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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第 232 章“我能够理解。从我们进村开始, 我就察觉到一些诡异之处。再加上这里糟糕的传闻很多, 小心点从没错。”淮之恒温和地说,“要去上厕所的话,别害怕,我会看着你的。”虽然“看着你上厕所”这种话平时听上去很诡异,但此时明舒心里是慢慢的感激和庆幸:还好没误会他是变态啊!淮之恒从包里取出几张报纸沾了点水, 贴在正对着外面的镜子上,如此便免去了许多尴尬。明舒快速解决了生理需求,小声问道:“淮哥,你也要上厕所吗?”“好, 之后一起洗个澡, 晚上就早点睡吧。”淮之恒目前的状态比较奇特, 半系统半人类, 就实际来说,他吃下去的食物全都化作了能量,根本用不着上厕所。但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不上厕所的,因此他只能捕获空气中的水元素储存在体内,然后再排出去。“哗啦啦——”水声响起,明舒尴尬地微微垂眸, 虽然心中的尴尬让他想偏开视线,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盯着淮之恒的背影看, 这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那两腿中间垂下来的巨大阴影是……?淮之恒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上厕所的过程,回过头便看到了明舒那心虚又逞强的眼神。男人啊, 在发现同性的资本比自己的大以后,心中总会生出一种愤愤不平感。淮之恒不露声色地岔开话题:“我们先去看看有没有热水吧,这里好像并没有安上热水器的样子。”于是两人将外衣裤先褪下,从包中取出替换的内裤走到浴室。然而这白天只是阴凉了点的浴室,到了晚上就显出别样的阴森来。老旧白炽灯被打开后滋滋作响,灯光不时闪动几下,两人一进门便正对上浴室中破了一角的古镜。这古镜即便未经擦拭也未染尘埃,镜中的淮之恒和明舒肤色惨白,明明五官没有变化,但明舒却觉得镜中的是两个陌生人,用森冷的视线注视着他们。当然,镜中怎么会有陌生“人”出现呢?淮之恒无声地勾了勾嘴角,镜中的他也做出如是表情。只是在明舒看来,身边的男人沉着冷静,而镜中的男人却是险恶毒辣,恍惚间还有些……丑陋?“啪”地一声,一张旧报纸刚好将整面古镜遮盖得严严实实。淮之恒微笑道:“这镜子让人有些不爽呢,我包里还有些胶带,把它粘牢就好了。”于是明舒就看到这面镜子的表面又贴上了一层黄色胶带,严丝合缝,他甚至仿佛在刹那间听到一声尖叫。——这就是奥添说的灵异物品吧?被胶带贴上就作不了妖了……就这么简单?“叽呀~”生锈的水龙头被拧开的艰涩声音打断了明舒的思绪。由于水龙头许久未用,淤积在管道内的黄水先从花洒内喷了出来,十几秒后才变成澄澈透明的热水。“是想要淋浴还是泡澡?浴缸倒是干净的。”淮之恒侧首问道。“那就淋浴吧。”明舒果断地回答。他现在并没有泡澡的心情,一来这是一个遍布灵异现象的场合,二来这浴缸并不大,两个大男人泡在浴缸里就会紧紧地贴在一起……那样他可能会忍不住生出生理反应,那可就真尴尬了!但是淋浴也没有明舒想象中那么轻松。“这个花洒挺大的,我们在下面刚好可以一起淋浴。”淮之恒的反应无比自然,无论是他将随身携带的沐浴乳在身上涂抹,还是闭着眼睛仰头任由热水打湿自己的身体……都性感到了极致!这种性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拥有强大的包容力,明舒不由自主地便沉溺其中。淮之恒笑道:“你离得太远了,这样可洗不到。都是男人,凑近点我也不会在意的。”被对方的手一拉,明舒赤着的胸膛便直接贴到了淮之恒的身上,他下意识地微微仰头,正对上淮之恒那和煦的眼神。实际上明舒一米八多,完全不矮,但饶是如此,他的身高也只够到淮之恒的耳根。“这样你动手有些不太方便吧?我帮你洗一下头吧……闭上眼睛。”一双宽阔有力的手温柔地按摩着明舒的头皮,安逸的薰衣草香气透了出来,洗发水生成的泡沫不断被水流冲下去……这种感觉很新奇,就算是理发店的店员也没有这种技巧,他几乎可以靠在对方的身上就这么睡着。五分钟后,明舒的脑袋靠在淮之恒的肩膀上,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就这么睡着了,感冒了可不好……不过睡得这么香,我也不忍心吵醒你。”淮之恒打横抱起明舒走出了浴室,先将对方的身子烘干,然后为其套上了内裤,放上床再盖好被子,动作行云流水。毕竟每当全身按摩之后,明舒都会沉沉地睡下,这时候便有系统来收拾……因此淮之恒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在明舒睡下之后,整个房间的灯同时“嗤啦”作响,明明灭灭,屋内的摆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斑驳的色泽,昭示着它们经历了久远尘封的年代。窗外的月色也在此时黯淡下来,整个世界仿佛除了淮之恒以外的万物都已入梦。“喔?第一个想要下手的是我么?”淮之恒浅笑一声,眸色冷冽。“砰~砰~砰~”木门发出了整齐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带骨的血肉企图破门而入。淮之恒从空间出取出一枚翡翠牌挂在床栏上,一道透明的球状结界包裹了正常床铺,明舒似是做了一个美梦,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晚安。”随着淮之恒起身的动作,他的衣服瞬间穿回到他的身上,在这月色渺然的幽暗中,他的视力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毫无凝滞地走到门口。“嘎吱”一下,房门被打开,一股凄惨的阴风迎面吹来。门外的走廊是与室内相差无几的幽暗,301的房间也没有丝毫光亮传出,但是在楼下的位置却能够看到光亮。“是不是有些太小瞧我了呢……用这种粗浅的手段。”淮之恒嘴角上扬,鬼物在他们居住的302内制造了一个结界,门外的走廊则是镜中的世界,此时呆在旅馆二楼的鬼物急匆匆地冲了下来想把他往镜中世界的二楼赶,因为只有在那里,镜鬼才能发挥最强的实力。至于为什么第一个盯上的人会是他……或许是他最让鬼物看不透,因此被认定位必须死在这里的刺头?“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淮之恒重新将房门关上,指尖倏地多了一道玉符。玉符骤然爆发出白昼的光辉,如同一道流星,向着某个方向冲了过去……“啊啊啊——”随着一阵尖锐到极致的刺耳尖叫戛然而止,房间内的灯重新恢复了正常,温暖的灯光悠悠照耀,不用打开房门,都能透过墙壁听到301传来的欢闹声响。在完成自己的职责后,一次性的玉符便成了透明色,摔在地面上,就如脆弱的玻璃般碎裂,而挂在床栏上的玉符还氤氲着生机勃勃的光芒,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它的色调比刚拿出来时浅了一个色号。“终究只是一次性物品而已……听系统(xyz787)的话果然没错,不枉我这次准备了许多一次性道具。”而放在淮之恒口袋里的那张灵签也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变成了脆弱的纸灰。“灵签么……的确很灵,但是用‘恶灵签’来称呼貌似更精准。是否拥有预知未来的效果尚未得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可以为了让自己得到应验而去制造一些事端。”不过这张灵签,撕毁是没有用的,这种灵签的本质可以说是一种恶灵的诅咒,想要破除诅咒,要不就消灭恶灵,要不就将诅咒回避掉。如果是普通人被这种诅咒缠上,的确是必死无疑……就算是厉害一点的灵能者也束手无措,没看现在龙奥添对于鬼物入侵隔壁就完全没有反应么。现下他是第一个被鬼物袭击的,而他又是第一个抽签的人,那么这或许是一种顺序?……301中,龙奥添与毛承平二人聊得兴起,前者完全没有高颜值星人的自觉性,而后者则觉得对方没有另外三个男神那般遥不可及。毛承平:“奥添啊,不是我说你,你的名字的发音跟古早种马男主的名字一模一样,我第一眼听到的时候还以为你是龙傲天呢……还想着竟然真有人会顶着这么个名字羞耻的名字长到这么大!不过你本人挺好的,吊丝男神!”龙奥添:“我爸姓龙,我爷爷姓龙,我们祖上全都是姓龙的,我有什么办法?当年‘龙傲天’还没有成为一个代名词,我爸妈就希望我能够成为家里的骄傲,所以就取名为‘奥添’,这名字念起来还霸气。谁成想后来会变成这样啊,我初高中都被同学给嘲笑,然后就被孤立了,长这么大也就明舒一个交心的朋友。”说到这里,龙奥添大力敲了敲对面的墙壁,见没有回应,便开门去看了看,待看到302门缝下没有光透出来,就知道他明舒已经睡了。“已经八点半了……要不我们也洗洗睡了?谁先洗啊?”龙奥添问道。谁先洗,这是一个问题。龙奥添摆了摆手:“等来等去也嫌麻烦,要不我们仨一起洗?徐岩前辈,可以接受不?”身为一个南方人,徐岩认为洗澡是一件极其私密的事情。同样的,许多南方人(包括明舒在内),都没有去澡堂的习惯……龙奥添是个认为在同性面前不需要遮遮掩掩的钢铁直男,而毛承平是北方人,在许多人光着身子走来走去的澡堂子里也不会有任何尴尬的想法。徐岩:“抱歉,我还是更希望一个人洗,要不你们先去吧,我再用手机看一会儿小说。”——这可就有点麻烦了啊。毛承平呆在一旁没出声,在他看来并没有劝说徐岩一起过来洗澡的必要,但龙奥添心里就有些焦急了:如果他老实说自己实力不够,无疑会削减徐岩的信任,甚至引发纠葛;而如果将徐岩弄晕了再拖过去洗澡?这特么不就是变态吗!他又想到了裹尸被诗诗,眼睛一亮,直接将这床红被子召唤了出来。空手变大被的操作让毛承平张大了嘴,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而龙奥添则是将诗诗往床上一铺,殷切地说:“徐岩前辈,这是一张神被,它能够庇佑你平安无事。”徐岩看着面前的红被子上熟悉的花纹:我觉得你在诓我,这分明就是那条裹尸被!与此同时,他还用了一张幻形符,窗外有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毛承平的眼睛都险些脱框:“等等!刚刚窗户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你们看到了没有!”“那个啊……可能是这里的鬼吧。”龙奥添故作高深地将窗帘拉上,严肃道,“徐岩前辈,我们先去洗澡的话,您就和神被待一会儿?诗诗……不,神被会保护您不受侵害的。”徐岩方才的余光也看到了那抹白影,此时心中无比煎熬:说实话,他既不想和别人一起洗澡,也不想和裹尸被呆一块儿,今天出了那么多汗一身的臭味儿又不能不洗!“我和诗诗呆一块儿,你们先去洗吧。”沉吟片刻后,徐岩咬牙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龙奥添有些敬佩地想着:这简直跟之前的明舒一样啊,宁愿吃苦也要保持自尊……不过和诗诗呆一起也不算是吃苦。“那我们先去了,徐岩前辈,一会儿见。”龙奥添和毛承平将换洗的衣物拿出来,结伴走到浴室里头,然后遇到了与302室如出一辙的一幕。——镜中的自己不像自己,反倒像其他人,正凶恶残忍地盯着自己。毛承平打了个哆嗦,龙奥添则是空手变符纸,将朱砂符贴在了古镜的四角,原先那不适的感觉顿时消散。“总之这样就暂时解决了……还记得你的灵签吗?是和水有关的。有水的地方无非是厕所和浴室,所以在这种地方你的危险系数是最高的,我必须要确保你的安全。”龙奥添比出剪刀手对了对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毛承平,勾唇一笑:“i will watbsp;you!”毛承平立刻就想跪了:哥!不是……弟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变态?只是被对方这么一点明,他就再也不敢在有水的地方多呆了,洗澡就跟冲锋似的,哗啦啦两下,让水浸湿皮肤,再拿毛巾擦干就算是洗完澡了,谁都能看出来他的敷衍。“有我在,真不是道有啥好怕的,胆子那么小……”龙奥添禁不住嘀咕了两句。“哥……不,弟啊!你那神被还有吗?快借我一条!”龙奥添回答道:“没,就一条。不过你是打地铺,在床底下睡觉容易看到些不好的东西,神被就是避免让鬼物伤害你的。”“那感情好!可多谢了啊!怎么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大宝贝!”毛承平咧了咧嘴,穿好内裤便毫无形象地往外冲去。龙奥添摩挲下巴,瞅了瞅自己的身下,嘿嘿一笑:“还挺会夸奖人的,我的确有个大宝贝。”屋内的徐岩简直是坐立难安,屁股就一丁点儿沾在了被子上,此时的他祈祷着龙奥添快点回来。不过龙奥添没等到,反而把毛承平给等到了,只听对方说:“徐岩先生,龙先生等您好一会儿了,您快点去洗澡吧。”——嗯?什么意思?徐岩皱了皱眉头,而后就想到:他洗澡又不可能把裹尸被给带进去,就算他不选择三个人一块儿洗澡,那么洗澡时必定会要两个人,而那个人只会是龙奥添。那支写着“恨!死!”的诡异灵签着实是他心头的一个刺。即便觉得有些别扭,但这回徐岩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走向了浴室。旅馆老板送来了一床被褥给他们当做是打地铺用,毛承平小心地抱着神被便躺在了地铺上。“这神被就是神被,和别的被子完全不一样,盖起来感觉凉丝丝的,可又不会冷,还挺舒服,可就是这个点儿有些睡不着。”毛承平喃喃自语,随后耳边传来轻柔飘渺的哼歌声,而胸口也传来了温柔的拍打。“哗!神物有灵,果真不假。还能够哄人睡觉……我已经、困了……”当龙奥添和徐岩从浴室中出来后,便看到毛承平四叉八仰地倒在地铺上,一双惨白的手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拍打,像对待一个孩子般温和,而他的身侧则侧躺着一个长发遮脸的女鬼,诡异地哼着歌。徐岩当即被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就算已经见过诗诗的手,但那幻化出来的贞子可真是让人hold不住。“这小子还睡得挺香啊……徐岩前辈,您要上厕所吗?上厕所的话就别憋着,我会帮您看着……啊!如果您觉得有人在旁边拉不出来,那我就打开一条门缝看着。”要不是龙奥添的语气真诚,徐岩此时已经用纯熟的跆拳道给对方来一记过肩摔。“谢谢……那你就开着一条门缝看着吧。”话一出口,徐岩觉得自己的节操都碎了一地:他竟然有朝一日让人主动“偷窥”他上厕所?变态到爆炸啊!第一夜便就此和平地过去,除了淮之恒遇到了切实的袭击之外,其余几人都平安无事。和夜晚相比,白天给人的感觉就安全许多,毛承平习惯奔波于拍摄,更是天还蒙蒙亮便醒了。醒来后的他没有第一时间起床,而是又强迫自己睡了会儿,在看到徐岩和龙奥添还没有睡醒的迹象后,便在七点时去了厕所。关上厕所门,脱裤蹲下,拿起手机漫无目标地翻阅着微博,这是很多人起床后的第一个状态。“没网了?”毛承平顿时兴致缺缺,于是打开了单机的文字冒险逃生类游戏《噩梦游戏》,一边蹲坑一边玩,然而打开存档后,他猛地发现剧情并非是之前玩的内容。“操,出bug了吧!”毛承平撇了撇嘴,懒得再开新游戏,而是接着玩了下去。在玩了一会儿后,他感受到脖颈处仿佛有一道冷气拂过,再看着同样位于厕所内的“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瞳孔猛然一缩,心中的不安霎时间达到了极致。[黄昏旅馆的厕所内,温度比起外面莫名要低上一些,明明是夏天,却让人觉得还在春季,平白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毛承平百无聊赖地拿起了手机,此时从墙的另一面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毛承平觉得这阵声音很烦,好像是有什么要破墙而入似的,刺激得他再无排泄的欲望。][他擦干净屁股后,提起裤子便往门外走,因为心中不安的缘故,他连手都忘了洗。][毛承平发现了一个令他绝望的事实,之前还能够正常开关的门,此时却无法打开,仿佛有什么从里面抵住了门框似的。][毛承平又想:为什么是厕所里面?][直到背后有一道冷气吹在了他的后脖颈,他才猛地想起,自己现在正在什么地方……刚起床的他竟然忘了禁忌,即便是上厕所,也要有人看着。]为了增加代入感,《噩梦契约》这款游戏是能够自定义主角名字的,许多人为了寻求刺激,都是用的自己的真名。毛承平却觉得这样不太吉利,因此他用的是“小承平”这个名字。那又是为什么在突然间,游戏主角的名字变成了“毛承平”?为什么游戏中的毛承平也在厕所?为什么游戏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蹦出一个选项?“呼~”……为什么,他的后脖颈还有一道凉气在吹?“嘀”地一声,《噩梦游戏》的剧情继续进行,然而这次只冒出了一行字。“毛承平触犯了禁忌。”“嘀”、“嘀”、“嘀”……“毛承平触犯了禁忌”、“毛承平触犯了禁忌”……那一阵“嘀”声恍若夺命催魂,吓得毛承平当即将手机扔在了地上,脖颈后依然有冷气在吹,他不敢回头,却已经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面貌狰狞的厉鬼充满恶意地耍弄着他。他两腿发软地跪倒在地,连裤子也顾不上提,在门无法从内部打开后,开始疯狂敲门。“来人啊!救命!我被关在厕所里了!龙先生——!徐岩先生——!求求你们,随便来哪个人都好,快来救我啊!”“啪”地一声,一只腐烂的手已经搭在了毛承平的肩膀上,让他的尖叫复而又拔高了一截。“啊啊啊——龙先生!龙奥添先生!救命!救命啊!这里有人!”而他的耳旁有一个如指甲抓挠黑板的声音响起,声声拉长,无比致命,让毛承平的心脏都吓得险些停止跳动。“你——逃——不——了——的——”见自己的呼喊没人回应,毛承平眼泪鼻涕一齐喷了出来:他们就在旅馆的房间里,就算关上门,厕所里有点动静外面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自己的声音又说得那么响,理论上来说外面的龙奥添和徐岩早该听到了,怎么会听不到呢?一定是厕所里的鬼做了什么手脚,让他的声音无法传到外面去!所以他是要死了吗?不!他不想死!肩膀上搭着的那双黑色烂手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毛承平甚至已经闻到了一股恶心的尸臭味儿。就在他绝望之时,厕所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因此正在厕所内撞着门的他第一时间就摔了出去,还摔了个狗吃屎。正文 第 233 章233 第 233 章一个上完厕所没穿裤子又没有擦的男人就这么以狗吃屎的动作摔了出来, 这一幕不光会成为他自己人生当中的黑历史, 也会深深地烙印在周围人的心中,成为旁人的心理阴影。但是此时没有人会生出嘲笑毛承平的意思,刚刚经历了灵异事件的他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一般瑟瑟发抖,看着别提有多可怜了。“我、我得救了?我得救了!我还没死!”龙奥添扶起了毛承平,让其先穿上裤子, 教诲道:“我不是说了很多次吗?不要一个人行动,就算是上厕所也得有人看着,我的口味又没那么重,会想看男人上厕所!”“我、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刚睡醒, 又想要上厕所, 临时就忘了。”毛承平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 神色木讷。“还好这次有淮先生和明舒发现了。”龙奥添松了口气。一条人命的责任,他真的背负不起,既然是他做出这个项目的,那就得将所有人安全送回去。他旋即又道:“我给你的符你带在身上了吗?”“带了,一直放在胸前的口袋……咦?”毛承平往上衣口袋中摸了一下,结果掏出了一把灰。五人面面相觑, 一阵无言的沉默蔓延开来。“其实我昨晚也遇到了。”淮之恒微笑着开口, 就仿佛是在说“今天吃什么”那般云淡风轻。其余四人的视线霎时间聚焦到淮之恒身上, 明舒脱口而出:“我怎么不知道?”他昨晚睡得舒服, 甚至还做了场与恋爱相关的甜甜的梦:梦里夕阳正好,他和一个少年在垃圾场旁养小奶猫……却想不到现实中, 和自己同室的人会遭遇灵异事件。“你昨天睡得很香,这只是小事而已,没必要喊醒你。”淮之恒将安慰地眼神放在了明舒身上,正欲将昨晚的遭遇叙述一遍,就听毛承平突然喊停:“等等!我架起摄像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直播!”众人的神色一时非常诡异,原以为对方受惊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结果五分钟不到,张口就是工作。这种敬业精神……就算是资深社畜也望尘莫及!明舒以商量的口吻对徐岩小声说:“前辈,你看是不是应该给他多加点工资或奖金之类的啊?”“我觉得可以给他原先开价的两倍。”徐岩深以为然:虽然他原先开的工资不低,和顶尖的摄影师也差不离几,但是就冲这遭遇生命危险后第一时间服务于工作的态度,对方值得如此。毛承平招呼着四人坐在沙发上,然后他自己作为一个工作人员坐在旁边的木椅上,拿镜头对准四人。早上观看直播的人不多,但是徐岩的直播间一开,许多粉丝的手机便第一时间发出特别提示音,就算是睡梦中也要挣扎地起来看。“这才不到八点啊,男神竟然这么早就起床了?”“直播间开多久,我就在这里蹲多久,学生党表示没课就是好。”“一大早就是四个风格各异的男神一同出镜的画面,啊我死了!”淮之恒打了个招呼:“早上好,直播间中的各位,昨晚有没有听话好好休息呢?”他的声音直达观众的耳内,让一众观众们身体酥麻,弹幕中霎时就是一阵插科打诨。而直到淮之恒开始描述起昨晚的遭遇时,观众们才恍然发现,这不是一个男神道早安的休闲直播,而是位于著名灵异地点灵签村的灵异直播!即便淮之恒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当他那恍若亲身经历般的“鬼故事”被描述起来时,阴森的画面感扑面而来,恍若将人置于寒冬腊月。“……因此,袭击我的那个恶鬼已经被消灭了。我和明舒因为昨晚睡得早,早上六点多便醒了过来,直到七点后,我们听见301的房间中传来一个脚步声,随后便没了声响。我们害怕出现什么意外,就敲门进来了。”明舒点点头:“是这样没错,我们进来后,第一个想到的地方是厕所,于是便开了厕所门,救出了摄影师小哥。”其实情形和淮之恒所描述得略有差异,当时他并没有听到什么脚步声,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这恍若死一般的寂静让对方察觉不妥,他们才决定过来看看。想不到这一看就发现睡在毛承平不见了,诗诗伸手指了指厕所,才由淮之恒开的门。当时厕所内覆盖着一层结界,淮之恒在厕所的门上先挂了一张符,随后才将门打开。于是便有了毛承平狼狈的一幕。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就算记得也不要说出来,提都不要提,最好烂在心里,也省的让人尴尬,毛承平向两人投去感激的目光。龙奥添却是暗暗咬牙:想不到连诗诗也没有把他拉住,那就说明旅馆内的鬼物已经强过了裹尸被。“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亲自讲述一下厕所里发生的事吗?”毛承平问道,除了工作外,他还想将这段诡异的经历讲出来,权当发泄一遍。并且他将自己的手机也放在镜头前展示了一番,只是《噩梦游戏》内的场景已经恢复正常,不能够作为证据。当然,该省略的事情还是得省略,比如他没擦屁股摔了出来……等等。“啊——!”此时毛承平正讲到手机游戏那段,正是气氛最紧张的时候,他毫无征兆地大叫吓掉了无数观众的手机。而他的脸更是惨白中带着一抹青绿,仿佛遭遇了极大的惊吓。同样的,除了淮之恒以外的三人也被吓了一跳,龙奥添问道:“你怎么了?想到了什么?”“抱歉,想到了一些比较私人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么我现在接着讲述下去。”这回毛承平亟不可待地将早上的经历说完,将摄像机重新对准徐岩后,拽着龙奥添就冲到了厕所里。毛承平颤抖地说:“穿裤子的时候我……我忘了,没有擦屁股就穿上了……抱歉拉着你进来,估计得辣辣你的眼睛了。”那被鬼操控的游戏里的“毛承平”擦了屁股,但现实中的本人却忘了这事儿!龙奥添:“……”当然,很幸运的是,毛承平的内裤并没有弄脏,因此他们不到一分钟便从厕所里头出来了,然后重新调整心态进入工作状态。“我认为存在很大的可能性,原先鬼物会按照抽签的顺序对我们下手,而因为昨晚一只鬼物被我消灭后,他们察觉到了危险性和不确定性,更改了‘游戏规则’,专门挑选落单者下手。”淮之恒曾经历过一个世界,在噩梦契约介入之前,厉鬼恶鬼无所不在无法消灭,并且无差别地屠戮着人类。毫无疑问,当时的情况比现今更为凶险,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可不会因为这个世界难度比当时低,便心生懈怠。一个“厉鬼游戏规则”,他们人类若是当真,以为遵守规则就可以得救,那可就是主动往坑里送。但是这群鬼物藏得严实,淮之恒只能在他们现身的时候一个个揪出来。淮之恒:“你的那张灵签在哪里,让我们看看。昨晚在我消灭了一只鬼物后,我的那张灵签就化作了灰烬,如果我想的不差,你的灵签也会发生变化。”毛承平将放在裤兜里的灵签取出,惊道:“有有有!这张纸比昨天刚出来的时候破旧了不少!”昨天刚抽完签后,灵签展开还是一张挺新的纸,包括昨晚他睡前看时也是如此,但现在就变成了斑驳的暗黄色,仿佛被火烤过一般。“厕所中也是有水的,那鬼物如果只能在存在水的地方出现,浴室、厕所等地对你而言危险度便极高,这点昨天龙先生应该提醒过你,务必要记牢。白天的时候,我们就到村子里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一举歼灭。”就算是龙奥添也无法自信说出“一举歼灭”这四个字,当然说出这种话来,若非自傲到不可一世,那就是确有实力。——这个淮之恒究竟是什么人?难道是专门跑过来除鬼的?龙奥添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在对付鬼物方面,他实际上还是个半吊子,除了画几张已经娴熟的初级符咒之外,其余用的都是任务奖励。真正的高人从不显露自己,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悄悄淮之恒这颜值、这身材、这沉着的气度……无一不是高人风范啊!指不定人家已经达到了返老还童的境界,实际上都是几百岁的老妖精了。作为系统监管者的沃特,将龙奥添的想法和盘托出,忍不住笑道:“只有几百岁就是‘老妖精’了?对于精灵而言,几百岁还只是个孩子。不过之恒,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老,也没将你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实际上淮之恒经历过如此之多的世界,灵魂年龄早已超过了几百岁,但被明明白白地说成“老妖精”,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不爽的。半个小时候,旅馆老板敲了敲门,热络地在门口喊道:“客人,我在外头听到了你们的说话声,你们醒了吧?”徐岩在沙发上喊道:“请进吧。”旅馆老板又是两手端着沉重的托盘进了屋,小笼包煎饺炒饭白粥和小菜样样不缺,让人不禁怀疑他究竟是怎样空出一只手来开门的。“呵呵,开门那有什么,比如我将托盘顶在脑袋上,又比如我用手肘把门把手给压下去……”但是老板出现在众人眼中的第一眼,就是端着托盘的模样,如果真做了这些动作,那怎么会在开门时依然保持直立的姿态?这个老板必定不是一般人,但也绝非普通的鬼物,淮之恒和沃特暂且看不出他的真身。“但是老板你用不到这种方法不是么?可以告知一下我们么?我们毕竟是做节目的,现在免费是免费为你宣传。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老板不如满足一下观众的好奇心?”淮之恒礼貌地问道。旅馆老板咋舌:“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好奇心就是重。”他话音刚落,倏地变脸,那张脸顿时变得青灰一片如同死人,许多昨天被吓到过的观众,今天又被下了一次。“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啊?”旅馆老板的嘴角一下咧到了耳根,正常人的嘴唇都无法完成这种夸张的笑法。明舒下意识地往淮之恒的身上靠了靠,只觉得无比诡异。“老板,我们是人,又不是猫。现在既付了三间房的钱,又帮你免费宣传了旅馆,这点小事都藏着掖着,那可就说不过去了。”淮之恒轻笑道。“呵呵~我看你和以前来的人都不一样,那就跟你说说吧。”旅馆老板神色再次一变,宛若一个弥勒佛般慈祥,“就像这样,随心所欲,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一根汤匙直接从托盘飞到了他的手中,弹幕立刻就爆了:这是什么魔术,如此近距离的镜头也没拍出拆穿的画面。“你们在这里尽情耍七天,我也没啥意见,前提么当然是活下来。”旅馆老板笑呵呵地离开,淮之恒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对方……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这么简单么?“真是……好奇妙的人。”徐岩叹了口气,招呼道,“咱们吃完便出去逛逛吧,今天外面的空气应该舒服些。”众人解决了早餐之后便匆匆地下了楼,二楼依旧被笼罩在漆黑之中,但是因为淮之恒解决了一只厉鬼,便不会再让人心生惴惴。灵签村白日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倒是田埂上有一群苍老的农民如同一个个机械人般僵硬地挖着锄头,众人喊了几声后才终于有人回应,只是回头后,仿佛戴着面具般面无表情的神色死气沉沉。“大爷,我们能了解一下你们村儿吗?大爷,大爷?”农民们没有理会毛承平的问候,依然忙着自己的事情,这让他不由挠了挠头发。“咦,你们在这儿干嘛呀?田埂上有那么好玩么?”张绣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要说是毫无征兆,那就真的是毫无征兆,就算是系统也没察觉出什么时候附近多了一个人,她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龙奥添扭头便看到张绣明媚的笑容以及清亮的眼睛,她身上的衣服换成一件粉色罩衫,下裙则是深蓝色,虽然依旧挎着一个竹篮,但对比起昨天时髦了许多。“阿、阿绣姑娘,你也起得这么早啊?不多睡会儿?”龙奥添乍然见到中意的姑娘,语气变得结结巴巴。“睡什么呀!我从大叔那里得知龙先生你们吃完早饭出去了,就想着来找你。”张绣面色微红。龙奥添心跳漏了一拍:“找、找我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想着你们早上有点零嘴也好,这是我做的土豆片,特别香,比外头那些零食都要好吃。”张绣将竹篮交给了明舒,低头小声说,“有些话我想跟你单独说,不知道可不可以?”龙奥添瞬间意识到这可能只自己要被告白了,抓起张绣的手说:“好!有什么咱马上去!”“这儿人多,要不下次?我看龙先生也挺忙的。”“不不不,我们不过是几个大男人而已,完全不忙!那些小事全都无关紧要!”众人:你这见色忘友的程度未免太严重了些吧?见龙奥添那副决绝的架势,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明舒只得叮嘱其注意安全,不要托大。眼见张绣捂脸小跑着离开,龙奥添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毛承平担心地说:“喂,他就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要不我们偷偷跟上去。”徐岩摇了摇头:“他一个人顶得上我们三个人。淮先生,你怎么看?”“随他去吧,不会有问题的。”最多就是让龙奥添受点小教训而已,生命安全不会出现问题。淮之恒算是想明白了,龙奥添抽到的灵签是“睁开眼,它将你迷得团团转”,这种迷惑可能指的并非是幻觉,而是表面意义上的美色,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对方的皮还是绷紧点来得好。没错,他就是在暗中记恨对方叫他“老妖精”的事情。少了一个人,剩余四人依旧在田埂上缓缓前进着,明舒忍不住道:“其实我们昨天刚进来的时候,这里就暮气沉沉的,除了酒店老板和张绣以外,我们有和第三个人说过话吗?”“你是指……这里的全都是死人?”毛承平打了个寒噤。徐岩低声说:“也可能是灵签村的村民们不太欢迎我们。”“不会吧?电视上的明星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村民们将我们围堵才对。”毛承平跟过不少摄影,正常人对于拍戏都是很好奇的,这种“冷遇”还是第一次碰上。几人走了十几分钟后,便走到了田埂的尽头,之后便被一座长满了树木且坡度陡峭的小山挡住,根本没有路,反倒是山上也鳞次栉比地屹立着一块块带着房门的土包,是以他们只得原路折返。“真奇怪,怎么山上也有这种土包,在家里还可以认为是茅厕后存放农具的小房间,但在山上不就跟坟一样了吗。”毛承平的无心之言让淮之恒暗暗挑了挑眉。商量一阵后,他们决定前往村庄家进行采访,在这个活人都没几个的村子里,也不知道村长是怎样的,如果是活人,究竟是多么强大的毅力才会坚守在这里?在空无一人的矮小房屋两旁,淮之恒一行人仿佛立于一个山野荒村,在经过张绣家门口的时候,淮之恒还敲了敲,但是并无人给予回应。“没在家里?……不过这年头的姑娘谁谈情说爱在家里啊,又不是谈婚论嫁。指不定他们现在在哪个角落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毛承平羡慕地咕哝了两句。淮之恒扬了扬嘴角:你侬我侬可以有,郎情妾意不一定。村长家是灵签村第二高的建筑,第一高自然是旅馆,村长家二层楼独门独户的平房已经是村中的上层人士了。淮之恒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蓄须的中年男人大方地开了门:“你们五个……咦,这会儿只有四个了?是跟张绣那丫头出去了吧?刚才她还领着那青年跟我说道来着……欢迎欢迎,我们村子里头就缺你们这种生气勃勃的年轻人,快进来喝杯茶吧。”四人各坐在一张木条凳子上,其中明舒和淮之恒共挤一张凳子,这空出来的一张自然是留给村长的。“那个青年看着是个老实人,我对他也挺看好的。阿绣既然对他有意思,那自然是看上他了,总归都是成男女,你们作为朋友的,也应该支持他们才对。”明舒:“村长先生,您知道他们在哪儿吗?”“我不知道,也不适合知道。这年轻人啊,就应该有年轻人的秘密,这个村子总共就那么点儿地方,不一会儿就能回来的。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出去了,只剩下阿绣那个恋旧的年轻姑娘和一帮老头老太,你们仪表堂堂,若非我没有姑娘,只怕是哭着喊着也要求着你们娶她。”明舒摆摆手:“千万别,您真是太客气了。”虽然和村长聊天的时候,对方有打太极的嫌疑,但总体而言倒也算流畅。就是这说话说多了肯定会口渴,当几人举杯时,就能第一时间闻出茶水里那股霉味,因此他们不得不忍着口渴继续聊天。“这茶叶好像不符合你们口味?”村长关切道。众人当然不会顺着他的话应下去,转而说:“不不不,挺香,哦们刚才也沾了一点,就是我们早上水喝多了,现在和茶就不甚舒服。”他们从村长处得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比如这两年村内的收成,村子的外出人口,甚至是村民谁生了场感冒这样的小事儿都得说一半,堪称喋喋不休,堵嘴的方法别具一格,牢牢掌握住沟通的主导权。但是就在几人告辞以前,淮之恒面露微笑,但眸色冷冽地说:“村长先生,不知道你们房间后头的那些圆拱形土堆中住了什么?我们的同伴又是在哪一间?”他的话中指的是“住了什么”,而非“住了什么人”。“还能有什么啊,不就是村民们嘛,没什么好好奇的。”村长似乎没察觉到话中的不对劲。徐岩:“村长先生,我们也不是故意为难你,而是我们的同伴要是在直播里头玩失踪,那得让多少人担心啊?”村长摆出无所谓的态度:“阿绣那丫头也没把他带去多久,她有分寸,不会将人往那些偏僻旮旯角带的。要不你们再在这里玩会儿,和我一个老头子说说话也好哇……尤其是明舒这孩子,可一定得多留会儿,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我孙子就跟你一模一样!”明舒并没有应下,顿了三秒后,警惕地道:“村长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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