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半响方才停住,可停下来刚不过一瞬,她只又开口说了几个字:“快去叫”便又“哇啦,哇啦”吐了起来。断断续续,续续断断,直吐得昏天黑地,胆汁都吐的没有了,方才停了下来。莫少琪吓得脸色惨白,人都哆嗦,跪在榻边直叫:“娘,你不要吐了,你停下来啊停下来啊”吴氏倒想停下来,但她哪停得住金燕也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连声叫人:“去请郎中去禀报老太太去衙门给大老爷送信”莫老太太得了报后,却并没有到映月院看吴氏,把桌子拍得山响,气道:“六丫头六丫头吴氏把女儿教成那样,被打死也是自作自受”拍完桌子后,莫老太太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象征性地让红芙送了些药材过去,又传话映月院,禁足莫少琪一个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莫骄那边更是干脆,对去送信的下人说道:“衙门里的事正忙着,我哪有功夫回去看她,有什么事等下衙了再说”拿事的主子们都不出面,金燕也无奈了,只能又让人去请大少爷。可莫少松那死板木讷,事不关己,一推一转的性子,又能说出什么主意来只意意思思地过来看了看吴氏,敷衍了事地看着郎中给吴氏诊了脉,开了方子,就推说还有文章要做,片刻也没有停留就离开了。莫少琪光顾着哭,没有开口去留;金燕是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郎中把药方递给金燕,说道:“俗语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太太这回伤了根本,没有数月半年恢复不过来,也只能先吃着药且看且医了。一个月内务必不能下床,也不能费心去想事儿,毕竟头脑也受了伤,还是要仔细养着。”金燕忙都答应下来。付了诊金,送走郎中后,找来几个身强体壮的粗使婆子,把吴氏从映月院弄回春晖院后,拿着药方去嘉善堂,把郎中的话报给了莫老太太。莫老太太听了,并没有去理会郎中话里头的本意是想要说吴氏的伤很重,需要好好养着,心思却落到了另一桩事上了。“数月半年不能恢复了也不能费心想事儿这不就是说废了的意思”她皱着眉说道,“她废了,府里的这摊子事要怎么办总得有人管罢”说着问金燕道:“你家太太这会儿还醒着罢”金燕回道:“奴婢过来嘉善堂上,太太还醒着呢,也是因为身上的伤太痛,没法入睡。”莫老太太道:“既然醒着,你这就去对她说,她这一瘫伤郎中说要好好静养,不能再操心劳累府里的事却又不能停下不走,乱了套。让她把府里的账且拿过来,我帮她看看”金燕听得愣住。太太伤得那么重,老太太却半句不问,开口却只顾要夺掌家权真是,人心寒凉可她身为奴婢,又能说什么呢并不敢多言,答应着起身回了春晖院。回到春晖院,金燕把莫老太太的话传给吴氏。吴氏听着先是怔住,而后回过神来后,就炸了锅:“她这话什么意思了什么意思了我不过是受了些伤,养一养也好了,又不是死了,她竟这么迫不及待,就想要来夺我的权要知道,我这掌家权可是太婆婆亲手交给我的她有什么权利来拿”说着,就想要挣扎起身,去到嘉善堂和莫老太太理论。可然而,她坐都坐不起了,又哪里能起了身略略一动,便觉全身筋脉尽碎,努力了半日,到底是起不来了。金燕见状忙劝道:“太太息怒身子要紧人不是常说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老太太拿走掌家权也不过是暂时,等太太养好了,自然还要交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吴氏龇牙咧嘴地伏在床上一字一句地说着,却到底不得不屈服于现实了。她眼下不能再管家,已是事实,身边的人吴氏抬起眼皮看了看金燕。若是吴嬷嬷还在,自己也许还能借说吴嬷嬷可以帮着管,死磕着不把账交出去。可现在,她和吴嬷嬷之间算是翻了脸,吴嬷嬷已被她撂在家里反省这会儿再让人把她叫来,还不知道她和自己是不是一条心了而金燕吴氏又看了金燕一眼,也知道自己就是拿金燕做借口老太太和老爷那里也过不了关。也罢,不就是莫家这破落门户里的那点管事权么又有多少油水可捞也就是老太太那没见识的才会把它放在眼里她想要就给她好了,账目里还又多少亏空,正好让她填了去吴氏想通了后,脸色就缓了下来,从身上摸出钥匙递给金燕:“去罢,把那套公账给她送去咱们自己的那套且收好了,千万莫要弄混了去。”金燕怔了怔,接过钥匙。她日常帮吴氏做账,账里有多少猫腻她最清楚。即便是那套公账,多少地方怎么搞都也没法抹平,细究起来,漏洞百出。可太太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多言,只能接了钥匙去拿了账送到嘉善堂。吴氏受伤后没多久,凤仪苑就知道了消息,雪鸢对莫少璃说道:“姑娘,这回大太太可是摔狠了站也不能站了,坐也不能坐了,金燕叫了五六个婆子,硬是把太太搁在榻上弄回了春晖院。”莫少璃听了没有说话。吴氏溺爱骄纵莫少琪这么多年,把她惯出那般任性妄为,无法无天的性子,也该到自食其果的时候了。雪鸢又说道:“老太太听郎中说大太太半年数月内下不了床,就把府里的账目从大太太那里要了过去,说要换人掌管府里中馈呢”“换人掌管”莫府这笔烂账,被吴氏胡作非为这么多年,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莫老太太这时候要换人管是想要把这烂摊子甩给谁莫少璃慢慢地喝过一杯茶,站起身来说道:“好几天没有和桐弟弟一起玩了,我们看看他去。”,,;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