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种伪君子,既然把这种好感定义为长辈对小辈的喜爱,就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勤勤恳恳地扮演靳南长辈的角色,并且把对靳南的好都归结于长辈对小辈的偏爱。所以说,或许他对靳南的感情一直被定义错误。其实如果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下去或许就他自己未必会察觉,但是当这种亲缘模式被一夜、情打破后,亲缘模式就再不可能恢复。他面临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彻底与靳南划清界限;二是让靳南转变身份,作为...恋人。而三个月的时间告诉他,他能选的只有第二项。他已经做出选择,却没有办法行动。他在等靳南作出选择。是与自己相同还是背道而驰。盛修和一向习惯掌控,但此时,只能被动的等待承受结果。他知道如果要走上这条路将面临什么,性向、年龄、他们的亲戚关系甚至社会舆论都会成为问题。相对于直接与他划清界限,这并不是一条好的道路。盛修和私心希望靳南踏上来,理智却希望靳南离开他。因此即使知道靳南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也没有去寻他。他担心靳南的精神状态,他怕这次的意外会加重他的病情。他怕他去找靳南会给靳南造成压力,他不愿逼着他作出选择。他给靳南完全的尊重。他一边找人关注着靳南的动向,一边提心吊胆,夜夜难眠。如此过了三个月,依旧不见靳南有动静,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靳南自从确定心意后,就利用两个月的时间,制定了一份详细周密的计划:‘冰山叔叔爱上我’一号计划。靳南性子霸道,对看上的猎物从来都不会放手,更何况是盛修和。他查阅了打量的资料,结合盛修和的性格,这份计划里总结了类似□□、苦肉计、温水煮青蛙、等乱七八糟、层出不穷的招数。但靳南也没打算用,这些只作为参考。他自有计划。他都想好了,他就往盛修和眼前一晕,盛修和要是亲自抱着他,说明他还是关心他,舍不得他,他再按具体情况操作。若是盛修和让彼得抱他,说明盛修和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关心他了,这就需要下一番大功夫了。若是盛修和让保镖送他去医院,那么基本上说明盛修和是真的放弃他了。计划其实靳南早就想好了,只是一想到后两种可能,靳南心就针扎一样的疼,他怕他气得直接从彼得/保镖怀里暴起伤人,虽然可能他才是被伤的那一个。靳南甚至还有b计划一旦情况不对他就装失忆,是那种选择性失忆,假装记忆停留在举办周年庆的前一晚。尽管靳南制定了一份这么周密的计划,但并没有机会实施。他生病了。靳南在北回归线内住了三个月,完全忘记了现在春田市已经是风雪凛冽的寒冬了。也不怪他马虎,他从穿书才不到一年,还没经历过春田市的冬天,还不知道春田市的冬天与他前世所在的城市都不一样。靳南就穿着一件长袖卫衣一条休闲裤,背着个书包,连件外套都没有的下了飞机。见飞机上原本与他一样打扮出来的人都换上了外套,靳南这才傻眼了。飞机上气温适宜,但一下飞机靳南就被冷热交替的风吹了一个激灵,只一瞬间全身都冻透了。好在大厅里还算暖和,靳南暖和了一会儿才出了门,又被冻透一边,拦了辆出租车,上去哆嗦了好一阵才暖和过来。靳南不想回靳家,也不能回盛修和那里,原定计划就是在盛修和公司旁边的酒店观察一下盛修和最近出行情况,伺机而动。他让司机先拐去了附近的商场,随便拎了两件羽绒服,把自己包裹严实了,又去药店买了感冒药预备着才去了酒店。他怕感冒回酒店洗了热水澡,又吃了片感冒药,但或许是突然换水土,温度差距又这么大,第二天靳南还是感冒了。他也顾不上观察盛修和了,就在床上躺着,中午叫了外卖送了药和饭,吃了两粒感冒药。第二天感觉好多了,他打算出去逛一逛,再给自己买点儿厚衣服。先去盛修和公司楼下转了圈又去商场拎了三件毛衣两条裤子两双鞋还有围巾。天儿冷身上还难受又跑回酒店窝着。晚上睡觉的时候跑了个热水澡,不小心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水都凉了。靳南赶紧吃了片感冒药预防着,谁知还是没用。半夜就发起了低烧。靳南挣扎着起床摸了片退烧药吃了又睡了过去。这次感冒来的气势汹汹。靳南烧了一天,退烧药都隐隐压不住,他从早上就没吃饭,到晚上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低烧高烧反复折腾了一天,靳南最后都有点儿烧迷糊了。盛修和因为担心靳南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找人留意着靳南的情况,因此也知道了靳南回了春田市没回靳家也没回他那儿就住在他公司旁的一个酒店里。盛修和不知道靳南想干什么还是在犹豫,只派人留意靳南。晚间,彼得突然来找盛修和道:“盛先生,小靳先生情况不太对劲。”盛修和闻言心中一紧,“说。”彼得道:“根据观察,小靳先生下飞机时因为穿得单薄可能感冒了,后来又买了两次感冒药退烧药。昨天小靳先生还出门逛了一圈,看上去情况还好,但是今天小靳先生一天都没有出门并且连外卖也没叫,酒店也不提供餐饮。我担心...”话没说话就见盛修和沉着一张脸,起身,“去看看。”靳南烧了一天已经迷糊了,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只恍惚间感觉自己突然腾空,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靳南迷糊着嘟囔了一句,大概还是在做梦吧。作者有话要说:撑不住了三更明天补上。还是晚上更。第63章靳南醒来时脑袋还有些懵, 缓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他动了动手,身边守着的人立刻反应过来他醒了, 关切地问道:“小靳先生醒了,感觉怎么样,想喝水或者去厕所吗?”是彼得。靳南有些失落。他舔了舔嘴唇,彼得领会给他用吸管为了点儿水。彼得似乎又说了什么, 靳南没听清,他盯着门, 全副身心都在门上,眼中不自觉的流露着无声的渴望。没让他等太久,门被从外面推开, 露出他心心念念的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彼得出了病房, 把房门带上,留这叔侄俩说话。盛修和站在靳南窗边儿,静静地看着靳南, 也不说话, 面上依旧冷淡。靳南抿着嘴唇,为他这幅样子恼怒,心下又倔强还有些委屈。这样的对峙持续里片刻, 盛修和终于开口, 只是出声便是指责:“出去三个月就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靳南不知是气得还是委屈的,心中一阵酥、麻麻细密的酸、疼,眼眶微微发酸, 他忙用胳膊搭在眼睛上,怕自己丢人。盛修和却被他这动作戳了痛点,以为靳南不愿意见他才捂上自己的眼睛,他瞳孔微缩,似不堪忍受,但他始终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即使心中惨痛,也只喟叹般的一声,“罢了,既然你不愿见我。”说完抬脚就要离开。靳南听见脚步声,慌了神。plana、planb什么的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那个几家旮旯,什么也不顾坐起身一把就拽住了盛修和的袖子。盛修和刚走了一步就被袖子上的力道阻了脚步,他回头,就见靳南一双通红的眼睛。“你是要不管我了吗?”盛修和被戳了心窝子,心下剧痛。要是依照他自己的意愿他是不愿意放靳南离开的,他本来也不是心甘情愿,能忍着割舍掉靳南所承受的痛苦,也只能是为了靳南好这一个原因。而靳南这近乎指责的一句话,是真的戳上了他的心窝子。他本来无意逼迫靳南做选择,但是被这一刺激,就有些冲动。理智也阻拦不住翻腾的私欲,他眼角有些泛红,身上气势惊人,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他勉强维持住自己理智,不让自己太过失态,“你知道如果我现在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吗?”他到底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这样的话,他本不该说的。只是话一出口却止不住,盛修和不会后悔,只会顺势而为。他不等靳南回到,继续道:“你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们的关系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如果你不想让我离开,那么剩下的一种选择是什么呢。”他不该的,他不该这样引导靳南,利用靳南对自己的濡慕和信赖逼他作出选择,但是既然话都说出口了,他就不会后悔。痛快的说出来或是快刀斩乱麻才是及时止损的最好方式。想到这,盛修和的理智回笼,迅速冷静下来,又恢复到了往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样子。盛修和没有着急逼问,而是静静的等靳南的反应。靳南有些震惊地看着盛修和,他没有想到盛修和能这样直接把话说开,他震惊于盛修和的单刀直入简单粗暴,但其实相比于模模糊糊的小心试探,这样简单粗暴的直接说开对两个人更好,只是这样简单粗暴却也有一点儿不好的地方。他再也没有装傻充愣的余地,也断绝了他任何侥幸心理。不过没关系,他要的本来就不只是盛修和陪在他身边,他要得更多。只是,盛修和会如何...靳南眼中的震惊很快就过去,他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忐忑与紧张。他手紧紧的拽着盛修和的袖子,一言不发。只是因为过于紧张他拽着盛修和袖子的因为用力手指都有些抽筋。盛修和迟迟没能等到靳南的回应,不由动了动胳膊想换个姿势,只是这一动,才发觉靳南拽住他袖子的手有多用力。盛修和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紧紧地盯着靳南。靳南没有说话依旧死死地拽着盛修和的袖子,不肯松手。“靳南”盛修和声音有些紧,“看着我。”靳南顿了顿,抬头看向盛修和。盛修和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将面对什么。”靳南依旧没有松开手,却突然笑了,“叔叔,我和你们不一样。”他没有什么伦理道德观念,这世界上只有他想要的,不想要的,没有第三个选项。盛修和对此并不感到意外,“那你知道,这与之前的关系有所不同。”靳南想了想,用牙咬掉了另一只手上的输液针头,爬到盛修和站着的床边,跪坐起身,他身上没什么劲儿,双手攀上盛修和脖颈,从下往上看着盛修和。盛修和没有动,静静地看着靳南动作。靳南挂在盛修和胸前,大半身子都贴在盛修和身上,“是说这样吗?”说完也不待盛修和反应,抬头就吻上里盛修和的唇。一个笨拙又青涩的吻,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盛修和感受到唇上的温热,先是顿了顿,然后呼吸一滞,原来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然这样不堪一击。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把靳南当做小辈宠爱,即使已经有了会转变关系的想法和准备,但是当具体做起来的时候还是难免会尴尬、会适应不良。他甚至已经想到他们或许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适应。但当刚刚靳南小心翼翼又略显笨拙地在他的唇间试探的时候,盛修和几乎立刻就有反应了。靳南大胆地挑豆、青涩笨拙的反应、他温热的气息、鲜嫩的模样、还有背德的禁、忌,几乎爆炸性的魅力与吸引力冲击得盛修和一瞬间就红了眼,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爱人。太过头了。盛修和粗重地喘息一声,一把揽住靳南的腰身,紧紧地压向自己,几乎要把靳南嵌进自己怀中。盛修和撬开靳南的唇齿,几乎恨不得将怀中的人拆吃入腹。屋内呼吸逐渐粗重,双方皆已动情,千百句暗示试探都没有这一个缠绵激烈的吻能够说得明白。靳南趴在盛修和肩头平复呼吸,眉眼间全是笑意,他这三个月有多煎熬,刚刚有多紧张,现在就有多快乐。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快乐过,从来都没有这样似乎都要将灵魂渲染的快乐。心口被什么轻盈的东西填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靳南几乎克制不住地笑出声,在尚未平缓过来的呼吸里,断断续续地低笑。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似乎脸空气里都跳跃着愉悦的因子。或许是靳南实在太快乐,他的快乐这样轻易地感染了盛修和。盛修和几乎万年不动的冰山脸上冰雪消融,他嘴角也不自觉地带上一抹笑意。他一手抱在靳南,一手轻抚靳南后背帮他顺气。怀中温热的触感以及沉甸甸的重量是如此的鲜明,他像是得到了什么珍宝,想要炫耀,有想要小心翼翼地珍藏,这种喜悦与新奇感仿佛让他年轻了十岁,生命从未这样的充满活力与朝气。盛修和摸了摸靳南地面颊,轻声问道:“就这么高兴。”靳南笑道:“高兴。”盛修和吻了吻靳南的面颊,“我也是。”第64章靳南出院后又搬回了德阳庄园。作为优秀的管家, 彼得自然察觉了小靳先生与盛先生之间微妙的变化, 他只是会心一笑并没有说什么。盛修和忙于工作他俩说开后相处的时间反而不多。就在靳南出院的第一天,盛修和又因为工作原因带着菲亚飞去了m国, 一去就是一周。最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却分隔两地,靳南怨气颇深,暗暗咬牙盛修和回来一定要给他教训。电话和视频当然是少不了的, 也就靠这舒缓一下强烈的思念之情。说开与不说开虽然只是几句话的事儿,但是心态上的转变却不仅仅那么简单。以前盛修和也经常出差, 一去一个周也是有的,靳南却从来都不像现在这样抓心挠肺,心浮气躁。或许是被靳南闹得受不了, 盛修和给靳南找了事儿干。“离家出走三个月, 你父母那里需要你的安慰,另外学校那里需要你自己做好计划。”靳南闻言,脸就垮下来了。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随时扫兴之人!竟然在这种时候说这种问题!合适吗!靳南一气之下挂了电话, 决定明天也不理他了。虽然这样想, 但是盛修和说的没错,靳氏夫妇那里他要去一趟,还有学校那边也要去看一看。靳南回了靳家, 不免又是一番鸡飞狗跳。虽然他出走三个月, 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一封信,算是报平安。但是靳氏夫妇因为靳南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而所遭受的煎熬并不能因为三封信而有所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