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之类的,我怀疑我见义勇为救死人了。”赵路抬头看了康罗一眼,还是个旗杆,收回视线说:“那倒没有,不过他一来就问你的事儿,好像很激动似的,活像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哎要不你问问你爹,你是不是亲生的得了。”“滚你的。”沈隽意没好气的骂了声:“我看你还像我孙子呢,来叫句爷爷我听听。”赵路“呸”了声:“还叫爷爷呢,你先把人傅教授的爹叫上好吧,跟他一间屋睡了一周了,爬上床没啊”沈隽意笑了声说:“四舍五入我们洞房都入过了好吧,还爹呢,你别说,我觉得再睡两天我真就能开门上车了,皇帝不急太监急。”赵路嫌弃的“啧啧”两声,“得了吧你,我看你这辈子都睡不上,我原本还以为你在武力值上还能赢点儿,没想到听人说你连打架都不如傅教授,算了吧。”沈隽意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他:“你从哪儿听说他会打架的”赵路疑惑地“啊”了一声,“你不知道吗我们学校贴吧里啊,有人发了一张你跟傅教授在落霞集打架的照片,我靠太利落了,我叛变了好吧,傅教授还缺迷弟吗”“帖子发来我看看”沈隽意拧着眉,直觉有些不对劲,边等便问:“帖子里还说什么了”赵路在翻帖子,边说:“没有什么了,就你俩打架的几张照片,底下儿一溜儿迷弟倒戈,说傅教授这身手看着不是beta,他应该是个aha。”沈隽意眉头皱的死紧,越听越觉得怪异,那天他们打架的时候除了自己和傅清疏以及那一拨流氓,就剩一个沈烽。他们在这里,谁拍的照片一目了然,但这么一想立刻就能联想到他身上去,他再智障也不该傻逼到这个地步吧。他之前在晟哥那里放狠话,说查出打神秘电话的“那个人”,当时太混乱,他也没听的到太多,只听见了些“陪得他高兴了”这类话。沈烽是个正牌儿大学生,向来是学校里选出去比赛的,争光露脸那种人,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沈隽意一直觉得他喜欢自己喜欢的莫名其妙的,不像是梁文文那种英雄救美芳心暗许,他跟在晟哥身边很多年,他又说这人陪了他挺多年,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行了,我看看帖子,先挂了。”沈隽意说完就要挂电话,赵路忙说:“那这位来找活雷锋报恩的先生怎么解决,我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沈隽意想了想,说:“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好嘞”赵路朝康罗招了下手,等他走过来,说:“您要找的雷锋。”康罗接过电话,毕恭毕敬地喊了声:“雷先生。”“”沈隽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不爱跟人兜圈子,有一说一的直脾气,索性就实话实说了:“这位先生,我叫沈隽意,雷锋那天是哄您玩儿呢。”康罗一愣,想起那天他那个正经里挂着的吊儿郎当,也笑了,“沈先生。”“您找我什么事儿”沈隽意试探地问:“是那位老先生出事了如果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承担”康罗忙说:“不是不是,先生很好,医生说您的急救很有用,我今天找您是有些私事,想跟您打听一些事。”沈隽意微怔,他跟这人还有私事康罗说:“那天见到您我就有些震惊,太像了,您实在太像我们老爷的一位故人了,我思前想后,想问问您认不认识一位名叫诺拉铂西的小姐。”沈隽意陡然听见这个名字,脚底一个踉跄,简易桌子被压得应声而翻,呼啦啦掉了一地的针管。他脑子里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嗡的一声,脱口问:“你说谁”诺拉铂西这个陌生又耳熟的名字他只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听她偷偷地告诉过自己,沈开云在的时候她是不敢说的。沈隽意几乎拿不住手机,哑着嗓子拐着弯问他:“她是谁”康罗不知道他这边的震惊,也看不见沈隽意几乎站不稳的样子,以为他并不认识。他叹了口气说:“也许真的是人有相似吧,诺拉小姐是我们先生的女儿,二十三年前在霍城去世,这次我和先生也是为了来祭拜她,没想到在途中出了车祸,这大概就是缘分。”去世。沈隽意手指剧烈哆嗦,心底逐渐蔓延起一股恨意,原来母亲还是有家人的,她从来没跟自己提过。也许是觉得自己那个样子,无颜见家人,可他们呢“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沈先生,您母亲贵姓吗”康罗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虽然蒋医生说的人有相似,那位女子是oga,他还是想试试这一线渺茫希望。“您实在太像了”因为他太像了,所以才有想法寻找,假设他没有伸出援手,没有见过他们,就永远不会寻找了沈隽意压抑住心底的讽刺,不答反问:“既然认为她去世了,你们又为什么还找一如既往地相信她死了不就好了。”这话尖锐带刺,康罗也是军人出身,敏锐地发觉有一丝不对劲,谨慎地试探他:“沈先生,您似乎很愤怒,我们没有寻找小姐的事情让您觉得很愤怒吗”“没有。”沈隽意强自笑了声,康罗看不见他的颤抖,可声音低哑却骗不了人,“我不认识你们的诺拉小姐,以后不要打这个电话,对不起。”说完,他没再等康罗说话便把电话挂了。沈隽意深吸了口气,往天上看了一眼,硬生生将酸涩的泪意逼了回去,手机被他捏的死紧,几乎变形。母亲绝望的十几年,她一定日夜祈盼家人能来救她,那时候她被沈开云割断了手脚筋,又立刻送医缝针,虽然日常生活没有问题,但她却失去了任何能逃脱的能力。如果她是个不会被信息素影响的aha,那么她有一万种杀了沈开云的机会,可她被硬生生变成了oga,只要她想反抗,沈开云便用信息素来控制她,让她屈服。当年没有找,现在来找还有什么意义针头落了一地,沈隽意蹲下身一个个捡起,牙齿咬得死紧,绷起咬肌,强迫自己冷静。傅清疏跟林健说完话,不自觉往这边看了一眼,看他把东西弄掉一地,眼神顿时沉了下去。一离开他眼皮子就闯祸。傅清疏跟林健打了下招呼,走过去帮他捡东西,沉声说:“毛手毛脚的,幸好是这外头还有包装袋,这要是拆开的,把你切了装采样”沈隽意没说话,垂着头无声的捡,仿佛根本没听见有人说话。一直缠着自己,头一回遭到无视,傅清疏觉得有些不对劲,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手一直在发抖,才刚一去拉他就见他站起来了,落了个空。“我去方便一下。”沈隽意说完,也没停留就直接往后山的林子里走,几步又停下来,背着身说:“你别跟过来。”他僵着双腿不停地走,脑子里乱糟糟的急需找一个地方让他发泄一下再冷静下来。他一直没忘记过母亲的样子,但只存在于他心底和被人撕开是不一样的。他心底潜伏掩埋多年的恨意像是个活火山,遭人一碰就喷发了,顶开巨大的气流和燥热,轰的一声乌泱泱洒下来一团又一团带着火星子的灰尘,将他整个人包在里面。母亲死之前每一个字都刻在他的心尖上,每一个表情都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她死之前交代自己要保护好沈遥,别告诉她真相,这就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信念,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在几年前就会杀了沈开云为母亲报仇。赵路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沈隽意没接,按了挂断。过了几秒还是响,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在末了署名康罗。沈先生,对不起,冒昧的这样问您,希望您没有生气,我和先生过两天要回国了,如果您方便,我们想亲自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沈隽意坐在树下,手里握着手机低头也不知道是看没看,就一直停留在短信界面。他像是只压抑的困兽,没有立场去责怪老人,他失去了女儿,也是受害者,便噎着声音和自己较劲,嘴里被不自觉的咬破,弄得血肉模糊。他尝到血腥气,眼神越发的沉,浑身上下都蔓延着一股嗜血的气息。傅清疏捡完东西又等了一会,看了下表差不多过去了十五分钟,便过去找他。“救救命。”傅清疏扶住跌跌撞撞跑下来的少年,看着他一头一脸的伤,像是树枝子刮的,又像是在哪儿蹭的,忙问:“你怎么了”李跃本能的发抖,指着后山说,“我我我在后山,听见有鬼”傅清疏眉头微微皱起,这世界上哪有鬼,刚才沈隽意倒是去后山了,难道是他“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傅清疏当机立断的扶起他,沉声说:“有我在,别怕。”李跃疯狂摇头,怕的浑身打颤直往后退,“我不去我不去,那个叫声好凄惨啊,我阿妈说后山关着鬼的,我不去。”傅清疏眉头越皱越紧,自从来了柳林之后就一直觉得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你告诉我方向,我去看看。”李跃指了个方向,傅清疏便松开他的手臂,说了声“自己去找人包扎伤口”,就径直往后山去了。沈隽意,你最好别闯祸。他在心里想着,脚步却越走越快,阔叶树密林里光线很暗,尽管是盛夏却还是阴冷异常,让人平白有些发怵。突然,一只手将他拽住。傅清疏反手一劈,手刀落在对方脸上的时候,倏地停了。康罗没有接到沈隽意最后的回信,但他到底是老铂西曾经的副将,虽然现在已经不涉及战场官场,但该有的手段还是有的。他一方面问沈隽意,但其实在见到沈隽意那天就已经派人调查他在国内的身家背景了,只不过因为他给了假名,绕了些圈子。只不过一天的功夫,康罗便拿到了所有资料,有关沈隽意的。沈隽意,二十岁,平洲大学准大二学生。父亲是基因研究院院长,姐姐沈遥是个beta,而母亲资料全无,只知道名字叫沈烟,是个oga。如果她是oga,虽然没有和诺拉的第二性征对上,但却和蒋祺说的吻合。康罗一时做不出判断,便去问老铂西,“司令,您看这个年轻人,像不像小姐年轻的时候,我觉得蒋医生说的对,也许小姐真的没有死。”老铂西这些年因为蒋祺的一步步引导,从未忘记过女儿曾经骄傲的样子,只要一闭上眼,就想得出她第一次握枪,第一次授衔的模样。他看着沈隽意的照片,苍老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微微颤着的手眷恋的去摸他的脸,却因为触屏猛地放大了,蓝黑色的眼睛像极了诺拉。“像,是像。”康罗又说:“但是我给他打过电话,他说不认识小姐。您说他是不想承认,还是真的不知道小姐的名字,会不会小姐真的改名叫沈烟,并没告诉他”老铂西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康罗迟疑了下。老铂西说:“这个姓、这个名字就是她的命,家族荣耀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她就是死也不会抛弃的,不可能”康罗沉默了,老司令说的是事实。老铂西翻完资料,又问他:“这个沈烟的资料呢怎么是空白连照片都没有”康罗忙俯身说:“没有查到,好像是有人刻意隐瞒起来了,只能查到是沈隽意以及沈遥的母亲,是个oga。”老铂西说:“电话给我。”康罗毕恭毕敬地递上。老铂西拨通了他这半辈子,头一回拨的电话,张口便是霸气侧漏的无理取闹,“我给你二十分钟,把沈烟的所有资料发到我手机上来。”对方为难了下,老铂西说:“你还欠我女儿一条命,不是她救了你,你没有今天的地位和好日子,你要忘恩负义”对方当年还是跟着诺拉手下的一个副手,后来被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提拔,一步步到了现在的位置上,如果不出意外,两人可能还会走到一起。现在他手握着情报网,要查出一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我知道你为难,就当做你还她一条命。”对方沉默良久,说了声:“好。”老铂西挂了电话,表面平静但手却在微微颤抖,一直不停地问康罗:“你说我女儿真的真的没再那次战斗中死去吗”康罗垂下眼,握住他的手腕安慰他:“我想一定是的,她或许真的还活着,还给您生了一个这么像您的外孙。”“我外孙。”老铂西有些掩饰不住激动,就差老泪纵横地说:“你打电话给他,他怎么说的来着,我有点忘了。”康罗抿了下嘴唇,攥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低声说:“他好像对于我们询问这件事非常愤怒,语气中听得出怨恨,似乎很排斥我的询问,他似乎心存很大的恨意。”“那他愿意见见我吗”老铂西又问:“他有没有说,想见见我或者提到他母亲的事情”康罗摇摇头,“他把我电话挂了,还说”老铂西一把抓住他的手,稍有些急切地问:“说什么”“他说既然当她去世那么多年,二十年了就一如既往地当她死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还来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