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黄龙镇王中天看着自己的亲卫兵将大批战俘押往营区,忍不住皱眉,“大将军,这么多战俘,难道都”“你这小子,恻隐之心又犯了奶奶的,为了这一天胜利,老子可是窝火躺在床上好些天了”,林知崇眼底还是弥漫着杀气,想到这些日子的遭遇就窝火。“何时班师回朝”,王中天的怀里还有这些日子的密保,其中一些,是他自己派人搜集而来,说不出的什么,但就是想回京城了。“你这小子,居然念家了果然成亲了就是不同哈哈我没想到,我家那小子这次也,anshuba长脸了”,林知崇显然提到自己儿子很开心,也可以看出他和王中天关系匪浅。“世子是您的儿子,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又怎么会不优秀”,这一次,来押粮的林子鸿与柯怀志立了大功。他们二人押粮至此后,便窥见了一些蛛丝马迹,借着回京的理由两人居然带着押粮兵们化妆潜入了延边内部,为最后的决战,做了巨大贡献。“你这小子会说话,走,我们也去瞧瞧那两个到底是没上过战场,还带了伤回来哼”,林知崇拎着马缰就调了个头。“大将军,您会如何处置吴若飞”,王中天忍不住问了句。林知崇回过头,微微皱眉,“你以前倒是不爱管闲事,现在倒是变了如何处置他。不是我能决定的不过,我已经将他的事全部密报给圣上了圣上会如何处置他,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一次。信王党,是彻底垮了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永宁伯府”,说罢从怀里掏出谍报,丢给了王中天,“今日天蒙亮就送来了,你看看”王中天打开一看,皱了皱眉。“这他知道吗”林知崇摇摇头,“回了京就会知道了不过,他早就会想到有这样的结果你去看看他吧我可不想我的军队里有人累死唉”。林知崇说完就拍马走了,王中天却没错过他脸上的一抹心痛。王中天将谍报收好,然后驱马去到营区,下了马很快就去到了伤员休息的营帐。还没走进去。门口有一个卫兵就阻止他,“左将军,您快劝劝右将军吧再这样下去,没死也得”王中天眼底一沉,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就看到一个明显瘦削的身影在处处游走,帮忙包扎,脚明显受了伤。一瘸一拐的。大步走了过去,声音带了明显的怒气。“你不想要这条腿了”吴若飞转过头,瞥了眼王中天,“我不过是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又何必”“没人要你赎罪这一次若不是你大义灭亲,我们不会胜利,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小的伤亡这里不管是大将军还是我,亦或是这些兄弟,没有一个怪你的你是永宁伯世子又如何你更是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吴若飞脸色微变,又扭过头,“这里的兄弟们需要照看,我还懂一些,你就让我继续下去吧”王中天不想多说,一把抓住吴若飞,捏住他的命脉,快步走至一张空床,将他推了上去,拿出一把匕首,见吴若飞闭上眼一副等死的样子,更是怒不可止,一刀划下,不顾周身的惊呼声,“你看看你的腿已经都化脓了没想到,你是宁愿当个瘸子,也不愿意面对这一切喏,反正你也是个活死人,不在乎多知道一点了”,王中天把谍报往吴若飞身上一丢,转身便大步出了帐子。吴若飞艰难吞咽着口水看着手中的谍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永宁伯畏罪自杀,伯夫人生死相随,悬梁自尽。他这辈子最亲的人,居然都死了吴若飞捏紧拳头,眼涩得发酸,有什么在喉咙口不断地翻滚着。军医见他的样子,摇摇头,拿起药酒,直接倒在了他的伤口上。这伤口,只能听天由命了。不用硬性方法施救,只怕会彻底废了。吴若飞双眼凝滞,大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王中天大步走了进来,见昏厥过去的吴若飞,这才沉声说,“包扎吧一定设法保住他的腿一个将军,若是腿废了,那还哪里有命”军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只不过,麻沸散已经无了,只怕疼痛不已下官必须将右将军腿上的烂肉割除,然后敷上生肌定痛散,剩下的便是听天由命了”王中天也知军医尽力了,这几天,所有人都要吴若飞接受治疗,可他却似惩罚自己一般照顾伤员,全然不顾自己身上有伤。“那便开始吧越早处理越好”,王中天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吴若飞身旁。军医将刀在火上烧了烧,看了眼王中天,就细心割起了那些腐肉。很快,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弥漫开来,还有一股腐肉味。王中天看吴若飞的眉头微微皱着,便知他醒了,拿过一边卫兵递来的布巾细细擦了擦他额角的汗,“还记得那晚月下一起酣饮的戴面具的人吗那个人就是我或许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让你活下去,可我却有一个理由,就是回去看一眼她你难道不想了吗”吴若飞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嘴唇已经痛得发白,却还是没动一下,“自然想只不过,我又有什么资格”“从你向圣上投诚开始,你便没有错。虽说你是永宁伯世子,可是你却没有助纣为虐,反而帮我们隐瞒演戏,上阵杀敌,立下了汗马功劳。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说自己没资格呢”“没想到。你就是那个人我早就知道你不简单,却没想到,你还有更加神秘的身份”。吴若飞咬了咬牙,看着王中天笑了,“你倒是会分散我的注意力”“人死节哀可你活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要觉得永宁伯府如今是你错,这也是因果所致你这样,还能为祖上留下血脉,实则是明智之举”。王中天也确实佩服吴若飞,没想到他这么能忍。割肉的疼痛,非常人可以忍受。“明智之举我日后却是不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吴若飞苦笑了几声,“大厦倾斜,破碎的又何止永宁伯府先不说别的,若是株连九族。那么”永宁伯府的姻亲却是盘根错节。隆庆帝并没有下诛杀的命令,可却不代表他就这样任由永宁伯府存在。也就是随时都有把刀悬在吴若飞心中。“圣上未必会如此我所识的圣上是一个仁善的明君,断不会下株连九族的圣命。”,王中天眯着眸子,想到京城悬而未决的储君位,勾了勾唇,“圣上此次必定有别的旨意,你且安心养伤吧你家中家眷应该无事。只待你回去”“别提那愚妇”,吴若飞的呼吸有些急促。只要一想到柯熙凤就忍不住暗恨。“她一个妇人,大难来时,难免着急此次,余府也除了余兄的家眷,宗正寺少卿和其夫人已经入了天牢,相关涉事人已经一个个全部落网。她想自保,也不是什么怪事”,王中天看多了这种事情,倒不觉得奇怪。“我心里还是恨不管我对她如何,至少我们给了她一个栖身之地,没有过多约束她她却敢在这个时候,去父亲书房偷了信件交上去宗政寺少卿可是她的亲舅舅”,余府的落败不是为别的,却是柯熙凤检举的。“若飞,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和余兄都是心苦之人,此次遭逢巨变,也实属无奈。吴皇后与信王太过目空一切,伯爷和一干人等又太过须得知道,这整个朝堂,尽在圣上的掌控之中,谁也逃不开”,王中天对隆庆帝颇有孺慕之情,平生最大憾事其中之一就是没能第一眼被隆庆帝选为白虎。后来还是大将军林知崇极荐爱徒,隆庆帝才破例考验了一次。也就是这样,他才能成为神秘的白虎,掌控了暗卫里最精良的一支队伍。“你和他都是对吗”,吴若飞突然声音弱了些,问道,眼神也有些空。“是的我和他,今生只会忠于圣上和圣上心中的储君”,王中天看着军医最后一刀落下,舒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你是条真汉子,这样的情况下,也可以一动不动”吴若飞指了指胸口,“这里比任何地方都痛那脚上之痛,又算得上什么”,没有麻沸散,全靠自己的意志支撑,可见吴若飞有多坚毅。“看来,我来迟了”,门口,一个更瘦削的身影出现,脸色苍白,不似活人,手里拿着瓷瓶。“余兄,你怎么来了你的咳症不是不宜风沙”,王中天第一次发现,三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人,某些时刻,他竟是生出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不碍事我翻遍医书,又带着卫兵采了几日药,制成了麻沸散,想给若飞用。不过,看来我还是小看若飞了”,余玄明的脸色很不好,整个人似乎摇摇欲坠,可脸上那份姿容依旧没有折损半分,带着一种凋零易落的美感。一旁替吴若飞上药的军医却是亮了眼,“余军师送的及时,好多士兵可没有右将军如此坚毅您这麻沸散制成实在太好”“量不多,能帮上忙就好”,余玄明将麻沸散递给身边的卫兵,看了眼吴若飞,“除却死生无大事,看开些吧余生之愿,只有回到京城看一眼是非因果,早就注定,强求不得责任,也是避免不了的若飞,以后,就用我们余下的生命为圣上在战场上挥洒吧”,说完就忍不住剧烈咳了几声,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旁的卫兵着急地说,“属下说了自己送过来,您就是不愿您看看,这咳得”余玄明摆摆手,“走吧回去吧想必圣上的圣旨就要到了,咱们回帐等待”吴若飞和王中天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眼底俱是心疼。这一战,三人相互配合极是有默契。“他,早在三年前,已经死了一半了”,吴若飞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少女的身影,那初遇的萌动现在还在心中翻滚,一转眼满眼酸涩,却是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余生,我要守护的人,只她一人虽然我不知道所有的事,我却知道,她需得人守候”那次去徐州,虽然吴若飞不知道所有的事情真相,可他却是知道当时柯熙媛被封为了云心公主。若是还不清楚一点,那吴若飞除非是个愚人。“若她是你活下去的动力,那便活着吧”,王中天心中也是满是疮痍,有些事情,时机不对,错过便是一辈子。他不怨任何人,因为他心中,皇恩太过沉重,背负不起一段感情。“左将军,圣上的圣旨到了,大将军要你出去一起接旨大将军说了,左将军只管放心养伤,一切有他”,林知崇身边的亲卫兵过来,恭敬地对二人说。王中天站起身,“好好养伤吧我和余兄在外面接旨,也就是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见王中天来了,唐公公才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有曰,着端王替父出兵,征讨延边,树我国威。钦此”林知崇和王中天的脸色都十分如常,可一些参将已经议论纷纷。谁都知道,现在拿下深受重创的延边,犹如探囊取物,轻松异常隆庆帝此时派端王来,不免让人浮想联翩。替父出征,首战便可扬名天下与此同时,京城忠信伯府,柯熙媛和周晨宇正在下棋。柯熙媛勾了勾唇,落下一子,“稍安勿躁,花落谁家还未可知贤王至少还有五成胜算我从来都不信,圣上会做平常事”周晨宇怔了怔,“你如此笃定”“贤王都没急,难道你急了”,柯熙媛看周晨宇落下的子,眉头一松,轻松落下手中的白子,笑颜如花,“赢了”,,;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