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隼霸气道:管它怎么回事这些小鬼只要敢出来,就都是我的食物!外出箱里传来咪呜一声。七尾猫对它的志得意满表示了抗议,并辅以严厉的修正不是你的,是我的。不知两只小家伙正在较劲儿,肖宸总算来到了三楼。刚一进走廊,一股明显的阴冷便扑面而来,气温霎时降了几度。长长的走廊四通八达,连接着这层楼的几十余座房间。走廊上点了暖黄的灯,氤氲的影子投射在壁画上,一片阴影绰绰。地毯上的花纹颇有欧洲宫廷的感觉,上面干干净净的,连一片碎纸屑都没有。绿植摆在每一个拐角,像是在为宾客指明方向。穿过几个房间,肖宸转过一个弯儿,恰巧看到徐家兄弟站在走廊前,似在沉思。副经理就在二人身旁,指向头顶:自晚上有响动开始,天花板就脏了不少,全是这种黄褐色的污渍。天花板才重新刷过漆,本不该发生这种事他们是高端度假酒店,出现这种痕迹影响颇大,简直就是破坏声誉。发现这一点后,也有不少人员来努力清洁过,但是后来我们才发现,这种污渍怎么也擦不掉。闻言,肖宸仰起头。的确。比起一尘不染的墙壁,天花板上像久未打扫一样,铺了不少脏痕。这些痕迹毫无规律,就像厨房墙壁上留下的烟渍。肖宸正凝神看去,就听前面传来啧的一声。是徐家二人。似乎觉得棘手,他们深深皱起眉。徐乐桓沉吟片刻。他们在徐家虽不是什么排得上号的人物,却也与普通的风水先生不是一个档次。但面对眼前这一幕时,也明显露出了迟疑的神情。徐乐桓沉思片刻,转头问身边人:哥,你怎么想?徐兄嗓音低沉:能凭一己之力影响到实物,绝不简单。但在天花板上留下这种痕迹是为了做什么?徐乐桓心中也是一沉。往好处想,这东西只是刚出来觉得新鲜,给自己留些印记;往坏处想,它极有可能,是在准备阵法。在一座高端酒店里画阵,最后影响到的会是谁,不言而喻。它是想炼人。徐乐桓嗓音一低:这东西,未免太过歹毒。还好副经理见势不对把他俩找来了,但是徐乐桓陷入沉思。酒店重新装修是在一周前,这便代表,阴邪之物已经出现了近一周。这一周内,虽暂且无人受影响死去,但几个目击证人都生了一场大病,现在还住在医院。徐乐桓有些头疼。看一眼就会沾染上阴气,这样的邪祟,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哥他转过头,罗盘捏紧在手中:既然在天花板上布阵,恐怕它的据点,就在我们头顶换言之,就在天花板内。想到距离如此之近,气氛瞬间一片冰凉。没有充足的把握,徐家二人不敢轻举妄动。徐兄沉吟片刻:还是别打草惊蛇。这东西多在晚上出现,我们还有半天的准备时间。徐乐桓点点头:硬怼恐怕不行。既然它想布阵,我们也先来肖宸站在二人后面。什么阵法、炼人,他都听得迷迷糊糊,不由满脸狐疑。难道不是把阴邪找出来,直接干掉就行了吗?向来解决得简单粗暴,他悄悄问肩上的怪隼。和师父在一起那半年,师父一直是这么教导他,也是这么做的。见半路出家的青年终于满脸迷茫,甚至还来请教自己;深觉风水轮流转,怪隼扇扇翅膀,不由嘎嘎大笑。当然不是了它扬声道:是找出来后,由我直接吃掉的!咪呜咪呜是我!小奶猫不满的叫唤着,肉滚滚的身子在外出箱里打滚儿,两只肉垫儿搭在栅栏上,刨得十分心焦。身后突然一阵聒噪,满是鸟鸣和猫叫声。徐家兄弟不由一愣,同时转过头。是肖宸。被两只饥饿的宠物催急了,他不得已左右环顾,终于找到架梯子。见徐家兄弟,包括副经理都满目惊讶的望着他,肖宸尴尬一笑,把梯子往路中间一放。老鼠嘛,最喜欢钻天花板。肖宸搓搓手,直接开始往上爬。顶着众人震惊的眼神,他嘿嘿笑了两声:诸位别紧张,让我打开天花板,直接来检查一下。第11章 阵法肖宸还没来得及触到天花板,腰突然被人七手八脚的抱住。你在做什么!前进的步伐一顿。肖宸低下头,徐乐桓和副经理正死死揪住他的衣尾,脸上还露出惊恐的神情。徐兄在一旁双手抱肩,冷淡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诧。第一次碰到这么莽的人,他不可思议似的低笑一声。带了一只鸟,一只猫,就想硬闯?看见这些痕迹,你还觉得是老鼠吗?如他所说的一样,天花板上焦油般的污渍并非平面,反而凹凸有致、错落不平。若仔细看去,还带了某种异样的,使人感到不快的曲线。世上总有这么些人,不愿意相信非自然的力量。在外出做法的日子里,徐兄早明白了这个道理,也见过无数因此吃亏的人。而眼前这个为了酬金,急吼吼想驱鼠的,明显就是其中之一。他冷凝的目光下,肖宸被两人拖了下来。怪隼嫌弃的叫声中,青年只能叹息一声:不能因为我们生意有冲突,就用肢体接触来阻拦吧。得了赵经理的委托,他演专家演得十分认真。与优越感满满的表哥不同,另一人脾气要好很多。硬把人从梯子上拖下来,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带为难:这样吧,小兄弟。我们要在今晚做法我们是神棍,又不会捉老鼠。你可以等在一旁,若到时候还觉得是老鼠,再抓也不迟。如果不考虑肖宸的真实目的,他倒十分为肖宸着想了。另一人的冷哼中,肖宸想了想,竟然应了下来。他视线中,徐乐桓松一口气。确认过三楼的住客都已转移,他从包里掏出符箓、朱砂,甚至还有半条手臂那么长的毛笔肖宸心下好奇,见二人要开始布阵,不由在墙角坐下观察。墙壁被涂上繁复的图案道法一事,讲求阴阳自然。肖宸虽不识阵法,却也能轻易看出朱砂中奔流的祥和之气。被这股气息染得舒服,肖宸昏昏欲睡,突然咦了一声。他的视线中,墙壁上完成一半的法阵里,徐乐桓又添一笔。这一笔似钩,横亘在圆形之间;气息瞬间像遇上了阻隔,呈献出凝滞混沌之势。诶。坐在墙角的肖宸不由开口:这笔不对。笔尖一顿,徐乐桓皱着眉转过头。肖宸还老神老在坐在墙角,摸着肩上那只鸟:不应该用钩。你这画本如大江大流,气势恢弘;你却在河流上平添一笔,就像好好的江流遇上沟壑,成了死水把这笔擦掉,画圆润些吧。徐乐桓一愣,仔细看去,心下不由微惊。就像青年说的一样,这一勾横亘中央,似乎真的破坏了和谐他正欲说话,哥哥却在这时打断了他:他懂什么,不过是个抓耗子的。用眼角瞥过弟弟,青年冷哼一声:你不会真信了吧?天凌阵法是徐家看家阵法之一,经过百年流传,早已只剩残卷。现在能复出世间,多亏徐家的前任家主扛此大任,亲自将其补全。家主近百岁高龄,参与过无数玄学大事。对于他的能力,后人有目共睹,只剩满满的信任,又哪有怀疑的道理。想到这里,徐乐桓尴尬的摸摸鼻子,终是没有理会。被忽视在一边,肖宸当即无聊了起来,只能打了个哈欠。他先安抚了一阵等得不耐烦的怪隼和七尾猫,又从口袋里拿出盒子,盯着小蛇发起了呆。蛇依然盘旋在杯底,不知要睡多久。闻到阴邪之物,其他两只小家伙都闹腾得很,只有盒子里的这位还闭目养神,似乎全不在意。也不知是小蛇还没睡清醒,不喜欢吃邪物;还是单纯的胃口过大,难以满足。残破的项链埋在衬衫里,被体温熨得微暖。肖宸正在发愣,殊不知徐家兄弟中的哥哥手中的工作告一段落,正惊诧的转头望来。青年手上似乎捧了个什么,因为有段距离,让人看不真切。即使如此,他也莫名感觉到一阵异样的气息,无端扫平了走廊里的压抑。那是什么东西?心头跳了两下,徐兄皱起眉,强迫自己转身,继续涂完剩下的朱砂。待阵法成型,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等待的期间,肖宸甚至下去吃了顿饭,又小睡了一觉。等他打着哈欠回到三楼,徐家兄弟早已累得脸色苍白,靠在墙角休憩。见他真的回来了,徐兄冷哼一声,缓缓起身。午夜的走廊一片静谧,铺满昏黄的灯光。月光被廊灯阻隔在窗外,一点也照不进来。徐乐桓站在走廊前,捉紧罗盘,额间渐渐渗出冷汗。他手上捏了三两符箓,和表哥分别镇守在走廊两端。阴风阵阵吹起,温度骤然降低。就是胆子再大的人,心里也不免发虚。二人视线外,某位捕鼠专家却全不害怕,反倒老神老在的打开了猫笼。小奶猫迈着小短腿颠颠儿的跑出来,胡须轻颤,卖萌似的咪呜一声。哥,时间到了!徐乐桓却没心思在注意旁边。当走廊上的钟表迈到三点,他不由低吟一声,抓紧罗盘。嚓,仿若回应他的低呼,一阵阴风吹过,走廊里的灯尽数熄灭!月光被乌云遮蔽,室内一片阴暗。徐家兄弟神情一凛,精神紧绷到了极致!紧盯着天花板,二人呼吸极轻;墙上的朱砂隐隐泛出血光,守候着阴邪的降临。似乎连时间都被冻结,走廊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儿异动。徐家兄弟却不敢放松警惕,还傻愣愣的往天上望。一片静谧中,小奶猫突兀的叫了一声。徐乐桓分神望去,待看清肖宸在往楼梯走,他不由一愣:你去哪儿?去楼上抓老鼠。跟随奶猫踏上楼梯,肖宸反身,脸上似有无奈。二人警惕的目光中,青年摊开手:楼下动静这么大,老鼠早跑了。诶徐乐桓刚想把人叫住,肖宸身影已经消失在墙壁后。他眉头一皱,转身想把人拉回来。表哥却在此时叫住了他:你去做什么!见徐乐桓转头,他恨铁不成钢道:不过是个拖后腿的,走了也就走了,正合适!万一他在走廊间碰上什么呢!徐乐桓却是一跺脚。表哥阻拦的眼神下,他抱紧罗盘,一个人追了上去:哥,我把他叫回来,马上就好!你这人!阻拦不及,眼见弟弟消失在走廊间,徐兄只得一咬牙,坚守在走廊间。少了一个战斗力,他不由多付出了十二分精力;天花板上却一片静谧,好像那些刻痕,真的只是他们的错觉。.走得真快!明明立马往前追去,却已经没看到肖宸的身影,徐乐桓不由心下焦急。刚踏上四楼走廊,他脚步却不由一顿,而后心下微沉。阴风若有实质,在壁画间翻涌吹动。和三楼一样,这里的灯全熄灭了,甚至比三楼更暗,伸手不见五指。这里的压抑感,可是比楼下要浓烈多了。徐乐桓心中惊诧莫非像肖宸说的一样,因为动静太大,那阴邪之物,早就上了楼?他正浑身冒冷汗,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鸟叫。伴随着猫咪惊诧的叫声,徐乐桓心中一沉,顿时抛下犹豫。小兄弟,你在哪儿!走廊没开灯,徐乐桓尽力奔跑,一边还在呼唤: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快来我这边!走廊里隐约传来声响,不时有搏斗的声音。徐乐桓双腿迈得飞快,刚转过拐角,他便把手上的符箓一扬:小兄弟,你剩下的话,却不由卡在了喉咙里。没有月光的夜晚,肖宸站在廊前,脸上写满了若有所思。翅膀扇动的声音不停传来青年带来的鹦鹉飞在半空,鸟喙尖尖的,正从地上撕扯着什么。小奶猫也在一旁,开心得宛如扑蝴蝶,迈动着短小的四肢往中间扑去。他们中间,一团黑影本深埋在地毯下,如今却大半都被扯出地底。那团阴影形状宛如人面,阴气被撕扯得不断凋零,像一朵被摧残的曼陀罗花。徐乐桓愣在原地,甚至疑心自己听到了黑影的痛呼声!被奶猫和小鸟围攻,黑气本半死不活,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当它下一秒看到徐乐桓,却宛如发现了生机,猛地暴起,竟瞬间突围飞了过来!不好!徐乐桓大惊之下伸手想挡,身形却像被顿住,分毫也动弹不得!他万分心惊,脸上正要被黑影罩住,又突然一空!瞬间被击歪,影子一声尖啸,身形在半空中扭曲,从窗户逃了出去!徐乐桓愣在原地。他身前,肖宸缓缓收回拳头,摇了摇头。小鹦鹉扇动翅膀朝这边飞来,嘴里还啄了块什么。指向那块儿连着皮的腐臭烂肉,肖宸一声叹息:还不让我捉,结果让它跑了吧你看,这不就是老鼠肉吗?作者有话要说:徐乐桓:???第12章 入戏徐乐桓: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面青年一脸无奈,只伸手摸了摸小鸟的头。看见小鸟就想起刚才的场景,徐乐桓不由浑身一震:你说那玩意儿是老鼠?肖宸深深点头:不然我的鸟怎么会想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