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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开云听不下去了,抬手便要去打沈隽意,被他一把握住一甩便摔在了石块上,尖利的戳进了腰上的皮肤,痛的呻吟了一声。沈隽意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让尖刺更往他腰里戳,沈开云痛极喊了出来。沈隽意看他痛苦扭曲的表情,心里生气一阵快意,脚底碾了两下,沈开云脸上血色倏地褪尽,惨白的冒出冷汗,就快晕倒时一声尖叫突然撕破安静地墓园。“阿意”沈隽意如遭雷击,倏地抬头。沈遥站在不远处,惊慌失色地看着他,摇摇欲坠地被蒋祺扶住,哆嗦着问他:“阿意,你在干什么”沈遥脸色惨白,看着他脚底踩着沈开云,陡然晕了过去。蒋祺吓了一跳,眼明手快的抱着她,失声大喊:“阿遥”沈遥失去意识,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一个劲地哆嗦着,很快蒋祺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染湿了。羊水破了蒋祺一下子慌了,沈隽意在她晕倒的那一刻也冲了过来,厉声问他:“你带她来干什么”蒋祺被他这个要吃人的表情吓着了,也没顾上解释这句话,忙抓着他的手问:“怎么办会不会出事啊”沈隽意一把将他推开,抱起沈遥大步往山下走,上山容易下山难,走不快,他急的满头满身都是汗,咬着牙和沈遥说话:“撑住”沈遥昏迷着,只有微微地呻吟声传出来,敲在沈隽意的心上,蒋祺快步跟上来,干净整洁的衬衫上是他刚刚随意抹的羊水和血迹,看起来有些狼狈。“阿意,阿遥会不会出事”沈隽意没看他,声音冰冷地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说的,她绝不会出现在燕城,蒋祺,你带她回来,安的什么心”蒋祺道:“你别一着急就乱咬人好不好,阿遥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他们出了事我比你更着急”沈隽意脚步不敢停,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地走,沈遥大腿间淌出来的羊水和血迹沾了他满手,温热的仿佛沈烟脖子里喷出来的血迹。“你着急你着急你带她回来”沈隽意厉声说:“你是照顾不好她,非要她回来让沈开云照顾是吧”蒋祺哑口无言。“蒋祺,你最好祈祷她不会有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沈隽意声音放轻了一点,冷笑道:“我姐喜欢你,无条件信任你,你最好对得起她。”蒋祺心尖一颤,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意思”沈隽意说:“没什么意思,你最好别让我查出来你带她回来是别有目的,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怕。”到了山下,蒋祺要开车,被沈隽意一把从副驾拉下去,“去后面陪着她,你开车,明天早上都到不了医院。”蒋祺手一直在发抖,知道沈隽意说的有道理,便安静的去了后面,将沈遥抱在怀里,小心地安抚:“阿遥,你不能出事,你说过要陪我一起看孩子长大的。”“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是我的错。”“阿遥。”沈隽意听得心烦,打开了一点窗户,又将油门往下踩了一点,堪堪擦过一辆车略过去,被一路尖利的喇叭刺的耳朵疼。他却仿佛不觉,最后甚至有辆警车跟了过来,被他远远地甩在后面,连续闯了七八个红灯才赶到医院。沈遥就快不行了,一进医院就被送进了手术室,沈隽意刚想进去,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住手臂,劈头盖脸地问:“等等,刚才是你开的车不要命了”“是。”警察原本以为是哪个纨绔在大路上飙车,这一看他满身是血也吓了一跳,“你怎么回事”沈隽意把事实原模原样的跟警察说了,也没打算找什么借口,直截了当地问他:“我能等我姐从手术室出来,再跟您走吗”第五十六章 情深意切二更“还能有你商量的份儿”交警看他还年纪也不大, 这就敢飙车, 这以后还得了严肃又板正地教育他:“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多危险,万一不小心撞上去造成事故怎么办还有你姐,为什么不提前到医院来到这个地步才来, 怎么做家属的”沈隽意皱眉不语。交警:“你驾照呢”沈隽意伸手,从兜里摸出来, 规规矩矩地交给他。“吊销了,以后我看你也别考了。”交警看着他认错良好, 又满头全是汗,连衣服都汗湿了,焦急的样子也有些心软了。“知道错了没有”沈隽意忙点头:“知道知道, 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驾照都没了还下次”交警怒瞪了他一眼, 别过头和另一个同事说:“行了,你先回去吧,我陪他在这儿等, 等他姐出了手术室, 我再带他回去。”沈隽意一听,忙不迭道谢:“谢谢。”“别谢了,你今天这一连串的行为, 得交罚款、吊销驾照外加拘留的懂吗”交警没什么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说你,我们追你你稍稍慢点跟我们讲一声,我们在前头给你开道儿也行啊,人命关天的事, 你非选了一条最差的路。”沈隽意当时整颗心都悬在后座的沈遥身上,哪里还能想起那些,就算是交警真跟他说,你停车我们带你去,他也不会相信的。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交警攥着沈隽意的手,以防他突然跑了,跟他一起到了手术室前。蒋祺两手撑着头,不管自己手上全是血迹和羊水就捂着脸痛苦的蹲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发抖。沈隽意看了他一眼,靠在了墙上去看手术中的红色灯牌,心又不自觉地悬起来,抿着唇一言不发。沈开云姗姗来迟,看着在场的三个人,眼神在交警身上停留了一会,到底没问,转而问蒋祺:“阿遥怎么样”蒋祺说:“进去抢救了,医生一直没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情况。”沈隽意看着沈开云的脸,心脏仿佛被一个满是毒液的尖牙咬过,又像是滚烫的细针朝着最深处扎进去。沈遥抢救了足足三个多小时,中间护士匆匆出来调血库的血,还让家属签过字,沈隽意握着拳一拳打在墙上,手瞬间就红了。交警看着他,生怕他会发起疯做出点什么,忙说:“喂,冷静点”沈隽意眉目发颤,咬着牙走到蒋祺身边,一把拽起他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你说过的话跟他妈放屁有什么区别”蒋祺也急了,一把挥开他的手说:“你呢你没事去砸什么坟,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的错吗你要是不打你爸,她会这样吗”沈隽意手距离他脸上半分的时候停了。是。他应该考虑的再周到一些,想着衬着这次沈开云来燕城的机会,用挖坟的事情刺激他,逼他自乱阵脚,可却没有想到沈遥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她出了事,他拿什么跟妈妈交代。他应该等沈遥生产之后的。交警忙冲上来拉开两人,蒋祺拽着领子,斜了他两眼走到一边站着,低声说:“你别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真要有本事,就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沈隽意看着他,一瞬间脑海里有什么闪过似的,可没等他想明白,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有些疲惫地摘了口罩出来。“谁是家属。”蒋祺和沈开云忙不迭冲上去,纷纷说是自己,沈隽意反倒没动,直梗梗的站在原地,交警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医生说:“经过抢救,母子平安,不过母体还有些危险,先在加护病房观察几天。”紧接着,护士将打了麻药沉睡着的沈遥推了出来,脸色惨白的躺着有些虚弱,孩子却声音洪亮,包着医院的包被,正在哇哇大哭。蒋祺握着沈遥的手,眨了眨眼睛又仰起头,接过护士手里的孩子,低头亲了他一口。“走吧。”沈隽意转身。交警却疑惑了,刚才就属他最着急了,现在母子平安他不看看沈隽意知道他的意思,说了声:“平安就行了。”下午两点,傅清疏出发去机场接人。他特地穿了一件黑色的亚麻立领衬衫,衬得皮肤很白,显年轻。他一向是白衬衫黑长裤,纽扣系到最完整一颗,半点儿缝隙也不留,外头罩着白大褂,两人不对盘那会沈隽意还说他是性冷淡。傅清疏微微眯眼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亚麻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匀称漂亮的肌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微微露出一点颈部皮肤。本来是拿平常穿的衣服的,但到换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了想换个穿着的念头,于是拿了柜子里一次也没穿过的这件衬衫。傅清疏轻轻笑了下,眉眼舒展开。沈隽意说他和自己比会的东西太少了,他在基因研究学上建树颇高,脱了白大褂会打架,还会拆锁,似乎是无所不能的。他那时候没说,其实他也有不会的。沈隽意会救人,心有赤诚无畏,爱憎分明,还有一颗认定了就不会反悔的坚持的心,这些他都没有。可这个人估计是傻子。傅清疏轻笑了声,非得跟他说明白他才能听得懂吗,这个智商是怎么考到平城大学来的,好像高考成绩还很高。奇怪。七月底的天气还是很热,今天天气又很好,火炉似的倾泻下来浇在车顶上,将空气都蒸熟了一遍又一遍。傅清疏坐在车里被晒的有些难受,低头看了下表,过去了三个小时,已经五点了。黄昏迤逦绚烂,在天上拖出一道道长长的彩墨。远方的候机室进进出出一拨又一拨的乘客,他一直盯着,没有看到沈隽意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傅清疏拿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响了一会没有人接,再打就被挂断了。他一愣,不敢置信地再次拨了过去,这次挂断的很快,几乎只响了一声便挂掉了,没有半点迟疑。这一刻,他突然茫然了。傅教授超高的智商和情商,轻易碾压他人的逻辑能力全部宣告失效,他不明白为什么沈隽意为什么一次次地挂掉他的电话。他看着手机,屏幕已经按了下去,投影出窗外照进来的夕阳,不是很明显。昨天晚上他说“下次不必麻烦祝川来了”,“我不是接你电话了么”,还说“我去接你”,他没听出来不要紧,今天他尽量说的明白一些。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烈日冷却下来,夕阳燃烧殆尽,星子升起织起星河,车里的温度从灼热变得温热,再变得冰凉。傅清疏微微闭上了眼,靠在了椅背上,放下了手机不再徒劳地尝试。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没有人能毫无条件的无畏,那些不惧伤害的勇气都是源自于爱罢了,所以甘心把自己的心捧给另一个人,随意践踏。沈隽意也是个很骄傲的人,他捧了这么久的心,估计也知道痛了。心里有股憋闷的沉痛,又有种不知道从哪儿升起来的心浮气躁,让他有些想打架,想去诉诸暴力发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发情期彻底爆发、傅正青的出现、霍城的制药厂以及沈隽意的暂时标记。如果不是沈隽意霸道而强势的抓着他,他一定撑不到现在,可现在这个支撑他的力量忽然抽身而去了。傅清疏愣了愣,被心里刹那间闪过的认知惊了半秒,什么时候沈隽意成了他力量的支撑这一认知让他心里蔓延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还带着微微的苦意,像极了实验药剂的腐蚀性,呛的他鼻尖发酸,眼睛微痛。傅清疏打开了一点窗户,深吸了口气,又关上了窗户。脑海里沈隽意的样子惊鸿掠影似的跳来跳去,狂妄地将他压在墙上讥讽,小心翼翼地哄他,明朗而真诚的追求,放肆又霸道的怒气。夜里十二点。沈隽意的手机已经关机,他的手机也即将关机,红色的标志透着一股隐隐的威胁,终于暗了下去。他将手机扔在副驾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启动车离开了机场。沈隽意被拘留了一周。蒋祺忙着照顾妻子和儿子根本没来看过他,只托人送过几件衣服来给他换洗。沈开云巴不得他被关到死,更不可能来看他。沈隽意这一静下来,才记起来今天要回平洲的事情,傅清疏还说要接他来着他好不容易说接自己一次,不管是不是要让他滚蛋,但总归是接他,这次自己失约还一周没回应,估计完蛋了。傅清疏肯定再也不理他了。怎么哄老婆呢。沈隽意撑着下巴想,他要是知道自己被关这儿还要平白担心,反正进来都进来了,约也失了,就别让他担心了。他想着想着,又开始担心,一般第一次发情期都很不稳定,傅清疏那次连续三天才算堪堪压下去,这又过了不少天,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拘留期结束,沈隽意又被教育了一通才被放出来。他用力呼吸了下,把胸腔用空气冲的满满的再吐出去,连连冲刷了两遍才觉得那股霉味儿消散了点,伸手拦了辆车。沈隽意订的酒店一周前就到期了,但因为一直没回来也没擅自把他的行李拿下来,就一直这么放着,他上去洗了澡,下来退房。他洗澡的时候给手机插上充电,出来的时候给傅清疏拨了电话过去认错。结果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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