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从意识空间里退出,飞快起身,从床头拿起衣裳,一套一系,飞快穿好,然后轻巧走到门口,凝神静听。门外似乎传来了搬东西和说话的声音。“她睡了,快搬。”“大大兄,你确定这蛟蛇已经死了它这般瞪着眼看着我,我心慌。”“少废话,快搬走。区区一个乡下野丫头,还敢给我们大郎君脸色,这回就让她甚都没有。”“不行,大兄,太太重了,就咱们两个,搬不动”“你抱着蛇尾,我拖着蛇头,把它拖走。只要能弄到这蛟蛇,便是品相坏了,郎君也不会怪罪我们的。”云笙微微拧眉。她刚想推门而出,忽听得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她的手顿了顿,落在门栓上不动。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停住。正当云笙以为那两人的同伙出现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清越的怒喝:“你们在作甚”这声音是,崔博他不是在县里吗这么晚了来这里作甚云笙不再隐藏,她推开房门,双手抱臂,唇角微勾,道:“两位,可需要我帮忙”院子里的栅栏门已经被撬开,那盘在一起的蛟蛇也被拉开,两个偷蛇贼一人扛着蛇的五寸,一人抱着蛇身,想要将蛟蛇搬走。而院门外,站着崔博。夜幕深蓝如丝绒,月亮浑圆金黄,仿佛悬挂在头顶,触手可及,繁星点缀,银河绚烂,隔路相垂。他一袭深蓝圆袍站在月下,若不是脸上愤怒、惊惧的表情,仿佛是要乘风而去,与那捣药的玉兔同在月中看天下。许是觉得崔博就在门外,堵住了他们逃跑的必经之路,两个盗贼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扔下蛟蛇,从腰间解下长刀,目露凶光,冲崔博奔去。崔博是佩了剑的。唐初尚且崇尚武力,那些世家郎君们出入都要佩剑,既是现实自己的武力,也是一种时尚。只见崔博冷着脸冲云笙喊道:“你快躲好”说罢便立刻拔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一个横刺,直接刺向其中一个盗贼的手腕,又一脚飞踢,逼得另一人不敢靠近他。云笙哭笑不得,崔博莫非忘了那蛇是谁带下山的吗不过她若有所思,借着这个机会探一探大唐一般人的武力值倒也可以。随即,她发现崔博看着像个不经世事的文弱世家公子,但是剑法十分精湛,不过区区几招,就逼得那两个盗贼不得近身。但那两个盗贼十分凶狠,竟然不置他于死地不罢休,竟又不要命地冲了过去。云笙皱眉,朗声道:“你们两个小毛贼且听好了,与你们动手的可是清河崔氏的崔三郎若不想惹下大祸,速速束手就擒”那两个盗贼听了,下手更狠了。云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两个人怎么这般凶残刀上血腥味这般重,又如此穷凶极恶,倒像是见过血,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她左右看了看,看到院子里有云茹他们白天玩的石子,便走过去,将那些石子收起,握在手中。这样的凶徒,她若是放过了,那岂不是危害普通百姓了手中乌木漂亮地转了一圈,云笙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崔博同那两人缠斗。她表面上悠然自若,实则肌肉紧绷,随时准备着救援。那两个盗贼久攻不下,对视一眼后,耍了个花招,转身冲向云笙。若是冲着她那倒好了。云笙还来不及松口气,又瞧见崔博不复之前的沉着,面露慌张地追了过来。她刚想阻止他,就见那两个盗贼凶相毕露,转身朝崔博砍去。“小心”云笙惊呼出声,手中的两颗石子飞快弹出,如闪电般射向两个盗贼。崔餐然顿住脚步,来不及防卫,将将用剑挡住其中一人,另一人却无法再防备。眼睁睁另一人的就要看向他的脖子,他浑身青筋紧绷,双目圆睁,却毫无办法。世界仿佛突然间一片安静。那盗贼举刀砍向他的动作被无限放慢,透过那个盗贼,他看到的是表情惊慌,挥手弹出甚的云笙。他忽然笑了。那个小娘子,果然还小呢。虽然她的眼睛沉静清澈,虽然她高挑修长,虽然她的言情举止得宜,虽然她去洒脱大气,聪慧机敏,她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一个有过精彩人生的小娘子,使人经常忽略她的年纪,但她青涩的面容,出卖了她的年龄。不要惊慌。不要害怕。他不会让他们伤害她的。第67章 、情难自控一切恢复正常,正当那盗贼举刀想要划向崔博的脖子时,那盗贼的手突然顿住了。崔博满头冷汗地转头,发现那盗贼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温热的鲜血直射而出,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心似乎也被这充满了血腥气味的血烫了一下。长刀落地,那盗贼抱着自己的手腕痛苦嚎叫。而另一个盗贼亦是身形一顿,右肩上逐渐被鲜血浸染。但他没有哭嚎,更没有松开自己握着刀的手。他知道,清河崔家,无论是他亦或是他家郎君,都得罪不起。此刻,只有杀了面前这两个人,他们才能安全脱身。才不会牵连到郎君。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虽不明白自己为甚会无缘无故受伤,但这影响不了他的判断。那盗贼眼中满是杀意,他不顾肩上剧烈的疼痛,咬着腮帮子,青筋迸起,死命将刀往下压。或许真是人在危急时刻迸发出的力量无法估计,原本占了上风的崔博,竟然真的一点点地被他逼得快要拿不住剑了。崔博额上的冷汗缓缓落下,消失在院子里的泥土地面中。他双眸冷冷地看着那盗贼,充满了蔑视。盗贼见状,猛然发力,用刀狠狠在剑身上敲了一下。崔博一时不查,被这力道伤到了手,手上顿时无力,手里的剑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迅速后退两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前方。盗贼原本上前一步,想要用手中长刀挡开匕首,忽听得嗖嗖两声,他的左右手腕分别出现了两个血窟窿,鲜血四溅。手腕无力,他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这一回,他终于涕泪横流,忍不住嚎叫出声。“手,我的手”正好这时,崔餐地上前,手中匕首毫无阻碍地插进了他的胸膛。那盗贼口中吐出鲜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崔博呆呆地看着他,待到他跪下了,才猛地拔出匕首,受了惊一般后退两步。“崔县令”云笙微微皱眉,凌空几步,贴近另一个盗贼身后,右手握成爪,五指发劲,抓住右边那人的肩膀,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右肩骨碎裂。云笙又如法炮制,抓碎了那人左肩的肩骨。直到这时,两个盗贼才彻底失去行凶之力。为防他们自尽,云笙还点了他们的穴道,拿院子里的麻绳将他们结结实实地捆好。随后,她掰开他们的下颚,用新买的如意簪将他们藏起来的毒药挖出来,才将他们扔在地上。做完了这些后,她突然发现,崔博还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她皱起眉头,小心靠近崔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呼唤:“崔县令”崔博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蹲下身不住呕吐。这反应云笙忙蹲下身,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犹疑着问道:“崔县令,您这是第一次见血,是吗”崔不有回答她的话,仍是不住呕吐。胃里的食物被吐光了,他开开始呕酸水,十分难受。直到后来,他似乎整个人都虚脱了,不顾以往最重视的整洁仪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云笙突然很后悔愧疚。若是她不去探甚大唐人的武功,早早出手,崔博哪里会痛苦成这样她咬了咬唇,在崔博身边蹲下。“滚开滚,滚”崔博似乎晕过去了,面色潮红,嘴唇发白。云笙将手放在他额上探了探,发现他竟然起了高热队长苏想道:“崔博为世家子,虽剑法精湛但肯定甚少有这样激烈的搏杀。这应是他第一次伤人见血,故而被惊了也是正常。”云笙心中焦急。她坐在地上,将崔博的头搁在她腿上,给崔博喂了一颗安神丸,然后看向院门外的亭子。云家小院外面有一口井,井上木头和茅草盖了个小亭子,亭子里还有一面固定的铜锣。里正若有甚事要宣布或同村人商量,都是让人来亭子里敲锣。因铜锣声音大,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能听见。云笙手里还有几颗石子,想了想,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一颗石子,轻轻一甩,那石子便朝铜锣疾射而去。“当”铜锣的声音在寂静的了夜里格外响亮,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金溪村。云笙又夹起几颗石子,嗖嗖几声接连朝铜锣甩去。“当”“当”“当”刺耳的声音接连在村里响起,乡邻们终于彻底被吵醒了。窗户一扇扇变亮,乡邻们披着衣裳,拿着油灯走出家门。钱东披着衣裳率先赶到云家小院,当他看到云笙坐在地上,抱着一个手上、脸上满是鲜血的人。他惊愕出声:“这,这是怎么回事”钱里正带人,在那两个盗贼身上搜出了单家的令牌。他将两个盗贼堵上嘴关进了拆房,前后四人守候,一直到天亮。崔博被送到了钱里正家。深更半夜,县里有宵禁,不好请大夫,好在他提前被云笙喂了安神丸,在加上马周懂些医术,烧很快就被降了。马周打了水,替崔博擦洗换衣。想要擦拭崔博手上的血迹时,他发现崔博手里紧紧捏着一把匕首。他试着将匕首取出,崔博却捏的紧紧的,一动不动。马周再想取,他就眉头紧皱,嘴里喃喃叫了一声“笙娘。”马周看着匕首上的图案,再听他嘴里呼唤的名字,面无表情,眼中却黑浪滔天。看样子,他的警告没有起一点作用。冷哼一声吼,他捏住崔博的手腕一用力,崔博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松了松。马周趁机拿走匕首,用擦布细细擦洗干净,然后藏入怀中。将崔博交给钱正后,他离开房间,找到了正捧着热水的云笙。钱里正絮絮地和乡邻交代着盗贼的事情,云笙却捧着茶盏一动不动。她看起来十分沉静,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是一向观察她细致入微的马周,则能不发现她眼中的懊恼和后悔。他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平静自若地走到她旁边坐下,拿出匕首放在茶几上,道:“这是可是你的东西”云笙回神,看到的正是那把如意簪变幻的匕首,也是崔博刺入盗匪胸膛的匕首。她点点头,道:“正是。”马周道:“子兼让我把它还给你,还说借了匕首这般久,总是因公务繁忙忘记还给你,实在是对不住。”云笙抬头看他,文不对题问道:“崔县令醒了”马周微笑,眸子黝黑,眼中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醒了一会儿,又睡着了。”云笙没有多想,点点头就想去拿匕首。正在她的手快要拿到匕首时,马周突然出手,白皙的手指按在匕首上,双眸紧紧看着她,含笑问道:“自从上次遇到那蛟蛇后,我的剑便已经废弃不能用了。这般的神兵利器,子兼有许多,但我正好没有趁手的武器。阿笙这把匕首,我甚是喜爱,阿笙能够割爱赠送与我”如意簪匕首在崔博那里时,她十分不习惯,但又不好意思讨要,故而重新去买了一支,暂时先用着。但她从没有打算,不要回这把匕首。特殊可变换形状的材质制成的匕首,在大唐太过稀奇,说是神兵利器,一点都不过分。这样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大祸;但马周,是她到大唐以后对她最好的人,但从未向她索取回报,如今他难得朝她开口,便是要这把匕首,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云笙犹豫了:“非要这一把吗我还有其他的,比这把更好,不如换一把可好”到时候她去商城里挑选一把材质不那么特殊的剑,也不容易引起怀疑。那的这一犹豫,让马周眼中的黑海翻腾地更加汹涌。他的心,陷入了冰冷中。为甚这把匕首能送给崔三,却不能送给他崔三在她心中,难道就这般重要马周垂下眼帘,不让她发现他眼中的波涛,低声道:“这把不行吗我觉得这把匕首甚合我意。”云笙抿了抿唇,问苏想道:“这把匕首,真的不能给马教谕吗那芯片十分隐秘,又需要我的指纹才能启动变换,应当不会被发现吧”苏想道:“也不是不行,你将指纹系统废除,那芯片也会失去作用。到时候,这就只是一把锋利些的匕首而已。”云笙从马周手中拿过匕首,看起来是在轻轻抚摸,实则是在苏想的指导下,输入自我毁灭指令,然后最后一次按下指纹。感受着手指下的指纹系统渐渐变热,又逐渐变冷,云笙才确定指纹系统已经被废除了。她在心里松了口气,将匕首递给马周,漂亮的浅色杏眼中笑意温暖:“既然马教谕喜欢这把匕首,那一定要好好爱护。”马周原本嘴唇紧抿,听到云笙的话,突然愣了一下。云笙看着他笑了:“这把匕首原本是在山上时借给崔县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