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回国了?”
我看着面前的姐姐,她还是印象里一副不苟严肃的模样,那张社畜的脸上还架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她手上刚刚挂断通话的手机还未收回包里,对于我的提问并没有给予回应,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用打量的目光扫视着我全身上下,最后扯了扯嘴角:
“阿桑,好久没见了,最近过的还好吗?”
姐姐穿过我直直走进了房间,她左右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最后瞅见了沙发上破碎的娃衣汉服,愣了愣。
“我很好!姐姐不用担心!”我紧张地给姐姐递过去一杯茶,连忙收起沙发上破碎的汉服,“做手工的材料忘记收起来了!”
啊,好贵的娃衣,没了呜呜呜呜!
姐姐接过茶杯,蹙着眉单刀直入地问着:
“为什么不去上学?”
我刚要开口解释,还没来得及说话又闻一声:
“钱的事情你不用考虑,我有工资可以给你。”
我连忙摇着手拒绝:“不用不用……姐姐那么辛苦……”
“阿桑,我们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别那么生分,”姐姐推了推眼镜,“我知道爸妈出车祸的事对你影响很大,你在学校的事情辅导员已经和我说了。”
我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当初车祸后填写贫困生资格认定时,在家长联系人那一栏表格里我填了姐姐的电话号码,可姐姐在日本工作,辅导员是怎么把她喊回来的?
辅导员早就猜到我会继续休学了是吗?她提前给我姐姐打了电话?
我越想越烦躁,我根本不想去麻烦姐姐,辅导员这看似为我考虑的举动噎得我一时心梗,此刻只为姐姐特地从日本飞回来专门处理我的事情而感到歉疚与不安。
“那些帖子我看了,”姐姐面无表情,目光冷漠,“都是一群蠢货。”
我愣住了。
“我们家从不后悔收养了你,让你去学艺术就是希望你能学到你喜欢的东西,去实现你的梦想。”
“爸妈去世了我很难过,但出车祸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有幸存者的负罪感,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那是当天最好的消息了。”
姑父姑母带我出去旅游出了车祸,只有我活了下来,我的确愧疚了很长一段时间,难过得不敢面对姐姐。
“你爸你妈是畜生,生了你不养,把你丢给我们。既然我们决定收养你,你就是我们的家人。”
“家人之间可以多依赖一点,外人的闲言碎语不要管,我们之间的羁绊才是最重要的。”
“学费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在日本的工资待遇还不错,你不用为学费提心吊胆,钱的事情不是你这个小孩儿该考虑的。”
姐姐再次推了推眼镜,那冷静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她对我的关切和爱,她一向是不擅长表达内心情感的人,与家人以外的人都保持着疏离的态度,在姑父姑母去世后虽然短暂地悲伤过,但又很快恢复好状态,继续投入社畜的工作生涯。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姐姐,只觉得我们二人中最悲伤的人莫过于她了,可她却要反过来为我考虑,她独自一人扛起养家的重担,在公司加班争取名额交换去日本工作,现在还专门飞回国处理我学习的事情。
“给你一周考虑考虑,我的手机随时可以接听,”姐姐说着,扫了一眼房间内部:“你还是回家住吧,我不在国内,家里空着,怪浪费的。”
“还有……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在门外都能听到里面讲话的声音,蛮危险的。”
随着姐姐最后一段话说出,我僵住了。
“啊?听到……什么?”我的声音抖了抖。
姐姐回想着,态度十分确信:“虽然听得不太清,但有听到男人的声音。”
我:“!”
隔音这么差的吗?!
姐姐笑了笑:“阿桑交男朋友了吗?”
我:“啊?”
我反应过来猛地摆着手疯狂解释:“不是不是,不是男朋友,他是……”
这该怎么解释啊?纸片人从二次元变成三次元了,还和他绑定了系统?
姐姐会信吗?
“刚刚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人,应该是在卧室吧?”姐姐的眼镜玻璃反了一下光,她突然朝卧室走去。
我意识到不妙,猛地飞扑过去拦腰抱住姐姐,泪流满面地掩饰着:“什么都没有!不用看啦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还是聊聊学校的事情吧……”
救命!
发生什么都好赶紧转移一下姐姐的注意力吧!我卧室里可是一个浑身赤果的变态啊!
姐姐没有回答我,固执而坚定地拖着我朝卧室走去,眼见着她的手按上了门把手,我瞪大了双眼!
“咔嚓——”
门被从内部打开了。
西索打开房门,叉着腰看着一脸惊恐的我和被我拦住的姐姐,他勾起唇:
“初次见面,君桑的姐姐你好哦~”
我视线迅速自上而下地扫瞄着西索,最终放松下来紧张的神经——还好,他把浴袍穿上了!
姐姐看着穿了浴袍的西索,又看了看我那床乱哄哄的被子,犹豫了一下:“你好。”
她再次打量着我和西索,那张严肃的脸上纠结了半天,憋出来了一句:
“记得戴套。”
我石化在原地。
与此同时,西索头顶的进度条变成了:
【西索: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