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玉放下心来,一旁的李林氏在不经意时已经扫过了所有的东西,听见李垚是得了奖励,终于堆砌了笑容,跟着夸赞:李垚是李家的孩子,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虽比不上李盛他们,但也是个争气的孩子。秦姨娘也可以松口气了。秦香玉听到李林氏这还要贬低李垚的话语,脸上的笑意微敛,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并不敢顶撞。范意致对于李林氏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不方便掺和,之后李林氏还旁敲侧击地说了些好话,意在讨好范意致,见范意致面色并没有不愉,接着为自己的儿子和嫡孙子说些好话。他的父亲李秉也是个能人,修筑城墙时许多大人都说他不错李盛和李胜平时干活也认真努力,时常被夸赞范意致面上不咸不淡,没有回应,但是心里也已经不耐了,待李林氏说完,他便要告辞。李林氏也没有挽留,毕竟这家里的条件也不允许她留人,她还想亲自送范意致出去,表现得十分殷勤,范意致却要她留步。大人,我送您出去不用了,这才几步路,我还可以走出去,你不必送了。那好,您慢走,下次也可以过来。李林氏脸上堆满笑,脸上的褶子一道道。李林氏笑意盈盈地送走范意致,这边就唤着莫姨娘将东西拿进去。这里的环境超出了他的想象,没想到居然这么差,比一般的翼州百姓还要贫寒。这些都是曾经在盐京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这会子轮落到这地步,也真是让人唏嘘。但是即使是沦落到了贫苦的地步,这家子的人在宅院里的毛病还是存在,范意致想着,也不知道李垚在以前是怎么度过这些年的,庶子不被人重视,想必过得也不怎么好,即使是现在这家人的态度似乎也没有改变。但是李垚却没有生长在这种环境该有的敏感怯弱,或者是暴怒古怪,从容地生活,每一件事都认真对待,这样的人总会让人喜欢他的态度。范意致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居然这么执着于李垚了!对方不过是个罪臣之子,表现得武力高强而已!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呼喊的声音。大人,请留步!秦香玉在后面追赶上来,喘着粗气。有什么事?秦香玉拿出一件衣服和一双鞋,上面细致地补了几个补丁说:大人,可否劳烦你带这件衣服和鞋子给李垚?我上次去见他,给他补了衣裳,但是没时间送给他,还有这双鞋,他生辰快到了,我给他做了一双。自然可以。范意致接过,留意到秦香玉的手指粗糙有厚茧,是长期拿针线所致。秦香玉还问了几句李垚的近况,范意致一切都往好的方面说,秦香玉放心地要回去时,范意致忍不住问起了李垚的过去。不知李垚他从前也是这番不爱表达情绪的吗?秦香玉想了下,说:这孩子以前有事也是闷着的不过他之前生了一场大病,病过后兴许是烧坏了脑子,所以变得时常没有表情。一想到这里,秦香玉就忍不住难过。生病?也曾听过会烧坏脑子,让人痴呆想起李垚那面无表情呆得可爱的模样,倒也说得通。他之前的臂力如何?是否有惊人之处?秦香玉疑惑地看范意致,说:这我倒是没有特别留意,以前垚儿也没有特意拎过什么东西,所以也不清楚我身子不好,所以也没时刻关注他她感觉到范意致问这些有些不正常,怕说太多对李垚不好,于是只好模棱两可。她虽然身子弱,胆子小,但是常年在大宅院里,也不会太笨,自然知道范意致问这些问题有目的,但是不知道是否对李垚有害,她还是有所保留。范意致意识到秦香玉这是问不出什么了,再想到李垚家里的李林氏那种家人,如果连亲娘都无法了解了,那么其他的那些家人又能知道多少。不过面对像谜一样的少年,范意致越发想要了解李垚了,但是几次跟李垚的聊天里,都无法得到更多的消息,他觉得光在李垚身上套信息,是套不出来的。那么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只能从最有可能了解他的人身上得到些信息了。李垚没有朋友,那么只剩下,最可能接触真相的家人了。所以,这次来带东西给李垚的家人,他也是带着一部分的私心。但是这次没有什么收获。反而了解了这样的家庭后,更增加了范意致对李垚的兴趣。越是雾里看花,越是想要看个清楚。恋爱智脑:母猪产后观察日记第10天录入完毕,母猪产后状态良好,无任何不良状况。幼年猪崽身体状况良好,发育正常。李垚正在猪圈里日常记录母猪的产后观察,顺便照常喂猪,他每日重复着一样的事情,井井有序地进行每一项工作,脸上丝毫不见其厌烦。但是比起喂猪,他更想去开荒种田。再不然,修筑城墙也可以,他听说一样是在太阳底下暴晒。这原身的父亲和兄长的工作让他有一点点羡慕。上次说给他调工作的范意致,自那次后,便没有声息了。范意致再次来到养殖场时,直奔猪圈去找李垚,距离还有十多米时,范意致正要出声喊李垚。突然背对着他的李垚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转过身,准确无误地看着他。这一眼差点将范意致钉在原地,那黝黑眸子幽幽,将范意致的模样倒映得清清楚楚。范意致试图打着招呼:我来看你了。李垚点头,随即问:开荒的事情怎么样了?范意致想不到他还是这么执着,虽然李垚的态度很认真,但他真的没法真的把人从舒服的位置调去辛苦的开荒。他也怕李垚之后会后悔。他以为拖久了后,李垚就会忘记了。范意致模糊地回答:毕竟我并不是掌管你们的人,还不能那么快你现在的活儿就很好了。哦,那就是不行了?李垚转过身,不再看他,轻飘飘地说:如果你不能实现,那么就不要对我许下承诺。这句话瞬间把范意致钉在原地,太过于直白而让人无法辩驳。那一瞬间就像一把利剑一样,一下子就扎中了范意致,并且李垚说这话时,他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真的挺无能的。他僵硬了一会,才能继续强迫自己没有拂袖而去。我去见过你的家人了,你娘交给我衣服和鞋子,说是帮你补好了衣服,还有帮你纳了双鞋子,说是给你的生辰庆祝。说着,范意致便解开包袱,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衣服和鞋子。前两个月秦香玉确实有来看李垚,不过只来了一会便走了,因为怕家里找不到她忙不过来,在房间里找到李垚的衣服有破洞,母性大发就强行拿回去补上了。李垚扫了一眼,确实是之前自己的衣服,便接了过去。范意致注意着李垚的表情,毫无感动的迹象。他特意说:这鞋子是你娘特意做给你的生辰礼物,你不试试吗?李垚扫了一眼那双新鞋,淡定地说:不用试了。范意致带笑看他,以为他被秦香玉的心意感动,说:那倒是,亲娘做的鞋不管怎么样,总是最适合的。李垚一边快速系好包袱,毫无起伏说:试了也不合适。范意致:李垚如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本就是长得最快的时候,再加上李垚吸收太阳能修复身体,更是令身体长得比自然生长时要快。如今他离刚到这个世界已经长高了不少,更显高瘦。而身高在拔高,脚板自然也跟着长大,而秦香玉却依然以为当李垚还是半年前在李府时的脚板尺寸,自然就不合适了。李垚扎好包袱后,范意致还没走,直接说:你还有事?在他看来,范意致既然无法完成对他的承诺,那就不要在他面前出现了。不知为什么,虽然李垚表面表露出的情感几乎没有,但是范意致觉得这话怎么有点没事就快滚的意思范意致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垚,突然想看这秀美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于是说:听你娘说你的生辰过些日子就到了,为了庆祝你的生辰,不如到时候我请你去城内的酒楼吃饭?李垚毫不留情:我不喜欢吃饭。范意致:见李垚不理会他了,转身去整理猪栏,没有到阴凉处,全身沐浴在阳光下,长时间的阳光下,皮肤一点也没有发红,似乎泛着诡异的光芒。李垚那番想要开荒的话语还在范意致耳边,范意致灵机一现,说:那我邀你去平地赛马如何?平地?李垚路过那里,那里地大平坦,一棵树都没有,只有尘土乱飞,自然太阳也是直晒,经常有士兵在那骑马训练。李垚毫不犹豫:我喜欢骑马。范意致:那就这样说定,到时候你生辰的那天,我来接你。李垚说:可以。接着还是那句:你还有事?范意致:没了,我这就走,我也要去忙了。不知道为何,范意致觉得自己对李垚没有了价值走的时候还有点不甘心,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心里就是莫名地有些憋屈。李垚难得有些人情味说了声毫无感情的话:慢走,不送。范意致:好作者有话要说:有cp的可能感情戏比较少得慢慢来啊别着急第三十五章 发展对象到了李垚生辰那天, 范意致果然遵守诺言中午就来了。而朱成富也才从范意致的口中得知那天是李垚的生辰。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要范校尉告诉我才知道。朱成富埋怨着李垚怎么都不通知一声。李垚却疑惑:告诉你能干嘛?朱成富说:告诉我好早些想想为你庆祝啊。李垚继续淡定:那你现在知道了。朱成富:看着李垚那万年不变的淡定表情, 他转过身跟范意致说:你们已经商量好去赛马了?对, 待会就带他去训练场, 今天骑兵的训练不是太紧, 中午正好是有片刻休息的时间。更重要的是, 对于中午这种阳光正毒辣的时刻, 李垚甚是满意。已经走到了门口, 转头等着范意致了。朱成富点头, 看着李垚兴致不错的样子,也不由高兴,对范意致替李垚庆祝生日的方式感到还行,说:那也不错,有些人一辈子也没骑过马, 让他试试也好。我留在这看着, 你带他去吧。那行, 我们走了。范意致一抱拳,就带着李垚去训练场了。军营马厩的人认识范校尉, 正在刷马的大叔起来恭敬地喊了声:范校尉。范意致点头示意, 说:现在训练场没有骑兵在练了吧?已经练了一早上了,现在大都数都在休息吃饭了。那行,你将我的雪鸠牵出来, 还有再挑一匹好点的马。行,我给你挑一匹。说着, 便放下工具,去马栏里去牵马。李垚转头,目光向其中一个马栏看去,那里正在发出马蹄不断地踏声,随后他向马栏走去。范意致见此,好奇他要做什么,也跟着他的步伐。马栏里是一头黑色的骏马,身形高大,皮毛顺滑,但是不断地烦躁地来回他踏步,见到有人来到面前,两个马鼻开始喷出热气,高扬着马头,一双眼睛冒着红光,似乎随时都要冲出马栏。范意致惊讶,这里竟然还有这么烈性的马?养马人凑过来说:那是匹野马,还没训服帖,性子野得很,好一段时间了每个士兵上去都被它摔下来,还有赵骑督被它踩了几脚,幸好没什么大事,要不然这匹马都得被赵骑督给炖了。李垚听此,满意地点头,转头说:就它了。养马人惊讶,上下打量李垚一番,见他不过是个杂役少年,以为他不懂野马的厉害,心性高,于是劝道:小兄弟,这马骑不得,别说是你这样刚骑马的人,纵使是训练过的骑兵,也会甩下来。我给你挑匹温驯些的,个子矮一些的马。李垚摇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说:不要别的,就要它。养马人以为他要刺激,说:温驯的马一样能骑得好玩就按他的意思吧,就要这匹了。范意致突然出声。他也想看看能训练家猪的李垚,能不能驯服野性强烈的野马。如果能,那么李垚就是个人才!他的眼光没错!如果不能,不过也是有些遗憾罢了。养马人看向范意致,面露难色,说:这范校尉你应该知道见范意态度坚定,养马人也没有再说下去,叹了口气,认命地将这匹野马牵了出来。养马人去牵着缰绳拉着野马出来时,还颇费了一番力气,因为野马还挣扎了一番,左右摇摆,跟养马人作对,确实是野性微驯。但是,当养马人将缰绳放到李垚手里时,李垚的手抚上野马的马腹,原本还在烦躁乱动的野马渐渐安静了下来,在李垚的手抚摸着马毛下,垂着头温驯地看着他。一点也不像刚刚在马栏里撞着栏杆的烈马!养马人见到这一幕也吃惊了,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麻衣少年,个子瘦削,不算高,并没有用什么手段,就让一匹野性还在的烈马安静下来。他养马多年,心知马这种畜生最是能被一个人的气势都震慑,也最是能看对人。眼前的少年绝非平凡之辈!范意致看向李垚的眼神越发耐人寻味,看来他的眼光果然不错,不过眼下还不能太早做定论,得看他上马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