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有十五年或二十年。平时与村民一起劳作,晚上则回到拉了铁丝网的劳改场去吃饭睡觉,虽说能吃饱饭,没有人虐待他们,每个星期都能和家人团聚,但是呆在那地方毕竟不是什么很有面子的事情,现在他们最渴望的就是立个功,然后减刑,尽快走出劳改营和家人一起在西域开始全新的生活。他们原本都是没有土地的苦哈哈,可是来到西域之后才发现,西域完全是一块宝地,说句夸张的话,就算拿一根筷子插在地上也会生根发芽。关键是西域实在太大,平均在中原,成丁才能分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这个口分田可不是永业田,也是就说一个成年壮丁,在十八岁和五十岁之间才能获得租种。可是西域却没有这一项。陈应给他们的政策是,只要开垦的田地,官制负责造册。有能奈,开垦五百亩也是你自己的。这些犯了罪的百姓们快了高兴的疯了,虽然说西域冬天寒冷,可是有火墙和火炕,他们冬天只要不出屋,倒也冻不着。关键是这地,是他们生身立命之本。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因为是罪犯,只有劳动吃饱之权,却没有财产之权,但是陈应的命令却说得非常明白,帮助官府杀叛军,不仅可以获得一百亩永业田的赏赐,还可以获得减刑,一颗胡儿首级可以减五年,两颗减十年。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杀掉一个胡人或者需要莫大的勇气,对于这些常年在刀口上刨食的土匪强盗来说,那简直就是小儿科。当乱战打起来的时候,这些从吕梁山区迁徙过来的强盗和土匪们,非常没有胆怯,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虽然这些士匪强盗的战斗力并不算强,甚至一对一的情况下,远逊于吐谷浑精锐,不过慕容伏允感觉用吐谷浑精锐对付这些百姓实在丢人,最先派出来的反而只西域各族不满陈应的敌对部落叛军。这些人其实就是乌合之众,以乌合之众对乌合之众,事实上就是半斤对八两,况且这些罪犯与金满县的百姓们有坞堡地利的优势可以借用,反而占了不少便宜。当慕容伏允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再派精锐加入进攻,已经迟了。尝到了胜利的滋味,这些新迁徙而来的人已经打疯了,他们感觉西域胡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甚至不见得比吕梁山经过的大户人家的护卫强。要知道土匪们在劫掠的时候,遇到的护卫大部分都是大户人家的死士或者吃护镖这行饭的镖师,他们吃的就是这行饭,如果丢下主顾逃跑,他们的口碑算是完了,这是掉饭碗的事情,所以他们在抵抗中,往往都是不死不休。相反在战斗这些西域各族叛军们,反而不如那些死士或镖师。血战一天,金满县死了上千人,可是攻打村寨的联军士兵也死了将近两千。眼看天色将晚,慕容伏允只能无奈下令收回罢战。次日一日,慕容伏允下令部队开拔,当然这一次他决定以吐谷浑精锐打头阵,准备破几个寨子打打牙祭。到了中午时分,派出的斥侯陆续返回,沿途的寨子已经空了。啥也抢不到。慕容伏允惊讶得眉毛都竖了起来,他失声尖叫道:“镇子全空了怎么回事”哨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实上这是因为他们接到了段志感这个西域留守的命令,慕容伏允麾下毕竟有二十万人马,就算是乌合之众,所以慕容伏允才不会在意那些不是吐谷浑汗国的部曲,哪怕用人命去堆,也可以推平无数寨子。对于寨子而言,一旦全面被围,他们只有人死族灭这一个下场。所以段志咸执行了存人失地政策,让众百姓撤退。慕容顺阴森森的道:“父汗,儿臣以为,这些人肯定是逃到金满县了,咱们就直奔金满县,将他们一网打尽”金满县花儿沟唐军大营,这里是陈应建筑的钢铁作坊,有一座可以一炉产二十万斤钢铁的高炉,所以段志感就将大部分兵力集中在了这里。钢铁坊并不是城墙,连镇子也算不上,因为为了进出方便,陈应仅仅让人挖出了几道壕沟,算作防御工事。不过,这种防御工事基本上用处不大。随着两军距离的持续拉近,两军的距离已经小到了斥候无法回避对方斥候的地步。当地吐谷浑出现在东北方的地平线上的时候,段志感不再向对面派出斥候了,而是命令斥候向两翼扩展,严密的监视来自两翼的敌人。陌刀军折冲都尉高飞扬望着稀稀拉拉的吐谷浑大军的军阵笑道:“段大将军,您也不必麻烦了,直接派出我们陌刀军出战吧,末将敢拿人头作保,只要陌刀军出战,半个时辰内就可以把这些乌合之众杀得屁滚尿流”段志感冷冷的笑了笑:“正是因为敌人是乌合之众,所以更难对付”张怀威也感觉段志感说得没有荒诞,就问道:“乌合之众,怎么更难对付了”段志感道:“乌合之众,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所以才更难对付”张怀威表示不能理解。如果陈应在这里,肯定可以理解段志感的顾虑。在后世国、共内战期间,在大反攻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两百万国、军被消灭,然而零散的国、军化身为土匪,或者他们本身就是土匪,盘踞乡里,抵抗土改。直到建国十五年后,最后一支国军残匪才被消灭。打败慕容伏允不难,甚至不用陈应支援,段志感就有信心凭借着手里的三万河北新军与陌刀军两支精锐,把慕容伏允打败。可关键是打败慕容伏允容易,可是要想把慕容伏允以及全军消灭,没有足够的兵力,特别是骑兵部队,那肯定很难办到。经过战略收缩,金满县这个面积将近一万平方公里的县内,分成三大部分以花儿沟大营、金满县城以及五彩城这三分,分别以段志感、张怀威、秦用三人防御。在张怀威与秦用即将分别的时候,段志感语重心长的道:“张大将军、秦将军,你们可悠着点,别打太狠,万一在陈大都护率领抵达之前,把慕容伏允吓跑了,那你们可自己去跟大都护解释”小将秦用挠挠脑袋苦笑道:“段大将军,您说,我五彩城那里怎么打”段志感道:“很简单,第一肯定不能打得太狠,也不能不打,要让慕容伏允看到破城的希望,也要让他们绝对不放弃”段志感说得虽然轻松,可是要做到绝对不容易。当慕容伏允望着简陋的花儿沟大营的时候,眼睛中闪烁着绿油油的精光:“看到没有,那里就是陈应建筑的钢铁坊,一炉可以生产二十万斤钢水的高炉就在那里”慕容顺兴奋的道:“父汗,儿臣请战”慕容伏允摇摇头道:“这座高炉对陈应而言,绝对会非常重要,所以他留守的军队肯定多,没有那么容易啃”关键一点即使慕容伏允不说,众人也都明白。尼洛周太了解慕容伏允了。慕容伏允打仗特别贼,当年他反叛大隋的时候,就是以吐谷浑汗国的羌部附庸部落为诱饵,吸引隋军的注意。虽然被隋朝军队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事实上,宇文述当时斩首之功三万余级,几乎七成以上的战功,不是羌人就是吐蕃人。吐谷浑部的精锐损失极为有限。慕容顺笑道:“我去叫麴文泰”慕容伏允看着儿子这么上道,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慕容顺是如何忽悠的,反正麴文泰很快就带着他的那帮乌合之众发花儿沟大营发起了进攻。麴文躺出的部队并不多,莫约千人左右,却冲了五百余步,左右分开,两小队的骑兵向两边奔驰出去,估计也在侦查地形,检查这里是否还有埋伏。不过,麴文泰的担忧明显是多余的,看了周围并没有埋伏。麴文泰一声令下。莫约一万余西域各族叛军,浩浩荡荡的朝着花儿沟大营发起了进攻。望着正在进攻的乌合之众。慕容伏允笑道:“顺儿,你是怎么做到的”慕容顺洋洋得意的道:“儿臣只告诉麴文泰,别看他现在是高昌国太子,要想成为下一任高昌王,也没有那么容易,要想成为高昌王,光靠一个名份远远不够,必须有拿得出手的功勋,眼下唐军主力在外,花儿沟虚弱,哪里还有这个机会更好”慕容伏允闻言哈哈大笑。慕容伏允绝对不相信麴文泰可以攻陷花儿沟大营,别说一万人马,就算让麴文泰全部压上去,他一样做不到果然,不出慕容伏允的意料。就在一名瘦弱的西域胡人民夫,扛一个沙袋准备填壕沟的时候。一枝弩箭就贯穿了他的头颅。民夫的身体歪倒,被那袋沙袋重重的砸在身上,至死都一声不吭。这样的场景很普通,沿着花儿沟大营前时时刻刻都有这样的场面。从花儿沟最外围的一道壕沟前,到第一堵矮墙在一百步的空地上,扑倒着无数的尸体。此刻花儿沟却成了一个血肉磨坊,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鲜活的生命。然而,麴文泰却不在乎。因为他明白,高昌浴火重生,那就需要生命的献礼。第一一一章李世民深陷定襄第一一一章李世民深陷定襄花儿沟大营只有四道壕沟,还有四堵齐人高的矮墙,这样的防御工事,其实也就比平地稍强一点。麴文泰自然也不是白给的,他充分利用了人多力气大的优势,用盾牌兵掩护着百姓,疯狂的填土,很快就把第一道壕沟填平了。在陈应的计划中,四道并不算宽的壕沟,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充当火墙。只要将提炼的火油,倒入壕沟内,然后使用火箭点燃,就会形成一道可以烧成三四丈高的火墙,只要火油不绝,里面的火就不会熄灭。这是陈应为了节省时间,所以不修城墙的无奈之举。可是现在段志感害怕把慕容伏允所部打得太惨,把他们吓退。所以就没有倒入火油,只是用箭雨阻挡叛军的靠近。虽然麴文泰使用了盾牌兵掩护,可是填壕的百姓也同样损失惨重。毕竟弩机虽然只可以平射,然而弓箭却可以像破击炮一样,采取曲线吊射,绕过前排的盾牌兵,专门射杀后面的叛军炮灰。望着那一堆堆的尸体和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的伤员,马孟明目瞪口呆,他对唐军的箭阵有了一个新的认训。马孟明有些不忍心的叹了口气道:“这何苦来哉”段志咸苦笑道:“老老实实,本本份份成为大唐之民不好吗你说他们这到底是图啥”马孟明早已看到了指挥进攻的正是他的旧主,前高昌国王太子麴文泰。无情是帝王的特性,麴文泰虽然还不是帝王,他却有了做帝王的潜质,可是坐视数千人死亡而无动于衷。马孟明不是帝王,但是他绝对了解帝王。在麴文泰心中,高昌国的社稷重于泰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特别是蝼蚁般的草民与奴隶。在西域人口稀少,除了气候问题,环境恶劣,最要重的是这里战争实在频繁,由于这里是东西方文化对撞的前沿,种族与国家战争交替进行着。西汉时期,西域有三十六国,东汉时期,西域有五十国。到了唐朝,西域有多少王,恐怕西域人自己都不清楚。有可能今天还是一个王,明天就横尸野外。在西域最廉价的其实就是人命,价值最高的其实金银,而是粮食。麴文泰望着填平的第一道壕沟,得意洋洋的望着慕容顺笑道:“说好了,花儿沟的钢铁我要一半,你可不许反悔”“这是自然,我们吐谷浑可不是无情无义的唐人,我们吐谷浑勇士最信守承诺了”慕容顺拔出刀子道:“谁敢阻止你拿走这里一半的钢铁,先问问我手里的刀子同意不同意”“如此最好”麴文泰得到慕容顺的再次承诺,又率领麾下的叛军将士,对第一堵矮小的矮墙展开了进攻。这一次,麴文泰同样采取简单而粗暴的办法处置在麴文泰的命令下,众叛军将士抬着合抱粗的树木,充当冲车,向矮墙发起凶猛的进攻“咚咚”撞木撞在矮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尽管守在矮墙后来的唐军士兵拼命的倾泻着箭雨,尽管这醒军士兵没时没刻都在中箭而亡,可是他们却像无视生命般,继续进攻着。双方的箭矢在空中飞舞,噗嗤噗嗤锋利箭矢入肉的声音充斥着耳膜,中箭垂死的伤员,发出凄厉的惨叫,然而,在这一刻,却没有人在意。段志感望着这一幕,感叹道:“这伙人还真敢拼命”然而,拼命其实解决了实际问题。就像一个婴儿,无论如何拼命,他都不可能战胜一个成年人。精钢打造的钢弩,上好的拓木制作的山桑反曲弓,每时每刻都在给叛军将士放血。除非唐军将士的体力耗尽,除非唐军将士的箭矢耗尽,否则他们根本就没有能耐攻占花儿沟。如果不是担心吓跑这醒军,几千上万斤火油倒下去,足以让叛军死伤惨重。麴文泰再怎么努力,实际上他只是在做无用功。不过,麴文泰却非常自信,他认为他可以攻克花儿沟大营。木垒县境内达坂河河畔,陈应率领骁骑军与越骑军在此宿营。人困马乏的全军将士们,宿营后就鼾声如雷,只有陈应毫无睡意。巡营归来,发现陈应的大帐中灯火不熄,郭孝恪想了想还是朝着大帐进去。看着陈应眉头紧锁,郭孝恪试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