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明。”吕识把头埋在地上,如实回道。李青慕咬住了下唇,眉头皱紧,将脸埋在了双膝中。她只在折子上写了出兵章城,拨银赈灾。却没有明示要出兵多少,点谁带兵领将。也未写明这赈灾的粮款要拔多少,又由何人押送。这些,皆要建宁帝亲自下旨,落下玉玺。李青慕回头看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建宁帝,眼眸通红,抿着唇道,“完颜哲,你再不醒,我支持不下去了。”建宁帝躺在那里,闭着双眸,对李青慕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传,传旨。”李青慕抽噎了一声,回头对吕识道,“传右丞相孟自宗入宫觐见。”朝中的这些大臣们,李青慕只信得过孟自宗。如今这许多事她拿不定主意,于丞相在清心殿外步步紧逼,她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吕识一愣,抬头问道,“于丞相怎么办”“让他先回去等着,明日早朝皇上会做下论断。”回头看着吕识,李青慕哑着嗓子,正色道,“吕识,密传孟自宗,万万不可让别人看到。”吕识磕了个头,急步出去了。“传姚远进来。”李青慕又道。知柳连忙起身跑了出去,将守在外面的姚远叫了进来。姚远走进寝殿,见凝诗凝笑两人都跪在地上,走到龙床前也跪下来。“姚远,”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姚远,李青慕道,“你派人注意着妙夫人和晴修仪她们两人那边的动静,看紧她们,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和本宫说。”姚远磕头,郑重的道,“是,奴才这就去。”看了一眼摆放在多宝格旁的滴漏,李青慕对进来的知柳道,“太子应该快回关雎宫了,你回去把他带到清心殿里来。”知柳惊讶,李青慕不是说不让太子知道建宁帝的病情吗,怎么突然之间又让太子来了。“放他一个人在关雎宫,我不放心。”李青慕年幼时经历过宫变,虽然现在情况还未向那个程度发展,她却要做到防患于未然。知柳福身称是,退下了。凝诗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李青慕身侧轻声劝道,“皇后娘娘,您一天一夜了未合眼了。这里有奴婢和凝笑盯着,您吃些东西,歪一歪吧。”吕识从外面急步走进来,对李青慕道,“皇后娘娘,于丞相已经回去了,奴才也打发了人去传孟丞相进宫。”“孟丞相要过多久才能来”李青慕抬头问。“最快也要一个时辰。”吕识恭敬的回道,“孟丞相的府邸离皇宫颇远,要费上些时辰。”李青慕点头,对凝诗凝笑道,“我歪一会,孟丞相来了,你们叫我。”“皇后娘娘,您还是吃些东西吧。”凝笑劝道。李青慕哪吃得下东西,身子一滑,躺在了建宁帝的身侧。她抱着建宁帝的在臂,左手握在了建宁帝的脉门上。她知道给建宁帝诊脉对建宁帝的病情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可仿佛只有感觉到建宁帝虚弱的脉跳,她的心才会微微得到安宁。凝诗见凝笑劝不动李青慕,从一侧拿起一床薄锦被盖在了李青慕的身上,扬手将明黄色的床幔放下了。李青慕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脑子里痛的厉害。她将额头抵在建宁帝的肩膀上,缓缓闭上了红肿的眼眸。一夜未睡,又连番劳心,李青慕早已极累。她嗅着建宁帝身上熟悉的味道,意识慢慢变得模糊。朦胧中,李青慕感觉有人将她轻轻抱起又放下,脱下了她身上的宫装,解开了束胸。呼吸变得顺畅,李青慕头一歪睡的沉了。睡梦中一激灵,李青慕猛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建宁帝带着浅笑的笑脸。精神很好,如墨点就的双眸里闪着亮光。李青慕伸出手抚上建宁帝略白的俊颜,愣愣的出声问,“完颜哲,我是不是在做梦”建宁帝摇头,散开李青慕的发髻后笑道,“你没做梦。”李青慕猛的把头扎在建宁帝的怀里,连声哽咽。纤手探到建宁帝的寝衣里,李青慕摸到了建宁帝热到烫人的皮肤。心中一紧,她泪眼朦胧的看向建宁帝,颤抖着声音问道,“完颜哲,你中了什么蛊”“我”建宁帝伸手抹去李青慕眼角的泪水,笑道,“我没事了,慕儿,真没事了。”“还这样烫。”小手在建宁帝的胸膛上乱摸,李青慕咬着唇,红着眼睛道,“一会冰一会热,吓坏我了。”建宁帝按住李青慕四处乱动的小手,低声笑道,“听话,别动了,我现在没力气。”看到建宁帝眼里的揶揄,李青慕用力掐了建宁帝一把,嗔道,“这种时候,你还有心说笑”“谁让你秀色可餐。”建宁帝灼人的唇落在李青慕的耳后,引得李青慕打了个哆嗦。低下头,李青慕看到自己明黄色寝衣才穿上一半,衣襟大趟,露出一片雪嫩。“还不是你你病还未好”李青慕拉过锦被,把自己包严了。“穿着衣服睡不舒服。”建宁帝醒来见李青慕双眸红肿,穿的还是昨日他离开关雎宫时穿的宫装,便知道李青慕在他的床前守了一夜。吕识的声音远远的从外面传来,“皇后娘娘,孟丞相到了。”建宁帝听后惊讶,“你喧孟自宗做什么”“完颜哲,你再不醒,我就支持不住了。”李青慕又落下眼泪,咬着嘴唇道,“今日于丞相捧了八百里急奏来求见你,章城发生地震,驻守章城的官员勾结草寇,拥兵造反”第二百六十四章 章城章城的实际情况要比李青慕说的严重得多,不然她也不会心慌到如此地步。大月山多田少路崎岖,章城临水,成了大月东部一个重要的水路交通枢纽。章城地震,不仅让章城的数千间房屋变为废墟,更使得章城外的怀河河道被阻。改了河道的河水如出笼野兽,直奔与章城相邻的元洞奔涌而去,不到三日的日间便将元洞淹没。章城,元洞两地变成废墟,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在这种时候,驻守在章城和元洞的官员将领不仅没有出兵赈灾安抚灾民情绪,反而以天灾异相为由联合起来起兵叛变,煽动百姓造反。如今,叛军的军队已达到二万人,其实有八千是叛变的正规军,剩余的皆是走投无路的灾民。建宁帝顾不得身体还未好,他唤凝诗凝笑进来更衣后,将孟丞相喧到了书房之中。孟丞相对章城的事是在下午未时才知道的,在听说于丞相在清心殿前跪了半日,最终却只得到了一条不明的旨意心中很是糊涂。正巧宫中有旨喧他入宫,他连官服都未来得急换就来了。建宁帝去了书房后,李青慕也睡不着了。她让凝诗凝笑给她寻了身干净的衣裳,也起身了。正巧知柳带着太子和问晴进来,李青慕又让问晴将太子带回了关雎宫。如今建宁帝醒了,虽然蛊毒的事还未弄清,她心里却放下了一声巨石。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建宁帝先后传于朗,吕薄云,刘安,谢冬华,刘温明等几位平日里在朝堂之上颇有重量的臣子入宫,一同商讨章城之事。这期间,李青慕就一直坐在清心殿的内殿中,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心中忐忑。凝诗和凝笑说过,建宁帝的蛊毒每次发作至少要三日的时间才会过去。她怕建宁帝同大臣们议着事便倒下了,那会让整个朝野恐慌。酉时二刻,凝诗给李青慕传膳。几名小宫女进来,在李青草的面前摆下了一碗精米粥和几样荤素搭配的小菜。“皇上可用膳了”李青慕抬头问凝诗。建宁帝醒了就喧大臣进了书房,此时已经快两个时辰没有出来。“皇后娘娘,皇上政务忙,一会子议完事就用膳了。您先用些吧”凝诗回道。李青慕点头,伸手接过荷叶型的小巧粥碗,持着白玉汤匙饮了一口。“皇后娘娘,您再用些菜,这都是您喜欢吃的。”凝诗拿起筷子给李青慕布菜。“我自己来。”李青慕拿起银筷,自己夹菜吃。温热的粥和可口的小菜落到肚子里,李青慕的精神随之也好了许多。知柳进来站在李青慕的身侧,对李青慕道,“皇后娘娘,太子已经用过晚膳了,今日习的武,较往日多用了半碗桂花甜粥。”李青慕点头,专心用膳。隔断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须臾,又寂静了。建宁帝从外面走进来,见李青慕正在用膳,缓步走到李青慕的身侧坐下。凝诗忙添了一碗粥递到了建宁帝的手里。李青慕嘴里含着粥,将左手搭在了建宁帝的右腕上。“你在做什么”建宁帝持筷的手顿在那里,挑眉笑问。咽下嘴里的东西,李青慕回道,“给你诊脉。”“你会诊脉”建宁帝来兴趣了,放下粥碗后问道,“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因为用不到,我自己都忘记了。”李青慕不以为意的回道。“那,我的身子如何了”建宁帝看着眼前挽了简单发髻的小女人,柔声道,“可是大好了”李青慕没有回话,松开建宁帝的手后,舀起一勺粥递到了建宁帝的嘴边。建宁帝的皮肤还是热的灼人,可脉相却很强健。“从脉相上看,你无病。”李青慕放下空了的汤匙,夹了些小菜放到建宁帝的碗里。“那就是无病了。”建宁帝自己拿起碗筷用膳,带着浅笑,吃得香甜。两人用完膳后,凝诗叫小宫女进来收了席面,和凝笑转身退下去了。在李青慕饮茶的空档,建宁帝起身去了书房,须臾后又回来,将一本折子递到了李青慕的面前。李青慕接过来放到小几上打开,见正是她行过朱批的那一本。她原来只在折子上写了六个字,如今折子上面已经被建宁帝批满了字。将折子放到一侧,李青慕低下头,心虚的道,“完颜哲,你会不会怪我看折子,落朱批,假传圣旨”“你说呢。”建宁帝轻声回问。李青慕微扬起头,看着建宁帝无喜无怒的脸猜测道,“应该,没有吧。”如果真生气了,早就对她乱吼了,哪里还会和颜悦色的同她用膳。“其实,我心中有怪你。”建宁帝在李青慕身侧坐下,长叹一声后道,“你不应该在折子上落朱批是一方面,你更不应该做的让于朗出宫。”李青慕瞠目结舌,和建宁帝辩解道,“当时他就跪在清心殿外不走,一定要见到你才离开,你又不醒,我”“慕儿,如果你不在折子上落朱批,怎么将他轰出宫去都不为过。可你落了朱批,就不能让他出宫。”轻叹一声,建宁帝分析道,“你落的朱批,字迹与我不同,只怕于朗在看到折子的那一刻便已经知道了我病得不轻。他坚持见我就是想一探究竟。百求不得其见,等于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想”李青慕的脸色因建宁帝几句话变得惨白,她拉着建宁帝的袖摆问道,“我,我没闯祸吧,我不应该看折子也不应该这样莽撞的”“好在,我醒的及时。”建宁帝看着急出眼泪的李青慕道,“慕儿,记得,若有下次,你可直接将于朗扣在宫中,不让他出宫。对外就说他在与我议事,定不可让我病重不醒的消息有机会传出宫外。”李青慕连连点头,紧紧抓着建宁帝的手道,“我怕,怕出事,已经让人将妙夫人和晴修仪监控起来了。”“这样不够,慕儿,你手中有凤印,如果真出事了,你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去看住几个育有皇嗣的妃嫔,而是调遣御林军完全阻断皇宫同外界的联系”轻抚李青慕的青丝,建宁帝笑道,“然后”“没然后”李青慕心中突然升起害怕,她抬手捂住建宁帝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完颜哲,你好好儿的,这种事不会发生。今日是我慌了神”建宁帝把身子微颤的李青慕抱到怀里,继续说了下去,“然后拿到玉玺,将煜儿推上皇位”建宁帝醒了,可病却未好。到了戌时,建宁帝又陷入了昏迷之中,体温在冰火两重天中来回升降。有了前一日的经验,李青慕指挥着吕识,知柳凝诗凝笑几人准备锦被,火炉,冰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