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方给的理由是郑旭生不适合男主的形象,换成男二,对大家都好。郑旭生本没多想,被肖宸这么一说,掌心却逐渐泛起冷汗。万一是巧合呢。他喃喃自语,捏紧了手中护身符,也不知是给谁说的:也许,他也是被人骗了肖宸没有吱声。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弄死人的事,他也不好插手,只能劝慰两句,再交给当事人自己判断:所有巧合,背后都有其必然性。肖导,你能等我一会吗。勉强自己冷静,郑旭生深吸一口气:在拍完节目前我想,自己先确认清楚。行。肖宸微微颔首。见他一口答应,郑旭生眸中浮现出感激。把护身符塞回去,他胡乱在包里掏了几下:谢谢你,肖导。对方没提收费,郑旭生也不好意思自己瞎猜。不知肖宸所处的圈子有什么潜规则,郑旭生思索片刻,还是没好意思直说:您那儿卖符吗?我能买几张吗。一般的道馆里,不就有这种营生吗。呃?卖符?身为制符差生,肖宸仔细思索片刻。对准书本应该画得出来再三确认后,他谨慎的接下活计:可以,你要什么样的?什么样的都行。郑旭生继续掏着包:手串,项链之类的也可以,只要是能转运的他这么一规定,肖宸瞬间明白过来。翻遍有限的脑容量,青年眼前一亮,找到适合明星的东西:让你变帅的要吗?可以。尚不知玄学的奇妙,还以为是在帮对方消减存货,郑旭生点点头。肖宸又说:还有聚气符人气的气。没什么用处,只能聚集众人的目光。现在想想,却刚好适合偶像。以及灵光符,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人的创造力,写歌演戏用得着。不过,我师父说这就是脑力界的红牛,具体造化如何,还是要看自己的根基郑旭生一一点头,当一头温顺的肥羊。以为自己被宰,他还不知道,当自己解决这一连串的烦心事,抱着这一堆符箓回归圈内时,将会因为开挂般的狂升人气,引起多大的轰动那啥,你们真的在捉鱼?摄像大哥突然开口。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这两人却一直站在礁石上说悄悄话;一个镜头也没捕捉到,他不由有些焦急。被他呼唤,郑旭生猛然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从鱼叉落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动过了。不想拂了肖宸的面子,郑旭生不由小声说:这个我们还不插鱼吗?插鱼?没成想肖宸反问他:不是早捉完了吗?二人不解的目光中,青年一把捞起鱼叉。身旁两人猛得睁大眼金属色的鱼叉间,竟然早已串好了一连串银白。肥美的鱼群活蹦乱跳,鱼尾还在乱甩。不断溅起水花间,郑旭生目瞪口呆,在肖宸招呼下,也举起鱼叉果不其然,上面也长出了好几条鱼。不过和肖宸手上的那根比起来,他这边就没这么漂亮了;串得歪七竖八不说,还有几条焉嗒嗒的,看起来十分凄凉。摄像大哥惊恐的目光中,肖宸拍了拍郑旭生的背:够了吧,还捉吗?捉郑旭生一时失语。要捉的话,你们去下游。肖宸开始赶人:这一小片的鱼就别动了,给它们留点后路,还得繁衍生崽呢。那你呢?见肖宸似乎不打算动,郑旭生不由道。我等会儿就来。肖宸摆摆手。见他心意已决,郑旭生走得一步三回头。目送二人远去,把鱼叉丢回岸边,肖宸坐在石头边上,单脚翘起。好了,出来吧。哗啦见再无旁人,青天白日之下,河水竟光明正大的分成两道。波涛汹涌间,筵青面无表情的站在河床上,连衣服都没湿。他抬头望向肖宸,眼中似有波动,像是在等待什么。我这边儿的鱼是你串的?如他所愿,肖宸表扬小蛇:做得不错。怎么不让那家伙来?它脏。筵青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我让它串了另一根。肖宸无言的目光间,筵青手上,正攥了一团瑟瑟发抖的人型物体。害人不成反被逮,它一身漆黑,欲哭无泪,披在脸上的头发抖得比海藻还夸张。刚和郑旭生聊完,肖宸眼神一动,温和的打断它:别抖了,你跑不掉的。说说看,为什么害人?意识到有比被强迫串鱼更可怕的事即将发生,水鬼浑身一颤。在河底当了这么久霸王,一朝却颜面尽失;就算肖宸语气再温和,在它心中,也比牛头马面更骇人。第62章 吃鱼我被逼着开口,水鬼缩成一团, 持续性嘤嘤嘤。筵青十分鄙视的伸长手, 把它拿远些。跟个面团似的被不停搓捏,再加上身上似有若无的鱼腥味, 水鬼整只已经临近崩溃边缘。为什么,为什么它当初非要去招惹那个人类?如果它没有鬼迷心窍,一直乖巧的缩在水底, 就什么也不会发生自己也不至于被强迫着捉鱼!问你呢。肖宸还在等它回话。虽然长相可怖, 眼前却水鬼躯体散乱, 气息奄奄, 丝毫不如恶鬼那般凝实。他一眼就能看出, 这是一只安分守己, 从没害过人的好鬼。那它会受到诱惑铤而走险, 想来就十分微妙了似乎终于意识到面前人比身后那条蛇好说话,水鬼哆哆嗦嗦的准备开口。它一哆嗦, 铃声霎时叮铃铛啷的响成一片。肖宸凝眸看去, 这才在它水草似杂乱的发丝里发现不少小玩意。硬币,空瓶盖,还有易拉罐上的金属环这些小东西七零八落在挂在它头发上,每走一步都会互相碰撞,发出幽幽的铃声。如果郑旭生看到这一幕, 一定会恍然大悟夺命铃的来源。河河底环境太差, 我待不下去了!见脏兮兮的脑袋被发现, 水鬼委屈得哇哇大哭, 眼泪险些溅到肖宸身上:谁爱待谁待吧,反正我不行!百年前意外身亡,尸身被推进河底;身为这条河年岁最长的阴邪,水鬼一直安分守己,常年缩在河底当王八。偶有行人一脚踏空,碰上它心情好时,还会帮忙扶一把,比不少人类都和善。但是近十几年,它山清水秀的老家莫名起了变化。先是来了不少游客参观,再是这些游客参观时,总有一部分人管不住自己的手水草里埋了不少塑料瓶,我头发也一样;好几年了,解都解不开!水鬼悲从中来:他们还往河里尿尿!肖宸听得十分同情:那还真的很惨。也难怪这鬼绷不住黑化了。可不是吗!水鬼激动道,像是找到了亲人: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找到他们,把这些垃圾挂到他们头上,再一个个的报复回去筵青却一把将它拉得后退了两步,目露嫌弃:这就是你找替死鬼的理由?水鬼:筵青继续补刀:因为自己受不了,就去找另一个无辜的人当替身?完全无法反驳,被骂得垂头丧气,水鬼一时陷入沉默。也不怪它鬼迷心窍黄纸钱的香味儿源源不绝,萦绕在郑旭生身上,任哪只鬼闻了都受不了。见它低着头,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又念在对方是初犯,肖宸不由劝道:别哭了。两个月内这片地就会有政府接手,打算整理一下,弄成正儿八经的景区。到时候,肯定不能再随意丢垃圾。真的吗?闻言,水鬼瞬间抬起头,眼里亮起星星点点的光。当然了。才在报纸上看到消息,肖宸说得信誓旦旦:而且,他们还打算清洁一遍河床。到时候,水鬼又能继续当它的河大王。这对水鬼来说,的确是个难得的好消息。说不定,还能找到它沉在泥沙间的骨骸,让自己入土为安快乐的日子即将来临,水鬼当即无比的欢乐,对肖宸千恩万谢。肖宸摆摆手,正想再警告水鬼一会儿,就见它一脸羞涩的挽起头发:可是我头发上的这些一个人弄不下来,怎么办呐?边说,还万分大胆地朝肖宸抛媚眼儿,想叫肖宸给自己梳头见状,筵青目光一冷。片刻后,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礁石,往下游走去。想起离开前那一幕,肖宸若有所思:你说,剃了光头还泡在水下,会不会有点冷?不止如此。等以后景区开发完毕,有人夜间来参观,见池底锃光瓦亮一个光头,说不定还以为是夜明灯呐。筵青无动于衷,表情十分冷漠。就像刚才压着水鬼脑袋下狠手的不是自己,:别管它,反正冻不死。肖宸还是叹了一声:哎。还以为对方依旧惦记着那颗光头,筵青露出紧张的表情。肖宸倒不是因为水鬼他只是在想,连这么温和的水鬼都受到了影响,要是不尽快把符还回去,郑旭生以后可就麻烦了。边想,他边提起了手上残留的发丝。刚才筵青帮对方理发时,他似乎在海藻般杂乱的发丝间看见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不由将那一团留了下来。此时折腾了半天,才终于将头发丝解开:这是一枚圆形的戒指躺在掌心。它形制宛如玉石,通体翠绿,光看外形就知价格不菲。肖宸手指微动,还在圆环间摸到凹凸不平的痕迹,像是一行不明显的小字。筵青也瞥了过来:玉扳指?肖宸点头,顺手把玉扳指放到口袋。也不知谁这么粗心,连扳指都掉进了河里,还好被水鬼的头发缠上了等下去了再处理。肖宸拍板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筵青自然同意。上游到下游的距离很近,不过十几分钟,肖宸已经隐隐听到人声。远离植被的沙石间,河岸旁已是燃起炊烟;顺着风,还能听到罗颐恬欢快的声音:肖导怎么还不回来啊?咱这儿都要煮好了。没人搭理她。整条河边四位嘉宾,估计只有罗颐恬一人能享受到野炊纯粹的快乐。郑旭生心事重重,半跪在河岸边,心不在焉地处理着手中的几条鱼。祝珅也蹲在他旁边,一如往常的和郑旭生搭话。稍远一点的地方,萧小姐抱着膝盖坐在火堆前,瑟瑟发抖,裙角微湿。嘎!不远处传来一声怪叫。才半小时没见,小鹦鹉的情绪却十分高涨,一见到肖宸,就摇头晃脑地飞了过来。肖宸手一伸,恰巧把小鸟接怀里:干什么去了?小鹦鹉昂首挺胸,十分骄傲:那个傻女人,哈哈哈嘎,摔湖里去了!报复心极重,即使什么实质性的报复也不会做,小鹦鹉也要寸步不离的守在仇人身边,看他们出糗。你啊点了点鹦鹉的鸟喙,肖宸无奈摇头。被青年的声音唤醒,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幼稚的事,小鸟扑腾的翅膀一顿,脸上渐渐发起烫来。不,不止!追踪她的路上,我还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事呢!并没有把小鹦鹉的强行挽尊放在心上,肖宸侧过身,防止其他人注意到小鸟:嗯,你说吧。祝珅你知道吧?就看起来很有礼貌那个提到别人的隐私,小鹦鹉压低声音:刚才生火的时候,他玩儿了好久的火!噢。肖宸礼貌性的应声:然后呢?还有还有。见肖宸没把自己的发现放在心上,小鹦鹉顿时急了:他往火里丢东西了!扔什么?肖宸漫不经心。一张写了名字的黄纸。小鹦鹉说:开头好像是郑反应过来,肖宸眼神一凛,视线飘到河边。岸边,郑旭生和祝珅还看似关系很好的蹲在一起,只是祝珅说话时,郑旭生都没怎么应。见他侧脸,明显黑沉了一片,不知正在思量什么原来那护身符,是他送的。肖宸若有所思。本来,光凭一个送礼之人的身份,还无法定下原罪。但通过烧火的方式加强咒念,业务这么熟练,肯定脱不了关系了阿旭,你还没告诉我呢,你身上是怎么回事?祝珅不知自己的面具被扒下,还在喋喋不休;仔细听来,语气里尽是循循善诱:衣领怎么湿了?究竟发生了什么?郑旭生摇摇头。他眼里的戒备呼之欲出,只是情感上还没扭转过来,情愿继续相信祝珅:我我没事。护身符还在吗?祝珅说:拿出来我看看?郑旭生抿唇。侧边裂开这么大一个口子,符当然不能拿出来了。如果下咒的真是祝珅,要是知道黄纸的事已被自己发现,他肯定会找机会撇得一干二净。他只能捏紧口袋里的护身符,脸色苍白道:刚刚才我差点摔到水里,还好被肖导扶了一把。但那护身符被肖导扶时我没捏好,一不小心给丢了。什么?丢了!汤煮好了,大家快来尝呀!祝珅声音渐大,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被罗颐恬的声音打断。祝珅只能缓缓站起来,脸上变幻莫测,像是在计算什么东西。郑旭生紧张的打量他,却没法通过表情,看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