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可算是能畅所欲言了,她深深吸了两口气,大喊道:“我不能与赵家小姐成亲”“娘你看他竟不愿娶我”赵家小姐一脸委屈相, 摇着赵夫人的手臂, 像是埋怨又像是娇羞。赵家夫人脸色骤变, 她凌厉道:“这个由不得你”“可我是女子”李唯兮与顾子由本想着男子装束能省去一些麻烦,如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此言一出,在座哗然。赵家夫人与小姐的表情如同被雷劈一般,骤然愣在原地,异口同声地吐出来两个字:“什么”“我是女子。”李唯兮高声重复道,围在前厅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那另一位公子呢”赵家夫人眼中欲垂泪,但依旧是不死心,将目光移至顾子由的身上,打起她的主意来。李唯兮再次高声道:“她是我的夫君。”在众人身后沉默许久的赵家老爷发怒了:“你们当真是胡闹”他本就不赞同着掳人的行为,挨不住着母女俩的哭诉才默许的,如今又闹了这么大的笑话,赵家的脸面都要被丢没了。“老爷啊玉儿可怎么办呢她还这么小,不能让她入宫啊”赵家夫人情绪骤跌,竟然在这前厅之地,嚎啕大哭起来,先前的端庄温婉全然不见。赵家小姐也不甘落后,抱着赵家老爷的手臂凄厉地大哭了起来。如若没有这选秀之事,这一家子应当是欢乐人家,生活无忧,吃穿不愁。赵家老爷又是气氛又是无奈,一番折腾下来,指责之语亦说不出口,一晃眼的功夫,面色都苍老了许多。“皇命不可违,我又能怎么办呢”说道最后赵家老爷亦是老泪纵横。赵家上下哭倒一片,东倒西歪,不成人样。唯独顾子由与李唯兮这两个局外之人,镇定如常,默默站在原地看着。趁着这局势混乱之时,顾子由朝李唯兮走近,而后背过身子。她的手掌中握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她扯过捆扎在李唯兮身上的绳子,小心翼翼的割着。李唯兮手中的绳结被割除,身上的绑缚物也可轻易解除。她自由之后,默契的拿过顾子由手心中的匕首,替顾子由解除绳子。顷刻之间,二人便除去绑缚之物,行走自如。不明就里的被掳来与人成亲,她们该愤怒才是。可此时她们望见此景,倒全然生不起气来了。无中生有,假传圣旨,是皇室所不能容忍的。李唯兮与顾子由决定留下,将这一切弄得一清二楚。“你们先别哭了”李唯兮想要维持秩序,奈何的一人之声太小,转瞬之间就被淹没在鬼哭狼嚎之中,她十分无奈。顾子由也在一旁看着,她知如若不让这些人哭个痛快,是镇定不下来的,她将唇覆到李唯兮耳边,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此时便让他们哭去吧,待他们镇定下来,我们再了解情况。”“好。”李唯兮赞同顾子由的提议。二人便在原地候着。方才事发突然,家丁五花大绑使用气力之时也不知轻重,大概是真怕李唯兮跑了,手上绑缚之时也分外的用力,导致她手腕处被勒了好几道的红印。顾子由余光瞥见,皱了皱眉,拉过李唯兮的手腕放在自己的手心之中用手指揉捏着。李唯兮望见,淡淡一笑,朝着顾子由跨进一步,二人离得又近了些。哭了半个时辰,这一群人才哭得累了,哭声渐渐小了,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红肿不已。赵家老爷毕竟是一家之主,最先恢复理智,他见被自己夫人掳来的二人尚未离去,刚忙吩咐家丁去取了些银两来。他朝着二人走近,神色已恢复,他抱拳行了一礼,道:“二位,让你们见笑了,实在对不住。这些银两就当做是补偿了,你们速速离开赵府吧,莫要将此等事情放在心上。”李唯兮推开家丁手中的银两道:“赵老爷,我们留下并非为了这银两,我们二人有话要与你说。”“二位但说无妨。”“皇上选秀之事,赵老爷是从何处听来的我二人自南京城来,得到的消息却与此截然相反。”“什么此等大事还能有截然不同的说法”李唯兮面色凝重道:“此事事关重大,郑老爷可否移步书房”“好。”顾子由与李唯兮随着赵老爷入了书房。赵家家丁给二人沏了茶水之后便匆匆离去。赵家老爷急忙问道:“二位的意思是南京城张贴的公榜上说今年皇上不选秀”李唯兮点点头:“是。”“那这就奇了怪了,昨日我是亲眼见着那皇榜上写着选秀之事,而且北京城之中,家家户户也如我们这般,拼了老命要将闺女嫁出去。不像有假,莫不是二位听错了消息”“怎么”李唯兮还欲辩说,却被顾子由拉住了手臂。再多说下去,二人的身份怕是要暴露了。李唯兮理解了顾子由的意思,连忙改了说法。“赵老爷言之有理,皇榜之事怎会造假我二人当日也是听邻家这般说,此番细细想来,兴许是他们胡言乱语了。”“劳二位费心了,见着二位不像是坏人,想必是热心相言。”“既然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也告退,不打扰赵老爷了。”“我送二位出去。”从书房走到府邸门口的途中,李唯兮随口问道:“赵老爷,我二人初来北京城,对北京城的一切皆不了解。不知现如今,北京城是何人在管理”“是季凌峰大将军。”“季将军为人如何”“季将军为将英勇无畏,为官仁厚爱民,备受北京城百姓的爱戴。他原不是北京城的驻将,后鞑靼与大晋议和。季大将军担忧鞑靼人狡诈,便向皇上请缨留驻此地。”说起这季凌峰,李唯兮倒是见过他几次。年幼无知之时,为那季初陵之事,与季凌峰也有些走动。当初晋伐熵,季氏一族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谓是开国元勋。寻常连皇帝李嘉懿都对他们敬爱有加,这样赤胆忠心的一个人,应当不是假传圣旨之人吧。“赵老爷留步,就此别过。”“二位好走。”顾子由与李唯兮离开了赵府,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子由,你觉不觉得,此事很奇怪。父皇为天子,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不会更改。那些张贴皇榜的官吏,如若没有上级的允许,亦是不会冒着此等杀头之罪去假传圣旨的。可偏偏选秀之事又有两种说法。”“既然你我二人都放心不下,又不知是何人所为,那我们便去打探一番吧。”“子由的意思是”“本想着这几日与你游山玩水,自在逍遥一番,没想到遇上此等之事,只能遗憾作罢了。”李唯兮笑道:“不碍事,只要与你在一处,何事都好。”鞑靼大明殿。一身玄黑华服的纳真正将手背在身后,仔细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副大晋地图。她的眼里流出渴求的光芒。大晋幅员辽阔,气候适宜,物产丰富,是纳真魂牵梦萦之地。纳真做梦都想将其攻下,据为己有。到那时,她便是天底下最大的王,她说一别人不敢说二,而柯仑会相伴在她左右,母仪天下,与她共享尊荣。正畅想间,扬牧走近殿内,单膝跪下禀报道:“大汗,黑行将军传来讯息,大晋的公主离开南京城了。”纳真转过身来,惊喜地问道:“是那个大晋皇帝宝贝得不行的永乐公主”“是啊,只要我们将其捉来,攻城之时便能用来威胁大晋皇帝。到时候取得天下便容易多了。”纳真听罢,大喜道:“好,扬牧,你速速派人潜入大晋,追寻她的踪迹,务必将这个永乐公主捉来。”“是”第73章 皇城之中“好了, 公主, 来这看看你自己。”顾子由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仿制面皮与画笔,抱着双臂, 十分满意地望着李唯兮易容之后的脸。李唯兮闻言将脸凑到铜镜之前,细细端详。镜子中的她彻底的改头换面,先前的眉眼容颜全被覆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普通至极的容貌, 放在人群之中, 鲜少会被人留意。唯一特别之处, 便是此人的眉眼下方有一滴泪痣。李唯兮抬手抚了抚自己的泪痣, 她不曾想到易容之术如此细致入微,连泪痣这等小东西也能仿出来。纤细的手指顺着脸颊向下划去, 滑腻的触感让李唯兮再次感叹着易容术之高超, 她抬起头来, 眼中满是惊叹:“子由, 这皮肤与人脸当真是无异。”顾子由道:“是啊, 这般的话就不会被人所发觉了。还不单单如此, 稍会儿我们要将声音也改变。”李唯兮惊讶的问道:“人脸尚有仿照的面皮, 喉部于口腔之中, 那这音色要如何改变”“自有易音之药物。”原来如此,李唯兮知晓了。她脑中忽然有一个想法, 她用着玩笑的口吻说道:“如今易容之术如此强大, 若往日我换个容貌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还会不会认得我”顾子由浅浅笑着,点头道:“自然是认得。”“我才不信。”李唯兮又望了眼铜镜中的自己,“你看我若这般模样出现在父皇母后面前,他们都不一定会认出我来。”顾子由慢慢说道:“人虽易容,但感觉是不会变的。只要是你在我身前,我定然会认出你来。”“那如若我出现在那季凌峰面前,他会依靠感觉来认出我么”顾子由笑着摇头道:“不会。”李唯兮不解地追问:“为何”“只得我们这般亲密的关系,才能生成这般感觉。”顾子由在亲密二字上家中了语音,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其余几面之缘亦或是仅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是绝绝不会有的。”说到亲密关系,李唯兮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二人享受鱼水之欢的场景。这人将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品尝过了,自然会比他人多一层“感觉”。李唯兮对视顾子由坏笑的双眼,脸不自觉地红了红,她嗔到:“别说不正经的了,你也快些易容,我们要出发了。”今日午时,北京城所有选秀的宫女便要在地安门内集合。若是误了时辰,怕是整个计划就要失效了。“我很快。”顾子由闻言立马动起手来,将事先准备好的面皮贴在脸上。一炷香之后,与一张与李唯兮长得极其相似的脸便呈现了出来。二人所易之容乃北京城落魄官吏杨氏的二姐妹。二姐妹母亲死得早,亲戚甚少。上月,二姐妹之父,未入流的京卫指挥使司仓大使杨迁因病逝世。留十六杨怀苏与十四岁杨怀音于人世中飘零,孤苦无依。二姐妹家中值钱之物早已被虎视眈眈之人夺去,如今家徒四壁。杨家姐妹二人孑然一身,此时更不愿此时入宫,被高大的宫墙所围困着。姐妹二人合计了一番便计划逃出北京城,南下寻一安谧之地度过余生。三日之前,二姐妹渡河之时不甚落水,为顾子由所救,故而知其缘由。顾子由与李唯兮送二人离京,巧借杨氏姐妹的姓名样貌入皇城打探。顾子由与李唯兮到达地安门之时已经是巳时三刻,离集合只有一刻的时间。地安门的门外的平地上,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年轻女子,她们或啼或笑,姿态不一。啼的,约莫是与家人分离,日后怕在难相见,心中感伤不已。笑的,应该是念着飞黄腾达,光耀门楣,心中跃跃欲试。顾子由的目光向着人群中一扫,刚巧便望见了五日之前在赵府见过的赵家小姐。在人群的后方,一大堆的家丁围在后头,在他们的身前,赵家夫人抱着赵家小姐面容哀戚,二人哭的一塌糊涂。赵家老爷在二人身侧无奈地叹着气,亦是愁容满面。等不得她们将心中的愁苦发泄干净,地安门楼上传来了一个尖声细气的叫唤:“午时到各家小姐赶紧入宫门家中亲友止步地安门”李唯兮将目光仰高,细细地打量这个说话的公公。观察了好一番,她低声说道:“子由,这个公公面生的很。”李唯兮对李嘉懿太了解了,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