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身上厚厚的铁甲可以挡住钩镰枪的刺击,可是依旧没用。他们一样会被钩镰枪或拉或捅落战马,然后碗口粗的马蹄子,会把他们踩成肉泥。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股黑色骇浪锐不可挡,不知道多少西突厥骑兵被他们的怪异的钩镰枪刺中,前胸入后胸出,撞进唐军骑兵阵列里的西突厥骑兵,几乎无一幸免只是一个照面,西突厥骑兵就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人喊马嘶,乱作一团。西突厥骑兵将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唐军骑兵潮水般倒卷过来,而西突厥的勇士们像草芥般被扫得东倒西歪,只觉得天旋地转。苍狼啊,唐军这是什么活见鬼的打法,居然能在骑战中占据绝对优势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西突厥骑兵右翼阵营,足足一万五千余骑兵阵线,在短短一刻钟之内崩溃。陈应率领骁骑军骑兵如同刀切西瓜一般,轻松凿穿右翼西突厥军队的防线,至少四五千名西突厥骑兵在一刻钟之内魂归苍狼神的怀抱。成功突入西突厥大营的陈应,把骑兵部队分成三部,以一部分去牵扯留下在大营里的突厥战马,一部分人则负责下马去抢突厥人刚刚烤好的羊肉或煮好的肉汤。短短半个时辰,陈应麾下的骑兵从原本不足两万匹战马,短短时间内翻了一番,足足拥有四万余匹战马。陈应与罗士信下马,走到一堆篝火之前,旁若无人的吃着突厥人烧好的羊肉,大口喝着马女乃酒。不过,陈应却不习惯突厥人又酸又膻的马女乃酒的味道,不过西突厥人烤羊肉的技术,还真不是吹出来,外表焦黄,里面的肉质鲜嫩,润滑可口。陈应望着大口啃着羊腿的罗士信笑道:“罗兄弟,怎么样爽不爽”“痛快,真是痛快”罗士信大口咬着羊肉,美兹兹的喝着马女乃酒。陈应道:“骁骑军左军第三折冲府,与右军第四折冲府有一刻钟的时间解决个人问题”当然,这个解决个人问题,自然不是发泄,而是趁机拉屎撒尿,清理肠胃。就在陈应在西突厥右翼营中吃得直打饱嗝的时候,统叶护可汗终于姗姗来迟了。可是当统叶护可汗看着如今鸠占鹊巢的陈应所部时,简直难以相信,如此荒谬的情况会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统叶护可汗气得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右翼将领俟斤真珠统的脸上,真珠统脸上瞬间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是任由统叶护可汗的马鞭抽在脸上,真珠统既不敢躲,也不敢还手。统叶护可汗愤愤的咒骂道:“废物,蠢货,你就这样任由陈应小儿肆意妄为”真珠统非常委屈,可是他是真被陈应打怕了。西突厥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他这个俟斤,如果没有了部曲和兵马,他连个屁都算不上。可是让他去打陈应,他宁愿挨鞭子,也不想让自己的部曲白白送死。真珠统没法解释自己畏战怯敌的行为,关键时刻李仲琰上前解围了,他指着营中的唐军士兵道:“尊敬的可汗,你看唐军在右大营中的兵马有多少人”统叶护眯起眼晴,匆匆一扫,根本就不用数,他就可以看出冲进大营占据着营区的唐军不足两万,不远远没有两万人马。最多只有一万五千人。李仲琰继续道:“尊敬的可汗,备下已经刚刚问了交战的勇士,他们说陈应小儿是从祁连山山坡上冲下来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真珠统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可汗,我当时看到唐人骑兵过来,马上就率部还击可”统叶护可汗眼睛眯成月牙儿,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李仲琰信誓旦旦的道:“很显然,这是一个陷井”“陷井”统叶护可汗疑惑的道:“什么陷井”“陈应小儿以自己作伐”李仲琰笑道:“他确实是一个狠人,不仅打仗狠,对自己也狠,他以自己为诱饵,准备诱惑可汗派出大军攻打右翼大营,一旦可汗真派出大军攻打右翼大营,那么陈应的余部,就会趁机杀出”统叶护可汗点点头,心中暗想,李仲琰这个废物还是有点本事的。他又问道:“你说,陈应的伏兵会在哪里”李仲琰左右一打量,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到了祁连山的山坡上。祁连山的北山坡,相对较为平缓一些。事实上整个凉州地区,地势本来就是南高北低,骑兵出战,居高临下冲锋,速度比仰攻快了不止三成。统叶护可汗转身望着巴图尔道:“派人探探祁连山”巴图尔自然不敢怠慢。他派出足足上千名斥候去探查祁连山北坡,然后一刻钟之后,斥侯回报:“祁连山北坡五里之内没有发现唐军踪迹”统叶护可汗又道:“再探”半个时辰后,斥侯又带回来情报:“十里之内,仍旧没有发现唐军踪迹”统叶护可汗心中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咬牙切齿的吼道:“再探,再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陈应所部已经完成换马、吃饭、喝酒的行动。如果陈应知道统叶护可汗的担心,肯定会笑掉大牙。事实上他有屁的伏兵,他本来就为了赶路,只带了不过两万部曲前来解救凉州之危。事实上,陈应别看表面上轻松,其实他手心里捏着一把汗。看似如同猛虎下山的骁骑军,其实只是一个空架子。一夜一天六百四十里行军,所有的战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的疲惫还可以依靠意志坚持,然而战马却没有办法依靠意志坚持。大部分战马在这一波冲锋中,其实已经在透支战马的生命力了。事实上,真珠统所部如果能再坚持一刻钟,陈应就要原形毕露了。一旦战事焦灼,那个时候,撤退逃跑的恐怕不是真珠统,而是他陈应了。一旦进入长久的肉搏,唐军必败无疑陈应是在行险。摆了个外强中干的空城计最后一下。就剩最后一刷子了。胜败就在这么一锤子买卖好在,陈应赌赢了。西突厥人和东突厥人不愧为一个祖宗的,他们都是在骁骑军面前被打得找不着北了。看着周围将领不时的打着饱嗝,露出满意的笑容。陈应冲周围的将士吼道:“怎么样,爽吧”众将士哄然大笑。他们没有想过西突厥人居然如此不经打。陈应折起一根草茎,叼在嘴里,一脸欠揍的样子,缓缓走出阵营,冲着远处紧张万分的西突厥军队叫道:“统叶护可汗,有种咱们俩来单挑”无数唐军将士扯着嗓子吼道:”统叶护可汗,有种咱们来单挑“听着这话,统叶护可汗得得鼻子都歪了。第六十七章连环火马一地血泥第六十七章连环火马一地血泥统叶护可汗真不懂唐言,可是他身边的李仲琰懂啊。李仲琰忐忑不安的将陈的话翻译给统叶护可汗听,一听这话统叶护可汗的鼻子都歪了。“单挑”统叶护可汗懵了,他怔怔的瞪着陈应,嘴嚅了几次,分明想骂人,却不知道该骂什么。单挑如果是二十年前的统叶护可汗,他绝对不怵陈应。不仅是陈应,而是任何人。统叶护想当年也是西突厥响当当的汉子,迎风能尿三尺,虽然不敢说天下无敌,至少他还真没有怕过谁,单挑就单挑,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可是现在却不行了,他已经行之将木,六十大几的人了,一夜都要起来尿个三四次,单挑单挑个屁。可惜,统叶护可汗根本就不清楚陈应的底细,陈应别看战功赫赫,名声在外,其实他的武功还真不厉害,只不过仗着自己胆大,敢杀人而已。看着统叶护可汗不敢应战,陈应信心更加高涨。“统护叶,你他娘的带把不有种单挑”统叶护可汗是气坏了,他下定决心要将这支敢于在野战中挑战西突厥精锐的唐军斩尽杀绝了。从真珠统的描述来看,这支唐军是一支他完全陌生的军队,这支军队似乎不知道疼痛,不知道恐惧,更不会畏惧死亡,他们也敢于跟骑兵正面硬撼他不知道这支军队是怎么练出来的,是什么时候组建的,只知道唐军将成为河西战场上一个极大的不确定的因素,而他对于不确定因素的态度很简单:灭掉至于凉州唐军在他眼里就不是个事,只要凉州唐军离开了那可恶的城墙,西突厥铁骑反绑着一只手也能收拾他们。西突厥右翼大军不时的响起叫嚣的声音,这些被万千骑兵吼出,声音之大,传出十里之遥远。凉州城内,此时已经开饭了。饭自然是松软的干米饭,里面杂着一点豆子,再加一条咸菜,虽然油水不足,还算不错,至少可以吃饱,将领甚至能喝到肉汤。在平时凉州军可没有这么好的伙食,能吃饱就算不错了,不过这是在打仗,而且凉州朝不保夕,李道宗知道城内的粮食多,担心一旦城池失守,不是烧掉就是便宜西突厥人,所以他就敞开性的供应粮食,不仅仅是普通凉州军士兵,就连上战场帮助唐军杀敌或收敛尸体,救治伤员的民夫,也可以吃得饱饱的。李道宗作为凉州总管,他的伙食自然是极好的,凉州出产的牛肉罐头,李道贞给李道宗送了好几百个。李唐初期,对于农业非常重视,禁止宰杀耕牛,事实上一头成年壮牛可以卖六千到八千钱,可是牛肉却一百多钱一斤,如果杀了牛卖钱,足足是活牛的两三倍。不过,律法之法没有情面可讲。可是灵州地处汉胡交界处,可以从羌人、氐人甚至吐蕃人手中购买到女乃牛或牦牛,这校肉罐头在长安可是奢侈品,不足八两的牛肉罐头,卖了足足二百钱。亲卫将牛肉罐头放在水里煮热,然后撬开,从中取出大块油汪汪的牛肉,这个时代的牛肉罐头,可是真材实料,而不是后世那种淀粉牛血坑人的玩意。然而,李道宗却毫无胃口。凉州的伤亡实在太大了,特别是附离军的上阵,让凉州短短一个时辰内伤亡了两千多人,其中还不算那些百姓,如果加上百姓,估计三千人都不止。整个城池内到处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亲兵看着李道宗面前的饭食,特别是米饭上面盖着的罐头牛肉,他只觉得肚子一直在咕咕叫个不停,口水疯狂分泌李道宗无意看到亲兵在偷偷流口水,就说道:“本总管不饿,你拿去吃吧”亲兵狂喜,赶紧去接李道宗的饭。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传来:“统叶护可汗,有种给本大将军单挑”“慢”亲兵艰难的定格在了那里,看着发地几块罐头牛肉流着口水。李道宗推开窗户,这个时候,他又听到清晰一些:“统叶护可汗,有种给本大将军单挑”李道宗听到这里,脸上浮现狂喜之色:“苍天保佑,咱们的援军来了”不多时,凉州城就传遍了援军抵达的这个消息。众凉州军民士兵大振,原本因为伤亡惨重低迷的士气,也瞬间高涨起来。哈哈哈整个凉州城里都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压抑在凉州军民头上的阴霾,瞬间散开了。陈大将军来了。咱们有救了。“啥陈大将军是谁”“别跟我说话,我不认识你,你连陈大将军谁都不知道”事实上陈应让人大喊统叶护有种跟我单挑,就是为了通知凉州城内的李道宗。在这个时候没有电话,凉州城又被突厥人围了一圈,当然陈应如果率领骁骑军专门攻击一击,是可以突破西突厥军队的包围,成功抵达凉州城下。关键是凉州城四门现在都已经被尸体堵死,想要打开城门通道,也不是一时半会之功。就可这个空档,越来越多的突厥人向右翼大营包围而来率先抵达的自然是西突厥最精锐的三万王帐附离军、然后是数万名西突厥控弦之士,其中还有拜占庭工奴、安息死兵以及西域各国各族的仆从军。罗士信率先看到越来越多的突厥骑兵包围而来,罗士信看到黑压压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西突厥骑兵,顿时有些慌了:“陈大将军,西突厥人过来援军了,而且兵力不少,咱们怎么办”这确实是个很棘手的问题,来援的西突厥骑兵足有数万兵马,加上右翼大营的残部,足足有十数万人马,而骁骑军的骑兵,就算把亲卫折冲府也算上,也不过七个折冲府,一万刚刚出头。而且刚打了一仗,伤亡也大几百,现在能战之兵不足万人。敌众我寡实在悬殊。不过,陈应却丝毫不担心。他指着大营中国连本身的战马,加上缴获的战马,足足有四万余匹。面对如此复杂的敌情,他下达了最为简单的命令:“把斥帐篷,把十匹战马绑在一起,放火马阵”罗士信一听就明白了陈应的意图。在洛阳之战的时候,王世恽就是依靠五千骑兵外加三千头耕牛,一次性把屈突通麾下十数万唐军击溃。罗士信长长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了这些战马”“可惜个屁”陈应指着外面密密麻麻的战马道:“你还怕没有马吗放心吧,这些战马你一天骑十匹,骑一辈子你也骑不过来”对于西突厥人来说,战马是他们最佳的伙伴,能不杀马,就尽量不杀马。可是对于汉人来说,战马就是一个工具,能用就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