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了“天灾论”,“人祸论”,还有什么“东林党误国论”、“汉奸卖国论”等等各种言论遍天飞。但是陈应却认同黄仁宇的观点,黄仁宇就认为明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财政破产,而财政破产的原因,在于明初国策大幅度退步,没让政府挑起更多责任,而只指望乡间自理,由此也没能获得一个强有力的财税机器,外忧内患,还有天灾,这才亡了国。明朝,亡于粗疏。明朝国策,亲民官不得滋扰乡间,甚至出县城都不允许。也就是说县城之下,几乎处理无政府组织的状态,全部由乡绅和地方宗族自治。前世之事不忘后事之师。大唐历史上的灭亡原因,真正是藩镇之祸害吗当然,朝廷对地方的控制不严是事实,事实上更严重的危机时,朝廷从始至终,没有对地方进行详细的把控。世族门阀可以免税,但是朝廷却要税收来维持国家运营。可是当财政出现危机之后,大唐在唐玄宗时期,已经没有土地和财力养活关中的二十余万府兵了。在这个情况下,唐玄宗却把主意打到关外那些归化的胡人身上,因为胡人全民皆兵,不需要训练,不需要粮秣,每打一次战,给一次结算功赏,形成了雇佣军性质,于是大唐由盛转衰。陈应坚持认为,大唐应该增加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体系。就像当初他在灵州做的试点一样,设立保制制度,让朝廷可以直接管理地方保甲。用退役的老卒充当甚至甲长、保长或镇长。平时联保,负责乡里治安。一旦需要可以快速形成军事动员力量。这些老卒虽然体能不支持剧烈运动,但是他们作战经验丰富,更为难得是他们对大唐无比挚爱。陈应计划推行保甲制度,在县以入,以十户设甲长,十甲设保长,十保设镇长。普通士兵退役可以担任甲长,享受五十亩田的职田。伙长和队正级别的军官,可以充任保长。享受一百亩职田的待遇,并且享受朝廷从九品下阶陪戎校尉的待遇。镇长需要旅率或校尉级别的退役军官充任,分发两百亩职田,享受朝廷正九品仁勇校尉的待遇。对于设立保甲制度的州县,同样以边州为先。关外为先。以一个县四千户为例,这就需要四百个甲长,四十个保长,四百镇长。如果采取正副配合搭配,那么就可以足足安排七八百名退役士兵。望着陈应下发下去的退伍制条例,尉迟恭兴奋的道:“若是裁撤三万老弱,就需要上百个县安置也有下县,不足四千户。有这么多县吗”陈应哈哈大笑道:“安西都护府辖下十九州,一百五十余县,足以安置。而且,所在的保甲,本大将军可以承诺,甲长最次可以获得三间主房四间厢房,以及全部所有丁口的田亩,保长可以获得四间主房五间厢房,镇长可以获得五间主房,六间厢房的宅院”冯立哈哈大笑道:“搞得末将都想退伍了”陈应郑重的道:“本次裁撤,本着以自愿为原则,自愿退伍,同级别可以优先安置,若是不退伍,日后开展高强度练兵,每旬考核一次,一个月之内,三旬考核,全部末位,就必须强制退伍”薛万彻沉吟道:“技不如人,谁也怨不得别人了”陈应此时也在变相向外移民,毕竟十二卫大军几乎九成都关中人,他们远去万里之外赴任,势必拖家带口,三万老卒就是三万户百姓,十数万人,不知不觉就迁徙出去了。长安城淮安王府。一群李家宗室子弟围着李神通骂骂咧咧的道:“照房玄龄的方略,咱们宗室,全都要削减爵位俸禄。”另外一名宗室子弟也道:“再怎么说,咱们也是陛下的骨肉至亲,哪有自家人,算计自家人的道理”义安郡王李孝常满脸冷笑道:“赵郡王肯定没事”李神通一脸郁结。“赵王是咱们宗室之中,战功最高的,他怎会被削减爵位”李孝常信誓旦旦的道:“坐在显德殿里的那位当今天子,可从来不是一个念亲情的角色,你怎知道,赵郡王就能躲过这一遭大家别忘了,玄武门前,血迹未干啊”第十六章大危机总是多重弊端集中形成的修第十六章大危机总是多重因素集中形成的太极宫,显德殿李建成拉着赵郡王李孝恭入席。李孝恭客套一番,见李建成态度真诚,只好陪着李建成落座。李建成望着李孝恭道:“赵郡王,迁为河涧郡王,这是将父皇亏欠的东西,还给你。既然是我主事,定要还你个公道。”李孝恭看着李建成笑着点头。唐时的赵郡,既为赵州,下辖平棘、栾城、元氏、瘿陶、赞皇、柏乡、临城、昭庆八县。但是河涧郡则下辖十二县,无论人口还是辖境,赵郡远不及河涧郡。李建成想了想道:“此番,我原本欲将你的封邑,与淮安王叔对调,却又怕,淮安王叔去父皇那里苦闹,便折衷处理了。敕文这两天就会下来。兵总归有你带的,不过现下,我有别的事情差派你。”李孝恭摆摆手道:“除了带兵,我什么也不会的,在朝里做官,非闹出笑话不可”李建成郑重的道:“莫怕,我的意思是,由你出任鸿胪寺卿,兼领左骁卫大将军,接掌郑仁泰手上的京兆兵权”李孝恭一怔。李建成沉吟道:“朕打算裁军,你对此有何态度”李孝恭笑了笑道:“其实,臣正要说此事。兵贵精,不贵多,李药师以为,现在大唐的军队,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李建成点点的应了一声道:“哦”“三天之前,陈大将军将十二大军紧急拉练,想必陛下也听说了吧”李孝恭苦笑道:“咱们大唐,不堪战的军队太多,能拉得出去,打得硬仗的军队,太少。要练兵,便要练得像安西军、定远军以及东宫四卫率那样。想要打败突厥人,军队要能跑、能打。不堪战的军队,像现在的十二卫,名面上有将近二十万大军,可其中能战之兵,不超过五万人马。”李建成连连点头道:“很好很好朕眼下,有个事情,需要你来帮忙。李孝恭起身躬身道:“都是自家兄弟,陛下不必客气,尽管吩咐”李建成叹了口气道:“这么做,有些不尽人情,只能委屈你了”李孝恭不傻,从李建成这个厚道人的反应中多少猜测到李建成的用意。李建成想要裁军,阻力并非十二卫大军。因为陈应曾在龙首山演武,把十二卫大军全部拉出去,结果足足一天十二全部抵达,结果仍有三万余人马到天黑都没有到达龙首原。陈应当既决定要把十二卫大军中三万余掉队士兵全部裁撤。李孝恭知道李建成用河涧王换赵郡王,目的就是为了补偿他。李孝恭淡淡的笑道:“臣回去就会上书陛下,请求裁撤一半王府护卫,并且建议,天下之兵,裁撤一半,淘汰老弱,选拔精锐。”李建成闻言大喜,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土地,一个永恒的话题。多少年来,无数的纷争、流血,无数的改革、革命,无数从无到有的的战争,无数由盛到衰的王朝,都围绕着这个近乎永恒的话题展开。在工业文明兴起之前,土地几乎是人类社会中唯一的基础资源,是人类文明延续的根本依赖,也是数千年来人们自相残杀的罪魁祸首。从游猎社会步入农耕社会,标志着人类自原始社会步入文明社会的第一步。因为土地,人类开始进行更为严密的劳动分工;因为土地,人类开始进行更为全面的制度规范;因为土地,族群日益衰落,因为土地,国家开始出现。无论史学家们持何种观点,无论现代社会关于人类文明演化阶段的划分是否科学是否客观,无论是东方的史学家还是西方的史学家,都毫无异议地肯定一点,在工业文明出现之前,任何所谓的有记载的人类政治文明史都是一部土地分配与再分配的历史,在长达数千年的时间里,土地,是唯一推动着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的原动力。每一次时代的更替,都以土地为标志;每一次王朝的变迁,都以土地为内容。西周建立的封建制的核心,是对土地的所有权做出了从上到下的等级式分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所有的土地,都属于天子,天子是天下最大的地主。这是一个终极的地主,一般而言,凡是过于绝对的,往往是最不实惠的。因此天子实际拥有的土地非常少,只有京城周围那么一点点而已。其他的土地,则大多以“分封”的模式被天子分给了自己的家人、大臣和贵族们。天子分封出去的这些家人,这些大臣,这些贵族,叫做公、侯、伯、子、男。而这些接受天子分封的皇亲大臣贵族,如今被我们称作“诸侯”。诸侯之下,则是分封的士大夫,也是士。士最开始的时候,都是诸侯的门客,也是妥妥的无产阶级。士的理想,便是重新分配天下的土地,以更为合理的模式,用更为科学的制度,以便能够让有限的土地保障更多的人的利益。于是,有了商鞅的“二十等军功爵位制。无论汉朝二十等军爵制,还是三国时期的曹魏屯田制,以及现在隋唐的府兵制,其实都是以商鞅二十军功为基础的军爵变种。谁能够更合理更科学地分配土地,谁便是民心所向。那些无数次高喊着“均田地”揭竿而起的篷起义领袖们,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平均并不总是合理的,只有让自己的士兵能够通过战争获得利益,只有让自己的百姓愿意通过从军获得土地,他们才会拼出性命为领袖们打出一片红彤彤的江山。秦朝因为不能保证军爵可以授田,于是百万虎狼之师让刘邦兵不血刃而入。大唐也是因为没有土地封赏府兵,于是安史之乱,黄巢之乱,藩镇割据。陈应非常清楚,任何一个朝代。如果把开国时期遗留的历史问题不能妥善的解决,那么后世子孙,永远不可能解决。大唐面临的最直观问题就是关中太小,土地是有限的。区区不到四千万亩田地,哪怕依靠后世的粮食产量,也仅能养活两千余万人。但是关中的土地,仅半掌握在世族门阀手中,余下的土地,除了自耕农之外,没有留下多少可以支配给府兵的土地。像大唐这样在关中地区保持二十万常备军,至少需要关中一半的土地赏功。陈应目前能做的,就是让大唐关中减少人口集中,否则这个雷迟早有一天会爆炸。所以,陈应利用粮荒这个时机,恰当的建议李建成向关外迁徙人口。裁撤府兵也好,迁徙人口也罢,其实都是治标,而不是治本。要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迁都。把都城迁到洛阳或者邺城,哪怕是汴梁都比长安强。在没有铁路和高速公路的时代,仅仅粮食和生活物资运输,就会把大唐压迫得疲惫不堪。陈应回到陈家堡的时候,许敬宗拿着卷宗正等着陈应。许敬宗把手中的厚厚卷宗递到陈应手中,满脸堆笑道:“主上,事情谈妥了,咱们借给粮商共计一百五十万贯,他们质押物全部在此”陈应匆匆扫视一眼,发现上面的质押物被狠狠的压价。陈应笑道:“他们现在应该纵酒狂欢”许敬宗点点头。陈应心情却依旧非常沉重。许敬宗非常疑惑的道:“主上,咱们计划,咱们一定可以抄底关中粮商,粮食价格必大跌,您为何顾虑重重”“关中这场旱灾,不知道几时才能缓解”陈应叹了口气道:“不管代价多高,总不能让京畿断粮;其二就是走水路从江淮运粮援京;其三,尽可能将关中百姓调到容易得粮的沿河地区就食,缓解京畿粮食供应的压力”说到这里,陈应的目光盯在潼关至函谷关的方向。关中大旱,渭水无法通航。从洛阳到长安这六百余里,全部需要走陆路运输,这样耗费实在太大了一些。陈应看着许敬宗道:“敬宗,你下去歇歇吧”许敬宗走后,陈应一脸疲惫的躺在软榻上。时间,大唐现在最缺时间。眼看着秋季就要到来,一碉季到来,大唐不仅仅要面临内部不可调和的矛盾,还要承担来自突厥的军事压力。要说打仗,陈应真不怕。可是关键是,大唐与东突厥的边境线实在太长了,到处都是漏洞。就在陈应迷迷糊糊快要睡觉的时候,突然一双柔娕的手按在陈应肿胀的额头上,轻轻按摩起来。陈应感觉非常舒服,几乎快要呻吟出声了。就在这时,陈应背后响起了声音。“其实,要解决关中粮食危机,除房玄龄所言三策外,解决京畿粮荒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陈应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大惊失色。果然,陈应起身回头,望着一脸惶恐的长孙无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书房中。陈应冷声喝道:“你说什么”长孙无垢期期艾艾的道:“时间实在紧迫,京畿存粮很可能只能维持到下月中旬,每个时辰都要争取,拖一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饿死京畿。眼下关中干旱期间,妾身以为应立即组织人手疏通八河,拓宽河道,改善东都洛阳到到京畿的通航条件另外,要立时在洛口、黎阳建立大粮仓准备存粮。水路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