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了却了,昨天睡了最舒心一觉。“咦”林凤揉了揉眼睛,一个老男人趴在井边揉东西,走进一看,呦,老男人揉被单呢。刚换的被单,这么快就揉上了。林凤忍不住大笑,被单上一定染上了红色的东西,看样子儿子已经知道男女情事的奥妙。“妈”廖安西被恐怖笑声惊的差点下掉被单子。林凤打断儿子的话,“妈懂,不打扰你洗被单了,去做饭了。”她迈着轻快的脚步到厨房,麻溜的熬上大骨头汤给儿媳妇补一补。张小凡眼神晦暗不明,最后轻笑地抚摸平坦的小腹,见他要拧水,走上前抓住被单一角。被单上什么也没有,故意做给婆婆看的吗他在为自己掩饰。昨夜想说的话被他打断,如今再也无法开口。被单上的水被拧干了,廖安西抱着被单到后院晒,在前院晒总觉得有些羞耻。张小凡沉重的心被老男人红似朱砂的耳垂子击散,他没有厌恶她,还像往常一样害羞的让人想要亲近他。一早上新婚小夫妻不说一句话,比说话还恐怖,一直眉来眼去让他们吃了一肚子糖。儿媳妇大大方方,儿子羞羞怯怯。林凤端着碗要院子里吃饭,不想承认儿子变成闺女的事实。“咳。”吴卫国含蓄地挠了挠媳妇的手心,对着媳妇微微突起的肚子柔声道,“金豆,不许折腾妈妈。”廖安梅推着丈夫的脸,阻止他靠近自己的肚子。关上门她同意丈夫亲肚子,当着家人的面做出这种事,总归不合适。吴卫国递给媳妇一个眼神:晚上关门亲亲。廖安梅恨不得拿一个菜盆子扣在丈夫脸上,“快去上班。”“早点下班。”吴卫国丢给媳妇儿等着他的眼神,快速冲出门,晚一步媳妇就会抽他。廖家人刚吃过饭,就有人来窜门子,和林凤对了一下眼神,明白事情成了,大早晨洗被单说明了一切。昨天晚上怕吓到廖安西,他们没有闹洞房,今天晚上嘿嘿廖安西的柳叶月牙眼泛着红晕,眼尾上调。年轻小伙心跳噗通一下,“婶子”这不是初经情事少妇该有的模样吗“呵呵呵”林凤干笑几声,她什么也不知道。他决不承认掉了几滴眼泪,想了半宿事情,早晨起来眼睛就红肿了,可能是体质问题。廖安西想钻进房间里睡一会儿,怕他们多想,只能低着头坐在院子里,拿着小棍子在地上画东西玩。张小凡搬个凳子坐在他身边,注视着棍下一笔一划。两人从早晨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她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呢不想和她说话吗可从他对自己的关怀可以看出,他没有和自己离婚的打算。冷漠也好,只要不和她离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村民们眼角抽搐:含羞、低头,不好意思说话他们好想上前握着老男人的肩膀,使劲摇晃:兄弟,注意你是男人。三个身着军绿色衣服的人走进廖家院子。廖安西眼前出现一双解放鞋,他抬起头。“廖安西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郑前进做了请的姿势。张小凡抓紧老男人的手,担忧地看着他,难道她的事连累到他。廖安西揉着她无骨带有老茧的小手,安抚她,“什么事”慵懒沙哑的声音。张小凡惊讶地望着老男人,他以前的声音是清润的。廖安西抬手盖住小丫头的眼睛,都是她害的。大家没有发现自己声音的异常,小丫头要是敢说出来,晚上关上门揍她。郑前进蹙着眉头,上面只让他把人带过去,什么事等见面后再说。“好事。”他这么说也没问题,真的被看上,廖安西的身份就变了。“是当兵吗”村民们疑惑地问道。村里要当兵的小伙子早几天已经去县里检查,廖安西也没去体检,就这样被录取了“不是,政审过不了。”郑前进否决道。小伙子看着挺强壮,弄到部队也不错。可惜娶了臭老九,即便主席开口,也没有办法把他塞进部队。大伙儿疑惑了,不去当兵,军官找廖安西干嘛。“张小凡,好好看家。”廖安西抬起手敲击她的额头。这也许是一次机会,为了她探出一次触角。张小凡捂着额头笑了,老男人跟她说话了,让她在家里等多久,她都愿意。“好。”没时间在这里磨蹭,马上就赶不上火车。两个穿着军绿色衣服的人带着廖安西坐进小汽车里。“儿子”林凤追了出去,抓着郑前进的衣服,“你要把我儿子带到哪里”儿子从来没有离开她身边,她的心特别恐慌。“大娘,我保证你儿子不会有事,不用担心,顶多一个星期他就回来了。”郑前进走进车里。廖安西趴在窗户上,含笑地挥手和家人离别。张小凡杏眸流出一汪清泉,挥手离别,等他回来。小汽车开出村子,“这都叫什么事,昨天结婚,儿子今天就跑了。”林凤苦恼地说道。第63章 踏出一步“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小汽车”周大嫂歪着嘴巴嗤呵一声。小汽车从他们身边掠过。吴父眼睛追随着小汽车, 疑惑道, “我认识里面的人”那张模糊的侧脸似曾相识,难道家里有一个有钱的亲戚他不知道“得了吧,钱金宝爸是副厂长, 他家没有小汽车,你认识的人比钱家还有钱有势”周大哥呛声道。吴母咕囔着嘴,“别瞎做梦,带人帮美丽干架。”四人各怀心事,奔着一个目的来到上河村。村民们百思不得其解, “大队长, 安西不当兵、不犯事, 军官带他去干嘛”“上面要办的事, 该我们瞎猜么”赵队长板着脸严肃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大队长,见过最大的官是县长,他怎么知道军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过两天要挖红薯,廖安西回不来了,工分怎么算”王枝花阴阳怪气道。大家齐齐看向赵队长, 可别告诉他们算满分。虽然廖安西被强迫带走,他不是不想干活,可廖安西什么也不干,给他满分,大家心里不得劲。“没干活肯定没有工分,还想咋滴。”赵大嫂眼珠子咕噜地转着。林凤看明白了,有些人不服气儿子拿全村工分第一, 借着这件事找事情呢。要是以前她肯定要工分,现在儿子成了顶梁柱,那点工分要不要都无所谓。再说家里又不缺两个工分,何必因为几个工分惹得大家愉快,还让儿子承情。欠人情债难还,还是不给儿子找麻烦。“没干活哪来的工分,当然是零分。”村民们面上有些微红,到底也没有说给廖安西满分。工分越高,以后村子里有什么好事就会落到那个人身上,大伙儿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赵国成站在暗处,握紧拳头嘴角上扬。张小凡心思慧敏,大概猜到其中玄机,婆婆真的很好。林凤在儿媳妇崇拜的眼神下腰板挺的更直了,给儿媳妇做一个好榜样,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强求贪得。四人准备悄悄地溜进村子,哪曾想村口村口围着一大帮子乡巴佬,不由地想到被乡巴佬欺负的画面,打了一个冷颤。“哟,你瞧瞧谁来了。”村民们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吃了人家大肥肉,今天闹着人家不要工分。正好来了四只臭虫,廖家的男人全都走了,他们替林凤摆平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回去”吴父腰还疼着呢,乡巴佬的眼神比上回更狠,一言不合直接开打,他的老命就留在这里了。“来都来了,回去干啥。”周大嫂强行吞咽一口吐沫,给自己壮胆子。“我们带着好吃的、好喝的、好布料来看儿媳妇的,他们敢打”吴母催促丈夫赶紧骑,死丫头、小贱妇、儿子不在家,他们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必须把带回家伺候她和老头子。这段时间吴父受了苦,身体遭了罪,才明白家里有一个比鸡起的早,比狗睡得晚的免费保姆多好,儿子想睡就睡,还能生娃,县城里可找不到这种廉价的女人。四人到了村口,吴母强行拉着大嫂和她一起走上前。周大嫂腿发虚,一想到拿捏钱家,壮着胆子往前走。两人怀里抱着好东西,脸上扯出和善的笑容,“亲家,我们来看安梅。”“听卫国说你要召集上河村的人给周美丽撑腰,好拿捏钱家,踩在钱家头上作威作福。钱金宝的爸是纺织厂的副厂长,你们打的注意不错。”四人一出现,林凤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女婿早和她通气了,得知周家人把家里人全弄成县里人,她也心动,后来被女婿提点才恍然大悟,这种说话如放屁的人,卸磨杀驴是他们常干的事,老娘才不会上当。“”吴母脸上的肌肉紧了又紧。周大嫂嘴巴一张一缩,老妖婆说出她的心里话。“听说我带乡亲们去给周美丽撑腰,你们把我们全家人弄到县里当工人,廖家和吴家、周家已经撕破脸皮,我们不去凑热闹。”林凤转身说道,“儿媳妇,咱们回家包饺子吃。”“妈,我擀饺子皮。”张小凡跟上婆婆的步伐,柔暖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好。”婆媳俩走远了。四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农转非千年一遇的好机会,乡巴佬老妖婆竟然不愿意。“原来把女儿卖到钱家,然后带着人恐吓有钱家,把钱家吞到肚子里。”李嫂搓了搓手臂,县里人心眼多,心狠手辣。“幸好我们是农村人,我儿子要是有周家这样的岳家,我们一家集体喝农药死了算了。”谁家没有儿子,大伙儿把钱家的下场带入自己身上,不寒而栗。“丧心病狂的事我们不做。”四人犹如毒蝎猛兽,“和你们结为亲家祖坟没冒青烟,倒了十辈子血霉。”“你们怎么说话呢,我女儿被钱金宝畜牲打了,做妈的心疼女儿带人撑腰不行吗”周大嫂理直气壮说道。“狮子大开口问钱家要六百块钱彩礼,电视、自行车、进口手表”老婶子从林凤那里打探得来的消息,“卖了女儿还心疼,做了女表子还立碑,我呸。”村民们嘴巴直接塞到下一个鸡蛋,两家人把所有的心眼放在算计人身上,为了防止被四人算计,跳进地狱,还是关门放狗为好。一瞬间村子里个别两个想占便宜的,其他人全跑到院子里,每家每户门前蹲着一条土狗,眼睛里放着绿光想吃肉。“”和他们料想的不一样,不应该抢着哀求他们把乡巴佬弄到县里当工人吗“我们去给周美丽撑腰。”赵大嫂呵呵说道,“纺织女工的事”“回家。”周大嫂怒气冲天道,把吴母怀里的东西夺了回来,都是她买的。四人估计一下恶狗的实力,自己小胳膊小腿,回去再想对策。“哎,我们啥时候进县里当工人”王枝花高声吆喝道。“呸。”十几个其貌不扬的乡巴佬跟着他们去撑腰,钱家有几百个工人,他们不被揍成肉泥才怪。周大嫂对着乡巴佬吐十几口吐沫还不解恨,伸脚跺整天在她家作威作福两个贱皮子。吴母愁啊,事情没有办成,不能到大哥家混吃混喝,又要饿肚子。还在想怎么骗儿子回家,自行车倾斜“嗷”吴父这会儿腰也不疼了,身体矫健跳离自行车,吴母直接被自行车压在身上,腿呈现奇异的劈叉,周大嫂心总算舒服一些。到县里没有停顿,郑前进开车到市里坐火车,“听说你和李胜利是兄弟,他人如何”“好,不仗势欺人。”廖安西如实说道。郑前进瞥了一眼他,李胜利身体素质不错,到部队里也许能闯出一片天地,可他是只会搞事情的红袖章,部队不是随意拉人批d的地方。李胜利报名当兵,他和汪军还在犹豫要不要选他。“那小子要当兵,被李县长关起来了。”怪不得昨天他没有来参加婚礼,他的体质不错,一直当红袖章可惜。廖安西客观说了一下李胜利对他的帮助,“李胜利嫉恶如仇,办事公道”“嗯。”郑前进陷入深思,回去再好好调查李胜利。三个小时后到了火车站。“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两位同志会带你到w市。”郑前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放松一下,不是龙潭虎穴。”“第一次出远门,总归有些紧张。”廖安西深呼吸,第一次做不能准确推测出结果的事。“进去吧。”郑前进对两个同志点头。两人跟在廖安西左右,介绍信、火车票等不用廖安西操心,他只要跟着两人就行。坐上火车后,廖安西可以补眠了,趴在伸出来的小桌子上一睡不醒。两个穿着军绿色衣服的人轮换着盯着他,“这人倒是省心。”他们给廖安西留了一份午饭,可没想到等到吃晚饭吃,廖安西才醒。三人默不作声吃了晚饭,没有人主动开口说哈。夜八点,绿皮火车缓缓开向站台,w市,昨夜他念了无数遍的城市。廖安西刚硬地抬脚踏上这座城市,身姿挺拔的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