爱雪问。“就是我爸的前妻”陈若希道。顾爱雪听了果然吃惊。便对那对母亲注意了起来。看着看着心里便有些萧索。之前,她听说丈夫有前妻,又要把房子送给她,心里便把她当作了强大的敌人,待看到那个女人又老又贫,简直连一般的农村老婆婆还不如,心里又觉得她可怜起来。柳芽安顿好苏红,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10元和5元钞票递给老中医,说:“张医生,这是上次针灸的钱,今天的钱现在还不能给你,等过几天把羊卖了才能有钱给你。”那老中医接过钱哼了一声,却也同意了。顾爱雪看她明显松了口气。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回家后顾爱雪左思右想,决定同意陈子坚把蓝湖的房子送给他的前妻。这样想着,她心里也不气了,手臂也不麻了,回到家里又买菜又做饭,做了一桌好吃的,一迭连声的让陈若希喊她爸来吃饭。陈子坚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一家三口便围着桌子坐下来吃饭。这也是几个月来陈子坚和顾爱雪第一次同桌吃饭。吃饭时顾爱雪忽然道:“老陈,你把蓝湖的房子给她吧,我想过了,我以后老了我就在这里养老,我不去蓝湖,那房子跟鸽子笼子似的,楼上也是人的,楼下也是人的,还没有院子,出门也没个熟人,一点都不好。”陈子坚苦笑道:“她根本就不要。她说她要那房子干什么她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她哪儿都不去。”顾爱雪听了也摇头道:“这我就没有办法了。”陈若希忽然道:“可以找那个姐姐,让她去说服那个阿姨。”陈若希把苏玉的母亲称为阿姨也挺不顺口的,在她印象里阿姨都是那种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女人,苏玉的母亲太老了,她应该喊奶奶才是。顾爱雪听了,说:“这倒是个好办法。”然后又说:“给你二姐打电话,让她去跟那丫头说,她们不是同学吗”“妈,你怎么知道她们是同学”陈若希吃惊地问。顾爱雪冷笑道:“你们两个天天鬼叽叽,鬼叽叽,自以为神秘,其实谁不知道”“妈,你还知道什么”陈若希听了一惊,心想怎么她和二姐的话都给母亲听到了呢,只是那件事她其实是想试探一下母亲是否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儿子陈晓的事,但是顾爱雪却没有听到这件事,她一怔,又问:“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有了,没有了。”陈若希道“我去打电话。”说完就跑了。陈若兰休息就回家了,听小妹说了母亲见过柳芽的经过后,她又想去看看柳芽。于是第二天,她就买了一些水果去苏玉家了。苏玉当然不在家,然而她到苏玉家的时候,柳芽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家了。原来苏老汉死后,苏大海的媳妇便想霸占柳芽母子住的房子,柳芽吵不过她,也争不过她,就搬走了。陈若兰又问了村里的人,村里的人说她搬到葫芦口去了。陈若兰又找到葫芦口去,只见堰边的一片平地上不知是谁家的三间旧茅屋,柳芽带着苏红就住在这里。正因为这段小插曲,苏玉接到了若兰的电话。苏玉打工的缝纫店老板姓黄,叫黄小丽。三十八、九岁,虽然她年界四十,但是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缝纫店里生意还不错,苏玉给她打杂,每天也做到晚上六七点。苏玉表面上虽然平静,心里波涛汹涌,没有别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从南京回来,她和容之奇确定了关系。正好在这个时候,容之奇分到了一套商品房,他们打算装修房子结婚。苏玉觉得自已的苦日子到头了,没想到继父在这个时候病重。她不得不回老家河湾村。苏玉只是回家送个老殡,回来后容之奇便遇到了海难。想起她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她坐在工会的双杠上,仰面望着九月的天空。他向她问路,吓得她差一点从双杠上掉了下来,这些事好象就发生在昨天,只不过短短几年,他就已经不在了。这骤然打击让她一病不起。但是这场病却牵扯出她的身世,原来陈若兰的父亲就是当年娶她母亲的那个下放知青。苏玉今天晚上回来的有些晚,因为有个客户有两件衣服要赶着做出来,客户明天要出远门。走到大桥路就觉得有人跟踪她,好象容之奇在的时候那样,有时候她下班晚了,容之奇就会一路暗中保护她。一百零二罚你一杯她今天晚上的感觉很奇特,有好几次她都猛然回头,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但是都没有看到人,待她往前走的时候,却又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容之奇的魂魄回来了苏玉心想。倒也没觉得害怕。反而真的想再看他一眼,哪怕是他的魂魄。她上楼之前又看了看四周,路上空荡荡地,苏玉狐疑地走进院子,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苏玉开了房门,电话铃声大作,她赶忙进去拿起了电话。“喂”她喂了一声,以为是李冬梅或是小宝,只有这两个人常给她打电话。电话那端却好久没有说话。苏玉狐疑了,正要问是谁,却听得一个声音道:“是我。”苏玉一听,居然是陈若兰。她怎么知道她的电话号码的呢再一想,同学会后,高原给每个同学都发了一本通讯录。通讯录上有她的电话号码,陈若兰可能就是在通讯录上看到她的电话号码的。听到陈若兰的电话,她的心情复杂极了,不仅因为她们现在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还因为那天晚上。“苏玉,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有事找你。”陈若兰说。“我明天”苏玉想找个借口拒绝,若兰接着说:“我真的有事,而且很重要。”“嗯,好吧。”苏玉说。难道她要躲着他们过一辈子该面对的还要面对,至于姐妹什么的,就当没有这回事好了。第二天晚上,苏玉匆匆来到湖滨小区。这是陈子坚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本打算让柳芽带着苏玉苏红一起搬过来的,但是因为柳芽不同意,就一直空在这里。陈若兰要请同学吃饭,而她住的那个地方又太小,所以就选在湖滨小区了。若兰是围着围裙,拿着锅铲给她开门的,小丫头变得能干了。苏玉心想。进了门,她发现还有三位客人,高原、“铅球”和“桃子”。“铅球”的名字本来叫钱爱球。省略当中的一个字,就是“铅球”,他现在自已做煤碳生意,听说这几年赚了不少。五个人寒喧了几句,若兰就摆好了杯盘碗筷。这是苏玉第一次到陈若兰的家,以前她没有到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她家装修的好还是不好,进了门,只是觉得她家装修的很大气,很明亮,很整洁。苏玉不知道陈子坚的打算,见陈若兰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不禁暗暗羡慕。她为自已感到悲哀,每次见到若兰,她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心里失衡。记得她们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她从西湖割草回来,路过镇政府门口,看到陈若兰在水杉树下荡秋千。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一双紫色小皮鞋,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他们两个人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而她呢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肚子饿得是前墙贴后墙,她的身后站着虎狼一样的苏大军。吃饭的时候,苏玉因为赶路赶得急了一些有些热,就脱掉罩着的开衫,只穿了一件白色带蕾丝边的衬衣若兰正巧也穿一件白色绣花衬衣她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倒没觉得什么但是高原却好象深有感概。“象真象,就连穿的衣服也一样。”他说,“你们两个人坐在一起,还真象一对姐妹。”高原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家都有些尴尬,陶浩之连忙捣了捣他的胳膊,苏玉一句话也不说。,,;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