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宸赶紧将主人家引入院落:选手们呢,安置好了吗?没问题。龚世昌说,一边克制不住的望向穷奇。穷奇周身像有个黑洞,正肆意散发阴气,惹人战栗。虽然气息凶狠,可它蹲着的样子看起来却十分乖巧,近乎一只放大数倍的猫。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大猫冷冷一瞥,眼神异常骇人;龚世昌浑身一震,赶紧挥散自己刚才不着边际的想法,坐在椅子上:都安置好了。各位裁判都是靠谱的大师。龚家负责善后,他们则早就引导选手们回了宿舍,包括昏倒在二楼的杨宇芝。杨宇芝不愧是二愣子,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没有被穷奇砸晕的记忆,他倒成了场内受惊最小的一个,到现在都没明白事情原委。有部分选手受伤,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这轮比赛实在没法继续了,我们将在下午安排一场重赛。龚世昌解释道:重赛由其他裁判们负责,肖大师您休息就好;等到了决赛,再叫您出来。这次的大楼事件,又几乎是肖宸一人解决的。不知道他碰上了什么事,龚世昌实在没好意思继续麻烦肖大师,只想先让人休息再说。行。肖宸点头。虽然毫不疲惫,但主人家这么安排,肖宸也很乐意实行:筵青,你把袋子打开,让他们清点一下。筵青点了点头,放下麻袋。得到肖宸首肯,龚家子弟满眼感激,赶紧上前几步。肖宸也没闲着,随手把阴邪交给了龚世昌:你随意处置。谢谢您,肖大师。龚世昌满目激动,等望向阴邪时瞬间就换了一副表情,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无论是哪一个角度,眼神都传达着三个字:你完了。阴邪吓得僵在原地,试图把自己蜷起来以逃避现实。另一边,龚家弟子们动作极快,不多时就清点完了财物:报告家主,有80的财物已寻回!那就好龚世昌松一口气。虽然还是有两成损失,但比起最开始的状态,已经好上了不少。失窃的物品是这几样:鲛人泪弟子展开记录卷轴,一一向龚世昌汇报。每多说一个词,龚世昌的脸色就黑上两分;到最后,更是恨不得将阴邪千刀万剐:你们偷这些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和前几次一样,阴邪打死不说;龚世昌却不如徐老爷子那般好糊弄。知晓各种幻觉阵法,更知道哪一样最适合拷问;龚世昌满脸冷笑,看起来十分骇人:肖大师,您先休息,我失陪一下。行。肖宸点头,目送龚世昌拎着阴邪消失。等龚家弟子气喘吁吁取走部分赃物,又千恩万谢的表示不日就将送来重酬后,院落里又只剩宠物店一行人。仿佛没人要般,地上正摊着一大堆宝贝;比起这些,龚家取走的不过九牛一毛。肖宸。不过没谁在意它们。小鸟已经折腾累了,有气无力的趴在肖宸脑袋顶:这大家伙怎么办?肖宸回过头。明明是跟着阴邪回来的,现在仇人去了别人手上,穷奇却也没动。蹲在原地,它正垂着眼, 状似无意的舔着爪子。舔得还十分认真,每一个指缝都照顾到了;仿佛那不是自己脏兮兮的虎爪,而是香喷喷的牛肉干养吗?看它乖巧的模样,肖宸有些犹豫。巨虎没看肖宸,耳朵却不动声色竖起。不行不行不行!小鹦鹉暴起的反对声中,不远处的会议室里,已经针对肖宸悄然展开了一场讨论。怎么回事?肖裁判真不来?裁判们正在开会。龚世昌示意下,他们都知道肖宸不参加下午的比赛;此时却没那么放松,纷纷皱着眉猜测:这不露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就知道,这年轻人不靠谱。有大师摇摇头,立马被身边另一个人拽了一把:别瞎说。我听龚大师说,这次事情能解决,还多亏了肖裁判。据说龚家失窃的宝物也找回来了会议内容变得有些偏,一时间众说纷坛。何恒拍了一把桌子,拉回众人思绪:别聊天了!先想想下午怎么办!可是何大师,那可是个才二十岁的小伙子。前途无量,要是真在这里出点事,那多可惜可惜又能如何?何恒瞪了他一眼:你有办法?那人讪讪闭嘴。再说,龚大师说什么了吗?何恒继续道:肖宸只是下午不来!你们一个二个的在这里瞎猜,还不如考虑一下,待会儿用什么去考验那群选手!会议终于重归正轨。听着众人对赛场的讨论,何恒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暗暗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觉得,肖宸是出事了呢。龚世昌话语含糊,只说肖宸需要休息,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其他地方。想起不久前在大楼间看到的那一幕,何恒表面不说,心却慢慢沉了下去。他还记得,四凶之一的穷奇撞破墙壁,紧追在肖宸身后的模样。那年轻人阵法造诣强,放在其他地方却不一定。那可是四凶不会是,肖宸没法反击,已经被穷奇给吃了吧?第106章 长包不管怎么样,即使肖裁判没在, 该做的事还是得继续。阵法大赛时间有限, 选手裁判共近百名, 光吃住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原则上不能拖延,众裁判商量了一个中午,才终于匆匆确定好补赛的流程。山下有一家游乐场, 因为财势破败,已经倒闭了大半年了。此处同样风水不好,除了没几个鬼, 状况和大楼里的差不多正好借来给选手们画阵。迅速敲定比赛地点, 龚家弟子再次去联系包车。等到了下午,选手们又一次在广场前集合。再度坐上公交车,当他们意识到肖宸没在裁判堆里, 甚至没打算现身, 车内也变得哄闹起来。肖裁判呢, 难道是受伤了?好像从回来起就没见到过他诶杨宇芝,你不是和肖裁判熟吗,他怎么没过来?突然被人叫到,杨宇芝猛的回神,一脸茫然的挠挠头:他他没怎么吧, 小肖兄弟很厉害的。杨宇芝随口一句,自然没能安抚选手们讨论的热情在大楼里从头昏到尾,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这人能知道些什么?众人陷入各种猜测, 肖宸消失的原因在养伤、回家与离世间不断徘徊。只有一人,自始至终都没参与过讨论。小楚安静的坐在最后方,单手撑颊,似乎正陷入沉思。肖宸领着白泽出现的那一幕,还深深的印刻在他脑海中。身为被白泽亲自护送出来的两人之一,小楚可是全场最早逃出大楼的选手。到了如今,即使思绪纷涌,他也不敢妄自揣测白泽与肖宸的关系。只不过,要说与白泽有特殊羁绊的肖宸会出事?他绝对不信另一辆车中,裁判们同样在聊天。不过比起学生们的好奇,才聊完一波八卦的大师们,话题就显得学术多了。最先开头的是蹇宏伟:对了,大楼里的邪阵是谁破的?他印象很深,虽然自己找选手没费多大功夫,但轮到带他们出去时,却怎么也绕不出大楼。楼里有其他阵型。这群不知哪儿来的阴邪,竟然依托他们这群阵法大师的手笔,创造了用来困住他们的牢笼!此事非同小可,蹇宏伟虽无比的心惊,在选手们面前却什么也没透露。但在私下里与裁判的相聚时,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好强的束缚!我找了半天阵眼,却一直未能定下可能阵眼在邪祟身上。有大师猜得八九不离十,顺便长抚胸口:我也想问是谁破了阵法何大师,莫非是您这么厉害,将我们都救出来了?何恒也希望是自己破的,但事情总不能无中生有:还真不是我。不过联想起半路上骤然出现的雪狮,何恒双眸都亮了起来:也许,是白泽帮了我们。白泽?这可是枚炸弹。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裁判一时都有些激动:是老徐的手笔?我看不像。何恒道。想到惊鸿一瞥时,对方优雅的身形,何大师一时有些春心荡漾:如此强大的生物,总有强盛的自我意识。也许,它是察觉到人类有难,才会突然降临车往山下开去。不远处,传说中美丽优雅的白泽正缓缓迈步,呜呜叫着把脑袋往肖宸怀里拱。你俩都怎么了小鸟还蹲在头上,肖宸一个人应付不了两只异兽,一时有些手忙脚乱。筵青站在一旁,单手把毛线窝拎起来,顺利引开尖叫的小鸟:它们想宣示主权。宣誓主权?这听着可太新鲜了。身为众兽环绕的铲屎官,肖宸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名词:对谁,我?筵青点了点头。肖宸瞬间联想到标记 地盘的小狗:还好异兽不需要排泄小鸟充耳未闻。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奋斗,它终于从筵青手中抢过毛线窝,此时正怒气冲冲的衔着窝往墙角飞去。待把窝放好,才又怒气冲冲的转回头嘀咕:我不允许!什么穷奇,刚现身就差点把我窝毁了;要是真过来,以后还得了可惜肖宸没听到它的抱怨。穷奇充耳未闻,尾巴在池塘上甩来甩去,终于拍打在池面上。受不了接连而来的刺激,小鲛人打着嗝,捂住眼睛浮出水面:肖,肖肖嗓音细若蚊音。敏锐的捕捉到它的求救,肖宸不小心遗忘了小鹦鹉,一个箭步蹿过去:吓到了?没事没事一把抱起小鱼,肖宸动作熟练,把它举在怀里拍背。迷你鲛人双眸含泪,嗝出一片彩虹泡泡明明穷奇危险的气息近在咫尺,陷在青年怀抱中,它却渐渐遗忘了那片恐惧:没,没事,肖肖这儿很暖和,我不怕听到迷你鲛人含混不清的呢喃,肖宸拍背的手一顿,心都要化了。目睹肖宸摸完雪狮摸怪隼,摸完怪隼摸鲛人,筵青呆立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望了望自己属于人类的双手,男人眯起眼。下一秒,肖宸敏锐的察觉到脚边凉凉的:咦筵青?小蛇吐出信子。也许是察觉到兽形更容易分到宠爱,它迅速转变回小时候的模样,此时柔弱无骨的缠在肖宸脚边。肖宸的确迅速发现了它,只不过重点有些偏:你脑袋怎么了?!筵青一愣,下一个瞬间,已被青年举了起来。吐着蛇信,他呆呆与肖宸对视。青年席地而坐,膝盖上趴着小鲛人,此时也睁大眼,略有些惊讶的望向他。肖宸目光似有担心,落在自己头顶。下一秒,筵青脑袋一痒。最敏感的地方被猝不及防抚过,周身似有电流涌起;小蛇浑身一紧,蛇信子都忘了收回来。脸上浮现出热度,小蛇尾巴高高扬起,企图用尾巴尖儿遮住脸颊;青年却没意识到它的异常,动作不停。抚摸着筵青头上对称的小包,肖宸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异兽异兽也会长肿瘤吗!小蛇没听过肿瘤这个词,一时有些茫然。没能得到靠谱的回答,肖宸一时间无比的焦虑:不行,生病了怎么办,我得问问徐老爷子被夹在半空,筵青动弹不得;但见青年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心中竟升起莫名的满足感。它一动未动,乖乖盘在肖宸手上,终于吐着信子出声:我没生病。用蛇的口腔说普通话,他显然十分不习惯,嗓音像含了沙砾般,磁性而粗糙。肖宸焦虑未消,半信半疑的举起小蛇:没生病?那你头上怎么会长包咦?后知后觉的发现小蛇长长了不少,肖宸目光变得有些惊喜。与之前相比,筵青已经不能被称为小蛇了。身形逐渐粗壮,它有向蟒蛇靠拢的趋势,隐隐还打算超过。我只是成长了。筵青说。对自己身体的变化一知半解,他感受了一番,试探着说道:灵力郁结在头顶;也许,是想破皮而出那不是更恐怖了吗!即使反应向来慢半拍,肖宸也大惊失色起来。在头顶破皮而出?不就是要开两个洞?脑袋里的画面瞬间变得血肉横飞。一片马赛克中,肖宸勉强找回自己的思绪:怎么才能让灵气平静下来?筵青陷入沉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反而身体深处有一个声音,正在悄声诱导说不定,任它破皮而出,才是正确的选择。筵青却不愿浪费这样的机会。青年目光关切,全锁定在自 己身上;意识到此事,小蛇在空中蜷起,尾巴尖难耐的卷了起来:你摸摸它。摸摸就行?没听过这么简单的解决方式,肖宸将信将疑把手放了上去。刚触到两个鼓包,就听小蛇发出一声闷哼。很痛?肖宸抽手不敢再抚,筵青却难迈的睁开眼:没事,再摸摸。那双眼睛泛着翠,阳光下能轻易的看见虹膜。尖瞳明明竖起,却又泛着不可言说的情绪。肖宸心念一动。回过身前,已经又抚了上去:这样行吗?嗯小蛇的声音完全不像一个病号,低沉的,带了些不可言说的诱导。他眸色逐渐变深,似乎想引人往深渊滑去。翠色的蛇体在阳光映衬下,泛出如玉般的质感。摸着那两个鼓包,肖宸思绪纷涌,竟想起小蛇从前的邀请要是现在用骑蛇代替骑狮子,说不定还真不是骑扫帚少说也是根水管。不知自己与水管划了等号,筵青脑袋越垂越低,几乎贴到肖宸手上;不动声色的,小蛇正打算整只盘进青年怀里,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肖肖,我也想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