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谁在秦王殿下后面,为他出谋划策”李秀宁看着塘抄,微微惊讶道:“二郎长大了,知道为朝廷分忧了”就在这时,李秀宁发现陈应一脸古怪的样子,疑惑的问道:“这难道不好吗”陈应有着千年的认识,很容易看出来,李世民此时执行的就是“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的整体战略,远离长安,出镇太原的李世民非但没有打消他夺嫡的目的,反而付之了行动。如今失去李世绩和冯立在河东制衡李世民,李世民就成了太原王,现在李世民有兵,有粮,有人,还有那种永不服输的倔劲,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好。弄不好,大唐没有了玄武门,还有了唐朝的“靖难”,真不知道到时候,李建成与李世民兄弟二人要打多少年才能分出胜负。陈应望着李秀宁微微有些出神,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李秀宁一脸无奈的苦笑道:“在想小时候,那个时候,大哥与二郎怎么现在全变了”“人在江湖,身为由已”陈应道:“这根本就不是兄弟之间的问题。李秀宁道:“那是什么问题陈应道:“这是东宫和秦王府之间的问题。”李秀宁更是糊涂,茫然地看着陈应。陈应叹口气,解释道:“太子若在此事上主动求和,那日后便是秦王府压着东宫。若是秦王主动求和,那以后东宫就骑在秦王府头上。就算太子殿下或秦王殿下想兄弟和睦,东宫与秦王府的人,他们也不会同意”道理,李秀宁不是不懂,而是她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只是,李秀宁也明白,太子与秦王,恐怕难以独善其身。李秀宁俯身在陈应胸前,呢喃道:“陈郎,我好累,好烦”“别怕”陈应抚摸着李秀宁的背道:“一切有我呢”李秀宁沉默半晌,突兀的问陈应道:“陈郎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吗”李秀宁问完就紧紧的盯着陈应,呼吸也不自觉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陈应轻轻摇头道:“所有人都想错了,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李秀宁长出了口气,只是刚刚露出的笑容又硬生生僵在了脸上。陈应有些苦涩的道:“其实,我才是地位岌岌可危的那一个”李秀宁霍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应,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不可能”陈应喃喃的道:“王世充完了,窦建德完了,现在就连唯一剩下的杜伏威,都已经长安当寓公了,江山一统,天下长安,大唐,已经不再需要陈应了”李秀宁眼睛里蓄积起了水雾,难以置信的望着陈应。陈应笑了笑道:“三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认命,也不会认输,如果大唐容不下陈应,陈应就远离大唐,去极西之地,或者外海,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就算没有家,我也可以杀出一家来了”翌日,天刚刚蒙蒙亮。一阵浑厚的战鼓声陡然响起,安西军将士都明白,该起床了军官会拿着用细沙灌进细长的布条里制成的鞭子踹开门冲进宿舍,粗暴地将他们踹出宿舍,看到哪个赖在床上不起来的,狠狠一鞭抽过去。这玩意儿打在身上不会伤到肌肉和皮肤,但是痛彻骨髓,挨过一鞭的人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挨第二鞭了当他们在一片鸡飞狗跳中集合好之后,等待他们的是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长跑,这个时代的士兵,身体素质远比后世的奶娃兵强多了,哪怕是披着甲胄,拿着兵刃,这些士兵们仍然奔走如飞。五公里的越野长跑,所有的新兵居然没有人掉队,这让陈应有些失望。陈应一边策马慢跑,一边吼道:“无论骑兵,还是步兵,有一副铁脚板是必要的,战马会累死,那个时候,你们要是跑不过敌人,只有死路一条”陈应军中的伙食是非常不错的,至少吃到第一餐的安西军新兵们都感觉,为了这口吃的,卖了这条命也是值的的。早餐有发面馒头,大肉包子,咸蛋粥,对了,还有一桶桶煮得滚烫的奶汤。当然,军队中不可能有奶牛,鲜奶是不用想的。这校奶被制成比砖头还硬的干奶酪保存起来,每天早上炊事兵都会拿出一些干奶酪放入沸水中煮开,每名士兵都要喝上一杯再吃早餐。美美的吃了一顿过年都不见得能够吃上的好东西,大家开始进行让人深恶痛绝的队列训练。一帮无良的教官带着狞笑站在他们面前飞快地喊着口令:“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原地踏步走”对于一群连左右脚都分不清的安西军新兵们来说,最简单的四面转法,很快就把他们弄得他们晕头转向,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分不清东西南北不要昆,可以站军姿,一些可恶的家伙特意把他们带到蚊蝇特多的草地去,一分钟不到鼻尖就趴了三只花花绿绿的蚊子,吸得津津有味,痒得要命还不能去打,动手去打蚊子的或者搞小动作的鸭子步伺候对了,还有那该死的内务,鬼才知道这帮无良教官是怎么做到的,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一样,一切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宿舍里绝对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地板和窗户更是一尘不染,然后大家向这个标准看齐,做不到的有你好受最让这些安西军将士不理解的是,他们作为新兵,难得不需要练习弓弩、箭术、马术、刀法、枪术,以及合击之术吗转来转去,难道就可以转死敌人陈应不会去解释,而那些无良老兵们开始变着法儿收拾这些安西军新兵。安西军新兵们在短短一个月的队列训练中被虐得欲仙欲死,他们以后这些折磨可以结束的时候,他们没有等到结束,反而等来了更加严厉的训练。早上十公里武装越野,上午背着四五十斤的沙袋,开始锻炼耐力,下午开饭前再跑五公里当开胃菜,吃完晚饭再来一百五十个俯卧撑是因为教官关心你的身体有木有有时三更半夜把人踹上马车拉到十里开外让人家摸黑走回来是怕长夜漫漫大家太无聊了,给大家找点乐子有木有枪骑兵和陌刀军的训练更加痛苦。这两个军种的内务要求没那么严,但是训练就严得吓人了。陌刀军将士除了队列训练、武装越野训练以及格斗训练之外,还有专门的大肌肉群和小肌肉群训练,杠铃、哑铃、弹力绳这些东西成了他们的好朋友,训练的目的就是将他们身上每一块肌肉的力量都充分调动起来,让他们拥有更强的爆发力,更持久的耐力,更敏捷的身手,还有更坚强的意志,这种训练无疑是非常痛苦的,往往一天训练结束,第二天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关节,没有一束肌肉不在钻心的痛,甚至连手掌都张不开来。最惨的是,这种训练并非十天半个月就成了,而是要伴随他们好几年,只要他们还在军营中服役,身体条件又允许,都得这样训练。洺州城外,官道上一脸布衣打扮的刘十善抬头望着高大巍峨的洺州城城墙。在刘十善身边是一队突厥人打扮的商人,还有一些胡商一已浅入城中。刘十善喃喃的道:“洺州,我刘十善又回来了”第一七八章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第一七八章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贝州城里,贝州刺史卢承庆眉头微微皱起。如今卢承庆年纪刚刚二十八岁,就成为正四品洺州刺史。将来卢承庆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当然,这是因为卢承庆出身好,他是七宗五望之一的范阳卢氏嫡支,卢赤松的长子,堂堂范阳郡公之子。卢承庆之父卢赤松原名前隋朝的河东令,与李渊有旧交。李渊率军起兵,卢赤松至霍邑迎接唐军,拜行台兵部郎中。武德年间,授上仪同、太子舍人、上开府、封固安县公,又迁太子率更令、拜柱国,封范阳郡公。卢赤松为人贤德,聪明俊秀,辞章华美,文彩出众,无论高雅的士人还是一般俗众都很推崇他。卢承庆有一个好爹,身后又一个庞大的家族,所以他的仕途之路,比一般人都顺。弱冠之后武德二年出仕既吏部考功司员外郎从六品上,成为考功郎中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在武德三年升任秘书监著作郎从五品,成为著作郎刚刚满两年,又在三个月前升迁至洺州刺史。卢承庆从二十三岁入仕,短短四年时间,就从从六品官升至正四品官,完成了一般官员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高度。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别看年纪轻轻的卢承庆,自幼就接受范阳卢氏的培养,他的天赋不错,也非常用功,短短三个月时间就熟悉了治下的洺州五县。卢承庆的父亲是东宫李建成的率更令,他身后的范阳卢氏又是幽州大族,卢承庆不屑贪污,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治理洺州一地之上。借着陈应改革化肥的春风,卢承庆利用范阳卢氏的宗族力量,不仅弄到不少原始的磷肥,还有各种有机肥和草原上的骨粉,洺州粮食长势非常喜人,根本幕僚的推算,今年洺州五县肯定可以超额完成朝廷的赋税任务。朝廷考评地方官员的政绩,无非是税、人口和教化之功,税收超额完成任务,人口增加将近一成,至于教化之功,只要让卢氏的鼓吹手们,为他鼓吹一番,想不成为上佳都难。只要三年任期一满,按照朝廷的规章制度,他需要升迁一级,如果不是调任富庶的州县,就要调回长安为官。到时候,卢承庆不是为成三省六部之郎,就会升任为五监副二佐官。想到自己而立之年就可以成为正四品上阶京官,封侯拜将指日可待,卢承庆乐得哼起歌来。乐极生悲,就在他陶醉在升官发财的美梦中的时候,幕僚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急道:“使郡,祸事了,祸事了”卢承庆皱着眉头喝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幕僚叫道:“那帮泥腿子那帮泥腿子造反了”卢承庆屁股被人扎了一针似的跳了起来,尖声叫道:“什么你说什么”幕僚苦笑道:“那帮泥腿子造反了,他们伏击了押送矿工进山采矿的官兵,放走了那些矿工,把好几百官兵杀得片甲不留他们真的造反了”洺州治下的永年县有一座规模庞大的半露天的煤矿,可以日采煤炭二十多万斤,正是因为有大量的煤炭资源开采,短短时间内洺州成了河北道有名的富庶州。卢承庆到底还是年轻,平时他还好,可是遇到突发事件,自己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卢承庆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要是朝廷知道我洺州的地界出了这样的祸事,本官虽然不至于脑袋搬家可也要影响前程,那帮泥腿子也真是可恶,他们爱闹为什么不到别的地方去闹,非要在洺州跟本官过不去,该死,真是该死”卢承庆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洺州百姓如今生活不错,虽然谈不上富裕,可是至少已经不用担心饿死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篷造反。刘十善望着静静的洺州城,刘十善的眼睛中慢慢的变红了。作为窦建德乡亲,贝州刘氏也是破家支持窦建德的绝对铁杆之一,刘黑闼带着贝州刘氏数百宗族参加窦建德的部队,这里面既有成为夏国汉东公的刘黑闼,也有成为冠军大将军的刘锦堂,当然更多的刘氏子弟,则成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万骨之一。刘十善看着城墙上的唐字大旗,尽管恨得咬牙切齿。他却没有真正轻举妄动,他知道潜入洺州城的细作们只有百人,一旦夺城失败,他失去了夺取洺州的机会。刘十善关键时刻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而是转而把目标对准了永年县煤矿。永年县煤矿中的矿工,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既突厥的战俘,而是夏军骨干军官,双手沾染了唐军将士鲜血的夏军将领。这些夏军骨干军官,与唐朝都有着毁家灭族之恨,也有很多是受了窦建德恩惠的人,他们宁死不降唐朝,这些人都是刘十善可以利用的对象。幕僚急忙向卢承庆汇报道:“据一位逃回来的队正说,有不少矿工当场加入了叛军,叛军可谓实力大增了,这可如何是好”卢承庆面色惨白,哆嗦着叫:“快,快快下令紧闭城门,任何人等不得出入,防止叛军混入城中还有,派人向经略安抚使报告,请他速速发兵过来支援”幕僚应了一声,赶紧去安排了。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实践出真知。卢承庆出身虽然高贵,才华也不错。关键是他没有从基层任职的经历,平时时时,卢承庆还可以按部就班,可是一旦遇到惊变,他就马上变成鸵鸟,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应该召见那些死里逃生,从叛军刀下捡回一条命逃了回来的官兵,以了解一下叛军的实力,只顾着关闭城门,唯恐被叛军乘虚而入,简直称得上是猪一样的对手了。最可悲的是,像这种猪一样的对手,在唐初比比皆是因为大唐在开唐之初,李渊接受世族门阀的支持,这个支持可不是无偿的,而是需要代价,这些代价就包括了土地,官职,还有爵位。爵位还好说,只是好听一点,朝廷多发放一些俸禄,土地事实上已经露出不好的苗头,不过经过大业末年的天下动乱,唐初的人口锐减,田地还可以支应一阵子,但是这谢有基层夯实工作经验的官员,却对大唐影响非常致命。在兔时代,有一个说法:“叫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