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我现在订票,先陪你过去找房子,买好家具,然后就当把家安在那边,也也挺好的。反正异地也很平常--”“荆河,别忙活了。”梁袈言打断他,平静地说,甚至依然还是笑着,带着一点惆怅,“不用你陪,那边的事我自己弄。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教授”少荆河蹲下来,跪在一边难受地看着他一脸平静,眼泪一下涌到了眼眶,“这是什么意思”他努力克制了一下,语气尽量平稳地说:“你不能因为他们而、而来惩罚我。我没有做错事,你不能这样,这不公平”梁袈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神里流露出深切的眷恋和惋惜:“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怨怼--”“那为什么要这样”少荆河指着他的箱子,虎目赤红,眼眶里都泛起了泪光。“既然你不怪我,那为什么就非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可是当梁袈言在他的厉喝里一沉默,垂了眼,他就又慌了。急急忙忙后地又扶着梁袈言的手臂说:“我知道我姑母那个人,她”他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用力吸了口气,他再次定了定神:“如果她、对,还有我爸如果他们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我替他们道歉。真的我我我道歉可是、可是你不能这样就”“荆河。”梁袈言一手捧上他的脸颊,拇指轻轻地在他眼底摩挲:“我没有要惩罚你的意思。这是现实。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是你的家人,你最亲近的血亲。我家里已经没人了,所以我是羡慕你的。”他放下手,低头摇了摇:“他们都是因为爱你,是在为你考虑,你不用为他们道歉,他们没有说什么。都是一些合情合理的话。”“合情合理就不会让你这样了”少荆河前所未有地暴跳起来他二十四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可是现在他红着眼眶,厉喝得青筋暴起。他是真的生气,又气又急。可这份怒气又让他无处发泄。他能怎么办呢不管什么话,他们也已经说了。梁袈言也听到了还有他爸之前装得善解人意地还让他带梁袈言去给他看看,现在转眼就带着少琳莉来找他麻烦他回来晚了。他气急得快要揪头发。梁袈言看着他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踱步,听着他鼻息间那些压抑的呜咽,就也跟着难受。“荆河。”他想了想,决定把话说得更婉转一点。“我不是要和你分手。”少荆河蓦地停住了脚步“我不是那个意思。”梁袈言对他抬起头。他连忙回身走过去蹲下来,急迫地抓着他:“你不是那个意思”梁袈言扯起嘴角,对他笑笑:“难道你想和我分手吗”“我当然--我”少荆河就差指天划地了。梁袈言便继续微笑着说:“我们只是暂时分开。”“暂时”少荆河又狐疑地拧起眉。“我们各自做各自的。你去忙你的事业,我去做我的研究。这不也本来就在我们计划中的吗”少荆河紧紧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说我们异地恋”“对。”“刚才我不就是这个意思但你又不认同。”“我没有不认同。”“但你不让我跟你去。”“我是说我也没什么东西,租个房子很简单,我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又有什么难你又何必跟着去”少荆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缓缓地点了个头:“你是这个意思。”“我是这个意思。”梁袈言再次垂下眼睛,把手里的东西都放进去。因为手不自禁地抖起来,东西也没心思好好摆放,就成了胡乱地硬塞。“你打算租什么样的房子”“在研究所附近随便找一找吧,宋老师他们应该会帮我。”“单间”“嗯,应该是”“床呢还是单人床”梁袈言顿了顿,故作镇定地笑笑:“还不知道房子多大。”“你留我的位置吗会留吗”少荆河问,梁袈言又不吱声了。他睁得大大的虎目里希冀渐渐变成怒气。“梁袈言,你看着我你会不会在你的那套房子里留一个我的位置”作者有话要说:多应景的清明特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雪5个;阿遇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ooda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31章第131章梁袈言慢慢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心口抽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把头转到一边,轻声说:“荆河”少荆河低骂一声,气得猛然站起来,拿出手机:“我去跟他们说清楚我要你知道,不管谁说什么我都不在乎”“荆河”梁袈言看他一反常态,完全没有平时一丝一毫的冷静,也开始急起来。赶紧跟着起了身,想要在他说出气话之前阻止他。可是他蹲得太久,冷不防站起来小腿麻得针刺一样,才抬腿就直接踢到箱子整个人又被一下绊倒了。少荆河听到他摔在地上的声响,一回头,赶紧冲过来扶他:“你--你别动,我来。”他扶起梁袈言,把人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着急忙慌地检查他的腿上身上:“磕哪儿了啊这儿痛不痛”行李箱装得太满太重,梁袈言一脚撞过去,脚腕上磕到了块有些泛青。少荆河看到了又急忙要去找药酒出来。梁袈言抓住了他的手臂。少荆河回过身。梁袈言清澈的眼眸泛着忧愁,定定地看着他。少荆河的眼神瞬间柔和起来,在床边坐下,也定了定神,轻声问:“怎么了”梁袈言对他张开了双臂。少荆河一下没忍住,倾身过去抱住了他,泪水洇湿了眼睫。“傻瓜,家人是不能选择的缘分。”梁袈言轻轻摩挲着他颈后的发根。“不要为一时冲动去伤害爱你的人。”“我不需要他们这样来爱我。”少荆河呜咽着说。“爱有很多方式,有些诚然很伟大,也有些以爱为名做了错事,但初衷并不是坏的。你父亲和姑母以前从没想过你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事发突然,他们自己也很惊讶惶恐,只能依据经验做出判断,可能观念有点老旧,但合情合理。”“所以呢”少荆河嘟哝,“你是理解了他们,就准备牺牲我来成全他们”“我是想告诉你,他们没有坏心眼,你不要对他们怀恨。家人是一辈子的,你喜不喜欢他们都在那里。更何况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爱护你。”“那你怎么办”少荆河推开他,泪水糊了一脸,“我们怎么办”“我们不就在这儿吗”梁袈言温和地笑笑,用手给他擦眼泪。“我们当然可以不用在乎他们,可以继续在一起,但是能永远这样吗”梁袈言问。“你一句不想在学校住,你姑母就能立即全款给你买套房子。不是谁家的亲戚都能做到这样的,就是再有钱也未必。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家,尤其是你爸爸这一边的亲缘关系特别紧密。还有,你做游戏,首先就要去找你叔叔;你投资,投的也是你姑姑和叔叔的公司。你看起来很独立,事实上方方面面都和他们绑在一起,依赖着他们的支援。你们家就是一个整体,这不是你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就能解决的问题。”少荆河抓住他的手,低下头,倔强的嘴角抿得很紧。他克制着自己,听梁袈言把话讲完。“我们”梁袈言的视线专注地追着他的神情,“你是不是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嗯。”少荆河点头。“我也想。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很久,不是那种几年不到新鲜劲过了就分的随缘处法,如果那样,我们当然可以不用管他们。可是我们都是奔着长久去的,不是吗”少荆河抬起头望着他,一颗泪珠滚到他的唇边,他抿了一下,眼神犀利起来:“嗯,长久,你说的啊。”梁袈言无奈地笑:“好,既然要长久,那你觉得如果你家里人不赞成,我们躲得开吗躲得了一时,我能一辈子都不见他们”少荆河眼神动了动,开始有点听进去了:“那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我们先分开。”少荆河的手一紧,眼神又变狠了。梁袈言安抚而留恋地摸着他的脸,目光恳切:“不要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无谓的抗争上,没有意义。你要知道,所有家庭对孩子的干涉从本质上讲,都是希望他向上,然后有出息。”“我还不够有出息”少荆河咕哝。他其实隐约有点听懂了,但刚才这么难过,现在梁袈言软下来劝他,他忍不住就想撒娇。梁袈言果然又温柔地笑起来,这会儿真的就像那个站在讲台上的梁教授,言辞温和,但有条有理:“学习好学历高不叫有出息,那仅仅是很多家长心中起点比别人高,更接近有出息的第一步阶梯而已。什么时候孩子真正是有了出息呢成为家庭顶梁柱的时候。能奉养父母抚养子女,让他们生活无后顾之忧的时候。”少荆河缓缓点了个头:“事业有成,让他们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养天年。”“对。所以父母对孩子所有会让未来变得不确定的爱好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干涉。例如课下看小说肯定不行,那就是不务正业;但如果你捧的是本原文小说,哪怕是哈利波特,那父母肯定要拍照发到朋友圈去的。”少荆河脸上泪痕未干,却终于抿嘴扯起个笑,嘟哝:“您果然经验丰富。”梁袈言也笑,挑着眉不以为然地骄傲:“那--谁还没当过别人家的孩子呢再说我也是从辅导员一路当到教授,做了这么多年老师。”少荆河收起笑容,瞥着他:“小说玩游戏都是小事。同性恋不结婚又怎么说”梁袈言捏捏他的脸颊:“你要能成了库克,谁还会在乎你是不是同性恋,结不结婚呢”少荆河定睛看住了他。眼睛里跳跃出火焰,渐渐明亮得放出光来。“苹果树的库克”“难道还有另一个”“所以你是说”“我们分开,你把全部心力放在你要为之奋斗的事业上。时间能证明一切。等你真正能够独立,就能在家里拥有话语权。到那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不再能轻易左右你的人生。这就是我的意思。”少荆河眼里流露出钦佩,甚至有些惊讶。要说熟谙人心,梁袈言也不弱啊。不过想想他又有些泄气,咕噜着:“我爸才不会管我是不是事业有成。他说不行的事那就绝对不行。”“可是他并没有说不行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劝我离开你。”少荆河猛然抬头,脸上带着讶异:“真的”“对。他不过跟我说了一点关于你妈妈的事,我听了很难过。”梁袈言握上他的手,眼里柔情流露注视着他。“他也提到了你们父子俩之间的矛盾,你妈妈的事让你对他一直耿耿于怀。但我看得出来,其实对于你母亲的去世最受打击的人是他。他一直活在自责里,但又不知怎么跟你沟通。”少荆河把脸撇开。他不知道少边庭对梁袈言说了什么,但他知道少边庭的魅力。哪怕少言寡语,甚至看上去有些木讷,但就是很容易获得别人好感。而且这种好感不涉及,乃是种仿佛心中被激发出的仰慕与信赖。所以他对梁袈言的说法是不怎么信的。他不认为少边庭有梁袈言说的那么受到打击。梁袈言只是因为少边庭没有干涉他们,于是对他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好感。但说不定这只是梁袈言以为的。少边庭那种说话习惯,话喜欢在心里藏一半,嘴上说一半。很多话都不说透,心思很难猜。所以他只能找到他妈那种心思简单的女人。要换个有脑子的女人跟他过,这日子都不一定能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