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兹兰太子卡布果然向隆正皇帝提出了参加选侍会的要求,皇帝来找皇后商议。皇后听隆正帝说完,低头想了想,“皇上,依臣妾看,让那些兹兰人来看看我们大禹的选侍会也好。”“哦此话怎讲”“皇上,此次奉旨参加选侍会的都是些宗室、勋贵家的嫡子女。他们个个都擅琴棋、通诗书。臣妾是想着,那兹兰与咱们大禹相比,到底是荒蛮之地,教化未开,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大禹的深厚底蕴也是好的。”“嗯-,皇后言之有理。兹兰人只知尚武,却不懂得文以治国的道理。让他们见识见识大禹的灿烂文化,也好让他们长进些,别老起那些旁的心思,尤其是那个太子卡布。”“皇上英明”“皇后不愧是六宫之主,朕的贤内助呀。”隆正皇帝颔首。听了皇帝的赞扬,皇后满脸笑容。“皇上,臣妾还有一个想法。”“哦什么想法皇后说来听听。”“皇上,这次参加选侍会的,有不少都是股肱之臣的子女。臣妾是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让这些孩子们也相互熟识熟识。等过了大丧,京城里或许就能办上几场喜宴,热闹一下,添点儿喜气了”隆正帝很是赞同皇后的提议,“嗯,皇后言之有理。虽说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那也得让孩子们相互间看着顺眼才行呀。辛卯之变血流成河;接着,父皇又殡天了。这半年-,哎京城里的血腥煞气太重了,也真是应该用喜庆之气来冲一冲了。”就这样,隆正皇帝答应了卡布太子的请求,允许他和随从参加大禹的选侍会。这天,皇宫的御花园里百花盛开、流水潺潺;莲池边的亭子里彩绸高挂、池边的空地上用鲜艳的幔帐搭起了临时的帐房;宫女太监们手捧装满了各色干鲜果品和香茶的托盘往来穿梭;虽然少了丝竹相伴,却也是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天刚蒙蒙亮,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凤依依便被窦嬷嬷从被窝里给挖了出来。“嬷嬷,天还没亮呢。那选侍会不是巳时才开始呢嘛,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嘛。”凤依依闭着眼睛,摇摇晃晃的坐在床沿儿上说道。“哎呦,我的好小姐呀,别再睡了,咱们最晚辰时就得进宫了。快,睁开眼睛,让老奴赶紧给小姐梳洗打扮一番。”窦嬷嬷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给凤依依挽着长发;青云一边给凤依依端来了洗脸水,一边偷笑着。梳洗完毕,望着摊在床上的一身身衣裳,凤依依指着其中一套果绿色的襦裙对窦嬷嬷说道:“嬷嬷,就穿这身吧。”“这身这身是不是也太素净了点儿”窦嬷嬷皱着眉头,那身襦裙虽然做工精细,但没有什么花边和刺绣装饰。“不素不素,我穿着正好。”“这么素的襦裙,那-,配那套头面如何”窦嬷嬷指着一套掐金宝石的头面问道。“太沉了”,凤依依把脑袋摇的象泼浪鼓。好嘛,那天进宫,她戴了整整一天的红珊瑚头面,回家的时候,觉得颈椎病都快被压出来了。凤依依在心中感叹:贵重、贵重,敢情就是这么来的。看来这种且贵且重的东西并不适合佩戴,还是放在家里静等升值比较好。“嬷嬷,依我看,插支簪子,嗯-,再配上两朵小花就行了。”这回轮到窦嬷嬷把脑袋摇的象泼浪鼓了,“那哪儿行呀,这可是皇后娘娘下旨办的选侍会,不能太素淡了。老奴知道小姐不想出挑儿,可那也不能太素淡了,免得被有心人说了闲话。”“哦,是这样呀。依依都听嬷嬷的安排就是了。”凤依依心想:窦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儿了,对宫廷的那些个规则、潜规则都是门儿清的。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听老太太的建议为妙,免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出了差错,被人抓住了把柄。最终,窦嬷嬷为凤依依选定了一套羊脂白玉的头面,尊贵而内敛,正好搭配那身果绿色的襦裙,衬托出凤依依的娇小玲珑和青春妩媚。收拾停当,带上一应用品,时辰已经不早了。凤依依带上窦嬷嬷和青云出了馆驿的大门,登上马车,直奔皇宫而去。隔壁国宾馆驿的二楼上,透过小窗,正有一双攫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凤依依匆匆远去的窈窕背影,笑的得意。依依,咱们又要见面了你可还记得我-你的夫君你连死都肯为我去做,心里怎么会没有我呢如今,我陈建再也不是那个仰人鼻息的穷书生了。我再也不需要你父亲的接济,再也不必看胡知县的脸色,听那个母夜叉的呵斥。我已经是兹兰的重臣。我的府中金银成堆、美姬成群。可是,我最喜欢的、最想得到的,还是你,凤依依凤依依带着窦嬷嬷和青云来到宫门口,掏出腰牌,在宫女的引领下,顺利地来到了选侍会的会场-皇宫的御花园。虽然她已经是从四品端人了,但和那些公侯伯府的世家千金们比起来,地位还是差了很多。因此,座位依旧被安排在了末席。不过,凤依依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安排的。离“大领导”远些,得吃得喝此刻的御花园里花如海、人如潮。受邀前来参加选侍会的勋贵子弟们相互打着招呼;相好的世家小姐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着。凤依依在京城里没有什么熟人,她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琢磨着等参加完选侍会,再花上一、两天考察一下京城的商业情况,然后就快马加鞭赶回樊城,接着收购她的山货去。虽然她人在京城,可是心却留在了樊城。那里有她温暖的家、亲密的爱人、正在蓬勃发展的事业就在凤依依坐在座位上,低头想着心事的时候,一声阴阳怪气的问侯,从她的头顶上飘来下来:“哎呦,这不是凤小姐嘛。凤小姐,一别多日,别来无恙呀”凤依依寻声抬头望去,只见两个盛装的女子正倨傲的站在她面前。一个她认识,是定国公府的表小姐、宁辰的表妹尤历芳;另一个就不认识了。凤依依赶忙站起身来,向着尤历芳说道:“尤小姐,别来无恙。”尤历芳并没有理会凤依依的问候,而是转过头,对着身边那个一身宫装的女子说道:“敬安妹妹,这就是樊城的凤依依凤小姐。”纯禧公主和咸宁伯的嫡女、敬安县主姚悦,此时正用下巴指着凤依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当她的目光在凤依依身上扫过一遍以后,便满脸疑惑的冲着尤历芳问道:“尤姐姐,你确定她就是那个樊城的凤依依”凤依依站在那里,心中郁闷坏了:这些人怎么一个一个都满脸敌意,都什么毛病尤历芳她还有些印象,可哪个什么敬安县主是怎么回事“敬安妹妹,她的确就是凤依依。小女在姑母定国公府上住过一些时日,是万万不会认错的。”“哦你就是凤依依”姚悦听了尤历芳的话,转回头来更加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这时,尤历芳傲慢地冲着凤依依说道:“凤依依,这位是敬安县主,你为什么不给县主见礼呀”没办法,这是皇权至上的古代,尽管凤依依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也得按照规矩办事。她上前一步,冲着敬安县主姚悦盈盈一拜,“小女凤依依见过敬安县主。”凤依依行完礼,一抬头,便被敬安县主姚悦一双近在咫尺的黑眸吓了一跳。姚悦一边细细地查看着凤依依,一边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凤依依不是这样的,难道这世上真有大变活人”这叫什么话凤依依心说:什么叫大变活人我又不是大卫科波菲尔,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好不好敬安县主姚悦之所以会这么说,倒也不能完全怪她。上次,纯禧公主为了嫡次子姚宏的婚事,绕道樊城来相看凤依依的时候。凤依依为了不让纯禧给她找麻烦,明知自己是过敏体质,可她还是让睿王找来了不少海鲜,并以此为安慰自己的借口,痛痛快快地大吃大嚼了一通。然后就变成了惨不忍睹的猪头肿脸、一脑袋包了。不仅如此,凤依依在与纯禧公主见面的那个接风宴上,还特意一头珠翠、缩缩叽叽,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爆发户形象演绎的惟妙惟肖。纯禧公主本来就嫌弃她的商户女身份,这么一来,更是连多看她一样,都觉得沤心了。当场便在心里否定了这门亲事,一回到京城,便找了高贤妃、骁亲王去闹。于是,这场由高贤妃、骁亲王一厢情愿主导的、想把凤依依当成赚钱兼生育机器的闹剧,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接风宴当日,姚悦也是在座的。由于凤依依当时头戴面纱,姚悦并没有怎么看清凤依依的长相,只是记得刚一掀开面纱的时候,那满脸的红疙瘩吓了她一大跳。事后,在回京城的马车里,姚悦还经常拿凤依依那哆哆嗦嗦的蠢模样,当做无聊旅途中的笑料。学着她说话的样子:“民女这几日又犯了老毛病,公主有召,民女又不敢不来,哈哈哈。母亲,悦儿见过蠢的,可是没见过这么蠢的,哈哈哈”。纯禧公主宠溺的点了一下姚悦的额头:“还笑,要不是咱们大老远的绕道跑了这么一趟,这要真是把那个蠢女子给娶回了伯府,定然成了全大禹的笑话。哼,等回了京城,我一定得找你皇外祖母和舅舅说说去”这件事情过去以后,姚悦很快就把那个叫凤依依的蠢女子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她很忙,正一心一意的盘算着自己的亲事。她喜欢表哥睿王萧璟,表哥英俊的容颜、挺拔的身姿、赫赫的威名以及那舍生忘死、一往无前的精神,都让情窦初开的姚悦爱慕不已。很多时候,她甚至悄悄的红着脸儿,在心中勾勒着自己如小鸟一般依偎在表哥宽阔胸膛里的美好情景。她心想:表哥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唯独对我却一向温和的很,从未厌烦、呵斥过。这样看来,表哥心中也是有我的。要是睿王知道了自己表妹的这个想法后,一定会为自己不停喊冤的:我为人是冷漠了一点儿,脸上是冰山了一点儿,可也不至于见谁就骂谁呀你一个小姑娘,还是我妹妹,一年都难得见上几回,我凭什么一见面就呵斥呀可我不骂你,也不等于就是喜欢你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虽然姚悦一心喜欢着睿王表哥,并且也向母亲纯禧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了想法。可是对于这门亲事,平日里对她百般宠溺、予取予求的母亲,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敬安县主姚悦怀着一颗少女的春心,万般愁苦着。就在这时,一个坏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从火刑祭天的仪式上腾空而起,不偏不倚的一下子就击中了她脆弱的小心灵。睿郡王萧璟为了一个女子擅闯皇宫、单挑千军、主动入牢的事情通过人们私下的口口相传,就象一阵风一样,很快就在大禹的上层传开了。对于睿王的这种做法,不同的人持有不同的看法。老一辈的人都觉得为了个女子就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睿王可真是疯了,有辱皇家颜面毛头小伙子当中倒是有不少表现出了对睿王的极度钦佩之情的:嘿果然不妄大禹战神的名头,冲冠一怒为红颜,敢想敢干,敢做敢当,好样的佩服至于京城里的女人们,别说是那些情窦初开、待字闺中的姑娘了;就连一些已为人妻的少夫人在听了这样的传奇故事后,都恨不能不顾身份的高声尖叫。这样的男子为什么没让自己遇到呢为什么睿王舍命相救的人不是自己呢这样顶天立地、情深意重的男子,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么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