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145章少荆河正想扶他上去,见他忽然这样,就又收回了脚:“怎么了”他的眼中带着温柔的光彩,流露出一点担心,一眨不眨地看着梁袈言。梁袈言也看着他,另一只手抓上了他的手臂,嗓子被身体里冲上来的酸涩梗得厉害,几乎出不了声。于是一半是气声,喑哑地咕哝:“我今天不是要撵你。是你在那儿,影响我了。”“影响你了”少荆河的眉心不自觉地微微皱起。他听不太明白。在他看来梁袈言是个极其专业且敬业的老师,一旦上了讲台,就像将军上了战场,绝不可能受到任何外界因素干扰。可是很快,他又从梁袈言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露出个玩味的笑,又促狭地重复了一遍:“我影响你了。”梁袈言被他那眼神和语气弄得有些发窘,就好像自己的业务能力突然因此出现了裂痕,以后都要成为一个把柄被他嘲弄了。他不高兴地又咕哝:“以后,我上课,你别来了。”少荆河笑得越发厉害,头一低向他凑过去。忽然楼下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两个人连忙闪电般分开,同时向楼上的方向转了身。结果楼下的人并没有上来,六楼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很快又关上了。梁袈言故作镇定地甩开他的手,又肃起脸,指着下面拐角的那些东西:“去,拿上来。”少荆河跟他分开了之后倒很快就恢复了泰然自若,这会儿只顾着他:“我先扶你上去。”“不、不用”梁袈言还是推开他的手,“你先去拿上来,免得待会儿又有人要上来,挡了人家的道。”少荆河就听话地转了身,下去了。梁袈言刚歇了一会儿,再往上走也没这么难。他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迈开步子,上到七楼,先开了门。他进门没多久,少荆河也进来了。“那边,厨房。”梁袈言指挥他。少荆河一进来眼睛四处逡巡,三五秒把这房子扫了大致清楚。他顺着梁袈言的手看去,在客厅的窗户下面看到摆了张小桌子,上面极简陋地放了电磁炉和一些调料,还有电饭锅,小炒锅之类两三件炊具,几乎就是以前b大六楼的“起居室”重现。他没说什么,把菜拿过去先放着,又把梁袈言的包和自己的书包一起放到了沙发上。梁袈言去给他倒了杯水。“呐。”少荆河接过杯子,一仰头一起喝完了,边喝还边看他,闲不住地抬手又帮他把头发弄了弄:“你刚跑步了吗怎么头发乱糟糟的”梁袈言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点头:“是啊,每次你一来我都要跑一回,闹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在找你。”少荆河勾唇一笑,随手把杯子摆一边,把他拉到身前抱着,垂眼觑着他问:“想我了吗”他这眼神这语气,又瞬间让梁袈言浑身热了起来,眼睛不自觉地向旁边看了看,最后才对上他的,不自在地答:“还好。”“还好是什么”少荆河低下头凑过去,额头和他的抵在一块儿,这么四目相对地逼问着他:“我想你想得觉都睡不好。你却只是还好”梁袈言不示弱地回瞪他,揶揄:“是吗你是为你的游戏忙得睡不好才对。打个电话也就是两三句话就挂,想我吗看不出来。”少荆河自然不会明说因为那阵子他也在生气,他也为梁袈言断然要走的举动郁闷。所以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晾他--就是小孩子似的赌气,明明自己很想他,但越想就越不去打那个电话。每次等梁袈言打来了,他就又憋了一股不甘心。因为梁袈言十句里有九句都是这里很好,环境很好,工作很好,同事很好,很适合他总之就没有一丝要来s市,跟他两个人在一起的意思。可见这些“好”已经足以抵过一个他。有了这些,梁袈言的日子就过得足够开心,不需要再跟他朝夕相对地在一起了。少荆河很愤懑。不自觉地已经把k城--或者说,具体到研究所及梁袈言活动的周边都当成了个统一的敌人。他真不喜欢这种情势。梁袈言当初坚决又果断地要跟他分开,对他已经是致命的一击。现在还过得如此逍遥自在到可以再也用不着他,他光想就简直能呕出口血来。想到这个,他的脸色也阴了下来,同样不满地嘀咕:“反正你说来说去也都是说这里很好,也没别的,我当然觉得你是没话要跟我说了。不挂电话干嘛”梁袈言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有些诧异,但看得出他是真的不高兴,便抬起手捧起他的脸,蹙眉直视他:“这里确实挺好的呀”少荆河一听,就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把脸扭开了。“不是,你听我说完--”梁袈言把他的脸转回来,追着他的眼睛,“再说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让你安心吗”“嗯”少荆河的脸被他固定了,眼睛还是不高兴地往边上溜,就是不看他。不看他就表达了对这些话的不满和不耐。“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呗,你在这儿呆得挺好,没我也无所谓。”梁袈言两手扶着他的脸,终于搞清楚了他这些日子在闹什么别扭,瞧着他这样子简直像个不高兴的小男孩,不禁笑起来:“所以我应该怎么说这里很不好,日子又苦又艰难,比在b大差远了。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完全不能比。”少荆河的眼睛终于转回来了,望着他帮他补充。“好,完全不能比。”梁袈言从善如流,也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少荆河抿起嘴,嘴角勾起愉快的弧度,这下满意了。于是又变本加厉追问:“所以你想我吗”“想。”梁袈言马上郑重又肯定地点头。“有多想”少荆河搂紧了他的腰。“睡不着”梁袈言吻上他,呢喃地说:“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想想亲”少荆河浑身的肌肉一紧,几乎要把他提起来。像有一团火,熊熊地燃在了两个人身上,火光冲天而起,让他们难以抑制地紧紧搂着彼此,用唇舌交换思念。没有多久,少荆河灼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耳边:“我想进去”于是两个人错过了午饭。彩蛋“喂,宋老师”“荆河呀。哦,对了,袈言之前找你来着,你们碰上面了吗”“嗯,见到了。我就是来替他请假的。他感冒了好像,头疼得厉害。”“哦要紧吗去看了医生没有”“还没去。现在床上躺着呢。刚吃了药,先看看,如果还不行晚些时候我们就去医院。”“哦,换季了,他刚来可能有点水土不服。光靠药不行,具体原因还是要去医院看看,知道吗”“好,我知道了。”“那行。那你好好照顾他。哎呀,幸亏你来了”梁袈言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迷迷糊糊发现窗外天色似乎不早了。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挣扎了两下,扶着脑袋艰难地爬起来。真是--他唾弃自己。一把年纪了,还生着病一点自控力没有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不过外面客厅里能听得到少荆河的声音。正在打电话。他慢慢下了床,又慢慢走出门。少荆河正好放电话,眼睛余光瞥到他,赶紧从沙发上起身赶了过来:“你起来干嘛好一点了没有”梁袈言这会儿脑袋昏沉,神志还有些飘忽,下意识答了句:“我想上厕所。”“哦。”少荆河扶着他到了洗手间门口。“要我帮忙吗”梁袈言扭头瞥了他一眼,很想踹他了:“边儿去”少荆河微笑地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帮他撇开那几缕顽固的乱发,帮他推开了门。梁袈言进去,反手把门关好,又听到他在门外说:“我在外面,有需要就叫我。”梁袈言懒得理他,上完厕所洗了手,拉开门,他果然还原样不动地靠墙站着。梁袈言睨了眼他,伸出手:“回房。”少荆河手在后面托着他,配合他的步子把他送回了床上。梁袈言表面上看着和气,实际性格孤直,不是爱撒娇的人。所以光看他现在走路的姿势和速度就知道,要不是真头疼得厉害,他不会这么抓着少荆河,把一大半力气都靠在他手臂上。少荆河替他盖好被子,俯身看看他的脸色,又摸了摸他的耳朵。耳朵有些烫。“假我请好了。宋老师说你有可能是换季,水土不服。我们还是去趟医院好不好”梁袈言闭上眼睛摇了个头,缩进被子里:“不想动。”少荆河没办法,只好在床边坐下来,抚着他的脸:“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说到吃的,梁袈言眼皮翕开条缝:“对了,你还没吃饭呢。”“我没事。随便吃点就行了。关键是你想吃什么给你煮点粥好不好”梁袈言中午买回来一堆菜,现在还摆在那儿。“你买的那堆菜里,有没有想吃的”梁袈言还是摇头:“那是给你买的,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剩下的就先放冰箱。给我煮点粥就行了。”“好。”少荆河俯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轻声说:“你先睡,好了我叫你。”梁袈言闭着眼睛,模模糊糊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各种声音:袋子被翻动东西拿出来冰箱门打开关上拉开米柜淘米洗米砰砰哒哒、哗哗啦啦他在这儿躺着,有个人在外面忙碌。这是日常生活的味道。头疼,也幸福。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雪5个;阿遇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46章第146章梁袈言再次醒来的时候,纯粹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少荆河不知在和谁打电话,开了免提,大概是比较激动,声音也跟着提了。“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不管,我是有任务的。我答应她了。你不想去也得去,不行我就押着你去。”“你太无聊了”少荆河已经极度不耐烦,语气阴沉而嘲弄,“你在她面前总这么听话,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吧”“你不懂,少荆河。你没姐姐,你不知道被姐姐压榨的时候有多痛苦。明明打得过她还不能打她--她卖了我多年的收藏你不知道吗里面有多少限量版根本已经买不到了。那是我的心血你不懂。呜”“不就你那些手办都八--百年前的事了,你也已经念叨了一百多万遍了”梁袈言就听着外面沙发“砰”的一声,显然少荆河撑不住已经倒在沙发上,喃喃:“你们这些破事关我什么事”然而电话那头的男人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依然咬牙切齿地恨说:“那又怎么样下一个八百年我照样会念叨一百多万遍。我要会把这件事打在每一个游戏的说明页上,让全中国全世界都知道,少纤云这个女人究竟有多恶毒我绝对和她不共戴天”少荆河失神地往外吐着泡泡:“可是我问的明明是你是不是有把柄在姑母手上啊”“对我就是告诉你,因为有少纤云存在,我必须选择投靠大姐。这个家里,只有大姐向着我。呜,每次少纤云欺负我,只有她会主持公道。”男人越说越悲戚,当真说着说着呜咽起来:“少纤云偷拿我漫画的时候卖我手办的时候说要投资把我的钱骗得精光的时候都是、大姐大姐帮我讨回公道。要不是有大姐呜,我早就活不下去了你没经过这种法西斯式狡猾又残忍的折磨,你不懂呜”少荆河深吸了口气,疲惫地说:“叔叔,这些陈年旧--你人生中的这些辛酸过往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