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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怯情浓(11)(1 / 1)

听月轩占据整层楼大半面积。推开雕花木门,含着清香的凉意扑面而来。室内放了冰。其实天气还没热到用冰的地步。但是侯府已经开始用了, 这儿居然也如此。顾云筝闲闲走进门。伙计笑着退出。听月轩用槅扇掐出了宴息室、棋室、琴房, 一色的黑漆家具、玻璃窗, 小摆件儿也都是精巧矜贵。真的是比一般人的居室还要舒服的地方。同理, 别的雅间也是如此, 只是布置的氛围、格调不同,不能怪很多人乐不思蜀。顾云筝走到西窗前。这儿地段最高、看得最远,绮丽的夕阳晚霞也就更美。可惜此刻还未到黄昏。不是说大老板在这儿么?这样想着, 她回眸四顾。也是在这时,有男子走进门来,对她微笑颔首,“霍夫人。”身着一袭黑衣,容颜清雅绝伦。祁连城。顾云筝讶然失笑, “你是醉仙楼的老板?”祁连城默认, “不像?”“不是不像,是实在想不到。”她这样说着,心里在戏谑的想着:原来就是这厮,赚了她好多好多银子。亏他还曾请人去云府提亲呢,怎么也不免了她的饭钱?祁连城走到花梨木大圆桌前, 对顾云筝打个手势,请她落座,“今日赶得巧,我等会儿想见见熠航。方便么?”“行啊。”顾云筝笑着坐到他对面,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记得吩咐厨子,我们点的饭菜要做得精致些。”“一定。”顾云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是这儿的老板,侯爷知道么?”“说不准。”祁连城道,“应该是没闲心查这种事。”言下之意,若是有那份闲心,查出来也不难。他打量着顾云筝,“好端端的,你怎么扮成男子满大街乱转?”顾云筝就笑,想也没想就道:“不扮成男子,怎么陪着熠航满大街乱转?”祁连城微笑。如今他也不吝啬笑容,时时勾出有礼的微笑,但是眼中没有笑意。眼中有笑意时,也是转瞬即逝。顾云筝略微侧转了身形,一臂搭在座椅靠背上,意态慵懒地看向西窗,“这儿的夕阳该是最美的吧?你怎么能把它关起来不让人看。”“看过的人本就不多。”祁连城也望向西窗,“这儿其实也不是用来赚钱的。”不是用来赚钱,你哪次又没收钱?顾云筝第一反应是这念头,随即才开始斟酌这句话。难道听月轩只招待她与萧让?这些她倒是没留意过,也没人在她面前说过这些。只知道自己命名的这雅间是最贵的,贵得让好多人咬牙切齿的。想追问,又觉不妥。心念转动,她问:“不是用来赚钱的,用来不时与熠航相见怎样?”“再好不过。”顾云筝看向他,“我给你方便,你也得给我点儿好处。”“说来听听。”“也不算什么,不时回答我一两个问题即可。”“定远侯夫人想要知道什么事,哪里需要问别人。”恰恰是定远侯夫人要问别人才能知晓一些事,等着定远侯开口,到进棺材的时候恐怕都等不到。顾云筝在心里自嘲着,口中则道:“你答不答应?”“要分什么事。”“一定不是打探你的是非,要知道的事情也是无伤大雅。”顾云筝眯了眯眸子,“伤情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比谁都清楚,我手里的把柄是什么。”祁连城细看了眼前女子两眼。她抱着熠航下车的时候,他在二楼,恰好看到了。那一刻满心笑意,想着能容着夫人扮男装出门的,恐怕也只有霍天北了。看着熠航在她臂弯笑得那么开心,是做不得假的璀璨的开心的笑容,他心里真的安稳下来。他自问,就算熠航没被霍天北那个悍匪抢到侯府,就算熠航由他带在身边,他不见得有能力有时间这样照顾熠航。最起码,他身边没有这样一个能让熠航这样开心的笑的女子。他以前最担心的,就是熠航到了侯府不被善待,会遭受定远侯夫人的漠视甚至虐待。上次在侯府东院见了她,就没来由的觉得她不是苛待孩子的人。今日再这样不期而遇,真的放下心来。而在此刻,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她眯了眸子看着他的眼神,似曾相识。他想到了另一个女子。那个来不及得到便已永远失去的女子。可是,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感觉?那女子的容貌绝艳,这女子则是清丽绝尘。都是美人,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他垂眸敛起心绪,想着她方才的言语。是,她什么都不需做,却有着能拿捏他的把柄——熠航。她可以让他少见甚至不能见到熠航,想长远些,她可以把熠航养成一个二世祖。由此,他迅速给出答复:“寻常人找我解惑,要给我真金白银。你不同,喝几杯酒就行。烧刀子,还是陈年梨花白?”顾云筝笑得有些怅然。烧刀子是萧让最喜欢喝的酒,她经常与他一起喝。萧让就是那样,平时看不惯别人不搭调的细节,自己却常做一些比别人更不搭调的事。没有多少人会对着满席珍馐美味喝烧刀子,他会,且是真喜欢这酒的烈性。她慢慢地跟着喝出了烈酒的好处。刚喝的时候恨不得能呛得人落泪,可是喝惯了就只觉得快意,让人上瘾的快意。倒也并没因此就只喝烈酒,她平日常喝的还是陈年梨花白。那酒喝的时候是享受,醉了的时候也舒坦,四肢百骸都放松下来,醒酒之后也不会头疼欲裂。“梨花白。”顾云筝说道。“不喜烈酒?”“不是喝烈酒的日子。”祁连城唤人上酒,亲自斟满两杯,倾身将酒杯送到她近前时,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一时恍惚。这种香可以让人忽略,但留意到就不能忘,很少女子会用。兴许是因这香气不够馥郁浓烈,兴许是因这香气价比黄金却若有若无。顾云筝已端起酒杯,闻了闻酒香,“不错。”祁连城落座,“想问什么?”顾云筝问起云凝的生父:“云文渊如今是死是活?”祁连城深凝着她。顾云筝微微挑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你可不能失言。”“活着。”祁连城也喝掉了杯中酒,“在天牢。”顾云筝呼出一口气。祁连城眼神狐疑,“是不是云凝要你问我的?”顾云筝报以一笑,答得似是而非,“你这么想也行。”真的,他这么想最好不过。随即打趣他:“你连这都不告诉云凝,实在是有失厚道。”“我是想让她自己去查清楚。”也对,这也是能让云凝心甘情愿进宫的一个理由。她喝下第二杯酒,问的却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云凝说,她的穿戴是她二妹穿戴过的式样,是你要她这么做的。你怎么想的呢?”“她说起她二妹就没好话。”小小的一种惩罚。顾云筝笑意渐浓。她给自己斟满第三杯,对祁连城举杯,再度一饮而尽,之后站起身来,“茶喝三道,酒喝三杯。日后熟稔了,再请我多喝几杯。”“好。”“等会儿我带熠航过来。”“多谢。”“客气了。”顾云筝唰一下抖开折扇,摇着扇子,步调闲散地出门。祁连城凝视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外。她一举一动都是那样从容优雅。分明先见过她平日妆容的,此时见到她一袭男子黑衣,只觉悦目,眉宇清丽的小公子哥儿似的,就是不能觉得别扭突兀。这一点,也与他心里的那女孩相似。着红装不让人生出非分之想,着男装因那份磊落自在,让人看着舒服。仿佛她就该如此。可也只是相似。他心里那个女孩,是个没心没肺的,是个特立独行的,是个一心要嫁傻子病人的。她到离开时都不知道吧?他一直遥遥观望着她,观望了很久。最早见她,是在沈大夫的药铺。她语气温柔地跟沈大夫说话,话语却透着霸道凌厉。从不为人出诊的沈大夫,对她破了例。她那时自然是面上镇定实则心急如焚,否则,也不会没留意到他在一旁看着那一幕了。后来再见,她男装打扮,跟着萧让做生意赚钱、变着法子花钱。她会赚钱,也特别会花钱。她爱喝酒,是个馋猫,怎样忙碌也要亲自寻找美味的菜肴、小吃,带回去给她的侄儿唯扬。她喜欢宝马,比很多男子还喜欢,总是让萧让帮她寻找属意的宝马。终于,她来了他的醉仙楼,一来就喜欢上了。他也是在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绕了个圈子,让她给他最喜欢的这个雅间取了名字。听月轩其实是他留给自己的一个清静之地,在这儿喝一杯茶,独自下一局棋。这儿其实只招待过她、萧让,还有他们两个的狐朋狗友。嗯,就是狐朋狗友。那对表兄妹结交的人,真没几个品行好的。除了这些人,对别人只说锦衣卫指挥使定下了,也就没人敢坚持了。知道醉仙楼是他的产业的人,太少了,她和萧让都不知道。观望的越久,她越让他瞠目结舌。总是弄不清她那颗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想法。越是好奇,越是不愿错失每一个可以见到她的机会。那时要的太少,只是远远地看着。后来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径意味着的是什么,在对她观望两三年之后,请人上门提亲。她是鲜见的自己谋划婚事女孩。他只是要用提亲的事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不然,她真是没心没肺到让他吐血的地步了。明里暗里,他帮了她很多次,她却不当回事。她把他当什么人了?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帮谁?男人主动帮一个女孩,意味的自然是想要得到她。她完全不当一回事。该说她磊落坦荡,还是该说她傻到了没救。他那份心思,萧让都意识到了。那厮像个护犊子的狼似的,见到他就没好气,生怕他把他的表妹抢走。他能怎样想?当然会怀疑萧让想娶她。那怎么能行?他不是好人,可萧让却是一堆坏品行。于是,他看萧让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现在想想,他们俩也够傻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却剑拔弩张,算是怎么回事儿?可谁都一样,白忙了一场。到最终,他终于明白,那女孩把亲人看的最重,除了亲人,她什么都不在乎。她明明可以逃生,还是回去赴死。他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还是像最初一样,只能远远看着。一想到她的样子她的笑颜,心就疼得要窒息。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竟是那么在乎她,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其实也不想这样,不想一辈子记着一个已经消亡的人,不想一辈子陷入情之深渊饱受羁绊,可他无从控制。也是在那一晚,他遇见了霍天北。那个冷血的告诉他:“你早作打算,皇上要对锦衣卫下手了。别以为还有时间,这次是云家,下一个是你。”说完就甩手走人了。祁安在一旁听了,恨得咬牙切齿,说那个活阎王不止冷血,还是个乌鸦嘴。事实证明,那个乌鸦嘴说的不是空话。他是该感谢霍天北的,否则,可能真就稀里糊涂的死了。那份感激持续到今年春季。霍天北带着一批死士,没完没了地和他争夺熠航,还真就把熠航抢走了。到现在他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霍天北抽的是什么邪风——云家的后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抢熠航?只因为他想娶云筝?真的,一想到那个人,他就满腹火气。可霍天北的命的确是好,他必须得承认这一点。遇到了一个昏君,年纪轻轻就成了地位不可撼动的权臣;娶到了一个贤妻,之前悄无声息,如今主持中馈、照顾来路不明的熠航,真真的贤内助。霍天北如今不是一般的有福气,也不是一般的有城府有手段。他观摩了这么久,竟不能找到霍天北的弱点。弱点……他深深呼吸,那清幽的香气似是还在。不知香气的主人是不是霍天北的弱点。祁连城又喝了一杯酒。不管怎样,他的恼火、不解都是小事。大局上,他不希望与霍天北为敌。若注定为敌,那一定是个最让人尊敬也是最可怕的对手。顾云筝带着熠航到了听月轩,让堇竹和护卫守在门外,对他们只说遇到了个熟人,说几句话。霍天北也好,祁连城也好,对熠航都是打心底里喜欢、疼惜。相较于霍天北,祁连城这份喜欢是顾云筝能够找到原因的。萧让与祁连城不对路,但是并不反感对方。他们这样的男子,若是反感谁,才不屑坐在一处。他们两个是平日闲得难受相互较劲,有个什么事就会相互帮衬——俩怪物。所以,祁连城如今便是只看着萧让的情面,也会愿意对熠航好一些。很明显,熠航记得祁连城,而且印象深刻。一进门便细细打量祁连城,随即仰头看顾云筝,“四婶,这是祁叔。”顾云筝笑道:“对。去给祁叔请个安。”熠航走过去行礼,恭敬地唤道:“祁叔。”又问,“您怎么在这儿?”祁连城语声温和,眼里也有了醉人的暖意,“恰好见到你也在这儿,就看看你。”说着指一指桌案上的几样点心,“你尝尝?看合不合口。”熠航转眼看向顾云筝,询问的意思。顾云筝道:“祁叔一番心意,你只管享用。”“嗯。”熠航笑着看向祁连城,“谢谢祁叔。”祁连城把熠航抱到椅子上,摸了摸他的头,“这么懂事了。”又看了看顾云筝。顾云筝不敢居功,“这是侯爷的功劳。初时他在东院住了一段时日,那段日子我都没见过他。”即便是霍天北的功劳,她平日若是没个章程,熠航也不会明显的开朗大方许多。说到底,他永远都不会称赞、感激霍天北——感激那悍匪把熠航抢到了侯府?他又没疯。顾云筝看着他有些别扭的神色,莞尔一笑,对熠航道:“今日破一次例,边吃边与祁叔说说话。”随即踱步到西窗,望着楼下,给一大一小说话的时间。熠航小声的问祁连城:“紫菀和高程呢?他们在哪儿?”祁连城温声道:“高程的伤还没痊愈,紫菀照看着他。等高程好了,他们就来看你了。”熠航的眼里尽是担心,“高程的伤很严重么?要不要让四叔给他看看?”祁连城蹙了蹙眉,“他去看过高程了,没跟你说?”“嗯……”熠航有些愧疚,“我没问过四叔,不是他不说。”因为孩子这样的偏袒霍天北,祁连城心里五味杂陈,却只能笑道:“原来如此。你别担心,他医术还不错,高程如今只是很虚弱,将养一段日子就好了。”又岔开这话题,“是不是很想他们?”“嗯,是很想。而且……”熠航的语声更低,闷闷的,“只有他们知道,我娘安葬在哪儿,他们不见了,我就不能去祭拜娘亲了。”顾云筝身形一震。原来四嫂已经不在人世了。曾设想过这最坏的情形,亲耳听到,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熠航,这可怜的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祁连城已柔声道:“好,我明白了。你放心,紫菀和高程我会保护好。”又转眼看向顾云筝,道,“霍夫人,你日后与侯爷提提此事,方便的话,还是让那两个人到侯府服侍熠航。”“嗯。”顾云筝没回头,“我记下了。”祁连城递给熠航一块糕点,“边吃边说。跟我说说,你四叔平日都教你什么了?没让你蹲马步打拳吧?”问完这些又嘀咕一句,“也不知道他这辈分是怎么排的。”熠航则是甜甜地笑起来,“四叔说,先胡乱叫着,不管那么多。”随后才说起霍天北平日教了他描红、辨识药草等等。祁连城很想挑个霍天北的不是,可惜的是,挑不出。霍天北比寻常做父亲的还周到。熠航吃了两块点心,顾云筝让他与祁连城道辞:“过段日子祁叔会再来看你,现在我们回去吃饭。”熠航乖顺的点头,却是有些不舍。因为隐约明白,他不能时常见到祁叔。祁连城也不挽留,只是笑道:“何时想我了,就跟四婶说,让她带你来醉仙楼。”顾云筝附和,“正是如此。”熠航用力点头,这才高兴起来,回了原来的雅间用饭。回到府里,坐在东次间的太师椅上,顾云筝跟霍天北提了这件事,“在醉仙楼遇到了祁连城,就让他和熠航见了见。”霍天北点头,“他有没有没跟熠航说我的坏话?”顾云筝忍俊不禁,“怎么会呢?就算是对你成见再深,也不会跟熠航说的。你不也没说过他什么。”霍天北守着不误导熠航的原则,却不能确定祁连城也会如此,“他那人可没谱。见熠航没事,你别让熠航离开你眼界。”“我晓得。”“往后再出门,你带熠航去寺里、出名的园子转转。大热天的,别在街上乱晃。”他说着,拍拍她的脸,“晒成小黑炭可别跟我哭鼻子。”顾云筝斜睨他一眼。肥肥颠颠儿地跑进门来,一溜烟窜到了顾云筝膝上,身形直起来,和顾云筝一通起腻。每次都是这样,顾云筝不在府中,它就没精打采的,她回来了,它也就活过来了。圆圆的小脑袋上写满喜悦。不过几息的功夫,肥肥就把她一身刚换的衣服弄得一团糟。霍天北蹙着眉,呼出一口气。肥肥从来就很怕他,此时察觉到他这反应,立刻安静下来,只是看着顾云筝,一个劲儿的摇尾巴。顾云筝笑盈盈的,“你那是什么神色?我家肥肥多招人喜欢啊,你居然看到它就没个好脸色,说你什么才好?”她家肥肥?的确是她的,他才不要这种东西。这东西有什么好?他冷眼打量,这种身形小的,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体型大的,总是一副凶巴巴的谁都欠它的样子。他没好气,去了内室看书。当晚,两位姨娘过来请安的时候,顾云筝从秦姨娘口中听说了林家的事:林鹤庆父子二人流放千里,妇孺贬为庶民,一家人今日已经离开京城。林雅柔会离开京城么?顾云筝的直觉是不可能。林雅柔有好几个“哥哥”呢,她怎么样也会设法留在京城的。林太太不在乎林雅柔,但是也乐得见到那庶女周旋一番,周旋好了,一家人也重见天日了;周旋不成甚至惹出了事,一句不知情就能撇清关系。顾云筝瞥过秦姨娘,见她正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不由一笑。秦姨娘对林雅柔前前后后的事,不过是听秦家人捕风捉影,知道的有限,此时这反应,只能是因女子天生的直觉。直觉或者预感,是不可解释的事,但通常灵验。安姨娘对这种事从来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坐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秦姨娘也发现了安姨娘看似平静实则蹊跷的反应。安姨娘是一心一意的讨好顾云筝,对霍天北却是无动于衷,毫不在意似的。着实奇怪。道辞离开正房,秦姨娘对安姨娘笑道:“妹妹去我房里坐坐吧?新得了几匹衣料,妹妹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多谢姐姐美意。”安姨娘歉然道,“我还要回房做针线,实在是没空。”随即曲膝行了个礼,转身走了。秦姨娘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道纤秀的身影,喃喃低语:“这个小丫头,真真是奇了。”为人妾室,把正室哄得再高兴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要一辈子坐冷板凳?女子毫无争宠之意,那她要的是什么呢?这两天,她听贴身服侍的丫鬟说,秦家与安家的生意来往出了岔子,安家前所未有的态度强硬。她细问了几句,才知年初开始,安姨娘的父亲精力不济,已将生意交给了安姨娘的大哥打理。安姨娘的大哥,从一开始就态度激烈的反对妹妹入霍府做妾,痛恨太夫人、秦家、范家,如今做了当家主事的人,想来是不会再给秦家、范家留情面了。她便想和安姨娘走动得近一些,却不能如愿。走到自己的小院儿门前,听到两名婆子在低声议论:“二爷和二夫人又吵起来了,听说都动手了呢。”“是啊。连着好几日了,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秦姨娘顿住了脚步。这些日子了,太夫人前所未有的安静,二夫人称病却与二爷争吵不休,三夫人与三爷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秦家与安家的生意出了岔子……似乎只有侯爷与顾云筝一如往常。风雨欲来的阴霾、恐惧忽然笼罩了她。傻子都看得出,侯爷与太夫人面和心不合的日子已久,母亲所说过的那些是非恐怕都是真的。如果侯爷与太夫人多年恩怨摆到明面上,意味的就是侯爷与秦家迟早也会针锋相对。她一个地位卑微的人,到时怕是任人踩踏。不行。不行!她慌乱地摇了摇头,用力咬了咬嘴唇,转身吩咐身旁丫鬟:“随我去见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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