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姚宏这一声忘乎所以的赞美,都不由得抻长了脖子,向那张纸望去,虽然什么也看不清楚。要知道,虽然姚宏体弱多病,常年不出来走动。可他从小时候起,就有“神童”的美名,强记博闻、文章锦绣。他的人虽然由于身体的原因被困在了小小的庭院里,可诗词文章却象是要弥补主人心中的遗憾似的,在大禹各地广为流传。他的这一声忘情的赞叹,怎能不勾起日夜苦读的公子们的好奇心呢。此刻的众位小姐也都在好奇:同是女儿家,自己家里也是重金聘请了西席授课的,那位凤小姐能写出怎样的绝妙下联呢小太监手捧下联,高举过头,呈现给隆正皇帝。隆正帝看罢,也是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凤依依一眼,重重地赞了一句:“绝世妙联。”这下子,底下哗然了,大家都想知道这绝世下联到底是什么,尤其是几个素有才名的公子,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可是,隆正帝和姚宏就象是商量好了一样,就是不肯说。这让大家的心里就更加痒痒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腔的戴良太妃冲着皇帝开了口:“皇上,依本宫看,这对子也对的差不多了,这时辰也不早了,是否能进入下一个题目了”隆正帝听罢,点了点头,“好,就依太妃,进行下一个项目,诗词比试。”皇帝的话将会场上人们有些跑偏的思维拉回了一些,这不是对对子大赛,这是选侍会,还有没进行的项目呢。戴良太妃扫了一眼坐在下面的众人,又笑着对隆正皇帝说道:“皇上,依本宫看,这下面的比试,咱们换个法子如何”“哦换个法子太妃的意思是-”“皇上,您看这样可好咱们就来个击鼓传花。咱们设一面大鼓,让这些公子、小姐们伴着鼓声传花。当鼓声停止时,花在谁的手里,谁就按照皇后抓出来的题目对答,如此可好”皇上一听,点头道:“这个法子有点儿意思。来人呐,去取花和鼓来。”这时,皇后在一旁向着隆正帝说道:“皇上,依臣妾看,不若让这些孩子先歇息一下吧。刚才,他们的对子对的都很好。一会儿,在琴棋书画上肯定还有能让皇上高兴的东西呢。”刚才让屡屡出言挑衅的兹兰人弄了个没脸儿,隆正皇帝的心中正爽着。听皇后这么一说,便答道:“还是皇后心思细腻。那就让下面的孩子们歇息歇息,咱们也去松散松散吧。”“是,臣妾陪皇上去那边歇歇吧。”“好”,隆正帝转头看向戴太妃,“太妃要不要一起过去那边歇息歇息”“皇上和皇后去吧,本宫看着他们把鼓和花预备好了。”“那就有劳太妃了。”说罢,隆正帝和皇后便在太监宫女的伺候下,暂时离开了会场。戴婉英看着皇上和皇后走了,也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嘉和帝在位的时候,她与太子萧世擎和太子妃并不常见,只有在逢年过节、皇帝生辰这样的大场合上,相互见个礼。因此,她与帝后都很生分。尤其是帝后依照规矩一口一个“太妃”的叫着,令戴婉英感到十分别扭。这么成熟的“儿子”“儿媳”真让她有些受不了。尤其是看着隆正帝那已经有些花白了的头发,戴婉英觉得自己都要被叫老了。看着隆正帝和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远,戴婉英朝站在身侧的王公公招了招手。王宇波赶紧弯着腰,来到了戴妃跟前,轻声问道:“娘娘有何吩咐”“都准备好了嘛”“回娘娘,都准备好了。”戴婉英向四下里望了望,将声音又压低了一些“宇波,本宫还真没想到,那丫头还会对对子。你说她会不会别的那些呢要是没让她出丑,反而让她长了脸,那可真就是弄巧成拙了。”“娘娘,依奴才想,刚才应该是咸宁伯府的姚宏公子在帮她,也兴许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她一个商户女,怎么可能写出那些连世家公子都写不出来的东西呢。下面的比试不再结组,全要看个人的真本事,她想作弊也作不得了。”戴妃听罢,想了想,“嗯,这倒也是。不过,你一会儿还是机灵着些,万一不行,就别给她机会了。”“是,奴才省的。”隆正皇帝发下话让大家歇息后,众公子、小姐们纷纷起身。有的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天儿。经过刚才的默契合作,凤依依和姚宏彼此间都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姚宏向凤依依拱手告辞,“凤小姐,没想到凤小姐能写出那样的绝世佳对,姚宏实在是佩服。”听了姚宏的夸奖,凤依依呲着小牙,尴尬的笑了笑,她心想:那哪里是我写的呀,打死你我也写不出来呀。“姚公子谬赞了。嗯-,其实那不是我写的。嗯-,我是在做买卖的时候无意间从一位云游的高僧那里看到的。今天,不过是情急之下,拿过来一用罢了。”听了凤依依的谎言,酷爱诗词曲赋的姚宏信以为真,追着她问道:“那么,小姐可知那位高僧的法号”“呃-,这个么-,还真不知道。大师没留下法号,也不知云游到了何方。”凤依依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给自己圆谎。姚宏听罢很是遗憾,“哎,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向这位大师请教了。哦,对了,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看在刚才人家帮助自己的份儿上,凤依依很是客气,“公子请讲当面。”“嗯-,那日在樊城,睿王爷为纯禧公主举办的接风宴上,小姐的-”,姚宏指了指自己的脸,“是怎么回事”呃这个问题问愣了凤依依。她的小脑袋快速搜索着相关的信息:咸宁伯府、纯禧公主、姚宏凤依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姚公子,小女生长于民间,对勋贵世家的一些事情不太了解,请问纯禧公主是您的-”“纯禧公主是我的母亲。”呃凤依依想起也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自己在接风宴上的小把戏被人家正主儿给看穿了。“呃,姚公子-,这个-”,凤依依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了睿王表兄单枪匹马闯宫营救凤小姐的事情,我倒是很佩服表兄。不象我这样,身子骨儿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终日守在家里。”看着姚宏眼中闪过的无奈与凄凉,凤依依安慰道:“依依请公子不要妄自菲薄。刚才,公子对的下联不是一下子就把兹兰人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了下去嘛。武平天下文治国,都不可缺。”“今日听闻凤小姐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呀。”“姚公子谬赞了。”就在姚宏与凤依依聊得欢畅的时候,姚悦气鼓鼓的走了过来。狠狠的瞪了凤依依一眼,然后伸手拉住了姚宏的袖口,质问道:“哥哥,你刚才为什么要给她帮忙”“身为大禹人,看到外人的挑衅,当然要一致对外嘛。”姚宏说的理所当然。“哥哥,我不依嘛。哥,你说那个连皇上都说好的对子,是不是你想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把出头露脸的机会让给那个商户女”“悦儿,混说什么呢你。”姚宏歉意地朝着凤依依笑了笑,拉着还要再说些什么的妹妹赶紧走了。凤依依看着兄妹二人的背影,心想:这兄妹二人的脾气秉性还真是差的远呢。就在她刚要转身离开的当口儿,一袭兹兰长袍的陈建瞅准机会,走了过来。“依依”嗯这是谁叫我叫的这么亲呀凤依依转过头,是那个奇怪的兹兰人。他叫我做什么就在凤依依纳闷的时候,陈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依依,一别多年,你可还好”“这位公子,恕小女眼拙,您是-”“依依,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哦,是了,是我穿的这身衣服。依依,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是陈建呀,咱俩曾经定过婚呀。”听眼前人这么一说,凤依依再仔细辨认,这才认出眼前这个一身兹兰人打扮的人果然是那个忘恩负义的陈公子。凤依依刚才还客客气气的小脸儿一下子就摔了下来,“陈公子,请你谨言慎行。刚才,你自己也说了,是曾经,那就代表着过去时。咱俩已然退婚,换回了庚帖,你也已经成了亲,是有家室的人了。麻烦你说话办事走点儿心行吗别再这样胡言乱语的,让人笑话”“依依,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那时,我也是没办法呀,是母亲逼着我的。哦,还有,我已经把胡红梅给休了,我没娶正妻。”“陈建呀,陈建,你可真行当初,我父亲病故,你就急着忙着的与凤家退亲。后来,胡知县被罢官斩首,你又休了他的女儿。你可真是个办事高效的人呀”凤依依被眼前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依依,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我去寻短见。这次,我是想娶你做我的正妻的。你看”,陈建扯了扯自己身上华丽的西夏长袍,“我现在是太子眼前的红人,以后就是国王的股肱之臣了。我在兹兰有大宅子,有成群的侍婢,有”凤依依觉得自己要是再跟他讲下去的话,保不齐就要动手打人了,那也太有损自己贤良淑德的美好形象了。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扯呼见凤依依要转身离开,陈建刚刚抬腿想追,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不知何时,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拦在了他和凤依依之间,用一只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陈建着急,想推开丫鬟手臂的拦挡,便不管不顾的猛然用力。哪知,那手臂竟然纹丝未动。他再使劲,依然是纹丝未动,那丫鬟的唇边还挂上了一丝嘲讽。就在陈建和青云较劲的时候,凤依依已经走远了。那边的主宾席上,兹兰太子卡布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看到陈建吃瘪,他不禁开怀大笑:果真是个够辣的一旁陪同他的恭郡王把一切都静静的看到了眼里,他亲手给卡布倒了一盏茶,“太子,本王知道你们兹兰人喜欢喝砖茶。既然来到了大禹,就请尝尝我们的花茶吧。”“卡布谢过恭王爷。嗯,王爷说的没错,来到了大禹,就应该尝尝大禹的特产嘛。啊哈哈哈”恭郡王瞥了卡布一眼,问道:“听说皇上已经给太子赐婚了,是我们大禹最端庄贤惠的长乐公主。本王还没来得及向太子道喜呢。”“哦,同喜,同喜。能娶到长乐公主,我卡布三生有幸呀不过,我已经答应了皇帝陛下,等公主服丧期满后才成亲。诶这事王爷竟然不知道”听卡布这一问,恭郡王的脸上闪过惆怅,“哎,不怕太子笑话。我这身子不大好,十天倒有九天要躺在床上静养,消息闭塞呀”“王爷贵体欠安,还要陪同卡布,真是令卡布感激呀那咱们就以茶代酒,卡布敬王爷一杯。”“好,本王也借这盏清茶敬太子太子睿智,本王相信待太子和我大禹的公主成亲后,大禹和兹兰就再不会起纷争了。”“定然如此,定然如此。”卡布说着,和恭郡王各自饮下了一盏茶。他指了指远处的凤依依,“王爷,那个女子是大禹哪位王侯的千金呀”恭郡王听罢,也远远的望了一眼凤依依的背影,“哦,那可是个特别的女子。”“特别王爷此话怎讲”“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子,可是却凭着自己的本事被先帝诰封为了四品端人。”“本事什么本事”“她会做军服、军粮、会救灾、还会做很多稀奇古怪的好东西。这次,皇上赐给太子的那个望得远,就是那个女子想出来的。”“哦”卡布的眼中一下子冒出了光芒。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