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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1)

老王八!想吃老子的豆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猪样!新娘子掀开盖头,原来是乔装打扮的小安,他今天代了秀儿嫁过来,让她们母女一大早便逃了。跳起来一蹦,心里顿觉恶心,把方才被摸过的地方狠狠擦了好几下。婆婆,我听到好像有响动。不远处的丫鬟小声道。媒婆恨铁不成钢,哎哟,不知羞!有响动就对了。你们还没嫁人,等嫁人了就知道了。可是......丫鬟望望婚房,又把眼神撤回来。媒婆挥了挥帕子,哎呀别可是可是的了,你们现在还听不得这个,走远点儿走远点儿!哦......两个丫鬟委屈巴巴地走了。媒婆侧耳一听,虚着眼睛自言自语:有动静吗?我怎么没听到?说完又自嫌没劲,摇着头走了。再说回屋内,假扮成新娘子的小安在踹了徐重德之后,看着对方竟昏死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禁担心,咦!不会被我踹死了吧?伸手往他鼻下一探,发现还有气息,松了一口气。起身,撸袖子,开始操办他的大业。瞧着满屋子的宝贝,小安眼睛里顿时金光闪闪,从衣裳里掏出假胸大馒头,开始用珠宝填塞。等塞到胸比屁股还大,他才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于是取来盖头接着包。发财了发财了......小安乐开了花,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美滋滋地搓着手,一边装东西,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花生和红枣,真是富人流的油都能把穷人淹死!这儿随随便便一颗珠子都够我吃一年的!骂骂咧咧好久,还是气不过,便折回去,又狠狠踹了那徐重德一脚。老王八!都是从百姓那儿讹来的!我一个媳妇儿都讨不到,你居然还讨十七个!臭不要脸!等到装得差不多了,小安把比人大的包袱豪气万丈地甩到背上,开溜。当然不能走正门,打开一扇朝向僻静角落的窗户,一翻身便跃了过去。小安没什么身手,也不会那种飞檐走壁的武功,唯独翻窗翻墙,是除了吃饭最擅长的技术。但事实证明,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小安不如意十中有十。一堵墙还没翻过,便听到身后的屋子传来徐重德凄厉的惨叫:来人呐快来人新娘是假冒的快给本官抓回来沃日!小安在心里痛骂一顿,早知道刚刚那脚就踹重点了!还该把人绑起来,拿臭袜子塞他的嘴!他权衡两下,还是在跑和回去再踹一脚之间,斩钉截铁选择了跑。翻墙,哼哼,活到十七岁他还没输给谁过!后面追的家丁越来越多,小安瞧着他们手上比手臂还粗的大棒子,吓得飞跑。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小安扯开嗓子大骂,以壮大自己的声势。一个个的长这么壮,不去当苦力简直浪费!凶神恶煞的埋汰样儿,眼珠子瞪出来最好!活该打一辈子光棍儿!有娘生没娘养的死杂碎,帮老王八干事,迟早生孩子没**儿!小安对县府的地形不熟,只能凭着感觉跑,反正甩开那群家丁要紧。跑到一个排满了大水缸的院子,小安眼前一亮。水缸里是刚开的莲花,清香扑鼻,在夏季最是怡神养性,徐重德给十七个妾室一一都花了心思准备,只是下人还没来得及抬到各个分院,就被小安带着身后的一群家丁糟蹋了。小安一个弯腰拎起裙角,二话不说爬上水缸,他身量轻,手脚伶俐,蜻蜓点水般从一口缸跳到另一口。后头追赶的家丁便迥然不同了。有的爬不上去,有的刚站上去,却一头倒栽进水里,有的勉强能走两步,在追赶途中又滑进水缸,像掉进泥沼的山猪。徐重德气喘吁吁赶上来,就在管家的搀扶下看到这一幕,捶着胸口痛呼:本官的莲花!快给本官把他擒住,本官要打他五十大板经过水缸的筛选,后头追赶的家丁大大减少。小安借着水缸的高度爬上屋顶,被眼前的大场景吓得一愣。哎哟我老爹诶!只见脚下的大院子里排了十几桌,每一桌都坐满了宾客,正趁着酒性侃侃而谈,好不热闹。小安惊愕地望着,不禁咽了口唾沫好家伙,竟然不知不觉跑到了前院。那些宾客见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子突然站上了屋顶,便纷纷停了筷子,放下杯盏,指指点点准备瞧热闹。人这么齐?小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瞧着宴席上泛着金油光芒的鸡腿,狠狠咽了口唾沫。徐重德直跺脚,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也不顾什么要在百姓眼里伪装的夫妻和睦的面子。只一心一意想把人擒住,给本官上!全都上!抓住他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家丁听了,开始脱了鞋往上爬。前院也新涌过来一批家丁,把前路堵死。小安见情况不乐观,于是从屋顶扒拉一叠瓦片,扔飞镖一样朝上房的家丁飞去。他小时候爱拿弹弓射鸟,准头不错。只见那瓦片飞出去,每一片都正中脑门,好几个家丁被砸得摔下去,后头的也不敢再上。小安一面欢快地飞瓦,一面高声朗朗地喊:徐重德是个老王八!生个儿子是小王八,两个王八一对眼,看得小爷我笑哈哈!好些宾客听了,没忍住笑出声,把徐重德气得满脸涨红,胡子快吹到头顶,只有指着嘶声裂肺地吼:给本官抓住他!本官要打他一百大板!两百大板没有家丁敢上房,一个个的都在地上,整装待发地握着木棍,思忖着安戈何时下来,再一举将人擒住。清了后路,小安打算清前路。于是解下背后的大包袱,唰地朝半空一撒。大喊:捡钱喽霎时间,金银珠宝像雨点般落下,所有人都赶忙弯腰去捡。连家丁也把木棍甩了,一边从地上捡,一边从旁人手中抢。院子里如同烧开的滚水,沸腾一片。小安见状,趁机从房顶溜下来,飞奔到桌边,扒扯下一个香气四溢的鸡腿,塞嘴里提着裙子就跑。一面跑,一面还不忘喊:县太爷是个老王八!生个儿子是小王八,两个王八一对眼,看得小爷我笑哈哈徐重德将捡钱的家丁揪起来,气得浑身颤抖,给我追!追小安三两步跑上街头,今日恰逢赶集,街道上熙熙攘攘,他费力拨开人群,大声喊:让开让开!古时候的嫁衣样式繁琐,腰臀的束缚都很多,跑起来极其不方便。穿过小巷,扒开人群,已经花去不少力气。眼看后面追赶的家丁越来越近,小安觉着比起发财还是活命更重要,于是低头看了眼被珠宝塞得胀鼓鼓的胸脯,一咬牙,一狠心。啊天上掉钱啦珍珠宝石落了一地,百姓纷纷涌上去捡,在小安身后将将挤成了人墙,严严实实。我的我的!哎别抢!哎哟谁踩我脚!家丁拿着三仞长的木棍,拼命往前面冲,人墙依旧纹丝不动,一点空隙都没有,只能看着那红色的身影逐渐跑远,消失在拐角。热闹过了,人群也散去,街道又恢复往常的情景。小安功德圆满地逃过一劫,三下五除二把嫁衣褪了,准备趁着事情没闹大,去哪家当铺赶紧当掉。没想到跑出巷子的瞬间,便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怔怔望着他,如意?作者有话要说: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快快显灵!第3章 第一桶金如意?那男子身穿一袭水蓝色衣袍,腰带亦是云淡风轻的月白色。他微微偏着脑袋,眉目纤和,声音温润,不可置信地拉住小安。小安没当掉嫁衣前可不敢随便跟人耽误时间,于是唰地挣开那人,眉毛一竖,急匆匆道:什么如意?你认错人了!他得赶紧,这身通红的嫁衣在手上始终是个祸患。于是没有理睬那男子,折身便走。走出去没几步,脑海中闪过方才那男子头上的白玉簪,想来该是价格不菲。于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下,嗖地跑回去。瞧你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便跟你做一桩买卖。那男子一顿,勾了唇角,清雅如幽谷明月,愿闻其详。小安抖了抖手上的衣裳,得意道:我这身嫁衣是城里最有名的裁缝铺做的,花了十两银子,今日瞧着与你有缘,就贱卖给你了。一口价,五两!男子想了想,问道:为何要给我?小安伸出食指摇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是给,是卖。你买不买?不买我找下家了,上杆子找我的人多了去,不愁少了你这一个。买。男子十分果断,掏出绣了几片纤长竹叶的钱袋,不过我最小的碎银也是十两,既然你说与我有缘,那我便拿五两买这嫁衣,另外五两,买我们的缘分。小安一听,乐得险些跳起来,成交!心里道:真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傻儿子,好诓又钱多!避免对方反悔,他拿到钱就一溜烟跑了,待他欢脱着鬼鬼祟祟跑远,男子对着手中的嫁衣发怔,许久之后,道:如意,总有一日,我会亲手为你披上它。树梢的喜鹊欢快地唱着曲儿,不知报着哪家的欢喜事。干了一票大买卖,虽然风险高,但好歹挣得多。小安决定以后要多找一些这样代嫁的好差事。他美滋滋地拿着巨款,从街头走到街尾,置办了好些吃用,用一个扎实的大背篓装着,乐颠颠朝城外走。半途,蓦然想起什么,从一家人的露天灶里偷了些柴灰,胡乱抹在脸上。今日回去有些孤独,往日老是在他身旁转悠的秀儿也没了身影在今早花轿上门之时,他替了秀儿,那对母女也得了机会,收拾包袱从后门跑了。毕竟县太爷位高权重,在远离国国都的县城和城周边的村落,就是变相的皇帝老爷。所以,躲得越远越安全。他的家在城外的一处半山腰,那儿有一颗几百年的歪歪扭扭的老松树,和一座破庙。他就住在那破庙里,家人......很多。佛祖啊,看来弟子每日早拜晚拜,一年到头从没落下过一天,终于把您老人家给打动了!小安举着三根香,闭着眼睛念叨:不过呢,坏事怕早,好事怕少,要这种好事多来几回,您折我寿都行!破庙里,小安无比虔诚地对着一尊眉眼都被风雨残食了的佛像磕头,突然被一声叫唤打断。小安哥哥,你看我今天去学堂偷学的字,写得好不好看?一旁五岁的幼童拿着碳块,趴在地上有模有样地划。小安插上香,又觉得不够,又磕了好几个头。才走过去,对着那些歪歪倒倒的符号,额,好看!五丫头越来越厉害了。五丫头受到肯定,开心地咧嘴一笑,那小安哥哥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念吗?小安汗颜,装模作样地咳了咳,沉下脸,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势教导:那个,以后要练字去庙后面的大坝,在庙门口写万一把路过的有钱人吓跑了怎么办?万一人家想进门捐几个香油钱怎么办?万一那就是咱们发达的机会怎么办?你赔得起么你!五丫头一听,觉得倍加有理,赶紧抓了干草把字擦了,一溜烟跑去后坝。哼,小屁孩儿,不让我省心!小安低骂了一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得意洋洋地跨进门槛。破庙里的孩子有八个,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他见不得孩子没爹没娘,便把孩子们拢一拢,互相成了家人。按照年龄,从大到小排了序,女孩儿就在数字后面加一个丫头,男孩儿就在数字前面加一个小。先前写字的女孩儿排行老五,小安便叫她五丫头。一个九岁的女孩上前,她是众多孩子里最大的,平日小安不在家,孩子们也都是她在照看,小安哥哥,没米了。什么?又没了?尽管平时的粥稀跟米汤无异。女孩点头,眼眶泛红,嗯,红薯根也没了。小安揉了揉她的头,抡起自家的大背篓,嘿嘿,没事儿,大丫头,我今天买了肉回来!女孩眼睛一亮,真的?当然!还买了棉被,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了鞋。哇!小安哥哥,你从哪里来这么多钱?小安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今天碰到个呆子,看他有钱好欺负,我就狠狠敲了他一笔!足足有十两呐!这下咱们一个月都吃喝不愁了......小安一边往庙里走,一边吹嘘他今日的辉煌事迹。他还说买什么缘分,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真是被钱堵了脑子。下次要再给我碰上,定要再敲他一笔......而此刻的县府,宾客看了一出热闹之后纷纷退了门,留徐重德对着跪了满地的家丁发火。废物!一群废物!给本官找!就算把地皮掀翻,也要给本官找出来!可是,小的们只记得她比寻常女子高,其他特征,都没记住......徐重德喘了几口粗气,想了又想,道:她的手臂上有守宫砂,凡是未出阁能点得起守宫砂的小姐,都脱不了干系!可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脚力那么好?小的们追都追不上......那家丁委屈极了。徐重德猛拍了一记桌案,废什么话!本官让你们去找你们就去找!要找不到,本官就赏你们一百大板!他们不知道,要是只找女人,永远找不到小安头上。是是是......还没待一群五大三粗的家丁退下,师爷就急忙忙跨进院子。大人大人徐重德没耐心地问:何事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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