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顿时整个人面色一变,知晓不能再隐瞒下去,忙抬手拽住了他的袖摆:“主上请您听明菱一言”看着顾之素听到这句话,脚步微微一顿,也并未抬手甩开她的手,明菱暗自松了一口气,稍稍转过身体轻声说道:“而且这件事我们监视妙悦院之事,您虽然不知道,但五皇子殿下是知晓的”“什么”顾之素听到辛元安知道,倒是着实吃了一惊,怒火虽未全然消却,但神色却缓和下来,盯了明菱一会后,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说长安知道”明菱知晓这件事情,终究瞒不过去了,垂下头来无声默认,明青知晓其中内情,但也知晓明菱答应辛元安,不将其中的真相说给顾之素,闻言也无声的叹息一声。“若主上当真想知晓,还是该先问五皇子殿下,更为妥当一些。”“好你们现下,就以琼华的名义,给长安去信。”顾之素听他们两人都如此说,又回想起当初琼华玉牌,就是那个人亲手交给他,并且还告诉他,这玉牌之内隐藏着一个秘密仍然还记得,那人交给他玉牌的那个晚上,正是他和君氏决裂之日。看来那人瞒着他的,或许是个对他而言,难以接受的秘密。想到此处,顾之素平静下来,闭了闭眼睛沉声道:“我要立刻见他。”明菱见他神色和缓下来,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不敢怠慢忙低声应道:“是,主上。”待到午膳用过之后,顾之素刚放下了碗筷,外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清欢正低身收拾碗筷,瞧见一个容貌清丽,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身形高挑的丫鬟进来,一时间还以为她走错地方,刚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却见那丫鬟对着自家少爷行礼,看起来与自家公子,仿佛是十分熟稔的模样。“月瑶见过公子。”她心中十分好奇,想要知晓这个丫鬟到底是谁,结果还没等细看多长时间,就被连珠和胡沁儿两边,一人一只手的再度拉了出去,只留下屋中一坐一立的两人。顾之素见到她独自前来,就知晓辛元安大抵在宫中,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脚,目光之中暗色轻了些:“你们主上人呢”月瑶见他面色淡淡仿佛并不高兴,却也不知为了何事,令没有分别多久的顾之素心有怒火,递入宫中的消息又为何如此紧急,定要尽快催着辛元安来此。但望着顾之素的神色,她再度开口的时候,就不自觉小心翼翼起来:“回公子,主上被陛下叫走,到现下还未出来。”“既然如此,你先回去罢。”顾之素抬眼就看着月瑶,面对着他时有些惴惴,料想自己的神色吓到她,乌黑眸子缓缓垂下之时,不由轻叹一声摆了摆手道,“待到他出来之后,立刻让他来见我。”月瑶见他神色虽冷冽,语调却放了下来,立时低身恭敬应是:“是,公子。”待到月瑶的身影消失后,顾之素坐在桌案之前,抬笔缓缓描一枝梨花,耳边是外间连珠和胡沁儿,对清欢低声解释的声音,目光垂下之时飘忽不定,良久方才缓缓凝固一点,不知不觉走起了神。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浓墨凝在笔尖,将落未落之时,骤然被人一把抽走。顾之素乍然回过头来,便见不知何时,那人立在他身后不远,将他手中的笔放下,又垂下头来与他对视,高大的身影稍稍弯下时,滚热气息跟着扑面而来,那双墨蓝双眸有着些许疲惫,更多的则是雾霭般的深沉。“曜容。”顾之素见他略有疲惫之色,也知晓是为了宫中皇帝之事,想问那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却又想到琼华隐瞒的秘密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情形,发现院内无一个人影,显然那人在来了之后,已然特地做过了嘱咐,且天穹上日头也有些偏斜,也已经过了正午许久,不想再接着耽搁下去,就缓缓垂下眸子低声问:“我找你的事,你可清楚了”辛元安望着他坐在椅上,垂着面容没有看自己,目光顿时变得晦暗:“是。”顾之素的手指扣在桌上,听他说完了这个字,就是一阵冗长的沉默,以为他要接着瞒下去,心头本就没有熄灭的怒火,不由燃的更高了几分,霍然起身与他面对面:“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瞒我”“你若是真想知晓,我不会再瞒着你。”辛元安知晓他对于君氏,如今仍旧抱有几分情义,这才在听到琼华监视妙悦院后,会有这样的反应,而那个关于身世的秘密,他总是不能瞒一辈子的“我也并非故意要瞒你,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顾之素听他说出这一句话,跟着骤然转过身去,身形隐藏在屋中的黑暗里,不自觉便有些心软,怒火也就跟着熄了下来,叹息一声走到那人身后,刚要抬手去抓那人手腕,就再度听到那人的声音,乍然如滚雷一般在耳边响起。“曜容,你并非是顾氏中人。”顾之素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整张面容神情一变,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定定的望了他背影一会,发现他并非是在开玩笑,连声音都不自觉干涩几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琼华,是你生母留给你的东西。”辛元安背对着他,迟疑了很长一段时间,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下意识压低自己声音,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一字一顿的解释。“那一日你与君氏决裂,我跟随着你去了妙悦院在你走后,我愤怒于你的母亲,竟会这样的残忍对你,便直接出现在她面前逼问她,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知晓,你并非是君氏亲生的孩子,更加不是顾文冕的儿子。”顾之素怔怔的望着他,表面上看过去,他的面色依然如以往般平和,但隐在袖中的手指,竟开始一点点抖了起来,声音嘶哑的低声问道:“我不是顾氏之子”“你与顾文冕,还有君氏,长得都不甚相像这一点,你这样聪明,应有察觉。”作者闲话:186早已不同辛元安说着仿佛平静了一些,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用冰冷指尖自他眉心拂过,又朝着眼角唇边而去。“只不过你多年在顾氏中,以为自己是顾氏中人,所以一直对此视而不见,且你不过是一个庶双,深宅大院之中美丽便可,能够被当成联姻的利器,还有谁会管一个姨娘之子,究竟是否与嫡父相似”顾之素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指,下一刻又猛然松了开来,他的神色仿若乍然从迷梦惊醒,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惧之色。辛元安看见他的反应,薄唇微勾露出苦笑之色,知晓那人猛然听此消息,定然心思沉浮难以止息,便是他自己刚刚知晓此事,也是心潮涌动不知如何是好想到此处他叹息一声,抬臂将那人拥在了怀中,低头在耳边落下一吻,方才接着沉声说道“我不知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只知晓她和母妃乃是旧识,且原本是君姨娘伺候的主子,当年君姨娘的孩子早产而死,而你的母亲也怡好留你仙逝,君姨娘为了占住琼华这柄利器,就将你一直伪做她自己的孩子。”顾之素被他这样紧紧抱着,僵硬的身体良久才松下来,他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心底一阵又一阵的翻滚,不由低头靠在那人肩上,不知多久方才开口问道:“这么说,她不是我的母亲”“自然不是。”辛元安拍了拍他的脊背,将他愈发搂紧几分:“知晓这件事情全部的人,是明菱姑姑。而我所知晓的,就只有这些”顾之素沉默了片刻,陡然长舒了一口气,自他怀中挣脱而出,抬眼望着他的时候,眼底虽然浮现起一点雾气,唇角却带着一点笑容。看见他神色的那一刻,辛元安觉得心中一提,又极轻的放了下来。“你害怕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想要离开顾氏,那样我不再是顾氏大族中人,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没办法配得上五皇子殿下了”辛元安见他还开起玩笑来,仿佛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喉中的那口气顿时松下来,手指拂过他耳边的碎发,轻声说道:“你我相识这么久,你便是这样看我的么”顾之素抬手扣住他的手指,乌玉般的眸子仿若浸了水,错眼之时辛元安以为是泪光,小心抬手拂过他眼角时,却发现那人眼角没有一点水渍。反倒是顾之素看他如此紧张,倒是终究忍不住露出微笑来,思忖片刻就开口接着问道。“我还记得那日你将玉牌给我,在我掌心里写下的那几个字”“琼华中人,都是大周人。”辛元安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却只看见一片深不见底,不管是喜或悲都寻找不到,他猜测顾之素知晓此事,定然也是有些伤心的,不过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索性也不再劝慰些什么,神色认真说起顾之素的生母来。“你母亲能与我母妃,一国公主为好友,是大周人又姓君,你可想到了什么”大周人,一国公主之友。身份绝不是普通人。顾之素正低头开始思索,就听见身边的辛元安,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还有这块梨花沁血佩,其实是明菱姑姑,带给我的。”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向悬在辛元安颈间,那块和自己胸口处,正巧一对的梨花玉佩。这块玉佩,是伊妃交给辛元安的,原本乃是大金慕容氏,存留于宫中之物。存留宫中,大周之人,君氏大周皇姓,君氏。“大周皇室”顾之素霎时屏住了呼吸,即使他从未去过大周,也知晓大周于大齐而言,不光疆域乃大金两倍,军力与国力都十分强大,当年他登上帝位之时,因为辛顾两氏之乱,大齐内中早已腐朽,大周派出许多暗子潜伏明都,意图侵吞大齐国土统一天下,最终自己和辛元安死于明都,连辛氏唯一的嫡系血脉辛临华,也同样死在了一片灰烬之中。他当初不管大齐而复仇,而如今想要弥补前世之过,却发现自己不是大齐之人。辛元安见他神色奇怪,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顾之素却乍然抬起头,定定望着他轻声说道。“我的母亲是大周皇室中人”辛元安见他也猜到了这个,回过身来抬手拿起玉牌,将那刻着琼华两字的那一面,翻转之后递了过去轻声道:“那块琼华令牌背后,刻的花纹是宸华花,还未曾覆灭的大金,只有帝子方能”说到帝子这两个字时,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时一顿,顾之素抬手接过那玉牌,手指抚过其上的花纹,眸子微微眯起轻声说道:“看来,我的那位母亲,并非是个女子。”话音落下之时,顾之素骤然回过身来,与辛元安对视一眼后,蓦地扬声对窗外开口道。“明菱,你可有什么想说的么”立在窗框一旁许久,默然无声的人闻言,缓步走到窗前,面对着两人行礼道:“还请皇子殿下与主上,恕明菱偷听。”屋内两人对视一眼,顾之素摇了摇头,神色和缓下来,勾唇而笑轻声道:“姑姑想要偷听,也是人之常情快些请起罢。”明菱见他面上没有怒色,唇角眉梢如冰雪初融,心中不由感慨起来,定定望了顾之素一眼后,直起身来抿了抿唇轻声道:“回主上,明菱自小跟随老主人,对老主人十分熟悉,便如殿下与主上推测,老主人的确是大周帝子”顾之素听她肯定自己的猜测,又见她仿佛还要告诉自己,一些有关于那位大周帝子,他亲生母父的诸多事情,却陡然抬手阻了她的话语,沉声言道:“好了。”明菱略微一愣,不懂他既然知晓了,并非是顾氏中人,为何还要阻拦她,说出有关大周之事:“主上”“其实我只需要知道,那人不是我的母亲这就够了。”顾之素垂下眼帘,仿佛若有所思,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含笑轻声说道,“至于大周之事,你将它永远咽在肚中,莫要再度提起了。”见他神色坚定不像是说笑,竟是当真不想知晓,有关那大周母父的事情,辛元安一时间心中酸涩,下意识抬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辩解道:“曜容我没有立刻告诉你,当真不全是因为害怕,你”“我不管你是害怕,亦或是不害怕。”顾之素听了个开头,便知晓他要说什么,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薄唇弯起之时笑容怅惘,“我意已决,不必再说我虽并非顾氏血脉,于顾氏内生存多年,养育之恩于我而言,并不是一片祥和安宁,更多是摆脱不了的痛苦。”若是他前世能够知晓,自己并非是顾氏中人他或许不会嫁入宫中,或许早就逃离这座宅院。那些记忆中的憎恨与挣扎,或许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但若是知晓,或许他再过一生,也遇不到长安。顾之素稍稍仰起头来,看着立在自己身边,眼底满是疑问的明菱,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他的心中一片笃定决然,竟是没有丝毫的动摇:“若是以前能够早知晓,自己并非顾氏中人我自然会高高兴兴,离开这个四角宅院里,可如今早已不一样了。”辛元安听他这样说,闭了闭眼睛开口道。“曜容,你不要为了我”“你的面子可没有那么大,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顾之素望了他一眼,唇角的笑容愈发温柔,一边说着一边回过身来,望着明菱低声吩咐:“我不离开顾氏,自有我的理由至于琼华,今日训斥你们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