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终却只是陈兵边境,仿佛真的是例行巡边的,惹得京都热议沸腾。茶楼酒肆的那些食客们恨不得把赵钦给生吞活剥了。那几日,席柔旧疾发作,周管家把能请的大夫都给请来了,小心的调理着。于是乎,又为赵钦的无作为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席柔还是缓过来之后,才知道这些的。彼时,茶楼酒肆都换了新的本子,讲得是南越是如何像丧家之犬般被打得鬼哭狼嚎的。半个字也不提赵钦了。秋月都有些替赵钦不忿了,可席柔却只是让周管家派几个人去把那些个人的名字和来历都给记了下来。三天两头跑酒楼扯嘴皮子,不过是日子过的太舒心了。这不太好。赵钦拔营归来的前一日,又给席柔写了一封信。他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孩子,并且在信里提到了那个孩子的一些情况,席柔这才意识到赵钦是当真了。席柔又和他通了几封信,见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也就不再多话了。王府里突然要多一个七岁的孩子,席柔头一次要给人当后娘,便将周管家叫了过来。王府里的那几个亲信都知道席柔的身体状况,见她这般的热情,不由地更加心疼她了,办事更加尽心尽力了。待到赵钦回来的时候,便见到了席柔领着王府上下的一行人满脸期盼地站在王府门口迎接他身后的孩子。赵钦:“”第38章 孙子的裙下之臣十二追出南越残兵三百里的人是裴晋的副将,而裴晋自己则留在了崇左县的府衙里。谢容已经昏迷了五日了。这五日里,裴晋就守在他的床边上,事无巨细,从不假手于人。直到第六日的时候,谢容才悠悠地醒了过来,看到裴晋,他松了一口气,刚要出声,裴晋却咳了两声,打断了他。裴晋将屋里的人都遣了出去,这才轻手轻脚地将谢容扶了起来,靠坐在了床上。“表哥。”又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谢容的心情并没有他预想中那般糟糕,反而,有些轻松。他终于扎实地为那个皇位,为这片江山做了点什么事情。裴晋却是没应。他取了炉子上温着的药,喂给了谢容,然后,他拿了把剑过来,撩开衣袍跪在了床边,双手捧剑奉到了谢容的面前。“臣护驾不力,陛下既然醒了,就治罪吧”谢容懵了一下,他伸出手来,想要去拉裴晋起来,却拉不动。“表哥,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话,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说”裴晋这才抬头,“陛下当真愿意和臣好好谈谈”谢容背上还有伤,这么一番拉扯,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见裴晋还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他忙不迭点头,“表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裴晋从地上起来,将长剑挂到了腰间,站在了谢容的床前。“陛下现在心中可是觉得快活了”谢容:“”他点头,还是不点头呢“今日,我便放肆一回,和陛下把该说的都说了。”裴晋摆出了一副长兄的架势出来,“你离京的时候,我便告诫过你,凡事要量力而行,不要逞匹夫之勇。我问你,若那日西魏领兵的人不是赵钦,你当如何若是西魏和南越联手,我又无法及时抵达,你可知道又什么后果若是”以上种种,裴晋想都不敢想。谢容离开京都的时候,裴晋便有些不太放心,还是暗中派了亲信在后面尾随,怕的就是谢容一时冲动,遇到危险。谢容在崇左的种种作为,并不如表面上看得那么容易,这一年多以来,他每每收到亲信的密函,都是胆战心惊。特别是这次,铁矿的消息传来,裴晋便料到西魏必然会有动作,且赵钦领兵的可能性极大。是以,他深夜闯入皇宫去见了赵韵,拿了赵韵的亲笔书信连夜让人送去给赵钦这其中只要出了一点点的差错,后果不堪设想。“表哥教训的是,只是我那个时候”烛火发出一阵声响,吞没了谢容那些未完的话。裴晋站在那里,许久无言。他看着歪靠在床柱上的谢容,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他怎么不明白谢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从宫里被人忽略的皇子,一朝龙御九天,后来却又被人拍落到更惨的境地这些年里,谢容是成长了,可这种成长是苦出来的,是难出来的。谢容想为天下百姓守住这一方城,也是为自己守这一方城。他压抑得太久了。大道理谁都懂得,可摆到眼前摆到脚下的时候,却不是谁都能做到。裴晋看着谢容凹下去的眼眶,神色不由地柔和了几分,他坐了下来,“身上的伤还疼不疼,要不要吃点东西”“嗯。”谢容也抬起头来,“表哥,我以后不会做这种让你担心的事情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明白。裴晋抽空见了南越的使臣,又拟了一道奏折,说了一遍崇左这边的情形,和谢容的奏折一道,让人打包送回了京都。他指派了人去处理矿山的事宜,余下来的时间,便陪着谢容养伤。崇左的消息传到了京都,谢容在京都又被人热议了起来。以郡主的身份成为有史以来第一名女状元,现在又在黔地守住了一方城池,不说街头的妇孺,就连那些穷酸惯了的书生现在说起谢容来,也是满心的钦佩。顺带的,连谢容和裴晋的话本又多了好些。宫里,曲莫延却有些笑不出来。矿山能被保住是喜,南越被平也该是喜,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是谢容和裴晋联手做出来的,她就有些笑不出来。此番,她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将谢容调回京都了。谢容回京的那天颇为热闹,不说京都城中的热闹情形,就连规矩森严的后宫脚步声都比往常都繁杂了几分。赵韵午觉醒来,刚准备叫人进来,却听到外面有细微的说话声,隐约地似乎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她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靠了过去。说话是是守门的两个小宫女,说的是外面的见闻。“郡主像仙子一样,听说啊,刚进城,就有好多人给郡主送花呢,还有那种胆大妄为的,还想当街求娶呢”“那后来呢”“后来自然是被裴将军让人给叉走啦”宫女笑着道:“咱们大栾还有谁不知道郡主思慕裴将军的事情呢听说这次在南越,郡主受伤都是裴将军亲自照料的呢”另一个宫女思量了一下,也接过了话茬,“一定是裴将军看到郡主带着百姓浴血守城的情形,那个场面,但凡是男子都不会不感动的吧郡主人长得好看,又文武双全,还对裴将军如此长情,裴将军就算是块石头,这回也被焐热了”“说的也是。”两人说话的时候也太过肆无忌惮了些,很快招来了管事姑姑的一顿责骂。宫殿之外又很快地安静了下来。谢容回到京都之后,没有再回宫了。他本来就不是后宫嫔妃,又和皇族没有血缘关系,自然不适合再住在后宫了,徐夫人便亲自进宫向曲莫延讨了个恩赏,把谢容接回了徐府休养去了。这也大大方便了裴晋,隔三差五,他便去徐府见谢容。红梅白雪,又是一年冬。谢容和裴晋边赏雪,边喝酒,忽地,他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表哥,我再向你确认一遍,你心中当真没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吗”其实,隐隐约约地,谢容还是感觉到裴晋的心里放了那么一个人的。可不知道为何,他始终捉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考虑到接下来将要进行的事情,他才会特意多此一问。裴晋一口将酒杯里的酒闷了下去,温酒入喉,却仍灌了一口寒风,直入肺腑。他淡淡地蹙了蹙眉,却是淡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听到裴晋的回答,谢容的心底就有了答案,他执酒壶,给裴晋又添了一杯酒,“入宫,让她给你我赐婚。”谢容并不打算一直走这样贤臣的道路,只要曲莫延还在,崇左的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可能每一次都有铁矿这种馅饼。是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入曲莫延的后宫,也是他自己的后宫。不等裴晋回答,谢容又赶紧补了一句,“你放心,她不会同意的。”裴晋只是一个幌子,谢容要的是曲莫延的反应。光是裴晋手里的兵权,曲莫延就不会准允这桩婚事,更何况,裴晋是他的亲表哥,还是毫无原则地站在他这边的人。裴晋淡淡地点头。举起酒杯和谢容碰了碰,两人默契对饮,谁都没有多话。隔日,裴晋便入宫求赐婚圣旨,结果自然是被曲莫延臭骂了一顿,还让他在御书房门外的石阶上罚跪。从晨曦微光一直跪倒夜幕低垂,前朝后宫全都被惊动了。天黑的时候,又下起了雨,雨水打湿了还未完全融化的积雪上,雪被打湿融化,凝结成冰,沿着台阶一层一层地往下渗透,湿了裴晋的衣裳,一层又一层。然而,他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一夜,所有人都没睡好。曲莫延早上睁开眼,便问了裴晋的情形,得知裴晋还未离开,她真的是又气又心疼气得自然是谢容和裴晋的婚事,心疼的是裴晋这种将帅之才,若真的就此折了,就算是陪她十个谢容,十个铁矿,也是划不来的曲莫延让人强行把裴晋从御书房门口拽上了马车,送回了将军府,又派了御医去给他诊治。下了早朝之后,她又让人去把谢容传到了御书房。她什么也不说,只让谢容跪着。跪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她又将人赶了回去,如此过了三日。第四天,谢容再来,曲莫延却没有让他再跪了,只让人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摆到了谢容的面前来。“朕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朕送你去京郊佛寺,只要朕活着,你便活着;其二,把这个喝下去,入宫为后。”谢容只略闻了闻那药的味道,心下便了然了。曲莫延这回是真的懒得和他再装下去,要和他撕破脸皮了。只是,曲莫延要将皇后之位许给他,倒还是让他有些吃惊的。曲莫延略抬了抬眼皮,看了看谢容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只有这样,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谢容是绝不可能嫁给裴晋的。但裴晋和谢容先前的种种,若曲莫延只给谢容一个妃位,未免有夺人所爱之意,可她若以皇后之位为聘,就可以彻底洗白自己了。再则,只要谢容在宫里,就等同是一个人质,裴晋就算真的要造反,也得掂量一下。待曲莫延讲完了那些前因后果,谢容不由地扯了扯嘴角,笑了出来。他笑曲莫延,也笑自己。他真的是该庆幸,庆幸那一场灵魂互换,让他彻底和曲莫延这种人划清了界限,让他看到了这世上还有人会为他奋不顾身,让他看到这世上还有真心这种东西。“我喝。”谢容捧起了面前的那个黑漆漆的药碗,苦涩的药味在鼻端徘徊,但是喝到嘴里却一点都不觉得苦。他头一次收起了先前的卖乖装傻,冷声道:“就算你不给,我也会自己找来喝的。”说着,他将手里已经空了的黑碗往地下一砸,转身推开了们,大步迈入了风雪之中。人这一辈子,有舍有得。他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作者有话要说:第39章 孙子的裙下之臣十三谢容从宫里出去之后,便直奔将军府。裴晋在冰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即便他是铁打的,也扛不住那寒气,回府之后,便大病了一场。谢容只说自己要当皇后了,旁的却是半点也没有提。隔日的朝堂上,曲莫延便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出乎意外的,反对的声音寥寥。谢容被封为太子没几个月,他原来的太子妃便因病过世了,后来也没有再立皇后了。现在宫中虽然也有几位后妃,但却一直没有皇子降生。朝臣们也曾提过立后之事,只是曲莫延一直都拖着,直至今日。下了早朝之后,徐放便去找了谢容。他是真的将谢容当作自家的孩子来照看的,这么大的事情,他觉得谢容应该先前是知道的,是以,他还是不放心来问了一声。谢容很平静,“这样,对大家都好。”徐放很快就明白了谢容的意思。这皇帝谢容没有娘家,是从徐府出嫁的。这场婚礼办得很热闹,也很冷清,热闹的是场面,冷清的场上的人,若不是墙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没人知道这是一场婚礼。裴晋很不客气地穿了身银白色的锦衣,坐在了筵席上,他全程淡漠,没人猜得透他心底在想什么。曲莫延原本就有些膈应谢容,现在两人成了夫妻,她更是觉得处处都不自在。大婚没几日,她就彻底将谢容抛在了脑后,夜夜都宿在了婉妃的宫中,故意对正宫皇后视而不见,谢容明白了曲莫延的意思,将皇后的凤印交了出来。凤印的事情,传到了朝堂上,御史就此事弹劾时,谢容主动站出来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