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疆族长对他起了疑心,不是会当真杀了他,就是再度给他下蛊。派这个人来的人,是想将他置于死地。想到此处,辛元安唇角微勾,索性承认她的话,含笑看着她道:“我本就是一个汉人,说不上是不是探子,不过既然你们将我绑来,我若是不做这个探子,岂不是辜负了你们”女孩没想到他这么答:“你你强词夺理”顾之素听到辛元安与女孩交谈,也很快听出了其中隐藏的深意,微皱起眉霍然低声开口道:“既然已经被族长发现,想必就算你独身过来,身后也不会没跟着人罢。”“我身后才没有”女孩涨红了脸颊,下意识朝自己身后一看,却陡然发现了什么,看到不远处树林中,隐约浮现的人影,顿时变了脸色,“阿达你怎么跟在我身后我就是出来找阿安,阿安能够保护我了,不是不让你跟着么”她的话音还未落下,一个身着棕色皮衣,肩背上尽是刺青,面容坚毅的年轻男人,快步走到女孩身边,也不管女孩神色如何,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密林方向后退,戒备的盯着顾之素,以及他身边的辛元安,压低了声音说道:“圣女,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个阿安亲口承认,自己就是汉人的探子而且他没有中蛊,也不会听您的话”女孩即使被他抱住,也挣扎着要脱开他手臂,忍不住要开口驳斥:“你住嘴不许你这么说阿安”抱着女孩的男人,见她已经知晓辛元安没中蛊,只是一直欺骗她的事情后,还是一门心思护着辛元安,眼底不由闪过失落神色,想也不想的开口说道:“圣女您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一个汉人”听到抱着女孩的人这么说,女孩听到这话之后,泪眼盈盈咬着唇不说话,顾之素似笑非笑的转过头,正巧对上辛元安无辜眸光。女孩深吸了一口气,挣扎了几下却挣扎不动,气弱的威胁他道:“你反正我不准你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我就给你下蛊”男子听到她这么说,不敢置信看着她,面色微变提高声音:“圣女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他的声音刚刚落下,立在两人不远处的辛元安,面容却陡然一变,朝着男人身后密林看去,紧接着顾之素也变了脸色,顺着辛元安的眼光看去,男人和他怀中的女孩,却丝毫没有觉出异常,直到一个冰冷声音响起,将两人的话音打断。“你不去给族内的汉人下蛊,却要威胁我们的族人,对我们的族人下蛊么”这个声音一响起,女孩就停了挣扎,男人也神色一变,转过身来之时,看见身着长袍,面容晦暗脊背微驼,鬓发霜白的中年男子,正缓步自密林中来。女孩望着走过来的人,微微瑟缩了一下:“族长”“族长您来了 ”此时看见南疆一族的族长,抱着女孩的男子最是高兴,快步走到那位族长身边,抬手指着顾之素和辛元安,“您要杀掉那两个人就是他们蛊惑了圣女”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走出密林的人眯了眯眼,手指突然朝着地上一勾,月光之下一道金线滑过,乍然飞回了他的指尖之上,让被抱着的女孩低呼一声。“族长您怎么能给他们下金线蛊”“我的确是下了金线蛊,不过他们并未中蛊。”男子指尖上的蛊虫通体纯黑,背上却生着一条金线,乃是南疆最厉害的金线蛊,只有南疆一族族长才可驱动,这种蛊一旦中了之后,被附身的人先是浑身痛,随后会七窍流血直到死去,乃是最为恶毒的一种蛊虫。顾之素看到那只在指尖蠕动的蛊虫,知晓是因为自己刚卸下麒麟金锁,身边还站着佩戴金锁的辛元安,这才险而又险的躲开了那金线蛊,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殆尽,辛元安的神色比他还要难看,抬手将他拽到了自己身边搂紧,就要伸手去拿那块麒麟金锁时,站在不远处的人仿佛察觉到什么,抬头直直的看着他们两人说道。“他们身上有东西,连金线蛊也惧怕,不是更厉害的蛊,就是”话音未完就骤然停了,南疆族长望着他们,翻手收回了金线蛊:“你们是慕容氏的人”顾之素抬手握住身边的人的手,知晓南疆族长收起金线蛊,其实就是不会再对他们出手了,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我们非慕容氏的人,不过我有一好友,乃是慕容氏嫡子,南疆一族蛊毒甚多,为了保证安全,我便请这位好友,将传家宝物暂且借我。”昏暗的密林之中,月光自头顶坠落,照亮对峙的几人面容,长袍滑落在地面,与青草摩擦沙沙作响,一个声音停顿许久,许久终于开口说道:“看在慕容氏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们走,不过下一次见面,不管你们身上带着什么,我都不会轻易饶过你们”辛元安见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去,墨蓝的双眼闪过暗光,陡然开口说道:“族长还请稍安勿躁,我来此,是为了与南疆一族,结盟的。”长袍沙沙的摩挲而过,南疆族长转过身,目光幽暗的望着他:“你说什么”不光是南疆族长听了这话,此刻的神色显得有些诡秘,连他身后的女孩和男人听了,也都是一副讶然的模样,不过女孩的神色随即高兴了些,兴致勃勃的竖起了耳朵来听,男人却满是戒备的看着他们,倒是也没有立刻挪动步子离开。“我乃大齐的皇子,身份高于王朗,他不能做的事,我可以做族长听了,还想赶我走么 ”辛元安唇角含笑,面容在月夜下,愈发俊美耀眼,然而那双蓝眸,却也更加深沉,“南疆生死存亡之事,尽在族长一个念头。”“你是突然起兴,还是早有计划”顾之素望着身边的人,薄唇开阖之间,缓缓吐出话语来:“在南疆族内观察许久,方才有了这个念头,本想找一个合适时机,单独与族长相谈,谁知被人坏了好事,不知族长还是否相信”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抱着女孩的男人,很是戒备的看着他,不等南疆族长说什么,就忙不迭喊道:“族长不能相信他他是个汉人他手上有兵会害死我们”男人一开口驳斥,女孩就不乐意了,也跟着开口喊道:“族长阿雅愿意相信阿安阿安不是坏人”两人的话分别出口之后,女孩再度开始挣扎不休,男人没想到圣女还这样,不顾族内的安危相信汉人,眼底闪过几分失望之色,然而却还是紧紧抱着她,不肯让她下地去找辛元安,南疆族长看着他们两人争吵,许久才转过身来面对辛元安。“既然圣女相信你,我就暂且信你一次不过,你所谓的结盟,是什么意思”说完这话,他顿了一下,目光凌厉。“若是让我们南疆一族,彻底臣服在汉人之下,成为汉人的一条狗,话就不必说下去了。作者闲话:265控制南疆“只是利用的关系,必然不得久长。”辛元安见他说出这话,就知晓他是要听自己说话了,索性抬手示意不远处,安静伫立的木屋,南疆族长没有丝毫迟疑,先迈开脚步走了过去,女孩和男人看见族长走了,也就立刻跟了上去,反倒辛元安和顾之素,相携走在最后进了屋中。屋中只有一张床和桌子,南疆族长低身坐下,女孩被男子放了下来,快步走到族长身边,盯着辛顾两人走进门内,辛元安握着顾之素的手进门,唇角微微含笑扫过他们,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不知在南疆族中,是圣女更重要些,还是族长更重要些”南疆族长闻言微微皱眉,女孩则眨了眨眼睛,男子却忍不住了,抢先回答道:“族长掌控最厉害的金线蛊,圣女则是所有蛊的母,两者重要性几乎等同,你问这个做什么”辛元安听到他的回答,低身坐在桌前,手中的茶杯轻轻旋转,目光骤然凌厉起来:“若是只要南疆圣女出生,立刻将其送往明都之内,皇室将其封为公主,每一任圣女由皇帝抚养,不知族长如何以为”听到这话,女孩面上顿时失去血色,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男人则满是戒备不满,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南疆族长却陡然抬起手,阻了他们两人想说的话,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面带讽笑低声问道:“封为公主嫁给汉人皇帝么”“自然不是。”辛元安听他这么说,目光微微闪动,看了一眼他身边女孩,唇角含笑的轻声说道,“我知南疆圣女不会嫁给旁族,只能嫁给本族中人,因此待圣女成年之后,让南疆族中,选出的族长前来迎娶。”听到这话之后,女孩本来就难看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怔怔望自己身边端坐,没有说话的南疆族长,不敢置信的摇头低声道:“什么只能嫁给族中的人”辛元安看见女孩的神情,唇角笑容却愈发温和,直视南疆族长接着道:“只要族长与圣女成亲之后,朝廷就会承认族长南疆王的封号,统管南疆的汉人和南疆人,不过此处城主以及驻兵统领,必须是朝中之人亲自派来,不然朝廷也无法放心,这一点族长应该知晓”南疆族长坐在他对面,眼光随着他话语,在一方昏暗室内,愈发显出几分幽暗。“若是南疆人被封为南疆王,南疆族人可以生存在城中,帮助汉人一同剿灭匪患,南疆人和汉人共享南疆土地,而不必蜗居在密林中,永远不见天日。”一张大饼,足动人心。辛元安说罢这句话,眼看南疆族长神色变化,这才施施然的停了口,摸了摸自己面前已然冷却的茶水,抬手将之倒满了一杯用内力焐热,递到了身边顾之素的眼前,顾之素抬手接过温热茶水,刚低头喝了一口,就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投过,仿佛带着几分不甘之色。他下意识抬眼看过去,却见刚才恨恨盯着他的女孩,此时正低头咬紧嘴唇,手指紧紧绞着衣衫,分明因为辛元安亲呢,对自己生了几分敌意,却因为方才嫁娶之事,忍耐着没有说出口,眼底不由划过一分惊讶,唇角含笑垂下眼帘。名为阿达的男人同样听了辛元安的话,对比南疆族长的沉默和女孩心不在焉,他刚想说不能相信,就见到面前的族长突然站起身来。南疆族长停步在窗前,遥望着外间苍穹明月,冗长的一段沉默后,目光自他们身上划过:“你说的话,可当真么”辛元安无声的勾起唇角,没有回过头去看他,也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饶有兴趣的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此,虽说并非是南疆中人,却也瞧见南疆族人,难以解决的问题因为数年蜗居难接触族外人,族内成婚虽能保住血脉纯净,但有问题的孩子越来越多。”阿达一听他提起孩子,脸色顿时变得黑沉,冷冷的看着辛元安:“你说谎我们的后代哪有问题”辛元安神色淡淡回视着他,直到看的阿达几乎要发怒,这才幽幽的开口说道:“这一点我不想与你争辩,就在我来此地的当日,南疆族中诞出的孩子,你觉得那孩子与常人,没有一丝丝的不同之处么”听他提到那个孩子,阿达先是浑身一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憋了半天却说不出来。女孩也同样听到了这话,眼底不自觉涌起一丝迷惑,更深处还夹杂几分恐惧。顾之素不明他们两人,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只是转过头来,看了站在窗边不远,背对着他们的南疆族长月余时日之前,便在辛元安假做被下蛊,来到密林深处的第二日,族中的女人诞下婴孩,却不似常人有三条臂膀,一时间族内人心惶惶,只因为这样的孩子出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族中人几乎心知肚明,也不可能会是最后一次。想到那时立在女孩身后,面无表情装作中蛊的辛元安,南疆族长面上泛起苦涩:“不过是来了几十日,你竟发现了这一点。”辛元安见他没有否认,这才接着说了下去:“南疆一族百年之中,被朝廷与山匪驱逐,虽说有着厉害蛊术,表面上看不出来改变,然而因为孩子的问题,你们的人数不断减少。”随着他的话语,站在南疆族长身后,女孩和男人已不自觉睁大眼,仿佛有些不敢置信,然而南疆族长听到这话,身形犹如雕塑一动不动,也不曾开口否认,显然承认了他的话是真。辛元安说罢这句话,目光深暗的看了过去,一字一顿缓缓道“来到此处前我看过县志,记载着你们还未在此,与汉人混居之时,人数可达万人之多,如今已经缩减不到千余殊不知再这么下去,终有一日会变成百余,甚至完全消失么”“大概是自大金灭亡始,南疆大乱,南疆一族首领杀死苗人,想要独占南疆画地为王,其后大金建立皇帝派兵,以诸多病弱的汉人为诱饵,将南疆人的蛊虫消耗殆尽,杀死了几乎半数的南疆人,恐惧之下南疆人逃进了密林,后代不允许与汉人来往。”沉默许久之后,南疆族长动了动喉结,有些吃力的闭上眼,不去看女孩和男人的面容,一字一顿低声说道:“眼看着族群中人越来越少,生出的孩子都有问题,南疆人必须走出密林,才能再度兴盛族群,我们也曾经派出使者,与此处的将军一谈,谁知那王朗小儿狡诈,被我们绑来的时候,答应我们可以出密林,然而等到出去之后,就立刻翻脸不认人,还故意诬陷我们”〇说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