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手却依旧环在她腰上,生怕她从他腿上跌下。顾月卿见他没有要允准的意思,咬咬唇,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景渊”君凰猛地回头定定盯着她,赤眸铮亮,“你唤本王什么再唤一遍”顾月卿眼睫微敛,耳根发烫,不敢与他对视,“景渊,仅是出去走走,可行”君凰心思一动,唇角弯起一抹弧度,将她扣紧抱在怀里,下巴靠在她柔软的发顶上,轻轻一叹,“也罢,你若想去,去便是。”顾月卿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听他幽幽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不若你带上本王一道去”头一次,顾月卿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王爷”“唤本王的字。”顾月卿心底一叹,颇有几分无奈,“好吧,景渊,你有许多公务要处理,来回那般多时日,如何能走得开再则,若万福寺知晓你要亲临,怕是得举寺相迎”她其实说得有些委婉,若万福寺知晓君凰亲临,不是举寺相迎,而是人心惶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般能见着他好脾性的一面。再则此番她的目的是为杀赵邵霖,若君凰跟着,她又如何能寻到机会出手君凰松开她少许,单手抚着她细腻的脸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卿卿,你可是嫌弃本王”顾月卿不明所以。“倘若不是嫌弃本王,你不过嫁与本王几日,怎就要丢下本王独自一人去游山玩水倘若不是嫌弃本王,你怎不愿本王同行”他说着话时,赤眸中闪过一丝幽怨,看得顾月卿眼皮直跳。讲真,应付这样的摄政王,她有些棘手。“王景渊,倾城不是这个意思,倾城此行,一则为看看君临的风土人情,二则是为与姑姑好好熟识。倾城既为摄政王妃,自当多与君都各大世家女眷多打交道。”“姑姑是长公主,又是京博侯府夫人,自来与各家夫人便多有交集,倾城想借由姑姑与这君都各世家女眷多多结交,也能于闲时筹办些小宴打发时间”他修长温热的大掌还贴在她脸颊上,拇指轻轻摩擦着。盯着她倾城的面容,定定看入她眸中。她不过二八年华,寻常如她这般大的女子,不管是已出嫁还是待字闺中,总有一两个手帕交,而今她嫁到君临人生地不熟,也确实该结交畜友。他总想着他若有她陪着便满足,便也觉得她仅有他一人相伴便足够。倒是忘了女子自来柔弱细腻,喜结交同龄女子话家常。“是本王思虑不周,卿卿既想与姑姑多熟识,此去也无妨。倘若卿卿想结交这君都的女眷,待寻个日子便在王府中设宴便是,摄政王府的请帖断然没有哪家敢不应。”顾月卿动动唇,没说话。她这分明是在找借口,哪里是真的想结交什么人依照她的脾性,也不喜与那些世家千金打交道。别瞧着女子柔弱,杀伤力丝毫不比孔武有力的男子弱。她自来做事果决,最是不喜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又如何会去故意结交那些人来自找麻烦凭着君凰这般样貌,便是心性坚定如她都常常被惑动心神,若是给那些世家千金瞧见,还不得被迷得晕头转向如今既是都忌惮于他的狠戾不敢靠近,她作何要让她们瞧见他良善温和的一面她又不蠢。且这摄政王府既是不常有女人出入,她又何必坏了这个规矩让一个独属她和他的地方再多出其他女人的气息便是要设宴,也断然不能设在王府中。“是否设宴往后且再议,今次倾城便先与姑姑去万福寺祈福。”君凰看着她红润的唇,又忍不住凑过去啄了两下,并未深入,“既如此,本王便让翟耀去护你。”顾月卿有些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但早前更亲密的都有过,那时她不仅未推拒,还迎合这番浅浅的亲吻她若计较,反而矫情。也罢,左右两人是夫妻,亲近一些也属正常。然她这仿若习以为常一般的反应落入君凰眼中,心底就是一喜。极好,他很喜欢她这般习惯于他的存在。“翟耀是王爷的近身侍卫,理当护在王爷身侧,倾城此行是与姑姑一道,护卫自有京博侯府解决,倘若王爷当真不放心,便给倾城安排两个侍卫即可。”却见他又紧紧盯着她,赤红的眸光透着一股不容拒绝,“唤本王的字。”顾月卿:“”这是重点么从他腿上跳下,道:“此事便如此说定,倾城先去月华居厨房与膳食师父交代王爷的药膳。”怀里落空,君凰有些失落,好在鼻息间都是她淡淡的馨香,他略微失落的心又暖了些许。看着她缓步离去的背影,君凰摩擦着适才抚在她脸上的手指,唇角笑意邪肆而妖异。而后,修长的手指抚上薄而润的唇瓣,细致回味着口中尚残留着的,她独有的味道。待顾月卿走远,君凰方懒懒靠在大椅上,“来人。”肖晗已随顾月卿去月华居寻膳食师父,翟耀应声进殿,双手握着配剑,躬身道:“王爷有何吩咐”“备笔墨。”“是。”翟耀并未多问,应声去寻笔墨。半刻不到,君凰便写好一封书信,盖上他的私人印鉴,折好装入竹筒后,递给翟耀,“着人送进宫。”君黛每年去万福寺祈福皆是奉皇命或者该说是得皇上允准,以皇家名义去祈福。顾月卿若要同行,自也要讨得皇命。翟耀拿着书信,神色微顿,这还是王爷第一次以私人名义往皇宫送信。并未多问,应声退下。又一段时辰过后。君临皇宫。御书房。内侍总管刘公公拿着摄政王府送来的竹筒密信,颤着双手捧着快步走进御书房。“皇上,摄政王摄政王”君桓正在批阅奏折,见刘公公如此慌张,心下一惊,又猛地咳嗽起来。在一旁守着他的孙扶苏忙起身拍着他的背,目光凌厉的扫向跪地的刘公公,“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老奴并非有意莽撞,是摄政王送来密信”“景渊送来密信”君桓闻言连咳嗽都不由止住,诧异的盯着刘公公手中的竹筒。“私人密信”孙扶苏惊疑问。刘公公猛地点头,君桓见状面露喜色,“快呈上来给朕瞧瞧”接过密信时,君桓的手都有些抖,激动道:“扶苏,十年来,除却五年前景渊归来与朕请旨参军,今日这番还是他头一次主动找朕。”虽则仅是一封书信,但也算得主动了。孙扶苏神情也有动容,“快打开来看看景渊写了什么。”第九十七章 君凰信笺,春蝉父母二更君桓急忙依言将竹筒打开,取出信笺。颤着手看完,神情愈发激动。孙扶苏见此,忙问:“都写了些什么”“你自己看。”孙扶苏犹疑的接过,将宣纸打开,快速看完,越看面上笑意越大,“景渊应下了”君桓笑笑点头,“嗯。”要说君桓此番的心情,既有高兴也有复杂。高兴是为着君凰终于应下继任君临帝位之事,复杂的是他与孙扶苏劝导许久君凰都不曾松口,却在顾月卿答应孙扶苏的请求没多久,君凰便应下此事。君桓低叹一声,现如今景渊不愿与他们多说一句话,却是对这倾城公主如此偏爱,也不知是好是坏。人果然是复杂的。从前想着以景渊之脾性,能有个可心人相伴便是极好,终于见着景渊愿意与一个女子上心,他也很高兴。觉着这般之下,景渊便不会总是孤独一人。而今又担忧他太过上心。说到底倾城公主是天启国公主,没有任何图谋便罢,倘若当真有,依照景渊待她如此不同的情形来看,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当然,这一切仅是君桓此番所感而已。总体说来,他对君凰如今与顾月卿越发亲近的相处还是极为满意。至少最初赐婚的目的已几乎达成。“我就说由倾城来开口一定可行。”孙扶苏不由感慨。又拿起书信再看一眼,“只是这信中提到的倾城想要与姑姑一道去万福寺祈福,景渊连着应下继位之事一同写来,莫不是担忧皇上不允,故而以此作为要挟”虽则书信中并无要挟的意味,但将两件事写在一封书信上,总会不自觉叫人多想。君桓失笑,“想来应是如此,倒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朕与你都如此不得他信任了。”不过区区小事,景渊若提及,他又岂有不应之理再则姑姑去祈福,往年扶苏若得空亦会陪着一同前去,近来他身子愈发不好,扶苏当是不会离开。既如此,让倾城陪着姑姑一道去也是极好。就是没想到景渊再次与他开口,竟是因着帮倾城讨一道去万福寺祈福的旨意。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孙扶苏也无奈笑笑,“不管如何,景渊能应下继位又能对倾城上心也是好事。”君桓赞同。看向殿中跪地的刘公公,“待朕拟一道旨意,你送去摄政王府。”刘公公闻言一惊,脑中不自觉便回想起当初去摄政王府传赐婚旨意,被吓得半死的场景。他委实不想再踏进摄政王府那个阴沉沉的地方了。自从上回被摄政王一吓之后,他现在见着摄政王都发憷不过这是皇上的吩咐,他也不能将圣旨推诿给他人去相传。深吸口气,应:“老奴遵旨。”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如此一来,这件事便算是定下。当晚,君凰又一次未出现在青竹院,顾月卿反常的辗转反侧,直至半夜方入眠。翌日,天启使臣离开君都。由京博侯相送。待天启众人浩浩荡荡的骑着马离开,周予夫方坐着马车去宫中复命。然马车行到一处无人的巷子时,突然冲出一人拦住马车去路。“吁”的一声,侍卫立即停下马车,看向拦住路中间的妇人,厉声道:“如此冲到马车前,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周予夫的近身侍卫,忠心耿耿身手也不错。若非他精通马术,方才这冲出来的妇人怕是早已被撞成重伤。“民妇有事寻侯爷一谈”驾车侍卫一怒,“你是何等身份侯爷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妇人面若老妪,一身衣衫亦是破败不堪,头发也有少许花白。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农家妇人。侍卫跟在周予夫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什么农妇与他相识,倒是见过不少打着各路亲戚名头来打秋风的。妇人并不被侍卫的冷脸所吓,冷笑道:“民妇是何身份,你问问你家侯爷不就能知”“你告诉你家侯爷,今日若不见民妇,明日民妇便让天下人看京博侯府的笑话”侍卫闻言不由迟疑,京博侯府的名声可不能拿来开玩笑,看这农妇的样子,莫不是手中掌着侯府的把柄忙回头对着马车里的周予夫道:“侯爷,有一妇人拦住马车去路,道是有事与您相谈。”周予夫坐在马车里,实则早便听到马车外的动静,只是一时不想搭理罢了。听到妇人后面威胁的话,周予夫眉头深皱。待侍卫话音落,便打开车帘冷冷看向妇人,“本侯有意饶过你性命,这些年未去找你算账,你竟还敢出现在本侯眼前,看来是本侯太过仁慈了”妇人有些被他骇人的目光所吓,但转念不知又想到什么,便有恃无恐起来,“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侯爷却如此薄情,若非因为侯爷一夜恩泽,民妇又岂会落得如此境地”拉着她有些花白的头发,再摊开她破旧的袖子,“侯爷看看,民妇仅三十方过之龄,却是如老妪一般容颜不再,残破之身无人相娶,孤苦无依,一切都是拜侯爷所赐而今侯爷竟是要将民妇用大好年华换来的东西也一并夺去,便不怕民妇将侯爷当年之行公诸于众”周予夫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嫌恶。“本侯允诺之事从未有变,倒是你当年答应本侯之事可有做到”妇人目光闪躲。周予夫冷哼一声,“若非念在当年之事的份上,就凭你八年前的举动,以为本侯还会让你活到现在”眼底多了一道杀意,“你若想宣扬,大可去宣扬,看是京博侯府的名声先坏,还是你先死无全尸”扫向努力垂头降低存在感的驾车侍卫,道:“走她若想继续拦着,直接撞过去,死活不论”侍卫到底心性非凡,又对周予夫忠心,便直接拉着马缰,一鞭拍在马背上,“驾”妇人见马车来势汹汹,哪里还敢再继续停留拼命的闪开。即便这样,也因着马车驶得太快被掀到一旁,直直跌在路边,手肘撞到近旁的墙壁,磕得火辣辣的疼。对着逐渐驶远的马车恶狠狠道:“都是你逼我的”马车走远,妇人脸色阴沉的准备离开,此时对面走来一个醉汉,抄着手边的木棍就往她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你个臭婆娘老子在家等半天,让你买的酒呢做那么久的帮佣,就给老子留二十个铜板,打发要饭的都不够老子去赌坊玩一注说你是不是私吞了”“我没有那是我帮佣一月的一半酬劳,另外一半是这一月家里的用度,若是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