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看着建宁帝清明的目光,四公主心中没底了。她后退一步,不感置信的连连摇头。巫月的蛊术如何,她亲眼见过,情蛊不可能没有一点效果。“皇上,明日,明日您再做决定。”四公主上前去拉建宁帝的袖摆,却被建宁帝将手拦了回去。“明日,和今日又有何区别”看着面前的酒盏,建宁帝想起四公主给自己斟的那杯酒,扬起剑眉,建宁帝问道,“你在朕的酒里下了什么”四公主心底一慌,身子抖了一下后跌坐在地上。建宁帝站起身,向连连后退的四公主靠近了两步,语气淡然的问道,“你到底在朕的酒里下了什么,说出来,朕不怪你。”四公主退到画屏处再无路可退,看着眼前无一丝怒气的建宁帝吐出了两个字,“情蛊。”情蛊两字入耳,建宁帝微怔。“你对李青慕那样好,不全是因为你三年前中了她的情蛊吗”四公主突然对建宁帝昂首道,“你以为你是真喜欢她吗”她只是不明白,一样是巫月养出的蛊,一样的下蛊方式,为何自己的不起作用。“慕儿的情蛊”建宁帝突然笑了,转身坐到桌几前对四公主道,“朕的确中了她的情蛊,不过不是三年前,是八年前。和她的蛊术相比,你们的,着实是上不得席面。”“不可能”四公主看着建宁帝一声怪叫,“八年前,怎么可能”“原来,她对朕下过情蛊。”建宁帝没有听四公主的话,而是继续饮酒,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怪不得,走得那样彻底,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如此一想,他这样逼死他们的皇子,好像也不日那般不可原谅了。抬手用力揪着自己的眉心,他咬着牙,脸色在烛台下变得阴暗。喉咙一咸,偏黑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良久后,建宁帝抬头,脸色变得青白,他对外面喊道,“吕识。”吕识急步进来,见建宁帝嘴角挂着血迹,忙道,“皇上,奴才马上命人去传国师。”伸手去扶建宁帝,吕识摸到建宁帝的皮肤烫得哪火炉一般,灼得他双手发痛。来到殿将后,吕识对跟来的凝诗用极低的声音道,“凝诗姑娘,皇上蛊毒发作,你快送皇上回清心殿,我去传国师。”第二百四十四 选择李青慕站在长乐殿的回廊上,看天上扬扬撒撒落下来的大雪愣愣的发呆。在她的记忆里,大顺只有进了十一月才会下雪。眼下,不过是十月中旬。御花园里金灿灿的秋菊还未开败,大朵的花朵挂在枝头上,似妃嫔高昂的螓首一般。伸出纤细的玉手接从天而落的雪花,她眨着眼眸落泪了。她的煜儿,大月唯一的皇子,成了永宁帝拿去威胁大月退兵的筹码。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卷着雪花吹起李青慕身后的月色披风。沉沉的披风随寒风扬了扬,又缓缓落了下来。一名叫兰心的宫女从殿里走出来,对李青慕福了福身子后,道,“五公主,外面天寒,您还是到殿中去吧。”李青慕摇头,未挽发髻的青丝被寒风吹起,缠绕在了她的身侧。天寒,有她的心寒吗大顺国难当头之时,大月对大顺出兵。就如建宁帝所说的那样,她的夫君出兵打她的国家,然后,她的兄长要用自己的孩子换取和平。看着自己的泪水落到雪地里,李青慕缓缓蹲了下去。将玉手放到落了新雪的雪地里,她感觉不到雪的凉意。“五公主,小皇子哭了。”兰心又道了句。李青慕神思一顿,抬起冰凉的手擦了眼上的泪,向长乐殿内走去。长乐殿内,快满一岁的小皇子正躺在奶娘的怀里哇哇的乱叫。见到李青慕进来,他扬起小手,甜甜的唤了声,“娘。”李青慕将身上的披风脱下递给一侧的宫女,将无一丝血色的手放到炭盆上烤热,然后才走到奶娘身前,将那个小小的奶娃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娘”小皇子缠上李青慕的脖子,小手缠在了李青慕的头发上。李青慕到矮炕前坐下,怕自己的发丝割伤了小皇子的手,柔声哄道,“煜儿乖,松开娘的头发,娘给你好玩的。”拿起一侧的玉面小鼓,李青慕轻轻敲了起来。小皇子听到鼓声,松开李青慕的头发去够小鼓玩,听着鼓点哈哈大笑着。兰心行到李青慕的身后,拿着蓖子轻柔的给李青慕蓖了头,将所有的头发都束了上去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露出白皙的颈子。长乐殿外突然传来宫女一声高唱,“皇后娘娘驾到”兰心放下拿起来的玉钗,随着几个奶娘走到殿门口跪了下去。李青慕如没有听到一般,抱着怀里的稚子,头也未抬。净语身着赤色绣了凤凰的对襟收腰宫装,头上挽了如意髻,簪着七尾凤钗,一身贵气。她扶着宫女紫竹的手缓缓走进内殿,站在了李青慕的身前。微低下头,她伸出手去逗弄李青慕怀里的小皇子,挑起画得精致的柳眉,笑了,“公主,小皇子真是可爱。”声音柔美,如夏日里缓缓流趟的泉水一般。小皇子一扬肉呼呼的小手,捉住了净语发髻上垂下来的红宝石流苏。紫竹一惊,忙伸出手,想将小皇子的手掰开把流苏拿出来。“放肆”净语一声冷喝,不怒而威。紫竹吓得身子一抖,忙退下了。净语轻柔的扶着小皇子的手,随着那流苏往发髻上摸。待摸到是一只步摇后,将它从发髻上摘了下来。白皙嫩白的手指微一用力,将红宝石流苏从步摇的拽了下来,任小皇子拿着去玩了。一扬手,黄金制成梅花样式,没了流苏的步摇被扔到了一侧的桌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净语站直身子,对身后的宫女们冷声道了句,“都退下,本宫要同五公主说几句话。”回过头,净语又对李青慕轻唤了句,“五公主”李青慕抬头,将奶娘叫过来,让奶娘把小皇子抱出去了。宫人都退下后,净语撂起裙摆坐在了地上,将戴满珠饰的头靠在李青慕的腿下,轻轻闭上了双眸。净语的封后大典,李青慕并没有出席,这是她回到皇宫后,第一次见到净语。李青慕抬起手,轻抚在净语簪满珠翠的发髻上。就如同荷叶所说的一样,净语不再是以前的净语。她身上再看不到五年前怯怯的神色。一个眼神,就能让宫女嬷嬷吓得瑟瑟发抖。拿过棉帕子,李青慕擦掉净语眼角滑下的一颗泪珠,轻声问道,“净语,你恨我吗”净语把脸埋在李青慕的腿间,点了点头后,却又摇了摇头。双肩抖动了会后,净语缓缓昂起头,双眸微红,她看着李青慕道,“我恨过你,可后来,我不知道什么是恨了”李青慕将净语从地上扶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身侧,又问,“净语,为了这一日,你付出了什么”“善良,单纯,仁慈”净语将头靠在李青慕的肩上,看着长乐殿内不知明的地方,轻声道,“我对你皇兄的爱,还有我们的皇儿”李青慕闻言低下头去看净语,却只看到了净语白皙的额头,鼻间环绕的,是淡淡的茉莉香。“你,没能将他诞下”李青草出宫时,净语正带着身孕。“诞下了,是位皇子。”净语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指节青白,“你皇兄很喜欢。可我没能护住他,他二岁时,殁在了我的怀里”李青慕心中一揪,心底的痛楚化做眼泪,颗颗从眼角滑下。她伸出手握住净语的,哽咽道,“都怪我,如果当年不是我,你不用受这么多苦。都怪我”“不是大顺,就是大月。”净语坐直身子,拿帕子擦了李青慕眼角的泪水,语气里再没了哀伤,“二者选其一,我宁愿在大顺”如果李青慕不把她推到建宁帝的龙床上,她现在就是大月皇帝的妃嫔。大顺皇宫,最起码是她熟悉的,去了大月,她才真正是没了活路。看着转瞬间便将哀伤掩尽的净语,李青慕挑起嘴角一笑,道,“五年,你变了太多,我却还是如以前一样”“我把一天当成一年过。”净语回道,“一天不算计,我都没法活下去。我什么也没有,没有强势的外家,没有皇上的宠爱,没有了皇儿公主,你会把一天当成一年过吗”李青慕摇头,她,她都是把一年当成一天过。大月皇宫里待的两年,不管建宁帝对她的情是真是假,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就算是同后宫的妃嫔们算计来算计去,也可同建宁帝多翻商讨。离开大月后她找到了灵犀,一家人在一起这一年,现在让她想来都如梦一样。美的虚幻而又不真实。两人沉默了须臾,李青慕抬头,看着净语笑了,“是我大皇兄让你来的吧。”她被软禁在长乐殿,是永宁帝的命令。没有他的手喻,即便是一国之后也没有可能进来。净语点头,扬起嫩白的手掌互击了三下。宫女拎着食盒进来,在内殿的雕花桌几上摆上了四碟小菜,一壶清酒。宫女退出去后,净语站起身,走到桌几前持起玉壶给斟了两杯酒,拿起来后递给李青慕一杯,轻声道,“公主,五年后再次见面,婢子敬您一杯。”李青慕连连摆手,接过酒盏时眼泪突然落下来,道,“别,你现在是一国的皇后,你一句婢子我当不起。”净语轻碰了一下李青慕的酒盏,昂头喝下去后,道,“身外之名罢了,我当皇后,不过是不想死而已。”李青慕抿了一口酒,等着净语继续说下去。“江南水患,粮食颗粒无收,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魏国一向是依附于大顺的边陲小国,可今年却趁着大顺国难当头而出兵,已经交战半年有余。”净语轻叹一声后,对李青慕又道,“五公主,这两件是大事,数不清的小事,还有许多,大顺已经无力同大月开战。大月皇帝重兵压境,你心中清楚是为何”李青慕低下头,心中酸涩。建宁帝或许不在乎她,可这大月皇室唯一的皇子,却是必夺不可。连连摇头,李青慕舍不得自己孩子。她把手中的酒盏放到一侧小几上,还是摇头。净语坐下来,问道,“难道,你在等着太后娘娘出来为你做主,将小皇子保下吗”李青慕抬头看净语,再次落泪。没错,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娘。只要她娘说话,永宁帝一定会顾忌三分的。为人母的自私,让她不想去考虑两国的战况如何,她只想将小皇子留在自己的身侧,看着他长大成人。“五公主,皇上说了,只要你同意将小皇子还给大月,他会在大顺给你遍寻佳婿,你以后诞下的孩子,会封王拜爵。”李青慕还是摇头,她不在乎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身份,她只想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身边。净语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轻饮下后,道,“你既是不同意,那只能让皇上同太后娘娘去谈了。皇上说了,太后娘娘可以在你和毅王之间选择一个。”李青慕猛的抬头,心底升起寒意,“什么意思”“皇上对太后娘娘的心意如何,你我都清楚,太后娘娘的话,皇上一定会斟酌。”净语将斟满酒的酒杯递给李青慕,轻启朱唇,柔声道,“太后娘娘若是选择了你,皇上会下旨封毅王为大将军,不计一切后果和代价,出动大顺余下全部兵力去同大月作战,保你们母子安全。”看着李青慕完全苍白了脸色,净语又道,“如果太后娘娘选择了毅王,皇上不会再顾忌你的想法,会直接将小皇子抱走还给大月皇上,平息这场战乱。”“五公主,你说仁后会选择你,还是选择毅王”“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娘”李青慕突然对净语吼道,“他怎么能为样难为我娘。”“难为太后娘娘的,不是皇上,”净语将酒盏放回到桌几上,低头道,“是你。”难为太后娘娘的,不是皇上,是你。不是皇上,是你。李青慕颤抖着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