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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关键是,刘黑闼发现这些溃兵根本就没有听从他的命令。这些吓得魂飞魄散的夏军溃兵,如同无头苍翼一样,到处乱跑,谁还顾得上刘黑闼的命令啊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手持着长枪戈矛的夏军长兵们顿时纠结了。蜂拥而来的自家袍泽,马上就要撞到长枪阵上了,是刺呢,还是不刺呢刺杀倒是容易,腰眼一用力,双手一挺,就可以把面前的溃兵刺死。可是杀敌人,众夏军将士自然没有心里负担,可是杀害自己的袍泽,他们实在是下不了手。但是,这些夏军将士们都非常清楚,战场上是容不得妇人之仁,一旦让自己的袍泽冲乱长枪兵阵,唐军骑兵肯定会借着这个混乱的机会,直接席卷而下。刘黑闼站在点将台上,居高临下,看得分明。众夏军将士如狼突豕奔,这个时候,对于陈应麾下威胁最大的投石机部队已经停止了,没有办法,现在唐军骑兵与夏军溃兵已经搅合在一起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些夏军将士,被钩镰枪骑兵在后面像割麦子一样,一倒就是一大片。高雅贤一脸担忧的道:“太快了,太猛了,这样下去,前锋三万大军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交战仅仅持续一刻钟,至少四千余名夏军将士伤亡。刘黑闼咬牙切齿的吼道:“我就不相信他们的马不会疲惫。”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逆转前锋营的颓势,除非可以迟滞陈应麾下的骑兵。眼见着骁骑军在前面横冲直撞,杀得夏军将士溃不成军,唐军的左卫率与卫率军、射生军以及陌刀军缓缓跟进。在这个时候,最苦逼的其实是唐军的陌刀军将士。他们身披重甲,举着笨重的陌刀,全军移动速度只能用乌龟爬来形容。可是夏军将士败得太败,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压根就追不上夏军将士。交战一刻钟有余,陌刀军将士的陌刀上还没有饮血。陌军折冲都尉高飞扬嘶吼道:“快,快,都快点,骁骑军在前面吃肉,咱们怎么也要捞点汤喝”众陌刀军闷着头迈开大腿,吃力的朝着奔跑着。终于,高飞扬看着几名夏军溃兵。高飞扬心中狂喜大叫一声:“来得好”说着,陌刀军排成密集的队形,朝着这几名跑错方向的夏军将士劈去。只不过,不等高飞扬等陌刀军将士的陌刀劈中这些夏军溃兵身上,这些溃兵无一例外,全部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高飞扬傻眼了,明明知道这些夏军将士投降了,他是不可能再杀的,杀俘虏可不算战功。无奈之下,高飞扬只要迈开大腿,继续向前飞奔。可是让高飞扬郁闷的是,只要他追上夏军溃兵,这些溃兵不约而同的举手投降。看着自己的部曲,不是投降,就是被杀。刘黑闼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然而,他并不知道,这其实只是开始。对于陈应而言,这只是大餐前的开胃小菜。“咻咻咻”终于唐军的射生军将士追上来了,他们喘着粗气,也顾不得瞄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夏军将士阵中抛射一阵箭雨。让人耳朵发麻的破空声响起,密集如雨的箭矢,让夏军军阵中原本摇摇欲坠的长枪兵方阵开始出现了松动。这些箭雨可没有瞄准那些溃兵,而是对准了那些严阵以待的夏军长兵。锋利的箭矢,毫不费力的刺穿夏军长枪兵的甲胄,穿透他们的身体,将他们身上的生命力迅速掏空。“这仗怎么打”高雅贤无比郁闷,唐军的骑兵如墙一般推进,将挡在他们面前的所有士兵,都粗暴蛮不讲理的推平。无论勇猛,还是怯懦,在唐军的钩镰枪骑兵面前,都没有区别。钩镰枪所过之处,到处都是一片死尸。打了半天,啃不动陈应大军的一根汗毛,人家随便一个冲锋,就会带走数百上千的人命,这仗还能怎么打此时,骁骑军将士已经变了一个样。他们人变成了血人,战马也变成了血马。刘黑闼一清点人数,几乎吐血。短短半个时辰,夏军精减了足足一万余人,这些将士不是被杀,就是被迫向唐军将士投降。刘黑闼的脸此时更黑了。陈应扬起鞭子嘶吼道:“继续进攻”第二七七章你们这些败家仔二更第二七七章你们这些败家仔二更沙河湾,钦差行辕。这里是水河湾西首,原本有一座庶族地方的庄园,有道是富不过三代,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幢宅子也荒废了下来。不过,这是难得的砖石结构的房屋,虽然屋顶和门框,家什早已不堪使用。陈应在沙河湾大兴土木的时候,这里就当成了淮安王李神通的河北台行台衙门。封伦封德彝自告奋勇,前来宣旨,请陈应返回长安准备大婚。可是当他不顾年迈之躯体,一路乘坐小翼车轮船日夜不息,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晚了一步。陈应已经率领大军前往广年镇,与刘黑闼决战了。按说封德彝这个中书侍郎,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可是封德彝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为做人,同样会做官。他一生仕四朝皇帝,然而,四朝皇帝杨坚杨广李渊和太宗皇帝,都把他引为心腹重臣。他看得非常清楚,尽管此时陈应并没有进入朝廷中枢,然而,陈应已经具备了成为重臣的潜质。凭借着他与太子李建成的私交,加上李秀宁这一层关系,陈应只要不造反,谁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这一次他来河北,就是为了跟陈应结上一层善缘。别看封德彝现在的官比陈应大,但是可以肯定,陈应将来的成就,一定会在他之上。封德彝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几次很想坐下来,可是屁股刚刚沾了一点边,马上就像弹簧一样跳出来。淮安王李神通不解的问道:“封侍郎,何必如此惶急,你应该相信陈大将军,陈大将军也不是没打过仗,这一仗你就不要担心了”“不担心,说得容易,做起来太难了”封德彝苦笑道:“如今这河北之战,天下瞩目,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势力在翘首以盼,等待着洺州之战的结果。一旦大唐胜了,河东的窦建德所部,肯定没有坚持下去的士气了,而天下诸侯,也会顺势投降,谁也不敢螳臂当车。可是万一要是败了呢”李神通微微一愣:“这怎么可能会败”“战场上,没有绝对的可能,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出现意外”封德彝向李神通道:“现在就在这个关键点上,如果败了,损失多少兵马倒是其次,关键是陈大将军若是回不来了,你说平阳公主会不会发疯她要是犯了拧,你感觉陛下管得住她吗”李神通听到这话,顿时想到了更多的可能。李秀宁是属于那种外表弱不经风,可是内心却强硬的人。如果李渊可以改变李秀宁的心意,那么她与柴绍也不会僵持三年多了。哪怕李渊好话说尽,她一样没有给李渊面子。李秀宁若是知道陈应出了意外,她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替陈应报仇。可是李秀宁不顾一切的报仇,李建成能坐视吗答案是肯定的李建成是不是坐视的,李世民别看跟李建成水火不容,可是他跟李秀宁的关系却是非常亲密,同样,李世民也不会坐视。齐王李元吉向来以李建成为首,只要真到了李秀宁发疯的那个地步,就等于大唐跟夏国死磕到底,绝对会是不死不休。如今,陈应已经成了大唐军中的精神支柱,如果这个支柱折了,对于大唐军心士气的打击,那才是最致命的。想到这里,李神通也着急了。封德彝与李神通着急,然而观军容使安兴却异常淡定的喝着茶水,舒服的闭着眼睛,让身后的小宦官给他揉着肩膀。安兴虽然一脸安逸,脑袋里却没有闲着。他闭目思索着,斟酌词句,怎么样给李渊报捷。就在安兴考虑着如何向李渊报捷的时候,陈应则红着眼睛驱动着夏军溃兵,朝着夏军长枪阵冲去。如果潮水一般拥簇而去的夏军溃兵,将整个长枪兵阵形,冲得摇摇欲坠,这些夏军长枪兵快要哭了,他们头顶是密集的箭雨,面前就是密密麻麻的自家兄弟。这些夏军溃兵就像飞蛾投火一样,一次又一次撞在枪锋之上,任由枪锋穿透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一个个昔日的袍泽死在自己面前,李开弼麾下的亲卫统领孙丰毅道:“将军,不能再打下去了,照这样打下去,咱们就算赢了,也剩不下几个兄弟了咱们打仗,哪有然而就在这时,刘黑闼突然挥出手中的刀,只见刀光一闪,孙丰毅的话就嘎然而止。脑袋掉了,人死了。自然就无法说话。孙丰毅的脑袋随着刘黑闼的刀光,打着旋儿飞了出去,带出一团血雾。李开弼的眼睛顿时红了,孙丰毅虽然官不大,只是正六品昭武校尉,可是却足足跟了李开弼五年,早在大业十二年的时间,孙丰毅就跟着李开弼混。现在看着孙丰毅被刘黑闼二话不说,斩了脑袋。李开弼红着问道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咱们打哪一仗不是要死好多兄弟”刘黑闼的话,如同重锤一样砸在李开弼的心头。是啊哪一仗不死人建德用兵与刘黑闼用兵,几乎如出一辙,都是假装不敌全军溃败,趁敌人收拢俘虏,或是分脏轻敌大意的时候,神勇卫出动,斩杀敌首将,一举逆转乾坤。打郭询的时候是这样,打薛世雄的时候也是这样,打宇文化及的时候也是这样。刘黑闼扬着滴血的刀,冲身边的将领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嘛,先让陈应小儿得意一会,撤退”随着刘黑闼的命令下达,原本一直摇摇欲坠的长枪兵方阵,开始撒丫子调头就跑。人肯定是跑不过战马的,不过只要跑赢队友就行。反正死队友不是贫道。“不打了我投降”一名夏军将士一看后面的钩镰枪骑兵距离他越来越近。随即扔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然而一道幽光闪过,锋利的钩镰枪将这名夏军将领的身体斩成两截,溅出漫天的血雨。“该死”高飞扬原本好不容易追上夏军溃兵,正准备让陌刀饮血。然而就在他们刚刚抵达战场,夏军却像雪崩一样,跑得满山遍野。“都他娘属免子的这么能跑”高飞扬实在是无力奔跑了。他累得气喘如牛。骁骑军将士们非常兴奋异常,快如奔雷,紧咬着夏军落在后面的部队疯狂撕咬,逃得慢一点的夏军溃兵马上被这帮飞将追上,转眼之间就给砍成了碎片,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那被挑在枪尖上挥舞的血浆肉块,让还活着夏军将士的越发的恐惧,逃得更快了看着让骁骑骑伤亡惨重的投石车出现在的视线内,这些钩镰枪骑兵的眼睛红了,他们不用下令,就用钩镰枪勾住一辆投石车,然后借着战马的巨大惯性,拖着投石车前进,要不了数十步远,投石机就变成了一地碎片。也有的钩镰枪骑兵跳下战马,然后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斧头,对着投石车就是一阵乱劈。“停,停下”陈应看着这一幕,着急的吼道:“都住手”然而就算陈应制止的及时,可惜事实上也晚了,至少三五十具投石城已经变成了碎片,这些投石机都是好东西,砸坏了非常可惜。、看着数十具原本可以直接使用的投石机,瞬间变成了碎片,而且还是没有任何修复价值的碎片,陈应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败家子真不会过日子多好的投石啊,说砸就砸”第二百七十八章事出反常必有妖孽第二百七十八章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你们的脑子有病吧敌人跑远了,你们拿这些投石机撒什么气”陈应冲着兴高采烈的骁骑军咆哮道:“你们毁什么投石机这不是一钱吗打造一具投石机的钱,足够你们花上十几二十年,就这么毁了,咱们就算是败家也不是这个败法。”众骁骑军将士被陈应吼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摸不着头脑。明明这次主要作战的任务,就是为了毁掉夏军的投石机,我们执行命令,难道还有错吗可是军队中,是一个讲究绝对服从的地方。哪怕是错误的命令,也需要执行。比如,关键时刻,需要拿人命去拼,按照正确的思绪方式,这肯定是错误的,可是从全局通盘考虑,这又是正确的。事实上,正确与错误,是与非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感念,着眼全局界线更加模糊不清。这些骁骑军将士们尽管被陈应训得莫名奇妙,却没有人敢反驳。也只有罗士信被陈应喷了一脸口水,退后一步道:“毁掉就毁掉了,现在我们这次斩首至少有七千余级,打了一个大胜仗”“屁的大胜仗,这一仗咱们谁也没有赢家”陈应暴跳如雷:“咱们损失上千骑兵,要损失多少钱,你们知道吗”战争,打的就是经济,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为了河北这一仗,陈应自己垫付了不少军资。首先弘农杨氏送过来十万石粮食,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在这个时代,郑夏打得头破血流,从河东到中原,从中原到河北,在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遍地狼火,粮食生产不可避免的遭遇到了致命性的打击。大唐朝廷哪怕最终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恐怕也难以支付这十万石粮食,不过,朝廷欠下陈应的账可不仅仅是这十万石粮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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