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爷,不是妾身,妾身没有”“刘槐”晋王一声大叫打断了吴滕的喊冤,他指着吴滕对从门外进来的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魁梧大汉道,“给望江楼添个新货色。”望江楼因临江而得名,在京城的三等妓院中算是翘楚,专门接待身份低下的贩夫驺卒。望江楼里的姑娘大多出自穷苦人家,而且相貌平庸相貌娇好的都送到乐楼,只为卖身而卖身。社会地位极其低下,连奴都不如。吴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望江楼是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她向晋王爬了几步,对晋王哭诉道,“王爷,王爷,不是妾身,真不是妾身。妾身不曾想过害梅姬,妾身根本不知道什么茉莉花粉”让她到望江楼中为妓,还不如让她回乐楼。乐楼之中的女子虽然也是妓,可却是军妓,年限到了可以还家,还不受世人的唾弃仿佛看出吴滕的想法了一般,晋王站起身,对吴滕冷声道,“本王是将你从乐楼外带回来的,本应该将你再送回乐楼去。可你的脸”晋王面无表情的对刘槐一挥手,道,“带出去”吴滕还想再说什么,可刘槐却已是走到了她的身侧将她抗在了肩膀上。对晋王一点头后,刘槐将大声叫冤的吴滕带出了书房。兰儿跪在地上,身子已经抖成了一团。她怕,怕晋王一声令下将她也送到望江楼去。吴滕的叫喊声彻底消失后,晋王指着千紫对跪在地上的彩珠道,“你将那个丫鬟带下去,找大夫来给她看看。”彩珠脸上无丝毫表情,就仿佛书房中一直这样安静一样。她对晋王又磕了个头,站起身将浑身颤抖的千紫带了出去。兰儿看了看晋王,又看了看李青慕,给晋王匆匆磕了个头后退出去了。当书房中彻底寂静,只剩下晋王和李青慕两个人后,晋王扯起嘴角笑了,对李青慕问道,“你可还满意”第三十三章 细作满意李青慕当然不满意在她的水粉中下毒的明明另有其人,可晋王却草草的将这罪名安在了吴滕的身上,这让她怎么能满意见李青慕只盯着窗外的竹林不说话,晋王收起笑容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吴滕罪不至死。”“毒不是她下的,你心中明白,我心中也明白。”李青慕从椅子上站起来,直视晋王的水眸之中全是寒意,“我不管下毒的人是王孺人还是另有其人,我只希望这种把戏她不要玩第二次。我的确答应过你不随意杀人,可威胁到我性命的人,我不会手下留情。”晋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李青慕,道,“不会有第二次,你不允许,本王也不允许。”“我要换丫鬟。”李青慕重新在太师椅上坐下,轻启朱唇,道,“干净的。”“随你。”晋王亦是坐下,从笔架上拿起一枝狼毫,对李青慕道,“过来研磨。”李青慕抬头看了晋王好一会,最后在晋王的注视下站起身,缓缓走到桌案前,卷起绣了竹叶的宽大袖摆,拿起一方香墨熟练的研了起来。当墨汁变得浓稠,晋王手持狼毫沾了两沾,在宣纸上一挥而就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忍字。写罢后,晋王又将那狼毫放到了青玉石笔架上,坐下后长叹一声,看着竹林发呆。从宫中回来,晋王已是身心疲惫。始元帝登基十七年,后宫之中妃嫔无数,可却只有两位皇子七位公主。这两位皇子中一位是养在皇后刘氏膝下的大皇子,今年十七岁,人长得仪表堂堂可肚子里却无真才实学,除了吃喝玩乐外不对任何朝政上的事感兴趣。二皇子是大顺和亲而来的恬然夫人所生,今年才四岁的稚龄。先抛去年纪小不说,单说二皇子身上的外族血脉,便不可能登基大统。正因如此,始元帝对自己的这些正当壮年的皇弟们备加小心。始元帝曾在始元八年,始元十年,始元十一年,分别下旨褫夺了几位已经封王的王爷的王位,贬为庶人。未被褫夺王位的,则被发配到边远荒芜的封地上去,不得皇诏不得回京。晋王,可谓是始元帝最为手下留情的一个,只因为晋王与始元帝是同母所生,是真正的亲兄弟。可晋王也是让始元帝猜忌最深的一个。因为除了始元帝自己的子嗣,晋王是最有资格坐上皇位的人。晋王正是知道这点,才会在世人面前装出放浪不羁的样子。为了能让始元帝相信他无心于皇位,他连恋童这样的恶劣名声都背上了,却不想始元帝还是不肯放过他。始元帝赏赐他的那两个姬妾,哪里是兄长对弟弟的关爱,那分明就是埋在晋王府中的细作。打不得,骂不得,杀不得,赶不得,还要好衣好食侍候着的细作。李青慕见晋王不再临字,将手中的石墨放回到了砚台上。当看到那个忍字时,李青慕便多少猜到晋王为何事所烦。晋王现在为王,离他登基为帝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在那之前,他要忍受的要比常人多得多。想到这些,李青慕亦是发出了一声长叹。晋王回头,问道,“你叹什么”“想家了,想我娘。”李青慕淡淡回道。“想回去”还未等李青慕回答,晋王又冷下俊颜,道,“本王不准”第三十四章 雄心始元帝赐予晋王的那两名姬妾,一入王府便受到了晋王的冷落。不仅如此,晋王甚至没有去丞相府接回一怒之下回了娘家的晋王妃。平日里,他不是在书房中与巫奉天下棋,就是到李青慕的问荷轩中闲坐。将一个胸无大志的放浪王爷演绎了个十成十。李青慕,也因此成为了整个晋王府中最受晋王宠爱的姬妾,就连这些年来与晋王琴瑟和鸣的王孺人也要高看她一眼。至于有人在李青慕的水粉中下毒的事,李青慕也未再追究。既然晋王能草草让吴滕背了这只黑锅,那晋王对那下毒之人就是心中有数。晋王对那人不理不问,在李青慕看来有两个原因。一,那人是晋王心中极其重视的。二,自己在晋王的心中连草芥都不如。这两点,无论哪一点都让李青慕的心酸涩不已。她曾经用生命爱过晋王,这是她永远也忘不掉的事实。弹指间时间便到进了十一月,京城里的天气更加的冷了。李青慕怕冷,在当奴才时她不得不每日顶着严寒到书房中去上差,如今当了主子,她是连楼也懒得下了。每日只在阁楼之上坐着,看楼外池塘里的残荷一点点掉落,然后再被粗奴们打捞起运出晋王府。此时李青慕身侧已经跟了一名才十三岁的年龄,名唤知柳的丫鬟。知柳是晋王特意吩咐人从府外买回来的,原名柳亦云,曾是京城中一户商贾家的庶小姐。大顺人。大月虽然与大顺通了国贸,可在骨子里还是相互敌视的。毕竟在过去的上百年间,两国发生过多达数十场的战争。每一次,都是两败惧伤。每一次,都是两国人民的心底种下一层血恨。柳亦云的父亲做的是私商,在大月出事后整个柳家都被官府抄掉,家眷变卖为奴。晋王买来知柳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知柳在大月举目无亲,绝对的干净。另一点是知柳识得大月和大顺两国文字,语言和民俗。晋王,一直想学习大顺的语言文化而无从下手,知柳成了他的良师。这也是晋王一直腻在问荷轩的另一点原因。李青慕,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为他做遮掩的幌子了。这一日傍晚,晋王又来到问荷轩。在李青慕懒在床榻上小憩时将知柳带到了书房。在从知柳的口中了解到大顺有大片大片的平原可以种植稻谷时,晋王的双眼发出盈盈精光。大月面积不小,可却地处山区。高山林立下,能开垦出来种稻谷的地方是少之又少。现在大月人民每年对谷物的需求,全是从大顺通过国贸以上等良驹和生铁交换而来。马匹和生铁,即是大月的特产,又是大月的命脉。现在大月用遍地都是的马匹和生铁去换粮食,看似对大月无任何影响,可长久以往却是扼住了大月自己的咽喉。晋王对此甚有怨言他只恨当年始元帝与大顺签下国贸合约之时他还年幼,无力阻止。不然他定不会同意用这种方式来换取两国边境的和平,他宁愿亲自领兵点将,踏平容城攻进大顺,将那肥沃之地划到大月的版图之下。大月兵强马壮,再有了良好的休养生息之地,还怕整个天下不是囊中之物第三十五章 仁后晋王心怀抱负,只可惜他这雄心伟略说不出口。因为只要他流露出那么一点点对权利的向往,始元帝就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知柳站在桌案的一侧,白嫩的纤手持着狼毫在宣纸上写下了仁后两字。将狼毫放下后,知柳用略有稚嫩的嗓音对晋王柔声道,“王爷,仁后是大顺臣民对皇太后的敬称。在奴婢还未来到大月时,仁后还是大顺的皇贵妃。后来大顺的皇帝驾崩了,新帝便奉叶皇贵妃为皇太后。”李青慕打着哈欠走进书房,正巧听到了知柳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当即便瞪大了眼睛,困意全无。知柳背对着李青慕,继续道,“听后来到大月来的下人说,大顺新帝登基后曾下旨给仁后的亲子毅王封地,还特意下旨,仁后膝下的五公主和十公主,不和亲”“不许公主和亲”晋王挑起俊眉,手指在宣纸上轻点,“这,恐怕是那位仁后提出来的吧。还真是仁后,仁慈之后。只是她也不过是对自己的儿女仁慈,否则,定会提出大顺的公主都不和亲。”在晋王的认知里,公主就是用来拉拢王公贵臣的。能和亲,那算得上是一种荣耀。例如晋王曾经有一位亲姐姐,名唤完颜宁。在始元八年被封为仁宁公主,和亲大顺。那是始元帝最为疼爱的亲妹妹,亦是先皇最最心疼的小女儿,最后还不是被送去和亲了。而且,已经殁了,于始元十三年在大顺后宫病殁。当大月接到消息时,仁宁公主的尸身已经葬进妃陵了。知柳听了晋王的话后连连摇摇,道,“王爷,仁后被称为仁后不是因为这道不许公主和亲的圣旨。而是仁后在为皇贵妃时,曾经执掌大顺后宫,她先后提出了许多对朝政有利之事”“后宫参政”晋王瞄到李青慕微低着头走进来,没有理会,继续问道,“大顺的后宫可以参政”此时李青慕的心中已是掀起了惊天巨浪。她父皇薨了,新皇登基了。可她娘怎么会被封为皇太后不应该是被封为皇贵妃永居宫中,然后被新皇呵护备至宠爱有加吗还有那道圣旨,李青慕觉得那道不让她和亲的圣旨是她娘与别人做出的交换条件。这样想来,她岂不是做错了。李青慕心中生起懊悔,她娘居然用自己的后半生为她换来了不和亲的命运“不许后宫参政,不过仁后不同。”知柳脸上露出一丝崇拜,抿起嘴角笑道,“总之,大顺的子民都念着仁后的好,仁后每年都会将后宫之中节省出来的银两拿出来,帮衣食无助的贫苦人度过寒冬”“一点子小恩小惠,便让你们感动成这样,大顺人民果然愚钝”“才不是”知柳抬头瞪着晋王大声反驳,可在看到晋王挑起眉后,又将头低下来。她差点忘记了,她此时已不是柳家小姐,而是晋王府里的奴才。和知柳一样怒瞪着晋王的还有李青慕。晋王可以鄙视大顺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可就是不能对她娘语出不敬第三十六章 愤怒晋王被李青慕瞪得莫名其妙,他对李青慕出声道,“你这是没睡醒呢,还是正困着呢”李青慕没有回答晋王的问题,而且恶狠狠的白了晋王一眼。李青慕的公主脾气是大,可她也知道她身为公主的事不能被晋王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