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李垚根本没看他们一眼,直直地从他们身边而过,仿佛当他们是空气。这两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两人正是,今天李垚拎出来比试的两个士兵。他们恰巧路过这里,撞见了李垚。王大虎则看着李垚的背影,面色阴郁。他们与赵骑督较好,今天几人都被拎了出来,当众出丑,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于是王大虎跑上前拦住了李垚。引路的士兵跟上去,一见李垚就冷笑地质问:你当我们是空气?李垚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有。空气是维持呼吸的基本,怎么可能当他们是空气。他们还不够资格。两人以为李垚认怂,脸色好看了些许。李垚还要回去喂猪,问:有事?李垚的神情太过淡定,一点都没有害怕,直视着两人,那黝黑的瞳孔令人恐惧,引路的士兵下意识地喃喃着:没没事哦。李垚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依然挡路的两人,他是绝对不会绕路的,说:让一下。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并没有让开,反而抱臂看好戏地看着李垚,注意到李垚的相貌果真不错,小脸比城内的花姑娘还漂亮,王大虎低下头,略微靠近李垚,压低语调,暧昧不清地说:不让的话,你又能干嘛呢?一旁的另一个人哈哈大笑地起哄。李垚抬眼直视他,黝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也根本没有害怕,反而让王大看到自己清晰倒映在眸子里的自己,感到了无名的心慌。确定不让?李垚问。王大虎邪笑:不让你能怎么样?李垚点头:那行。王大虎以为下一步李垚就该求饶,与引路士兵对视一眼,伸出手向李垚的肩膀抓去,他们刚刚就起了色心。然后他们就被撞飞了出去!李垚直直地往前走,根本没人拦得住他,两人就跟球一样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飞到田边,半天没起来。等到好不容易,两个大男人颤巍巍地爬起来时,哪还有李垚的人影。第三十六章 梦想成真在风清云朗的一天, 李垚正在记录母猪的产后第十二天,突然就有人来找他了。朱成富皱着眉, 后面还跟着几个面生的士兵。在这几人还没靠近时, 李垚淡定地转头看向他们。李垚问:什么事?朱成富皱着眉头, 率先说:三土, 我也不清楚, 不过你可能摊上事了。那几个士兵上前, 说:李垚是吗?跟我们走吧。李垚:去哪?几个士兵并没有说清楚:走了你就知道了。说着便要押着李垚前去。士兵抓了个空, 李垚已经走在了前头说:走吧。十分配合地走在前面。士兵见李垚这么配合, 也就不抓他了。想着他就一个人,怎么都逃不出他们几个人的看管下,于是便放任李垚自己走。几人将李垚带至一片空地处,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士兵,看到他到来, 正在齐刷刷地看向他。士兵围绕的正中间正是赵骑督, 而一旁就是那两个不久之前被李垚撞飞的士兵。这两人看见一脸平静的李垚走上来, 之前被撞飞的场景历历在目,腰部的伤忍不住隐隐作痛。跪下!赵骑督一见到李垚就冷着脸吼着他跪下。然而李垚不为所动, 冷冷地与之对视。赵骑督冷笑, 说:不跪是吧?好,一个犯人也敢如此嚣张,看来是活腻了。那就给我打到他跪下!打架?李垚目中光亮一闪, 黝.黑眸子竟然亮的惊人,跃跃欲试地看着一旁奉命上来的士兵。但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及时赶来, 阻止了即将会发生的悲剧。赵骑督,这是干嘛?这么大的阵仗,让将军知道可是论聚众滋事论罪的!范意致匆匆赶来,脸色也不好看,看到眼前这个场景,就知道赵骑督又要闹事了。他之前就知道赵骑督会找李垚的麻烦,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大的阵仗。他一向不喜赵骑督,奈何赵骑督的表舅是廉将军,他也不能老是针对他。而廉将军念在一丝亲戚情谊上,也没有太过于处罚他。赵骑督一见到范意致,表情有些僵硬,他已经派人去拖住了范意致的,本打算这罚完了李垚,范意致再怎么说也没用。而且上次他特地再提了一次,李垚的可疑之处,却遭到范意致的冷脸相对,被嘱咐好好操练才是正事,于是更加怀恨于心。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就调整为笑容,说:原来是范校尉,正好能帮我判个事儿,您一向是公事公办。范意致看到站在中央的李垚,心想着不好,赵骑督这回肯定是有把握才会让这么多人在场。范意致脸色依然没变化说:发生什么了?需要喊这么多人?赵骑督笑说:这不是我喊的,只是见这地宽敞就过来了,哪知道居然聚了这么多人。范意致目光一冷,横扫了周围一遍,说:那就让他们都回去训练!赵骑督可不会这么容易让这么多人走,说:反正还在休息,也不碍着这会了。来都来了,来做个见证也好,免得有人说我诬陷人。看来这诬陷是铁定的了!周围的士兵也满脸兴奋,枯燥无趣的训练中,有一场大戏看,可正好消磨时间。范意致只好问:那发生了何事?赵骑督开始声情并茂地数落李垚的罪行:在两天前,这个李垚居然在埋伏在荒地边,偷袭我的士兵!身为充军的犯人,这是大罪!理应惩罚!范意致看向赵骑督身边的那两人,他的记性很好,虽然是一面之缘,但是记得这是那天跟赵骑督一起被拎出来比试的士兵。这两人在那天被李垚撞飞后,耿耿于怀,他们与赵骑督较好,便在一次喝花酒时,对赵骑督说出了那天被李垚撞了的事情,当然省去了被撞飞的丢人过程,添油加醋地讲述了李垚阴险地偷袭了两人的事情。于是这两人立即出来,撩起衣衫,露出了腰后面的一大.片淤青,即使是常年训练身上总是带着淤青的士兵们看到后嘘了一声。这腰后的淤青,正是我们两人受这人偷袭得来的。范意致出口问:他如何伤到你们?你们皆是强壮受过训练的士兵,会被他偷袭?再说,他为何偷袭你们?赵骑督连忙插嘴:这个事情简单,他只是一个犯人,自那天起见两人的英姿,突然心生对他们的嫉妒之情,于是便寻着机会偷袭他们!!不然他哪里能得手。这明显就是睁眼说瞎话了,昨天全场最英姿的人明显就是场中嫉妒别人的李垚。但是范意致总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于是他转头问李垚:是怎么回事?李垚面无表情,外人看起来依然呆呆的样子,说:你指的是什么?两天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对,你承认吗?范意致想着,李垚不会是这样的人。李垚却点头:有发生事情。范意致差点背过气去,赵骑督却没想到李垚却是个呆.子,喜形于色,说:那你这是承认偷袭他们了?!快来人抓.住他,给我押送到李垚在这当口慢悠悠地说:我没有偷袭打他们。范意致挥手制止赵骑督要士兵上去押送李垚,期待地说: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赵骑督赶紧说:他只是狡辩,刚刚都已经承认了!他们拦路,我说了让他们让路,他们说不让,随便我做什么。所以我朝着他们走了过去。李垚陈述着事情时,也毫无起伏。范意致皱眉,恍然大悟,说:你是说你把他们撞飞了?赵骑督明显不相信地大吼:胡扯!你这小身板怎么可能将两人撞飞!李垚望向他,问:你不信?赵骑督冷笑,当他是蠢蛋不成,说:自然不信,如果你能当场演示出来,这件事就当我说错了,我还给你斟茶道歉如何?这话一出,身旁两个士兵急忙出声:不可啊!骑督!他们可不想再次被撞了!现在还痛呢!一见着这两人的反应,赵骑督还没来得及改口。李垚一点头,爽快地答应了。可以。虽然想要再次被撞的请求很古怪,但是如果对方喜欢,他也可以成全对方。恋爱智脑:你已经有了助人为乐的思想!李垚:这个请求非常古怪,不过顺手而已,我可以帮助。于是李垚无机质的大眼睛盯着王大虎两人,让王大虎感觉到发毛。引路的士兵已经隐隐有了后退的趋势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算了,李垚已经向他们闪了过去!众人只看到一条人影掠过!哎哟!!两声惨叫顿起!刚刚还站着的两人,已经躺在地上扶着腰痛呼不已。众士兵咋舌,望着稳稳地站在那,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依然一脸无表情的李垚,不由得心生敬畏。不仅是骑马惊人,还是天生神力!可惜是个杂役。赵骑督则看着地上正在痛呼的两人久久说不出话,一时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垚,又看看地上横躺的两人,还是不敢相信。最终还是最先回过神来的范意致结束了这场闹剧。李垚那一撞,无疑是洗脱了自己的罪名,狠狠甩了赵骑督的脸。赵骑督也不好找揪着这件事了,即使范意致怎么判也没了脾气,但是他看着那两个扶着腰哀嚎不已的人却是阴狠的眼神,他绝对不放过这两个让他丢脸的人!赵骑督说是斟茶道歉,范意致不可能真的让他这么做,毕竟李垚还是个犯人的身份,是贱籍。不可能让赵骑督赔罪,这样会丢了翼州军的脸。但是,李垚是充军的犯人,无论如何,他都撞伤了翼州军的士兵,那就是他的错。范意致身为校尉,不能不惩罚李垚,开了这个先例,否则以后看守充军犯人的士兵失去了威信,那就是失了翼州军的威慑。他沉吟片刻,抬眼看了看李垚,正色道:你伤了士兵,无论如何都该罚!那就罚你去最西边那片最荒芜的土地开荒!西边那边最是荒芜,没有一棵树木,有的也只是秃着枝丫的树木,水源离得又远,日头又晒,土地又难以开荒,最是那些犯人不想去的地方。而李垚的兄长都是在西南边,那里还稍微轻松一些。虽然这罚得有点轻,但是没有人有异议,毕竟本就是赵骑督理亏。李垚的眼神却渐渐亮起来。李垚:这是奖励吧?恋爱智脑也认同:你将会吸收更多的太阳能,加快对身体的修复!这一撞人就安排他去开荒,早知道他就早点撞了。临走之前,李垚还特别赞赏地看了范意致一眼。范意致一愣,直到身旁的士兵唤他才回过神来。校尉你怎么了?没没什么范意致有些心乱,又望了眼李垚离去的方向,抿紧唇。朱成富叹了口气,还替李垚感到不值,喊着:你也难过,范校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得不这样做这样,也不急。今晚我们喝酒,明天你再过去咦?人呢?!房间里早就不见人影了。李垚早就挎上包袱跟着人赶去开荒了!作者有话要说:三土那么喜欢开荒我怎么会不给他呢第三十七章 兄弟情谊西边的土地贫瘠, 连野草都长得比别处的要荒芜一些,没有一片绿色的景象, 遮阴的树木都离这里两百米开外, 仅有的几棵树也是光秃秃的枝丫。面对直射下来的阳光, 让人避无可避, 且这儿无任何遮挡物, 恰巧是下风口, 风沙比别处的更大, 刮得人的脸生疼, 经过长期的劳作,露出的皮肤粗糙无光。这里的土地即使开荒了,也种不出什么来。所以甚少有犯人被派到这里来,就算有,也是来到这里后工作上犯了过错的犯人。来到这里开荒的犯人都拼命地想要往外调动, 即使是去别的地方开荒, 也好过这里, 起码别的地方开荒还能没这么累。于是,这几人看到白白净净的李垚被送来, 暗暗地想要看到面前这个少年叫苦不迭痛不欲生的样子。这样, 他们常年来在这开荒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些。怎知,少年跟着士兵来到这里,毒辣的阳光洒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还散着金光, 少年抬起头直直地望了眼太阳,没有被阳光刺眼到眯着, 在那无表情的脸上,似乎还略微地享受,让众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以后你就在这里开荒了,这几个人跟你一样是开荒的,他们会教你平时要干什么。士兵同时也挥舞了手中的鞭子,说:平时也有人在一旁监督,若是你偷懒,可就要吃一顿鞭子!一般人被这么威吓下,通常都会表现出瑟缩。但是这个少年却只是点头表示听到了,继而又问:那我睡哪里?士兵奇怪地看着他,说:自然是回你们贫民营睡。李垚知道李秉一家就是在贫民营里,摇头,说:不行,他们不要我回去。而且他现在也不想去,那里房屋的空气质量极差,他的体验很不好。士兵想着,这个人莫不是被家里人赶了出来,孤身一人在这翼州城也没有依靠,现下还被赶来做最苦的开荒,简直是惨。这时,士兵也不由露出了一丝同情,说:这里没有地方供你睡觉,只有一个平时用来休息的茅棚,若是你不介意也可以在这睡。当然,通常是没有人愿意在这郊外无瓦遮头地睡觉,晚上这蚊虫甚多,叮咬得人整夜都无法入睡,而且也不安全。万一,有哪些野兽半夜三更过来,那可真是要丢命的。可以。李垚爽快地答应了,他还看了看茅棚,说:我可以自己搭个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