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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1)

第一次是杀了落霞庄里发狂的文洪,第二次是在山寨里与他正好照了个面,碰巧撞见他想用秘药控制山贼。也难怪人家想杀她灭口,这在巫锦的意料之中。现在要除你的,可不止是我。金面具冷嘲道。文旭果然是你杀的吧,那个冒牌货也是你派来的巫锦掰着手指头细数,就这么想我死,嗯还是说,就这么怕我把你的秘密抖出去?她最后说抖出去三个字时,是笑着的。金面具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扬手一挥:上!白巾杀手霎时蜂拥而上,水犹寒不退反进,反而比他们更快地冲进人群,这让一群杀手都错讷了一瞬。水犹寒趁着这个间隙劈手夺下一把横刀,左手挥刀在这个杀手身上留下了一条血痕。密集成线的血珠划过眼前,带回了所有人的神绪,白巾杀手眼底的杀戮凶光毕现,一举向二人冲上去。这些杀手都是吃过秘药的,巫锦在与他们交手时便发现了,只是这回的药劲似乎并没有文洪吃的那样猛,让巫锦在乱战中还能占据着上风。水犹寒左手使刀一贯熟练,阳光下银光带起血丝,在白巾杀手身上留下了数条错乱纵横的伤口。杀手们见自己不敌这个女人,捂着流血的伤口恨恨咬牙,淬毒的寒光从眼底射出,回回越挫越勇向她攻去。另一边巫锦摆弄着天蚕丝灵巧地躲过接连不断的攻击,脚下步伐正骤雨般变换不歇,突然脑中一阵晕眩猝然而来,巫锦急急踉跄退了两步,心口间又蹿起与昨日相同的剧烈疼痛感。她咬紧了牙,几乎要站不稳身形。前方举刀迎头劈开的杀手步步逼近,小餮突然从袖子里蹿出来跳过去,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这个杀手倒下后虫子不敢停歇,又不断跳到其他杀手身上阻挡他们,忽然一股强劲的内力席卷而来,金面具冷不防出手,一把重重把小餮打到了地上,旋即身形闪动,抓住了此刻根本做不出抵抗的巫锦。住手!他大喝一声,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要助我!巫锦,你去落霞庄时果然找到了那条密室是不是?巫锦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忍耐,脸色一时间惨白如纸。那密室路口上铜鹤嘴里装的是我噬心丸磨成的粉末,你吸进去了是不是?!哈哈哈哈!金面具笑完,五指一紧,又道:这东西潜伏三个月后发作,没想到,没想到我这次来得正好。你巫锦脸色遽然一变,起初是因为听了他的话,随后是因为窒.息。金面具现在又不想让她死了,手指稍松,转而看向水犹寒。把刀放下。他冷笑道。寒姐姐巫锦想要叫她走,却突然又被金面具扼得发不出声,连呼吸都额外煎熬痛苦。水犹寒看见他扼在巫锦喉咙处的那只手正在不断用力,还有目光中明显的威胁,当下扔掉了手里唯一的武器,金面具这才稍稍松了些手。他一扬头,那群按捺着复仇欲望的野狼立即便一齐围了上去。哼,刚才不是很厉害吗!一根长戟的戟杆重重打在水犹寒后背,她往前趔趄了两步,哇喷出一口鲜血。唬站不稳了。利剑刺穿她的腿心,水犹寒膝盖一弯,白巾杀手一脚踢上去,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水犹寒听见金面具的声音:你再动手试试,我会让她死在面前。她倒在地上,手指死死扣着土地,此刻降诸在身上的,除了疼痛,还有忍受。巫锦想要喊她,却被扼住喉咙无论如何发不出声,望着人堆的方向泪水在脸上胡乱流淌。复仇的怒火促使着那群野狼手脚不停,水犹寒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血,口中也不断呕着鲜血,固在右腕的木条早已被踩掉,绷带也变得松散凌乱。这手有伤是吧?野狼的狞笑声中,喀嚓喀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水犹寒闭上眼睛,浑身浸透了汗水和血水,右手止不住微微颤抖。巫锦虽然看不见被人群围住的水犹寒,却能听清声音,也能看到这些人不断拳打脚踢的动作,眼泪像崩了闸一样滚出来。她极力抬起双手,抓在金面具的手臂上,哑声道:你放了她放了她?金面具讥笑,侧头冲白巾杀手吩咐:打死她!活活打死她。沉闷的殴打声接连响起,巫锦开始看见了杀手们脚下的殷红。不是很厉害吗?还手啊!一个杀手抽起腰间的鞭子,痛快地挥舞。水犹寒扣着地的指甲折断,手指也渐渐松了力,眼前除了鲜血和浑身的疼痛,开始一阵一阵泛着昏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水犹寒朝巫锦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所有骤然力气消失,全身瘫软了下来。凶残的野狼这才停歇下来,散了回去,只留下地上一滩血水中五官溢血、血肉模糊的一个人。巫锦双眼通红,抓着金面具的手死死发力,颤抖着啜泣起来。杀了我你说什么?金面具诧异她的要求。你杀了我吧巫锦声音沙哑,痛恨地瞪着他,眼睛里却止不住淌下泪水,心里已萌死志。她恨金面具,此刻却更恨自己。恨自己没用,害死了寒姐姐,如今觉得倒不如被这个人掐死了来得好。要是看见自己也死了遭报应了,这样被她害死的寒姐姐就不会太生气了吧巫锦仰起脖子,闭上了眼睛。金面具突然笑了一下,劈手打晕她,扔在地上吩咐道:带回去。作者有话要说:嗯第61章 云&水(1)距离云婳与水犹寒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刻钟了, 云婳这才慢悠悠从山脚下走出来, 往约定的地点赶去。她就是刻意迟到的。云婳握着手里的凌寒剑,一会儿用左手拿拿, 一会儿用右手掂掂,又闷闷地哼了声,一路上步子极慢。等把剑还给残废,她们就两不相欠。死残废,抱着你的破剑滚吧。云婳挥了一下剑鞘,狠狠地对空气道。一路上云婳思绪极重,分不清是气恼还是舍不得,总之心里对水犹寒这个残废多多少少有些埋怨,于是刻意缓缓行、迟迟至,就是要让她多等一会儿。但路本就不长, 再迟再慢,不多久以后也还是快到了。云婳放重了脚步, 突然鼻子一耸, 嗅到空气中飘来的一股腥甜血气。她神色一凝, 不再拖延,快步朝着前方而去。那血的味道, 似乎是从她和残废约定见面的地点飘来的。只近了几十步距离, 目力极好的云婳便看见了一汪血泊,甚至将血泊中躺的人面目五官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瞳孔睁大,心里猛然一跳,感觉呼吸都被四周的空气抽走。头脑空白那一瞬,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血泊前。而水犹寒正倒在地上,像一只被扼干了生气的空壳,静静地闭着眼,死寂地沉默着。水犹寒!云婳将她从血泊中扶起来,喂,水犹寒,你醒醒!水犹寒的面上全是鲜血,脑袋无力地垂在一边,五官无不溢血,云婳抬袖替她擦掉,颤着手往她鼻间探过去。有一缕气若游丝的鼻息。云婳此时简直激动地要流下泪来,没死。只要没死,就还有希望。一定要救她。你再坚持一下云婳轻轻将她驼在背上,声音颤抖,一定会没事的。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水犹寒安静地倒着头,两只手垂在前面,云婳看见了她两条扭曲变形的手臂,是被人错骨打断而致的。她咬着牙,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几乎不忍再去多看一眼。原来她从不希望水犹寒真的变成残废。云婳还看见了晕在不远处昏迷不醒的小餮,她知道巫锦肯定出事了,可是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现在要救水犹寒。她将小餮捡起来放进袖子里,握着水犹寒冰凉的手,随时探着她的脉搏,一路背她去找最近的医馆。青天白日下水犹寒一身被染透的血衣显得格外渗人,背着这么大一个血人闯到街上,几乎所有行人都对云婳避而远之。一边嫌着晦气,一边又好奇地对这两个人指指点点。云婳平日里脾气火爆性子刚直,可现在却没功夫去搭理这些人,一颗心思都悬在了水犹寒断续无常的鼻息上,唯恐这本就似有若无的呼吸突然断掉。她什么都不计较了,她只想快些找到大夫,只能背上这个人能活。云婳的汗水淌在脖颈上,终于看到了幡布旗上金线绣的妙手仁心四个字。进医馆时,就连大夫都被这满身血迹惊了一下,急急忙忙让云婳把人放下,间不容缓地为水犹寒诊断。那大夫三指探着水犹寒的脉搏,一言不发地皱起眉,大致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势,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云婳紧张地盯着他,目光尚不敢做任何移动,大夫收回手来,摇摇头:这姑娘老朽救不了。为什么?云婳攥紧拳头,急忙也往她脉搏上探去,她还没死!大夫,你再看看。抱歉,这位姑娘,老朽无能云婳背着水犹寒一路沿街找大夫,几近快要把城里整条街都贯穿。可面对的永远是叹息、摇头、所有一切否定的答案。这我没法救。姑娘早些准备后事吧姑娘节哀暮色四合,街上潮涌的人流开始散成了零落的几道身影,感受到水犹寒的呼吸逐渐微弱,甚至濒近消失,云婳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开始无限放大。她怕,她怕水犹寒彻底被今晚的夜色吞噬。她把内力缓缓灌输到水犹寒体内,为她吊着一口气,不至于让内息迅速枯竭下去。水犹寒,你再撑一下。云婳不是没见过她沉默的样子,可是此刻的安静让人心慌,她背着水犹寒,又找上街角最后一家医馆。医馆已经关门了,云婳敲了几下门,最后索性直接抬脚踢开。这个医馆里的大夫手脚慢,是个瘸腿的跛子,但医心向善,看见病人还是要救的。所有大夫见到命悬一线的病人都是急着把脉诊治的,可最后告诉云婳的答案也都是如出一辙。这个跛脚大夫缓缓站起身,姑娘,我无能为力。见云婳站着不动,以为她是不死心,索性道:姑娘另请高明吧唰一道剑光倏闪,下一瞬,跛脚大夫的脖子边已经架上了剑刃。永远都是另请高明,另请高明!为什么你们都不救她!云婳的愤怒彻底爆发,她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水犹寒,她要是死了,我要你们都陪葬!大夫吓得一只跛脚险些站不稳,剑口贴在脖子上,他不得不哀求道:姑娘,你冷静些不是我不想救啊。唉他叹了口气,也看了眼医榻上平躺的病人,你也看见了,这位姑娘的伤势手脚都被人打断了,全身的脏腑和骨络严重受损,颅内淤血郁结,就算我给她吊着口气,她也不一定醒得过来,唉!把人救成活死人,吊着人家一口气不让她去投胎,那不仅减医德,还是有损阴骘的。就算运气好醒过来了,她也只能一辈子这么躺着活受罪。大夫拧着眉,决定实话实说,这种情况与其救人,倒不如让她痛快死了,投胎到下一世好好过日子,大夫苦言相劝,希望云婳能够理解。云婳收回了剑,呆讷地坐在医榻边,大夫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未免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一条性命,要是能救,谁不想救啊。大夫想了想,劝慰道:都怪我本事不济,要是医术再高明些,能将病人受损的骨络治好,也断然不会拒绝姑娘话音入耳,云婳空洞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丝光亮,她猛然抬头,望向跛脚大夫:大夫,烦请你开一帖药。什么?开一帖能为她吊命的药。云婳执意要求,跛脚大夫不敢再拒绝,怕她一个气急再拔出剑来真把自己给了结了。四寂无声的城中,街角的一家医馆里亮了整夜的油灯。云婳拧干了一条温热的毛巾,耐心替水犹寒擦干净身上的血污。有一些翻卷的鞭痕生在水犹寒青紫淤肿的肌肤上,额头上破了一角,像一个腥红的血口,破皮流血的大小伤口更是布满全身。然而最严重的,还是四肢骨节扭曲得许多地方都不成形,看起来分外怖人,就连云婳也小心翼翼,唯恐再伤到她。盆里打来的清水渐渐染成了血色,水犹寒身上干净了许多,只是斑驳的血迹一消失,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就开始变得兀然刺眼,让人难以忽视。云婳坐在医榻边,把凌寒放到她手上,帮她握紧手,道:水犹寒,你别死,剑我已经还给你了,你快拿走姑娘,药好了。是跛脚大夫的声音。大夫从隔间出来,手里端着碗黑色的药汁放在医榻旁边,药味浓烈,很快弥漫在医堂的屋子里。云婳递出一两银锭,他却不肯收,心里想的是做了有损医德的事要是还收钱,那怕是会遭报应的。云婳也不管他,径自就把银两放下搁在那里。我把药给她喝完就走。云婳道。跛脚大夫点了两下头,给她添了些灯油,道了句自便便回隔屋睡觉去了。今夜他做的都是被逼无奈之举,希望菩萨不要怪罪。药是有了,云婳一手托着水犹寒的背将她扶起来,把汤匙送到她唇边,轻轻撬开唇喂进去,再缓缓斜立起来把药汁倒进嘴里,没想到汤匙还没来得及抽,黑色的药汁反而先从唇角全滑了下来。云婳连忙给她擦擦嘴,又重新舀了一匙更轻更慢地送进去。可结果仍是与上一次相同,药汁大部分都吐了出来,水犹寒真正喝下去的少之又少。水犹寒,都这样了,你还要和我作对。云婳哭笑不得,耐着性子给她擦干净嘴,无奈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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