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属下知晓他已不是当年的他,然而寒阎也非是当年那个,满心怨恨不能释怀的独孤俨了”独孤俨想到这些事情,脸色就顿时晦暗下来,挣扎着迟疑说道:“前一段时日,属下发现他在练毒功,不知此事”“不错。”顾之素听他提起毒功之事,也是微微皱起眉头,虽然他觉得顾之淮决定,离开独孤俨后习武,乃是一件正确之事,然而顾之淮所找的功法,的确让他忍不住担心,练毒功之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一点几乎是必然,然而他此刻却不知道,如何能让顾之淮放弃“这功法非我所给,却是他自己寻到的,我也曾给他一本,内力速成的法子,练过后令肌体酥软,对身体却没有大害。他怕是觉得那功法不够,又不知从何处,私自找了毒功来练我劝过他,然他如今已非我兄长,很多事情我可以说,却不能强硬阻止他去做。”独孤俨听他肯定自己的话,脸色顿时更白了一层,双手在袖中几乎攥出血来。顾之素看出他心中挣扎,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独孤俨对顾之淮不肯放弃,思忖片刻之后,终究目光深邃开口道:“你想清楚便好,情爱之事你情我愿,非是旁人可插手,若他愿意原谅你,或是愿意听你的话,放弃去练那毒功,我自然是愿意看到的,可若他不愿纠缠,你也不可肆意胡为,不然就算你乃寒鸩首领,我也不会轻易饶你,你可知晓”独孤俨见他并不反对自己的话,也算是同意了自己的话,舒了口气低身抬手说道:“属下知晓。”顾之素回身朝着门口走了几步,手指快要触到门框的时候,却乍然想到一件事,转过身来看向独孤俨问道:“今日不曾见到寒璃,你可知他去了何处”独孤俨知晓他也担心寒璃,看了一眼窗外才低声回道:“回主上他今日清晨便出门,前去刺探明都大臣,是否有私通夜国谋逆之罪”顾之素想到这段时日,的确是因为夜国,不管是月晦还是日厄,亦或是他自己的寒鸩,都在不断筛选可用之人,以免新皇选择前去攻打夜国的,不慎之下选择了心有谋逆,亦或是并不安分的人前去,寒璃自辛元平琴妃一事之后,如今已然是寒鸩之中,算是数一数二的暗杀者,前去做此事再正常不过,闻言就只是皱了皱眉道:“到现下还未回来”独孤俨看他担心,便又加了一句:“因那人出没许多地方,寒璃想要多观察一番,本就说是傍晚才能回来,您出门也没有递信,因而”知道不是过期不回,顾之素点了点头,放下心中那点担心,定定注视他一眼后,方才转身朝外走去:“罢了,此次见不到就见不到,终归还是有机会的。”马车从一得阁中出来,转头朝着荣安戏院而去。自新帝上位之后,有些耳聪目明的大臣得知,这家戏院背后真正东家,原来既不是所谓的忠义公,也不是大掌柜慕容意,而是新任的皇后娘娘顾之素,达官贵人们摸不准新帝的心思,就只好转个弯来令人多来戏院里,让自己的家眷这般讨好新皇后。因此在顾之素进宫之后,荣安戏院再度热火朝天起来,许多商人办的戏院不知其中奧秘,准备买通官府给荣安戏院麻烦,官府心知肚明绝不敢对戏院动手,久而久之每天戏院里都座无虚席,热火朝天所有的小二都像陀螺一样,忙着穿梭在戏院诸多的板凳桌子前。顾之素刚从后门进了戏院,就被戏院的热闹冲的一惊,还好面上带着几层面纱,就算是在回廊上遇到了人,也不曾被人认出面容来,好不容易进了顶层的珠帘后,他刚准备轻轻松口气,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微臣还以为,娘娘不会过来了呢。”乍然听到这个声音,顾之素先是吃了一惊,随即醒过神转身望了过去,不出意料的看见不远处,桌案之后正坐着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正在低身抚琴,见到他之后便停下了手指,目光灼灼的与他对视,秀丽的面容在黑暗之中,已显出动人心弦的轮廓。“慕容兄怎么在此”看着顾之素拿下了面纱,走到自己面前,慕容意深吸一口气,抬手未曾点亮烛火,只是自盒中拿出夜明珠,放置在了两人中间,看着幽暗光芒一点点绽开,缓缓望着他开口说道:“我为何会在此处,皇后娘娘该是最清楚不过。”顾之素低身坐在他面前,看着他面前的琴,手指一点点抚过琴弦,目光灼然泛起一点光:“慕容兄说这话,我可不知该怎么接了。”慕容意见他抚琴,垂下眼帘低声道:“萧烨前去北境之事,他已经找了机会,对我说清楚了。”“这么快”顾之素手指微微一停,有些惊讶的望了他一会,方才露出奇异的笑容来,“我还以为他会再拖几日,到实在不能拖的时候,方才勉强将此事告诉你,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说出口,我倒好奇你是如何回复他的。”不等他的话音完全落下,慕容意就看向他,神色笃定的说道:“他去可以,我要随着他一同去。”顾之素料想会是这样的结果,如今真的是这样的结果,又觉得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了,一时间不由叹息一声,望着他片刻后沉声说道:“你若是随着他一起去北境,万一被你的大哥,南昭慕容氏的族长发现,不管是萧烨还是你1是都要倒霉罢。”慕容意一听到他提起自家大哥,面上倒是有几分奇异之色,片刻后抬头望着顾之素,试探着低声问道:“皇后娘娘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被大哥发现,又一定会倒霉”顾之素摇头,轻轻笑道:“南昭慕容氏虽早已不如前,但其当年赫赫威名,非是空口白牙说出来的。”慕容意听到他的话,脸色微微晦暗一瞬,又很快恢复平常:“若是当真被大哥发现了,我也不会轻易跟大哥回去当初我出慕容氏的时候说过,若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不论在何处都是煎熬罢了 ”顾之素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好奇,抬手压住琴弦,目光自他身上扫过:“你大哥知晓你的心上人,是萧烨么”“大哥自然不知。”慕容意仿佛想到了什么,神色略微有些恍惚,许久才开口低声说道,“我自小就见过萧烨,大哥也认识他的,你也知晓我是个双子,本来就和普通男子不同,萧烨少时不大规矩,做过一些我大哥看不上,觉得他没出息的事。”因南昭慕容氏与萧氏,有着扯不开的联系,这么多年以来,旧时的怨恨慢慢散去,萧氏又人丁单薄,每一代的萧氏嫡子,若是自小就是独苗,经常会被送到南昭慕容氏,在明都之外的隐居之地,萧烨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小跟慕容意熟识而成为朋友的。慕容意想到当年,在南昭慕容氏隐居之处,萧烨在山庄里招猫逗狗,每天都玩的跟泥猴子一样,跟着自己的二哥和三哥,好的几乎要穿一条裤子,唯有稳重的大哥一见他,就忍不住皱着眉头走开,唇角就不自觉露出笑容,作者闲话:22:13 画97 8308宝郡王府“后来我们越长越大,大哥就一直暗中警告他,不许打我的主意,他就当真疏远了我,不愿意同我在一起,再后来后来我也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他,前来明都原本不该我,大哥更期许的是二哥,可我一来年轻气盛,总想做出什么事情,让大哥不能小瞧我,二来二来便是为了这份情了”顾之素听他诉说自己的心思,倒是注意到了他话中,有关慕容氏的其他隐喻之事:“你大哥让你二哥前来明都,是想要”慕容意知晓他如今身份,已然不再是过去那般,无人注意的小小庶子,而是偌大大齐的国母,尤其是顾之素心思细密,自己每说出一句话,都能从中听出话外之音,倒是也不惊奇他抓住这个,含笑垂眸低声道:“你这么聪明,会猜不到么”说罢,也不等他将自己的心思说出,就稍稍扬眉望着他说道:“自从大金之后,南昭慕容氏留下祖训,不得参与夺嫡之事,我如今在明都之中,虽然没有伸手帮你,也算明刀明枪站在了新帝这边,大哥大抵已经知晓了,却没有对我传来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是准备等着,我自己回去认错,还是等着我再犯一个错,就彻底将我抓回去。”顾之素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想到如今萧烨的事情,慕容意定然是打定心思,不会轻易离开萧烨,那么他会做出什么决定,也就几乎完全确定了 : “若你大哥真的来了,你会跟他回去,,慕容意点了点头,没有一点勉强,正如顾之素所料,唇角还露出笑容,望着身前的琴道:“若是我真的跟他去了北境,大哥也不是那么心狠的人,知道我心念萧烨,已经到了不要命的程度,他一定会助我一臂之力的。”顾之素见他将家中的事情都已想清楚,便知自己在说阻拦也无用,想到此事回去给辛元安说,也不知那人会不会露出懊悔表情,他就禁不住垂头笑容愈深道:“你倒很是了解你大哥,就不怕他生你的气”“大哥从小一向照顾我,家里没有妹妹,就我一个双子,时常是我想要什么,他就会给我什么刚来明都的时候,大哥听闻我喜爱名琴,就千方百计的,寻了这焦尾琴给我,若是我心爱的人,他知晓或会生气”慕容氏的手指抚过面前,那古琴的焦尾,目光微暗低声喃喃道:“这一回或许不会太容易,但若是不去做,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不如就拼力一搏罢。”顾之素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窗棂边上,看向外间熙熙攘攘,仅仅是几日时间,自那一日鲜血宫变后,再度恢复热闹的街市,片刻之后陡然开口道:“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会让陛下不再拦你。”说了这么多,终于听到了这句话,慕容意知晓自己的路,当不会被皇帝所阻,立即忍不住松了口气:“多谢皇后娘娘。”顾之素点了点头,侧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此去北境,山高路远气候苦寒,记得保护好自己,我还想喝到你们的喜酒。”慕容意含笑与他对视,低身拱手应道:“借娘娘吉言了。”自荣安戏院出来之后,马车朝宝郡王府而行,如今的宝郡王得流放谕旨,却还并没有自明都离开,而是被关押在郡王府内,被禁卫军牢牢看守着,不得让任何人前来探看。远远就能看见宝郡王府的牌匾,已然被卸下来不知哪里去了,门楣之上空空荡荡一片,顾之素抬手将车帘放了下来,任由马车停下胡沁儿跳下去,快步朝着被禁卫军守着的府门而去,刚上了几级台阶就被左右长枪挡住。“站住,来者何人 ”胡沁儿看着面前两人,自袖中掏出令牌,展开手指给两人查看:“我们乃陛下的密使,前来此处查看犯人”两个禁卫军看到胡沁儿手上,如朕亲临的玉牌便对视一眼,实在是不能确认是真是假,连忙分出一人进了府内找人,顾之素被连珠扶下马车,面容被斗笠和斗篷掩盖,就缓步跟在胡沁儿的身后等待,直到门内走出禁卫军的小头目,认出了胡沁儿手中玉牌为真,立刻抬手示意两边收起武器,自己低身将大门打开为一行让路。“几位密使请进 ”胡沁儿瞧见他们让开路,立刻侧过身让顾之素先走,和连珠一左一右跟在后面,三人一同抬步迈入府内,由那禁卫军中人带着朝前而行,一直走到一处院子跟前不远,那人尚未停下脚步开口说话,却见到背后遮掩着容貌的密使停步,转过身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眼光看去,发现顾之素看的是回廊边缘的院子。那间院子和别处满是荒芜不同,四处都是葱茏碧绿的花木掩盖,一道木门将四人的目光阻断,其上却并没有白纸黑字的封条。看着顾之素盯着那间院子看,领路的禁卫军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此处关押的不是废王,而是废王的谋士,陛下前几日已经下旨,说其乃是陛下的暗探,一直潜伏在废王身边,因而论其有功将其放出,他却不肯离开此处,说是要同废王一同离开。”不等他的话音落下,顾之素已然抬步,走到了那扇木门之前,刚准备抬手轻敲,禁卫军却上前一步,阻住了他的手道。“陛下曾经下旨,不让人随意打扰这位谋士,如果他不见密使,还请密使莫要强求才好。顾之素没有开口,点了点头权作答应,错身再度上前一步,抬手敲了敲木门。在他背后的三人注意到,他敲门仿佛与他人不同,轻轻三下之后微微停顿,随即又重重敲了三下,禁卫军中人若有所思,连珠和胡沁儿对视一眼,神色略微有些微妙。就在敲门声落下的时候,门内缓缓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那木门就被拉开,露出一张俊秀的男子面容,男子一身白衣神色淡淡,脸颊有些消瘦精神不是很好,但是在看见戴着斗笠的顾之素时,眸底陡然蕴起了一丝冷光。“你是谁怎么知道这暗号的”“我是陛下派来的密使。”顾之素隔着一层纱与他对视,见他和当初自己见面时,神色和现下并无不同,唇角不由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因我实在想见一见你,方才前来。”“见我”风莫愁没有认出他来,猜不出来者到底是谁,目光愈发冰冷带着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