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去看过你之后,你就很不对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沈遥被他掐的肩膀很痛,挣扎了下:“没有,放手,你弄疼我了。”蒋祺不仅没松,反而掐的更紧,“是不是阿意跟你说了我什么他是不是说我带你去墓园是故意的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发起脾气来就没有理智,你别相信他这些浑话。”沈遥挣扎的动作一停,抬起头看着蒋祺,慢慢地站起身来,“蒋祺,阿意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墓园我一直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阿遥,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沈遥侧过身,单手按在摇篮边缘,微微闭了下眼说:“你让我不要相信阿意的话,他是我的弟弟,我比你了解他,也比了解你更了解他。”蒋祺拧眉咬牙。沈遥声音很轻,似乎带着点笑,“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他从来不曾撒谎,更没有诋毁过任何一个人。”良久。沈遥补上了最后一句:“他是这世上最好的弟弟,年纪小我很多,但能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相信。”第六十三章 遂心快意一更蒋祺踉跄了一步, 也松开了沈遥的肩膀。他张了张口, 问:“你知道了多少”沈遥重新坐下来,孩子被两人的争执声惊醒了,她抱在怀里轻轻哄, 声音又低又软。蒋祺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沈遥,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而幸福, 岁月缓慢又缱绻,他有个最温柔的妻子, 最可爱的孩子。妻子全心全意爱他,孩子崇拜他,他是这个家当之无愧的保护神。现在一切都完了。这时候的孩子很好哄, 不是饿了就是尿了, 喂完之后又砸着嘴睡着了,沈遥没将他放下,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蒋祺。”蒋祺蹲下来握住她的手, 轻声说:“阿遥,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瞒着你只是不希望你恨我、离开我。”沈遥看着他的脸, 温柔而斯文的面庞,她曾在睡梦里描摹过千万遍,甚至还觉得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被她遇见。她虽然是沈开云的女儿,却依然平凡,长得不是足够美艳, 更没有令人仰望的建树,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蒋祺是心理学界的少年天才,年纪轻轻就建树颇高,他应该有更相配的女人相伴一生才对的,可他却选择了自己。他洁身自好,事事细致,也从来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沈遥当初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见这么好的蒋祺。半晌。沈遥低下头,空出一只手摸摸蒋祺的脸,低声说:“咱们演完最后一场戏,分居吧,我想静静。”蒋祺倏地握紧拳,又在心里想,还好,她没有说离婚。“阿遥,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蒋祺去握她的手,低声说:“我不告诉你事实,也是不想让你卷进恩怨你,那些与你无关的事我更不想让你因此而离开我。”沈遥闭了下眼,下一秒蒋祺便感觉一滴水落在了手背上,他蓦地抬头,看见沈遥脸上的湿痕,伸手要去抹,被她别过头。“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算计,你的爱我已经无法判断了,你能在我们面前装了这么多年好丈夫,好姐夫,好女婿,我不敢信你了。”蒋祺不语。沈遥心里难受,她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了大半个月都想不明白,蒋祺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不应该是恨阿意,也不应该是自己,那么就只剩一个人。阿意说完那些之后,她就有七分确定了,一定是因为那个药的事情。难道他的家人也有因为这个药而受害的沈遥问他:“蒋祺,你父母呢”“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没有父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蒋祺说:“是不是你连这些也不信,我只是没有全部告诉你实情,并没有骗过你。”沈遥看他仍旧百般隐瞒,控制不住地大声说:“那好,你告诉我,你跟我爸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你娶我的目的是什么”蒋祺握紧拳,看着她半晌却没开口。沈遥声音一落,感觉孩子被吓了一跳,在她怀里哆嗦了下,也不敢再说话。蒋祺站起身,背对着她说:“没有什么好说的,分居吧。”他说完,便抬脚出了门,宾客名单还落在地上,被关门带起来的风刮起来,旋了几旋又落在地上。沈遥再也忍不住的伏在孩子身上,轻轻地哭起来,呜呜咽咽地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蒋祺站在门外,听见里头的哭声,倏地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对不起。”蒋祺仰起头,不知道是对谁说:“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了了。”他筹谋多年,本想着自己亲手复仇,可他越查越深入却发现事情牵涉甚广,别说自己一个人了,就算是有一百个他,都不能成功。不仅不能成功,他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重蹈爷爷的覆辙。当年爷爷被判决前夕,他像是知道了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在最后一次会面时便让父亲将他送走,改名换姓。他拥有了一个新身份,摆脱了这个“耻辱”。新家庭是个很普通的工薪家庭,生活虽然不清苦,但也并不富裕。爸妈对他很好,全心全意的供他上学,唯一的要求是不许他踏入基因学界,蒋祺为此和他们第一次吵架,后来爸妈怕他任性,便告诉了他实情。蒋祺从小就心思缜密,知道不能自己出面,必须要依靠别人的力量。后来他回罗国,想看看爷爷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却在机场遇见了老铂西,救了他一命。他的布局比娶沈遥要早很久,她是计划中一枚必不可少的棋子,没有她,接近不了沈开云。蒋祺承认,自己是因为阴谋算计而认识她,但在长久以来的相处里,他确实对这个单纯善良的女人动了心,但仇恨根深蒂固,他只能放弃自己个人的感情。爷爷的仇恨,替他平反。这几乎是蒋祺生命里唯一想做,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事。上午十点,傅清疏到达基因监测办公室的大楼前,他手搭上车门,刚想开,右手却被按住。沈隽意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傅清疏一怔:“为什么道歉”“你一向严谨,论文就算是写不出来也不会造假,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冤枉你,会跟你这么大仇,又有这么大权力的,只有一个人。”傅清疏收回左手,转过身来看着他,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沈隽意,我希望这件事只会成为我们人生路上的风雨,而不是绊脚石。”沈隽意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他,“我不想让你像叶先令一样蒙受不白之冤。”“不会。”傅清疏握起他的手,放在脸上碰了碰,低声说:“我有底稿,并且文件上有最后修改日期,我有你,不会成为叶先令。”沈隽意顿了顿,反握住傅清疏的手腕,低声说:“是。”“你相信我,就该明白我也像你相信我一样相信你。”傅清疏低声说:“我选择了你,就跟你风雨同舟,你可以说爱我,别说对不起。”沈隽意心被戳的一软,倾身过去抱了他肩膀一下,说:“是,我爱你,更甚我生命。”傅清疏侧头看了眼,没有车过来,这路段的摄像头还有一段距离,便仰头在他唇上点了一下撤回身,说:“等我回来。”说完,拉开车门进了大楼。沈隽意以前追傅清疏高调又放肆,怎么轰轰烈烈怎么来,现在和他在一起反倒是束手束脚,让他主动起来了。他抵了下额头,轻轻舒了口气,给严保打了个电话。“哟,你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怎么着缺钱了”沈隽意说:“不是,我之前说以后不打架了就没打算再去,我问你点别的事儿。”严保一笑,“你还有什么正经事问我,说吧,只要哥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问你点私事。”沈隽意也没打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便问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目的咱们心知肚明,就别装兄友弟恭了。”严保一下子坐直,伸手推开陪酒的姑娘,让她们出去,包间里安静下来,他才沉声问:“你从哪儿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沈隽意靠在车里,眼睛平视前方,装作不经意般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也别费劲否认了。”严保说:“你想让我跟你合作,扳倒你爸”沈隽意倏地坐直,沈开云不是,他只想诈一诈他晟哥那个幕后指使的事。既然他提到了沈开云,沈隽意不得不警觉起来,试探地说:“不是我想不想,是你想不想,我手里有证据,我有诚意的,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诚意。”严保眉头拧成个川字,吐出来的字都锋利地像是被淬炼过,“你从哪儿知道的我母亲去世这么多年了,应该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沈隽意撑住额头,笑着跟他演:“你就说你想不想,不想就算了,我也不像牵连你。”严保考虑了一会,谨慎地问他:“你知道了多少”沈隽意有点听不懂,但总觉得这事背后可能隐藏着极大的、他想象不到的收获,便意味不明地继续诈他:“不多不少,不过这都不重要。你觉得我知道我就知道,觉得我不知道我就还当你是我哥,当你救了我的命。”严保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小孩的心思藏得也太深了。十年前,沈隽意还没有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头一回不知道因为什么跟人打架,差点死在路边,被他救了,他认出这是沈开云的儿子。他报不了仇,便想抓了他的儿子抵债,结果却被这孩子的眼神触动了,便留下了他。起初有些送命的活儿,他明知道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打不过,却仍叫他去,沈隽意也不说什么,沉默着就去了,然后一身伤的回来,也不抱怨一句,拿了钱就走。原来他竟都知道。“哥,像个爷们一样。”沈隽意轻笑,“别婆婆妈妈的,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严保的母亲当年也是叶先令的学生,沈开云研究药的时候,通过叶先令找到了她,她做了最后阶段的实验。叶先令仿佛知道要出事,有一天让她赶紧离开,永远别回燕城。紧接着便是叶先令被抓的消息,严母已经到了国外,连面都不敢露,生怕被牵连,隐姓埋名的生活了几年,嫁给了当地一个地头蛇。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又愤懑不平,母亲很快便去世,父亲也在一次械斗之中去世,严保便带着人回了国。他认识沈隽意真的是巧合,凭着母亲的只言片语找到了沈开云的家,想去了结他,却看到他们在办葬礼。他当时还以为沈开云死了,结果认识了沈隽意才知道并不是,是他的妻子。严保思忖良久,说:“好,你晚上来我店里。”第六十四章 遂心快意二更基因监测办公室的大楼里窗明几净, 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着, 地板都干净的能照人。傅清疏没来过这里,在前台问了人。他按照指路上了九楼,走过几间办公室, 到最后那间伸手敲了下门,很快里面应声:“请进。”傅清疏走进来, 里面是一个年级颇大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 见他来抬了下头,扒拉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请坐。”男人走过来,打开茶桌上水壶的按钮开始烧水, 慢条斯理地倒了些茶叶, 等水开。“傅教授,你年纪这么轻,就这么有成就, 很不容易。”男人一语双关地说:“别为了不应该的事情, 葬送前程。”傅清疏坐下来,看了他一眼,微长的头发向后梳, 露出微白的发根,脸上有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在心里想,如果沈隽意在这儿,说不定早靠他耳边小声说这人是老狐狸了。“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傅清疏垂眸, 看他用竹镊子夹起一个白瓷茶杯,在开水里洗了洗,放在一边。“不在你分内的事情,就是不应该的,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用我提醒什么是不应该的吧。”傅清疏没再跟他打哑谜,直截了当地问他:“论文有问题这件事,最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基因监测办公室还是基因研究院。”他甚少这样咄咄逼人,对方也愣了下,轻笑说:“别这么紧张,人人都会出错,更何况这是很多年前的论文了,你怎么保证一定没错呢。”傅清疏抬眼,眉目不动的说:“多年前的论文,连我自己都可能记错,那么是谁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记错。”男人微怔,“傅教授果然是心思缜密,但是这篇论文里有一个论点确实是有问题,它具有一定的不稳定性,迄今为止也不能够验证确实存在,你的数据依然存在造假的可能,除非”傅清疏接起来:“除非我再次验证这个论点确实存在,不然就是数据造假,对吗”男人点头,看不出是赞许还是什么,竟然笑了一下。傅清疏嘴角微勾,轻笑了声:“基因当然具有不稳定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