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陈三少倒了血霉。被亲爹臭骂抽打,被亲妈勒令闭门思过,被大哥没收了所有的爱车钥匙。狐朋狗友约他吃酒,这位纨绔蠢蠢欲动,铤而走险,顺着排水管滑下小洋楼,结果被鸟屎浇了一头一脸。嚣张的罪魁祸首在屋檐上踱方步,见状嘎嘎大笑,像在骂:“傻逼。”“日了”陈三气得跳脚,“活见鬼啊他妈哪儿来的海鸥”保姆探出头,不由分说地把企图越狱的小少爷押送回房。陈三梗着脖子叫骂:“傻逼秃毛畜生老子还会回来的”还不止,家里阳台也遭了殃。只要他上去转一圈,鸟屎就跟落雨似的,啪嗒啪嗒绵绵不绝。到后来,麻雀老三都有点不忍:“作孽哟。”“干你屁事,”麻雀老大抖抖屁股毛,抱紧了圆面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听说过啊”“就是就是,难得白大人赏饭吃,你还不要,傻了吧。”海鸥自命不凡地挺直前胸,“像我,一直奋战在第一线。”老三轻飘飘啄了啄他脖子里油光水滑的绒毛:“得了,你是懒鸟屎尿多。”海鸥瞪圆眼睛,刚要反击,就见任务目标突然出现在视野里。“各单位注意”海鸥眼前一亮,扑楞着翅膀飞过去,“预备”“尿”字还没出口,只见陈三少咧嘴一笑,慢腾腾撑开伞,从身后摸出一把枪。“嘎救命啊”海鸥手忙脚乱刹住翅膀,在空中打了个转儿,没命地往外飞。老三吓得鸟毛都炸起来了,飞扑上去掩护他背后,陈三少洋洋得意扣动扳机。“吱”仿真手枪滋出笔直的水线,射中了海鸥先生的小菊花。“傻逼,跟我斗”他仰天大笑三声,昂首跨出门去,一手举着小洋伞,一手提着水枪,攻守兼备,闹得鸡飞狗跳。“陈墨晨。”阴沉的声音响起。身材高大的男人西服笔挺,维持着开门的姿势,不动声色,“你似乎玩得很开心啊”陈三少打了个激灵,瞬间怂了,丢下枪炮双手抱头:“大,大哥我错了”男人看了眼精致的腕表,皱眉:“没功夫教训你。我现在要去祝氏道歉,你给我好好在家呆着,再敢整幺蛾子”男人没说完,冷笑了一声。陈三少冷汗直流:“不敢不敢。我真的知错辽呜呜呜”气势逼人的陈大哥遂满意点头,端着架子迈步出门。见那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开远了,陈三少哧溜爬起来竖了个中指:“呸,装逼狂听你的就有鬼了”某写字楼顶层会议室,暗流涌动,风云际会。隔着长桌,娱乐陈氏继承人和地产祝氏掌舵人相对无言,气势凌然,一众小弟瑟瑟发抖,从联姻商战一路猜到破产并购,愁得头发直掉紧张的气氛里,“装逼狂”率先一挥手:“都出去吧。”祝昀懒洋洋靠在椅子里,闻言扬扬下巴。会议室的高管站起身,统一的黑西装黑套裙,跟乌鸦团伙似的,呼啦啦往外走。待会议室空了,男人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滑向长桌另一头:“物归原主。”祝昀按住电子钥匙,摩挲了一下,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好说。”“舍弟刚从海外回来,很不懂事,家父已经重重责罚了他,”男人坐直身体,微微垂头,“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孩子一般计较。”“孩子”祝昀嗤笑,从桌边站起,走向男人,“s市还没有老子玩不到的人,这孩子可真会玩。”饶是冷静自持如陈墨明,也不由流了滴冷汗,心中把熊弟弟骂了千万遍,笑容讪讪:“我二弟早夭,他被家母惯坏了。您若是实在生气”他顿了顿,似是下定决心:“子不教,父之过。长兄如父,您尽可以责骂我。”长兄如父,长兄如父祝昀满肚子的火气突然消了,他偏头望向摩天大楼外灰蒙蒙的窗景,一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陈墨明瞥见他的神色,不由一愣,旋即想起祝氏的家事,自知失言,皱紧了眉头。祝昀有些意兴阑珊,便单刀直入道:“我也不同你绕圈子,只想和陈氏讨两个人。”“请说。”“一个是钱优,还有一个,是白。”虽然钱优沉默低调,但是身为高管,陈墨明自然认识。至于白白的确模样出众,可娱乐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各色美人,环肥燕瘦,陈墨明看得审美疲劳,压根不记得谁是谁。祝昀补充:“你们旗下的模特,叫white的那个。”“哦”陈墨明这回想起来了,却有些为难,“可他刚签的十年合约”祝昀不耐烦:“我不管你怎么处理。实话说,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弟弟冒犯我,而是因为他动了我的人。”陈墨明张张嘴,就听祝昀轻描淡写地抛下炸弹:“白,就是我的人。”陈墨明张大的嘴变成o型。如果他没听错,祝氏的继承人,似乎刚刚当着他的面出柜了与此同时,楼下大厅里溜进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大晴天,披着雨衣,戴了墨镜口罩,缩着脖子探头探脑,一看就不是什么社会正经人士。前台小姐皱眉,弯腰给保卫处挂电话。一晃神的功夫,雨衣变态已经溜进了大楼。楼梯间里,淡定帝徐文畅刚给祝昀做完月例体检,哼着小曲儿往下走。谁知黑暗的小角落骤然扑出一个人影。来人急吼吼地挂在他背后,爪子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是祝氏的高管”“赶紧叫你们老板来,否则”那人想了想,恶狠狠地补充,“小心我撕票。”徐文畅乐了,这特么哪儿来的活宝。说起徐医生,身长一米八八,18公分,爱好攀岩登山,常年锻炼散打全能。此时,他随手丢开医疗箱,铁钳一样的手猛地握紧对方的腕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过强盗的手臂,翻身压上,将人死死抵在墙面上。直到这时,他才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小绑匪大概二十出头,细皮嫩肉骨肉匀亭,露出的一截脖子是瓷白的颜色,似乎是个漂亮人物。然而,漂亮青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照着他花样百出破口大骂。徐文畅一言不发,反扣住对方的手腕又往高处提了提,几乎勒断对方的关节。陈墨晨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头,立刻“哎哟哟”地直叫唤。不骂人的时候,他的音色还是很好听的,呻吟像带着小钩子一样招人疼。四周昏暗,徐文畅甚至有些心猿意马。衣冠楚楚的徐医生贴近对方耳侧,低声道:“服不服”作者有话要说:副正式上线蟹蟹风鸟花月へ的手榴弹蟹蟹朱楷的营养液第九章 桃花朵朵开陈墨晨像块烧饼一样被按在墙上,背后贴着个高大的男人,动弹不得,只得哭丧着脸求饶:“服服服我错了”徐文畅似乎有点遗憾,啧了一声,松开他。青年揉揉通红的手腕,不敢造次,小心翼翼试探:“身手这么好,你是保安啊”徐文畅垂头看他,这小子虽然傻兮兮的,模样着实生得不错。不是祝昀那样凌厉张扬的美貌,却白白净净五官周正,若忽略那点若有若无的猥琐气质,大概会很讨人喜欢。徐文畅注意到对方瞪得溜圆的桃花眼,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他很没有节操地点点头,一本正经:“我是啊”“哦。”青年应下,愣了一秒后大怒,“你骗我”徐医生愣了愣,难道他看走眼了,这孩子竟然不笨紧接着,青年贼兮兮地靠过来:“嘿嘿嘿,哪儿有保安不穿制服的。”他指指被丢在一旁的箱子,挤眉弄眼:“兄弟,你其实是维修工吧”徐医生哭笑不得,嘴上却惊讶道:“唉呀,这都被你看穿了。聪明。”“打个商量呗,”青年殷勤地凑上来,“反正你也是临时工嘛,别送我去保卫处,我私下报答你”徐医生来了兴致,意味深长地挑挑眉:“哦,怎么报答”“五千块,够不够”青年掏遍周身口袋,抖落出五十几块,抖抖索索堆到他面前:“我卡被我哥停了,身上带的不多,这算定金,剩下的回头补给你。”徐文畅满脸写着老实,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懂什么定不定金的,一手交钱,一手放人。”思及被大哥当场抓获的后果,青年咬牙,从手腕上解下江诗丹顿的铂金表晃了晃:“看清楚了啊,这玩意儿五十多万。先放你这,我回头来赎。”徐文畅心里笑翻了,面上仍旧为难着:“不成啊。灰不溜秋的啥玩意儿啊,你骗我咋整。”青年咬牙切齿:“那你说怎么办”徐文畅把零碎钞票揣兜里,拿过那支表,很嫌弃地说:“得,先抵押着,但你得写个欠条。”青年垂头丧气:“行。”摸遍全身也没找到纸片,最后徐文畅摊平一张五块纸币,在角落里歪歪扭扭地写上:今欠徐文畅伍仟元整“对了,你叫什么名儿”“陈墨晨。”青年探头一看,哈哈大笑,“你怎么连五千这俩字都写不来文盲吧”“”徐文畅暴汗,是他高估了对方的智商。“我来我来。”青年抢过笔,划掉伍仟,洋洋得意地写了个5000,然后签上大名。徐文畅收好欠条,眸色晦暗,慢条斯理地开口:“光这样我不放心,也得给你弄个条子。”“啊,怎么弄”青年皱眉,“卧槽你该不会要反悔”衣冠禽兽徐医生露出真面目,微笑摸出一只油性笔:“写你背上。”说是背上,其实徐医生看中的是尾椎。雨衣扔在一边,青年掀起衬衣背过身,撑着墙壁,露出线条流畅的腰背,肌肉紧实,俩腰窝若隐若现,令人遐想的饱满曲线一路向下徐医生咽了口唾沫。“快点啊,冷死了。”他抱怨道。徐医生微微一笑,拔开笔盖,按住他的后腰,油性笔触上细腻的麦色皮肤,龙飞凤舞。徐文畅到此一游。笔端微凉,刺激得青年抖了抖,很快离开了他的身体。徐文畅站直,拍拍手,从医疗箱里翻出镜子给他:“好了。”青年扭着身子端详半天,皱眉:“你写的什么我怎么看不懂”病例专用字体,你能看懂才是见鬼了。徐文畅老神在在地回答:“欠款伍仟元整。”青年数了数字数,觉得似乎是这么回事儿,便满不在乎地放下衬衣,道:“行了,你带我出去吧。”徐医生满口答应,春风满面地推开门,陈墨晨裹紧小雨衣亦步亦趋地跟着。“哎哎,那个谁,等等”前台小姐眼尖地发现了可疑分子,“保安保安”陈墨晨低下头,不自觉地往徐文畅身边靠了靠。徐医生心情很好,顺手揽住他的肩膀。两人转过身来,小姑娘目瞪口呆:“徐徐徐医”徐文畅打断她,风度翩翩:“这是我朋友,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小姑娘愣愣地:“哦,没事。那您慢走。”两人走到室外,陈墨晨长出一口气。徐文畅松开他:“要我送你回去吗”青年惊疑:“你居然有车”唉呀差点忘了临时工的人设徐文畅扶额:“公交车。”“不用了,我找朋友来接我。”陈墨晨抬头,突然发现这小电工似乎长得不赖,鼻梁高挺眉目俊朗,很有男人味,虽然不是他向来喜欢的冷艳美人款式,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他抑郁的心情明朗了些,笑模笑样地仰起脸:“那我回头上哪儿找你还钱”“就这儿吧。后天下午,直接来维修部。”徐文畅双手插兜,正想摆个酷酷的ose道别。一抔鸟屎从天而降陈墨晨熟练地裹紧雨衣一个侧翻,徐医生猝不及防,被淋了个彻底。陈墨晨愣愣看他,旋即笑得前俯后仰。淡定帝当众颜面扫地,面色不变,淡定道:“五千块。”陈墨晨立时收声,蔫头蔫脑爬起来,垮下肩膀走远了。看到他不开心,淡定帝心里终于爽了,心满意足地插着裤兜往回走。想起方才楼梯间里看到的诱人景致,他不由自主勾起唇角。祝昀走出电梯,迎面就见徐文畅款款走来,头顶鸟屎,笑容荡漾。“妈哟,”祝昀倒吸一口凉气,“徐同志你终于在禁欲中变态了吗”徐文畅心情很好,不跟他计较,微笑道:“怎么,只许你开桃花,不许我开啊”祝昀面色发红:“开个屁。”徐文畅嗤笑:“还装,是个人都能看出你恋爱了。”“昀崽,不容易啊不容易,”徐文畅感慨,“忍得了你这脾气的人,好好珍惜吧。”“哎,我怎么了”祝昀嗓子忍不住高了,“我脾气是差点,我承认。但我啥时候对老婆发过火了”“啧啧,都叫上老婆了。”徐文畅服软,“行啦,算我错了。”祝昀哼哼唧唧,绕过他急吼吼往外走。徐文畅提高声音:“还有你这维修部办公室,后天下午借我用用。”“随你,”祝昀头也不回,“钥匙问许岚要。”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现在说副其实是海鸥先生和麻雀君第十章 告别祝昀在老地方停稳拉风的小骑士,大老远就看见了白。跟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