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那样多,而且调子也不一样。”顾之素点了点头,含笑接着问:“可觉得好听”“好听倒是好听,对我们也更容易懂些。”清欢撅了撅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她看了那戏后,如今一想起结局,就禁不住想哭,“只不过那戏本子,写的也太惨了些,那海中来的鲛人,既然为那个皇子付出一切,最后还是赢不过公主,回到海里也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化为泡沫呢”顾之素也不知这个从大周传来,名为鲛人公主的西洋戏,到底最后为何是这样的结局,不过若强硬的将之改为大团圆,倒是也觉得有些不美,还好这出戏惨虽有些惨,许多官家小姐却十分喜欢,唱鲛人的花旦又长得不赖,才能从第一出就一直叫好到如今。想到此处,顾之素勾了勾唇,复又拿起了茶杯,吹了一口热气后,目光微闪轻声道:“或许对于那个鲛人而言,能够化为泡沬,才能让她的心平息下来。”清欢没有被他的话劝服,思忖了片刻之后,反倒开口问道:“可少爷,若是您是那个鲛人,这样的话”她的话音还未落,站在她身边的胡沁儿,就顿时变了脸色,抬手掐了她一下,立时让清欢醒过神,看了一眼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顾之素,有些惊慌的反驳道:“啊不是清欢的意思是”顾之素的手指轻轻一动,含笑看了她一眼。“我知晓你想说什么,不必解释。”说罢这话他转过眸光,盯着不远处的茶盘中,那一盏白玉梨花。如若真正眷恋一个人,就算是化为泡沫,也会想要保护那个人。但让他化为泡沬,他又怎能甘心。“我可是个人,不会变成泡沫。”不知沉默了多场时间,顾之素转身朝桌案走去,神色声音皆是淡淡,“不过一场戏而已,你都想些什么呢。”清欢懊悔说错了话,呐呐的不敢在说,胡沁儿和连珠见此,刚准备低身退下,外间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胡牙敲了敲门,就算声音压得极低,也掩饰不住话语中的惊色:“少爷,出事了。”顾之素了解胡沁儿与胡牙两人,还是胡牙更为稳重一下,此时听他语气都有不对,猜到发生了什么大事,快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怎么了”胡牙一瞧见他,面色凝重应道:“太夫人过世了。”“何时的消息”“刚刚,一盏茶之内。”“琼华还是寒鸩发现的”“都不是。”顾之素看见胡牙摇头,面色也略微变了。“琼华和寒鸩,都没有发现”胡牙愈发压低声音,声音放轻了说道:“主院突然放出消息,那时候琼华趁乱进去,如今前因后果还要等”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外间传来一道声音。“四少爷,方才主院之内传来消息,太夫人已经仙去了,王爷请诸位小姐少爷,都立刻前往主院守孝。”顾之素抬手止住胡牙下面的话,抬步自他身边缓缓走过,朝着不远处的院门口而去,打开院门之后不出意料,瞧见了主院内领着几个丫鬟,身着素服前来报信的嬷嬷,他的神色带了几分不可置信,像是每一个孝顺的孙儿一般,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红了眼眶,有些哀哀的压低声音问道。“祖母过世了什么时候的事”那嬷嬷看他实在悲伤,也是有些唏嘘,擦了擦微红的眼角,哽咽着低声稟报道:“就是方才不久,还请四少爷节哀。”顾之素站在她面前,跟着叹息一声,面上悲伤涌起,沉默片刻垂头,压低声音叹道。“我知晓了,马上就去。”送走了主院来的嬷嬷后,顾之素立刻回到屋中,没过多久就见临江院中,有嬷嬷送过来了孝服,穿上之后吩咐了清欢和胡沁儿,带着胡牙和连珠两人出门,还不等走过溶梨院外,那条横过后花园的回廊,耳边就陡然响起低呼声。“少爷,您看。”顾之素顺着连珠的眸光看去,在看到不远处的青石小路上,有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时,眸光不由陡然深沉了几分。许久未见的君氏。以及他没有血缘牵系的,胞妹顾之静。君氏猛然瞧见几步路外,竟不知何时立着一个,身着白衣修长挺拔的身影,抬头望去的时候,身边的女儿扯了扯自己衣摆,声音细弱中带着几分欢快。“娘是哥哥”作者闲话:鲛人公主,原名海的女儿: 3、z195再遇君氏“在外面,不要叫娘。”君氏听到哥哥这两字,身子不自觉抖了一下,仿佛瞬间想到什么,忙攥紧了顾之静的手指,胆怯的看了一眼立在那里,既没有迈出脚步朝她走来,也并未当做看不见离去的少年,压着声音对女儿嘱咐道,“要叫姨娘,静儿乖。”待瞧见小女孩一脸懵懂点头,君氏强自控制住,不让自己流露出恐惧眼神,带着女儿朝着少年走去,待到直视着不过一段时日不见,不管是气度神色都已和以前,几乎全然不同的白衣少年,她不敢去问顾之素是否知晓真相,此刻在她体内的蛊又让她不能背叛,她的神色愈发古怪起来,喉头艰涩一时间竟说不出话。顾之素淡淡的望着近在咫尺,拉紧了女儿垂着头的君氏,面上的表情一点点消失不见。他得了君氏的养育之恩,虽说这么多年以来,君氏曾经数次将他当做,可用让辛氏出气的工具,可是如今恩怨已然相抵,他与君氏不过如同陌路一般,君氏不再对他起什么坏心思,他会力所能及保君氏和顾之静平安。君氏望着他许久不说话,顾之素缓缓垂下眼睛,刚准备侧身离去之时,却听到耳边传来声音:“许久不见了,之素。”顾之素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蓦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毫无波动的笑:“许久不见,姨娘”〇君氏一见顾之素这般态度,心下能够肯定,顾之素定然已知晓了真相,不由自主就有些胆怯,也不敢再接着说什么了,反倒是顾之静年纪小又被娇养,一点都没有察觉君氏和顾之素之间,那难以用言语表露的波涛暗涌,只觉得从小一直宠爱自己的兄长,如今竟然罕见的见到自己,也没有前来关心的询问自己近况,略微有些失落的撅起嘴来唤道。“哥哥”话音落下之时,本来要抬步的顾之素,骤然身形一顿。他仍旧没有回过头,只连面上那一点笑,都骤然消失无踪。顾之静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快步上前去,不顾君氏的阻拦,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有些怯怯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久这么久都不来看静儿静儿好想你”顾之素缓缓的垂下头来,乌黑眸子定定看着顾之静,直到顾之静与他对视片刻,有些胆怯的松开手,顾之素才挥袖朝前走去,君氏望着顾之素的背影,有些忙乱的牵着很是委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居然惹了兄长生气的顾之静,一步一步的朝着主院走去。连珠和胡牙在看见君氏时,就已然悄然无声退到最后,任由顾之素远远走在最前,后面则跟着君氏和顾之静,直到三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将要落在主院之中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白衣少年,才陡然回过身来望着顾之静,目光晦涩的压低了声音对她道。“静儿,你也长大了,总有一日,哥哥会离去的。”顾之静猛然听到兄长讲话,不等君氏做出什么反应,就松开了抓着母亲的手,仰头看着顾之素,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半是不解半是依赖的问道:“哥哥的话是什么意思静儿不能跟着哥哥么静儿不懂”“你总会懂的。”顾之素定定望了那张扬起的,虽然和自己没有几分相像,却依旧娇美可爱的白皙面容,目光自她面上落在君氏的面上,含着几分深意的低声叹道,“就算你不懂,也有其他的人懂姨娘说,是不是”君氏的头上涌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她与顾之素的双眸对视片刻,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从少年眼底,再窥见任何一点波动的情绪,一把将顾之静拉回到了自己身边,带着几分戒备的将她的身影挡住,口中呐呐的回应道:“素哥儿说的这些话,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不过只要素哥儿好,姨娘自然心中高兴”顾之素见到她戒备的模样,眼光与她对视良久,方才转了开来准备开口,可下一刻却听到什么声响,抬眼望着她们背后的人影,唇角露出一分不明意味的笑。就在君氏不解其意的望着他,愈发拽紧顾之静的手指时,两人背后陡然响起一道声音,带着几分讥讽和兴味:“瞧瞧你们母子俩,分明是亲生的母子,说话倒愈发生疏了。”顾之素早就在这声音响起时,就压低了身体垂下头去,遮掩此刻自己的面容和神色,君氏一回头瞧见辛氏,也忙忙露出了恭敬的神色,跟着顾之静一起低身行礼道。“见过王妃。”“见过母亲。”辛氏扶着秋拂的手,同样是一身孝服,乌发仅有一根玉簪,打扮的很是素净,只是她神色严厉,脸色也不大好看,就算面容秀丽,也仍旧使人惧怕:“都起来罢。”顾之素直起身来放下手指,神色淡淡的开口说道:“回母亲方才的话,之素的母亲非是姨娘,姨娘也只是姨娘而已,并无什么可生疏之处。”辛氏听他这样说,是撇清了自己和君氏的关系,又见君氏面对顾之素,仿佛也是不同以往模样,心中思忖到底这一对母子,在自己面前究竟是演戏,还是当真有了嫌隙,神色倒是缓和许多,别有深意的看着顾之素:“之素这话说的,倒还让本妃觉得,你当真长大了不少。”顾之素拱手含笑,面容隐在黑暗中:“多谢母亲赞扬。”辛氏默然无声的与他对视,片刻之后却只能看见,少年的那双眼睛一片黑暗,镇定她都想移开眼光了,就在她微微皱起眉头,就要开口接着说些什么时,不远处陡然响起一声,带着斥责的厉喝声:“你们还在那里说什么闲话还不快些进来”顾之素听到这个声音,霎时回转身体看了过去,见不远处浮现一道人影,玉簪上的垂珠浮现浅光,顾文冕显得阴沉的面容,跟着自黑暗中乍然涌出,顾之素低头站在那里,只觉一阵灼热视线,猛然投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由疑惑的皱了皱眉。抬眼望向顾文冕的时候,怡好瞧见他收起眸光,眼神里还有尚未掩去,那一星半点的杀意,顾之素隐约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连珠一眼,连珠悄然无声的点头,趁着辛氏快步朝顾文冕走去,顾之素跟随着君氏朝前走时,在胡牙的遮掩下极快消失不见。甫一进主院之中,便看到诸多丫鬟小廝,身上都穿着白色衣衫,顾之素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入内后,看着本是太夫人的堂屋,已然布置成了灵堂模样,还有先一步得到消息,正跪在太夫人灵牌前头,仿佛是满脸悲伤的模样,眼神却全无波动的顾海朝,眼底浮现几分嘲讽。顾海朝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只觉得脊背有些发凉,下意识回过头来看去,却正好瞧见辛氏迈步进门,身边是脸色阴沉的顾文冕,也不敢再去找什么人,老老实实的抬手揉眼睛,将自己的眼眶揉成通红颜色,这才再度垂下头作悲伤模样。顾之素跟随着辛氏和顾文冕进门,却并未跟着他们朝前走,而是看了一眼角落处,众多低低哭泣的丫鬟,找个地方低眉顺眼的跪下,垂下的面容无喜无悲一片漠然,君氏紧跟着他进门来,一瞧见顾之素在角落处跪下了,也牵着顾之静寻了个角落,离顾之素不远不近的跪着,然后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捂着脸,跟着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大房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因此顾之素和君氏刚来没有多久,顾之明和叶蝶梦穿着一身孝服,也跟着急匆匆的进了主院跪在灵堂里,顾之素懒得理会他们母子两个,便悄然无声的又朝着黑暗处挪了挪,直到他自己混杂在几个丫鬟里,甚至胡牙都跪在他不远处,他才缓缓的停下了动作,抬眼望了望太夫人棺木的方向。青烟缭绕那个雪白奠字,让那双乌黑的瞳孔,愈发深邃不见光色。二房和三房的人听到消息,也很快就到了,三房自从嫡女嫁出之后,人丁当真是十分稀薄,何况唯一的庶双也已经死了,主子就只剩下了三夫人钱氏,和她的那位嫡出双子,二房嫁出去一个庶女一个嫡女,但是还留下一个庶女和一个嫡双,何况二房的顾文闵尚且还活着,总是比三房看起来好了许多。不管嫡庶的众人来齐之后,纷纷跪在地上为太夫人哭灵,顾文冕则和顾文闵低声说话,顾海朝没一会也跟了上去,三人一同低声商量了一会之后,顾文冕仿佛是瞧见了什么,陡然抬手止住了两人话语,看向灵堂不远处摆着的屏风后,施施然的走出了一个和尚。屏风之后都是明都内观源寺的和尚,是太夫人在生前都安排好的,若是她一旦去了就要这些和尚,念经为她祈福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太夫人仙去之后顾文冕身为儿子,自然要安排好这些人为太夫人做法,念经超度为太夫人的亡魂祈福。作者闲话:196僧人有鬼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和尚,正是这观源禅寺的唯一主持,他施施然的走到顾文冕面前,猛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贫僧见过王爷。”顾文冕看见是他,面上阴郁的神色,稍微和缓了些,抬手扶起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