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站在金风细雨楼门前,脸色铁青地看着门口挡住他的两个门童。“让开!”两名门童稳如泰山地站着,丝毫不动。追命气极。自从皇城一战他昏厥过去之后,就被师傅带回了六扇名为养伤实则严加看管,二师兄铁手更是寸步不离日日监视,别说出院门,出自己的房间都要批示!他担忧顾惜朝的情况,却只听六扇门中的人说爆炸之后顾惜朝便被戚少商带回了金风细雨楼,更多的消息却是不知,至今也未得任何确切消息,让他怎能不心急如焚!可是六扇门中,不管是师父也好几个师兄弟也好,只会说些令他更加烦躁的话。“顾惜朝没事,戚楼主会好好照顾他的,略商你安心养伤就好。”“你管他干什么?!要不是他你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吗?追命,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个顾惜朝不是背叛过一次吗?这次他也是绕过了六扇门和皇上合作了吧,简直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可不是吗?他这样分明就是为了讨好皇上加官进爵,惹得咱们神侯和前去营救的人里外不是人。自己却凭着一个临危救驾大放异彩!”“……”“……”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很多,不外乎是顾惜朝怎么怎么白眼狼,怎么怎么吃里扒外……丝毫不管顾惜朝是否真的曾经归属过六扇门。追命试过无数次,偷跑,易容,胁迫,还是被一次次紧闭在房间内,反而更加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若不是今日诸葛正我要面圣,铁手也被派出去围剿蔡京残余势力,他也没有机会偷溜出来。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朝朝是成了金风细雨楼软禁的囚犯了么?不允许人探视,还是说……他已经……越想越恐慌,追命再也按捺不住,一招袭上其中一个门童的面门,趁二人慌乱之际运起轻功便飞了进去。追命左冲右突,将轻功运用到极致,甩开了身后的诸多人马,在又转过一个房檐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一个独家小院外的戚少商。他低着头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沉默地停止了脊背,从他身上浸透寒露的衣衫和僵硬的动作,分明可以看出,他已经站了有很长时间了。追命冷冷地看着他,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下空无一人的院落,在紧闭的门扉处注视了会儿,一个闪身,便飘落在戚少商身后不远处。察觉到身后有人,戚少商警觉的回头,动作间带着滞涩的不协调感,在看清了来人后,面无表情的脸色更加冷淡,隐隐带着不甘心的挑衅:“是你……追三爷的轻功果然出色。”追命收起了所有惯常的阳光般的笑脸,总是带着乐天般快活的瞳孔中盛满了阴郁的情绪:“过奖。如果不是我进来了,怕是还不知道,你戚大楼主的这金风细雨楼,早就把在下作为拒绝往来户了。而我也不会知道,你戚大楼主还有当门神的天赋……”森寒的气息顿时爆发,追命哑着嗓子,尽量压抑着汹涌的怒火:“……戚少商,你对他——做了什么?!”戚少商的眼眸沉了沉,扯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客气笑容:“追三爷这话什么意思?”追命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戚楼主,你若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令他反感的事,又怎么会甘心站在院外摆着一副半死不活的脸皮等着人原谅?戚少商,你一直缠在朝朝身边打得什么主意你当谁都是傻子么?我现在只是问你,你究竟,对朝朝做了什么!”戚少商面无表情:“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追命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即将咆哮出口的质问也噎在了喉咙里。戚少商低沉地笑了笑:“所以说,你连自己都回答不出来,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他看着眼中火光更盛的追命,低沉的声音带出了鄙夷的情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说我卑鄙,硬是把他困在金风细雨楼留在我身边。那又怎么样,我爱他,自然想和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在一起,占有他,掠夺他,这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可隐瞒不敢说出口的!但是,我想说的是,卑劣这个词,任何人都可以这般说我,就是你追命不行!”“混蛋!”戚少商闪过追命一记愤怒的拳头,讽刺地弯起嘴角:“你总是自称为惜朝的哥哥,用这个身份理所当然留在他身边,让他次次为你退步妥协,只会用一副天真诚挚去削弱他的戒心……如果不是你心中也有那般心思,又怎么会这样死皮赖脸?”追命忽然收了招式,脸色变了又变,突然弯起了一个和平日一样的灿烂笑脸,语气却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的确,我是爱朝朝,我也……如你所说死皮赖脸地磨在他身边。可惜不会这套的戚楼主,你就算再怎么诋毁我,也改变不了一件事……这招很有用,非常有用。我甚至敢肯定,在朝朝心目中,我永远会比你,容易让他动摇!”戚少商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又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火气,在追命变得得意洋洋的表情下突然龇牙一笑:“是……我承认。可惜让他动摇已经是过去要做的事了……”在追命忽然变得危险惊恐的神色中,戚少商微笑着说了下去:“现在我应该做的,是怎样才能让他答应要我负责……”“——戚少商你这王八蛋!!!”追命狂怒的一拳,正中戚少商的面门。——我是在外面打得天昏地暗之前半个时辰的分割线——“你在做什么?”方应看走进来的时候,发现顾惜朝手里正捧着什么东西,看的聚精会神。顾惜朝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敲门就随便走进来的人,皱了皱眉,将手里的信折叠起来塞入衣襟就站了起来,走到桌旁坐下。对他无视的态度笑了笑,方应看不以为意地走了过去坐在对面,折扇一展,无比骚包。顾惜朝斜了一眼他手中曾在某个白衣清冷公子手中看过的扇面,对某人这种堂而皇之晒幸福的行为万分不齿,轻哧一声慢条斯理道:“若你是来示威的,在下只能说,我对你那朵冷艳白梅花没有丝毫兴趣,不必费心。”“——咳咳咳咳……你、你……”被他出人意表的形容词震得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咳,方应看‘你、你’了半天才把自己的张口结舌控制住,然后笑了起来,眯起的眼睛毫不掩饰其下的趣味:“顾惜朝啊顾惜朝,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顾惜朝突然转移过视线,在方应看瞬间戒备的气机中将他从上到下用打量货物的眼光扫视了几遍后,极伤人的眼含鄙视地收回。清冷的嗓音带着不明显却令人无法忽视的鄙视:“在下多谢侯爷厚爱,可惜侯爷并不符合在下的喜好,侯爷赎罪。”“………………”#尼妹的老子没有跟你自荐枕席啊你抱歉个球啊我去你的你这个自恋自傲不懂谦虚比喻是何物的混蛋!!!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你就输了!方应看沉默地念叨了几遍,总算保住了即将崩坏的脸,含笑道:“我已经做了你要我做的,解药呢?”从他笑意盈盈的嗓音中听出了杀气的顾惜朝向茶杯伸出手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看方应看脸上具现化的阴影和露出来的惨白牙齿,衡量了一下上次探测出来的双方悬殊的武力值,认为进一步激怒对方对自己完全没好处的顾惜朝还是放弃了继续撩拨幼崽(……)的冲动,伸手从衣襟摸出一个与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丢给了眼神一紧的方应看。方应看接住,脸色变了几变,笑道:“你怎么证明这个是真的?”顾惜朝淡淡道:“你可以不信。”——又是这样!方应看攥着瓷瓶的手紧了紧,紧紧盯着顾惜朝道:“你明知若是没有这个威胁我的把柄就完全没有办法对付我,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把解药交给我,你……”他的眼神变得威胁,连周身的气流都凝滞下来,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顾惜朝嗤笑一声,轻描淡写道:“若你不怕和戚少商不死不休,你尽可动手。”方应看一愣,被他初次表现出来的借助外力却理所应当的表情弄得皱起了眉,带着一种最强对手瞬间掉级不堪一击的愤怒:“你……”顾惜朝被他带着失望和愤怒的眼光注视着,倒也没生气:“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方应看被他淡定的表情弄得懵了一下,看了看他的态度,又回想起来之前戚少商望夫石似的杵在门口动也不动的姿态,再结合顾惜朝不同以往的态度,皱着眉在对方穿着的高领衣袍上流连了一会儿,瞬间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你和他……怎么可能?!”方应看霍地一声站起,顾惜朝吃了一惊,继而了然他失态的原因,挑起了眉:“怎么,你有意见?”方应看抖着手指指着他,脱口而出:“这么傻的你也要?!”顾惜朝:“……”方应看眼神突然变得怜悯,摆着手,一副很能理解的模样:“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我能理解!~更何况他除了傻了一点武力值和江湖地位还是可以看得上眼的。虽然和我那朵冷、艳、白、梅、花(重音)相差太多,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品味是很难说清楚的是吧啊哈哈哈哈哈……”顾惜朝:“……##”“哎你站起来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你是怎么看上他的,看上他之后智商有没有下降?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以我看一定是下面的吧,体型决定上下啊……诶你拔剑干什么?啊喂你干嘛砍过来!喂你还来,我警告你再砍我可动手了啊!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啊,下流!!”方应看惊恐地跳离了两米远,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的命根子。顾惜朝阴森森地一笑,甩了甩闪着寒光的宝剑,声音温柔似水:“下流?不,你错了……”他一步一步地逼近紧贴墙面冷汗直下的方小侯爷,语气似嗔还情:“我只是……想看看方小侯爷没了那东西,是不是还能得到无情神捕的一颗芳心罢了。毕竟现实条件决定了上下么?……却不知到时候,您还会否和如今这般,威-风-八-面,春、风、得、意啊!~~~~”“……喂喂你这分明是迁怒吧你根本就是在了下面不甘心看到别人在上吧我说……啊!住手!顾惜朝,你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了……啊嘞?为什么用不出来内功了?!……尼妹的那根本不是解药顾惜朝你又骗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凄惨的叫声响彻云霄,隐隐听到什么断裂的声音……废掉什么的……太残忍了吧……顾美人勾起了轻柔的笑意:小1,之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再胡说送你去轮回哟~~(……话说台词串了吧boss君……)作者有话要说:废掉神马的……为了方无……你懂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