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郡王前脚一走,宁世子就在定国公府里乐开了花:哈哈,京城遥远,这一来一去子熹耗费掉的时日,就是我宁辰的大好机会要不,有他在我和小丫头之间横着,真是碍眼。从此后,宁世子的脚底板就象是摸了油一样,天天找了各种理由往凤依依的身边跑。“小丫头,我请你去锦江渡吃饭吧。”“小丫头,你看我这身新袍子怎么样”“小丫头,我新得了一匹千里马,想不想去试试”绝大多数情况下,忙碌的凤依依都是一副拽拽的样子,撇着小嘴“忙着呢,没功夫。”让宁世子的一片美好期盼,瞬间化作了泡影。这天,正在锦江渡查账的宁世子听见手下人来报,说是凤小姐找他。他乐的一蹦老高,赶紧放下手中的帐薄,迎了出去。“咦让我看看今天这太阳是打哪边儿出来的大忙人凤小姐竟然有功夫光临我这小小的锦江渡了”宁世子酸不溜丢的说着。“哦,本来还想蹭世子一顿饭,没承想,世子不欢迎小女,那小女就只好走了噢。”凤依依假装愁苦着脸,和宁世子开着玩笑。宁世子用手中的大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凤依依的小脑袋,抱怨道:“除了吃,你平日就想不起我来。”凤依依凑上前去,“诶,世子,你还真别说,今天这事还真和吃有关系。你想不想咱俩再合作一次”“哦小丫头,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快说出来,给本世子我听听。”“宁世子,今天我不在你这里蹭饭,我请你去凤宅吃饭怎么样”“好呀,走着”宁世子来到凤宅后,凤依依就神神秘秘地和李嬷嬷一起躲进了灶间里,说是做好东西给他吃。宁世子闲得无聊,正好凤麟和弥生都下了学,他索性把两个孩子叫了出来,在小院中给他们指点武功。“麟儿,弥生,都看好啊。”宁世子在院中一边做着示范一边说道:“这功夫么,要做到练时无人似有人,用时有人似无人。”“看,这个招式要这样,这就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互用,刚柔相济。嘿哈,嘿哈”“练功讲究的是:不求其形,但究其理;不求其势,但究其道;不求其定,但究其机。遵五行生克之理,循阴阳变化之道,依八卦推衍之机;以静制动,柔化刚打,避实击虚,无形无象,道法自然。”两个孩子看着宁辰那神出鬼没的拳法,满眼都是小星星。尤其是酷爱武术的凤麟,现在已经成了宁辰的铁杆粉丝。两个憨孩子还不知道,他们已经中了宁世子的“诡计”。原来,宁世子在凤依依那里找不到突破口后,就在她身边人的身上打起了主意:小丫头那么爱他的弟弟,我何不从凤麟身上下手。若是凤麟和弥生都能被我拉拢过来,天天在小丫头面前替我说好话-。唉呀妈呀,我太聪明啦“狡猾”的宁世子将自己“险恶”的用心隐藏在了笑嘻嘻的外表下,就象一只欺骗小傻羊的大灰狼一样,诱哄着凤麟和弥生。“小子们,想不想象世子哥哥这般有本事”“想”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答道。“想不想跟世子哥哥学”“想,太想啦”凤麟的小嗓门大的震天。“那,以后哥哥天天都来教你们好不好”“好,太好啦”有时候,就连窦嬷嬷都看不下去了:这简直就是在诱骗小少爷,找借口往凤宅里跑呀还天天来“咳咳,麟哥儿,弥生,都别缠着世子了。一会儿就吃饭了,快去让小莲姐姐给你们净净手。”“哦”,两个孩子听话的答应着,跟着小莲走了。宁世子幽怨地看着窦嬷嬷,好象在说:干嘛呀,嬷嬷,您怎么不帮着我点儿。窦嬷嬷警告地瞥了宁世子一眼:世子,有点儿分寸啊。女孩子的家,差不离得了,天天来象什么话,没的让人说闲话。宁世子不屑的一仰脸:闲话,哪个敢说我宁辰的闲话。就在窦嬷嬷和宁世子正用眼神说话的时候,一股香味蹿入了宁辰的鼻子:哇什么东西,好香呀他也顾不上埋怨窦嬷嬷了,三步并作两步向灶间跑去。灶间里,凤依依和李嬷嬷的挂炉烤鸭已经出炉了。自从凤依依在小李庄率先创建了养殖基地,组织小李庄及附近的村民们养殖山羊和鸭子后,有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到了这个行列里,并从中挣到了银子。可是,问题也随之出现了。山羊还好说,因为制作风干肉糜的需要,有多少加工厂就能收多少。可鸭子就不行了,甚至一度出现了鸭绒比鸭子还值钱的情况。小河边,一只肥硕的大鸭子挺起胸膛,张开双翅扑棱了两下,扭扭屁股,几片鸭绒随之飘落而下。放鸭的孩子赶紧走上前去,小心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鸭绒,放在随身带着的小口袋里收好。鸭子一多,卖不上价钱,村民们有些着急了。这天,小李庄的里正来找凤依依,“凤小姐呀,乡亲们让俺来帮着问问。加工厂那边对山羊是肉也要、毛也要。鸭子是不是也能这么办呀以前我们养的鸭子都是卖给鸭生意的聂老板。可是,现在鸭子多了,聂老板也收不下俺们那么多鸭子。这鸭子就卖不上价钱了。”“哦,有这事。里正,您容我想想。”回到凤宅后,凤依依就一直在琢磨着鸭子的事情。村民们辛辛苦苦的干活,想要挣点儿钱不容易;再说这鸭肉也确实是好东西。鸭子吃的食物多为水生物,因而肉性甘寒。体质虚弱、食欲不振、发热、大便干燥的人非常适宜食用鸭肉。一想到鸭子,好吃的凤依依自然就想到了烤鸭。第二天,她便把自己的想法和李嬷嬷说了。此后,这一老一少就开始了对烤鸭的研究。烤鸭有两种,一种是以全聚德为代表的“挂炉”派,一种是以便宜坊为代表的“焖炉”派。凤依依比较喜欢挂炉的果木清香味儿,所以打算试制挂炉烤鸭。首先,她在灶间的小院里磊起了一个没有炉门的袖珍小炉灶,用来烤制挂炉烤鸭。从小李庄买来的肥鸭,经过宰杀、烫毛后;不开膛,只在鸭子身上开个小洞,取出里面的内脏;然后放在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沥干水分。开始烤制之前,先要往鸭子的身上浇洒糖水,这样烤出来的鸭子会有一种引人食欲的枣红色。然后从鸭子体侧的刀口处灌入开水。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烤制了。挂炉烤鸭的烤制要以果木为燃料。烤制的时候要用杆子挑着,有规律地转动,让鸭子受热均匀。由于鸭子已经被灌了水,内煮外烤,这样既不会失了水份;而且还可以让鸭子的皮胀开不被烤软。这样烤出来的鸭子不但皮层酥脆、肉质肥而不腻,而且还带有一种果木的清香味儿。现代烤鸭使用的都是北京填鸭,这种鸭子平时不运动、采用填食的饲养方法,鸭肉比较肥嫩。而古代的鸭子都是“运动健将”,自然不能和北京填鸭比。可这也没办法,只能将就了。在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后,凤依依认为“樊城烤鸭”终于可以“出炉”了。当坐在桌边的宁世子看着冒着油光、色泽红艳的烤鸭,鼻子里满满灌入的都是醇厚喷香的味道的时候,早就把持不住了,夹起一片鸭肉就想往嘴里放。暖男凤麟看到外行的世子哥哥,好心地提醒着。“世子哥哥,那烤鸭不是那么吃的。”“哦那要怎么吃麟儿教给哥哥好吗”凤依依很奇怪,最近这段时间,怎么麟儿和弥生这两个孩子跟宁世子那么好,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世子哥哥,你看我哈。”凤麟用小馒头一样的胖手从饭桌上的一个小簸箩里拿起了一张薄薄的、呈荷叶状的饼,“世子哥哥,这叫荷叶饼,是用来卷肉的。喏,麟儿帮你卷一个。”凤麟说着,从酱碟里取了一些面酱涂在荷叶饼上,又夹起几片鸭肉和葱丝,用荷叶饼卷好,开心地递了过去。宁世子从麟儿手中接过荷叶饼,一口咬下,嗯好吃满嘴流油却又不油腻,鸭皮酥脆、鸭肉滑嫩,嗯好吃凤依依看着宁世子,“宁世子,你觉得这烤鸭的味道如何”宁世子往嘴里填着鸭肉,腾不出舌头,光剩下“嗯,嗯嗯”的哼唧和点头了。“世子,你再尝尝这种吃法。”凤依依亲手给宁世子卷了一份蒜泥面酱加萝卜条的荷叶饼。随后,宁世子又尝了一份白糖鸭肉的。“我觉得还是葱丝面酱的最好吃。”宁世子一边继续甩开腮帮子,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一只烤鸭本来也没多少肉,宁世子这么一开足了马力,再加上两个孩子,其他的人也就只剩下闻味儿的份儿了。不过,这也让凤依依放了心:看来这烤鸭在原料和烤制上,虽说比真正的烤鸭还差的远,但古人也是蛮接受的。我又有银子可赚了宁世子酒足饭饱后,李嬷嬷又端来了鸭架汤。他在喝完一碗鸭架汤后,为了消食,连马都没骑,愣是牵着走回了定国公府。他这副好吃的样子,真是把窦嬷嬷搞得哭笑不得,心想:好嘛,这孩子的这副吃相,可千万不能让德妃娘娘知道了。就这样,当凤依依提出在锦江渡推出“烤鸭”这一特色菜式时,宁世子举双手欢迎。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烤炉在锦江渡的后院里砌了起来。宁世子从众多的师傅里挑选了两个聪明能干的,跟着李嬷嬷学习烤鸭的技术。日后,这两人也成了大名鼎鼎的烤鸭师傅。由于锦江渡的大力宣传,再加上最初的免费试吃活动,烤鸭很快就成为了锦江渡的一道招牌菜。日后,更是在凤依依的思路和理论指导下,由师傅们经过实践,推出了“全鸭席”。有盐水鸭肝、炒鸭肠、水晶鸭四宝、酱鸭脯、芥末鸭掌十几道菜。说起这道芥末鸭掌,还是凤依依的一大功劳。当初,她在坠下山崖的时候,在山里发现了野生的芥菜。黄芥末就是用芥菜的种子研磨而成的。凤依依很喜欢吃用芥末做成的菜,尤其是在患感冒,鼻子不通气的时候,吃上一点儿,一股气直冲脑门,比吃药好使多了。自从有了芥末,锦江渡不但推出了芥末鸭掌,还推出了芥末墩儿、芥末三丝许多新式凉拌菜。宁世子下令对芥末的制作方法严格保密。因此,不少酒楼的老板都在打听这种“味道独特却又令人欲罢不能”的黄色调料的秘方,但却一直不得其法。渐渐的,随着南来北往客商的口碑宣传,锦江渡烤鸭、全鸭席美名远扬。师傅们更是在鸭子烤制的细节上不断提高,烤出的鸭子、做出的菜式越来越好。宁世子更是逼着可怜的宁大,按照凤依依的说法,用一把陪着五品侍卫夺关斩将的刀子,在每只鸭子上片出了一百零八片鸭肉,还要片片带皮。以后,宁大还要负责把这种刀法教给片鸭子的师傅。他望着自己的宝刀真是欲哭无泪呀渐渐的,去锦江渡吃烤鸭、请全鸭席也成了一件很体面的事。锦江渡烤鸭、全鸭席更是成了整个樊城的一张“城市名片”。人们都说“来樊城不去锦江渡吃鸭子,就等于白来了一趟”。锦江渡的生意这么好,鸭子的需求量自然就大,农户们养鸭的积极性就高,鸭子养多了,鸭绒也就多了,鸭绒被的原料也比之前充足了许多。凤依依的养殖基地进入了良性循环。凤依依、宁世子和农户们的荷包都日渐丰满了起来,可以说这是一件多赢的快乐事情。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件令凤依依不那么快乐的事情。这天,凤依依来到小李庄加工厂,视察这一季羊毛、鸭绒的收购工作。牛大柱对于这项工作已经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很有经验了。“大婶,您怎么把次毛都裹在好毛里了,这可不行,您这毛我不能收,您还是重新分好再来吧。”牛大柱认真地用手扒开一团刻意裹紧的羊毛。“这位大姐,这鸭绒的梗子太多了,是次绒。”“大兄弟,你就抬抬手呗”,妇人压低了声音,“反正收绒的钱也不是你的。”“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小姐赚钱也不容易呀。这绒,若不卖,您拿回去就是了。”“卖,卖,当然卖,少点儿也是钱呐。”就在村民们排队卖羊毛和鸭绒的当口儿。一个小姑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看见牛大柱便“噗通”一下跪倒在他面前,哭着大声说道:“牛厂长、大柱哥哥,求你救救俺姐姐吧。呜呜呜”正在收货的牛大柱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将小姑娘从地上拉了起来,关心地问道:“三丫,你这是怎么了这两天,你和你姐没来上工。我去你家探望,你奶说你俩都病倒了。”章老大的两个女儿,大丫和三丫都是加工厂的洗毛工。两个小姑娘一向老实勤快。这两天,她们没有象往常一样来按时上工。为此,牛大柱还专门跑了趟章家询问情况。章家老太太告诉他说,两个孩子都病倒了。“大柱哥哥,俺奶和俺爹都是骗、骗人的。他们、他们是想把俺姐嫁给,呜呜呜赵村的赵二傻子。”三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三丫这么一说,不光是牛大柱,就连来卖毛卖绒的各村村民都“啊”了一声。这附近一带村子的人,谁不知道赵二傻子。他是赵村赵财主的独生子,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如今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生活还是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赵财主为这个儿子也是伤透了脑筋,为了延续香火,花高价钱先后给他买了三房媳妇。可都在成亲还不到半年的时候,就被他给折磨、虐打死了。从此后,再也没人敢把女孩子往他家里送。眼下,众人听说老章家要把大丫“嫁”给赵二傻子,都是大吃一惊,这不明摆着就是把闺女往火坑,哦不,死人坑里送嘛“三丫,莫哭了,来,坐下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听到了这边动静的凤依依也走了出来,站在不显眼的地方静静地听着三丫的述说。原来,在这场大水中,老章家也遭受了损失。原本给孙子娶媳妇用的彩礼钱也没了。正巧,赵家放出了风声,说是想给赵二傻子再娶一个媳妇,彩礼光是银子就是整整五十两,还有不少的衣料、坛酒、猪肉什么的。其他村民听后,动了心思的倒也不是没有,毕竟大家在大水中多少都遭了灾,庄稼的收成是一点儿也指望不上了。而且,这份彩礼对于土里刨食的农户来讲,确实是一笔天大的数目了。可是,那些人家还是在反复思量过后,保留了最后的一点点儿亲情,都打了退堂鼓。最终,只有老章家找上了媒人,说愿意把大丫嫁过去。章老太、章老大在和赵家说定后,一直瞒着大丫,想着等到了抬人的日子,把大丫往轿子里一塞,这个孩子的死活就和老章家再没关系。章老太得到的那些彩礼,不但能给孙子娶媳妇,还能剩下不少,怎么算都是划算的。但纸里包不住火,这事还是走漏了风声,让大丫知道了。大丫当然不干,就被章老太和章老大给关了起来。为防万一,连三丫也给关了起来。今天,人小灵活的三丫在大丫的帮助下,从窗子里爬了出来,找她们平日里最信任的大柱哥哥求救。三丫断断续续的还没说完,就见章老太和章老大,一前一后、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看见三丫扬手就要打,被牛大柱吃人的眼神给吓住后,这才讪讪地放下了手。章老太上前两步,对着牛大柱说道“哎呦,牛厂长,俺家这丫头不懂事,净在这里瞎嘚吧,碍着您手脚,俺们这就将她领回去。”牛大柱冷冷地问道:“我且问你,你家真要把大丫嫁给赵村的赵二傻子”章老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得不承认了这门亲事,招来了周围村民的一番议论和鄙夷:“这哪里是嫁闺女,纯粹是卖闺女。”“可不,还是往那火坑里卖。这家人的心肠可真够硬的,难道闺女就不是亲生的。”章老大听着人们的议论,脸上挂不住了,一梗脖子,“这是俺们家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然后就和众人打起了嘴仗。站在一旁的凤依依,看着章家的老太太和章老大,那颗爱打抱不平的小心灵又暴涨了起来。她走出来对着章家人说道:“你们为了银子,真是连人性都没有了。这样吧,赵家的彩礼我一文不少的全出,大丫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和你们再没一点儿瓜葛。若是你们不同意,行,大丫和三丫都是厂里的员工,不请假就矿工,按章程得赔我银子。”章老太和章老大都知道凤依依的厉害,在一番算计之后,从凤依依手里得了整整一百两银子,把大丫和三丫都卖给了凤依依。反正对他们来说,卖一个和卖两个也没什么区别,只要能得银子,只要能给孙子娶上媳妇,干什么都行。大丫和三丫的母亲早就病死了,姐妹二人对章家人除了怨和恨再无其它。她俩收拾了两身破烂的衣衫,当天就跟着凤依依回了凤宅。多年以后,经过凤依依的教导和她们自己的努力,两人成了凤氏商业集团里凤依依的左膀右臂,大名鼎鼎的“凤记双姝”。这天,一身风尘的睿郡王萧璟又是甩开了大部队,只带着隼和鹫,一路快马加鞭的来到了樊城的城门口。看着城门楼上硕大的“樊城”二字,摸了摸怀中的“蝶恋花”,萧璟在心中激动地呐喊着:依依,我回来了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