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溪笑着颔首。“碧珠姑娘请便。”碧珠浅笑回敬,捧着芙蓉转身离去。见她走远了,苏锦溪方往里走去。她自然知道那朵最适合做干花,前世艰难的在冯途晟身边熬日子,做干花便是她打发时间的一种。婵衣离了堂屋,立马找地将后日七皇子邀苏锦溪赴宴的事书记了下来。走到院后一角,趁着四下无人的空档,唤来信鸽,将消息传了出去。一切妥当后,刚要转身离开,竟远远的见到苏锦溪的影子。此时背对着她的苏锦溪,正倚靠着树不知仰看什么,从头到脚充满了落寞的味道。婵衣刚想绕道离开,身后传来苏锦溪的声音。“婵衣。”低沉的声音让婵衣不得不止住步,硬着之后头皮走了过去。“是。”低头顺眉站到一旁。苏锦溪没有回头看她,仍旧看着天上。“今天的天真蓝。”“是。”婵衣不知她说话的意图,也不知她是否看到她传送消息,只得故作无知的应酬着。“虽然不时会飘过几遮挡的朵云,却徒增了它的景致。”苏锦溪还是那样看着,语气越发轻松,可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沉郁。“”婵衣不知再说什么,心里笃定了苏锦溪看到她寄信的事,虽然都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仍旧一时间让她无语以答。可接下来俨然证明是她“多虑”了。苏锦溪压根没有提到那些,沉默的看着天,再没有开口。而婵衣就这样一直陪着,明明是两个人相互一起,却都感到一个人的孤冷。过了许久,直到日头都歪了,苏锦溪才再次言道。“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往宿园里面走吗”“嗯”婵衣想着心事,并没有听清苏锦溪冷不丁的话,刚想问过,被苏锦溪接下来的话打断了。“除了寄翠俩人,日后还要看紧冬卉。”说着,扭头朝婵衣看去。从她刚刚的反应,她就知道她没听到。不过也好,本就是她无意识中脱口出来的,若她真的问下去,她反不知怎么回答了。总不能说前世奄奄一息的流清,就是被人在哪发现的吧。按理说,今世的流清又不曾如此,她本应舍弃忘掉,可是,她莫名就是想看看那个地方。这类话就算她肯说,也不会有人听信。所以说,她这一生,注定是孤单的。永远不可能有人能贴近她的内心。“是。”见婵衣点头,苏锦溪朝她微微颔首,目光继续落到前方。“真是个幸福的人儿,笑的真甜。”婵衣朝苏锦溪看了一眼,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缥缈的炊烟下,绿节忙碌的身影清晰的印入她眼帘。只见她神采奕奕的进进出出,两边微翘的唇瓣时张时合,似乎还哼唱着什么歌,即便离的这么远,还是能感染到她的欢愉。婵衣看看天,再看回绿节身上,只觉的今日的小姐有很多不常,转身看回她时,她早已站直身子,朝正房的方向走去。“让绿节随意给我准备两碟素的,再转告流清,说我急着为老夫人誊抄,晚饭就不去厅堂了。”因为苏锦溪留下的话,婵衣不便跟着,只得看着她的身影独自消失在拂廊。回到空空荡荡的屋内,苏锦溪无心关注流清乱丢的杂物,也无心察看筐中还有些什么,裹着外衣直接倒在床上。自从重生,她一直活的很累,一个人面对,一个人硬撑,一个人将所有心事深埋。身体上的苦,她可以担着,但无法与人诉说的苦闷,却只能独尝。在这场永远没有盟友的孤军奋斗中,若不是保全亲友的信念支撑着,她真的几欲走不下去了。渐渐地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头晕晕的越发的没有知觉。再睁开眼,窗外已经黑透了。借着晃眼的烛光,苏锦溪清晰的看到桌上放置的菜肴。可惜,她一点食欲都没有。就像平日,要不是为了他人面前装样子,她根本吃不下什么。前世是个悲剧,今世也不过是继续痛苦。翻身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叹了一口,款款起身下床。取来一根墨条轻轻推入研池,慢慢的前后磨动起来,随后,取来一支笔,在墨汁中饱沾了几下,默默在铺平的宣纸上写起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不知誊抄了几遍,心始终不能平静。窗外人望着这印在窗扇上的孤影,不知怎的莫名心疼起来。想进来,却又踟蹰。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托起了笛子。熟悉的曲调瑟瑟的渗入屋内,冷不丁的让苏锦溪心颤了一下。像风声、像蝉鸣、像树叶的沙沙作响,像遍了其他人误以为的一切,她却可以第一时间辨识出是他。她没有停笔,仍旧誊抄着佛经,心却渐渐地静了下来。两个人,一个不肯进来,一个不肯探头,但就这样默契的各做着各自的,不知不觉,一叠的纸已被她用了过半。晚秋的夜晚月寒风凉,而李轻尘觉得它比盛夏还要温暖,虽然平日也曾拂吹,却抵不过每每给她吹时的舒畅。似乎那千日的吹习,为的就是为她一人的此时。窗里的人徒然停笔,镇纸压过后,扭向窗口,猛地推开窗扇。袭面而来的清凉,让她为之一振。哗哗的风吹纸脚声渐渐地将笛声遮盖干净,成为这墨色微光之间的唯一乐章。“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不知中吐出的这句,让她心里一揪,满腔的沉郁立刻又翻滚了上来。抬手就去关窗户,然而窗扇却被一只探下的手绊住了。“既是同孤,不如就让它孤的彻底些。”说过,一只细长的手伸了过来。“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苏锦溪自知是谁,干脆丢开了窗扇,侧身躲到一旁。“又在胡闹”语气虽然强硬,却少了以往的敌意。上面的人也不恼,飞身从窗户落进了屋内。“你是在意那几个护院”,,;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